岑雅秋和张泽源两人看着姚乾离开,进去了侧殿之后,才对视一眼,面色微微有些难看。
    岑雅秋忍不住言道。
    “老张,看样子姚正印似乎还有底牌在身啊,看他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张泽源闻言朝他看了看,怪异的眼神盯着她说道。
    “我看不是,这位姚正印似乎已经膨胀过度了,这次他恐怕是在劫难逃,我们都清楚张旭专的实力,要不然当初我们也不去走到了一起,难道不是?”
    张泽源心中有些不满,语气中也显得有些讥讽。
    在他看来,姚乾自从上次怒顶了张旭专,被他折损了面皮之后,已经在心里小视了那个老头子。
    可是他却清楚,张旭专这老头子的实力到底有多恐怖,一身精纯的童子功已臻化境。
    甚至为了保持功力,他一辈子都没有成亲生子,只有张宇这么一个侄儿。
    要不是如此,他也不会再这种时候,还想着将正印捕头的位置运作给自家侄儿。
    这个老头子对于自家侄儿的偏爱甚至超过一般的父子。
    也正是清楚这点,他们虽说对张旭专各种明枪暗箭,但是从来没有打过张宇的主意。
    实在是一旦张宇出事,这个老头子肯定要发疯。
    张泽源都不用考虑,一旦张旭专知道这个事情以后得疯狂。
    听着张泽源的分析岑雅秋脸色也阴沉下来,特别是想到了张旭专这老头子的性子,身躯都微微一颤。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姚正印一旦死在了那老头子的手里,谁知道后面来的是什么人?”
    说道这里,岑雅秋摇摇头道。
    “这次真的被他害惨了,我们的付出可能全部都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张泽源刚才只是一时不满如今想想却是如此,不由心中蔓延出一丝怒意道。
    “这个小子,太会惹事了,他要是不死,以后也会给我们带来更多的麻烦。”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现在面前的事情不解决后面的都是浮云。”
    岑雅秋沉吟了一番,突然言道。
    张泽源也是听出了此话的意思,脸色微微一变道。
    “你是说……那个老头子可能会因为此事牵连到我们的身上?”
    他脸色更加的难看,面色更是阴沉似水道。
    “这下子,被这小子害惨了。”
    两人的言语已经进入侧殿的姚乾自然不知,不过就算是知道也会笑而不语。
    他一向都是我行我素,何时在意过别人的想法。
    至于会不会牵连到别人。他甚至心里都没这个想法。
    跟在肖管事的身后进入侧殿里面,入眼处,就是层层叠叠的书卷整齐的堆积在一起。
    这些书卷起码有接近一丈多高,密密麻麻都是。
    就看到十数个身穿白衣的文吏或站或坐,正在翻阅文书,还有架着长梯的正在整理,忙忙碌碌。
    跟在肖管事的身后来到侧殿旁边的小屋,他从里面取出两份案卷道。
    “姚正印,你看看,有没有异议,如果没有就可以直接领取功劳。”
    他空荡荡的手袖一拂,两份案卷无风自动打开,细密的字迹显露在其上。
    姚乾将案卷拿到了手里,仔细看了过去。
    “栖霞寺神秘失踪死亡案,阴地阴物作祟,初生型变异阴地,危险程度弱等,价值十三功。”
    “栖霞寺方丈及寺中高层淫辱案,解救一众百姓,价值二功。”
    姚乾直接看向了案卷最后的结语,心中一动。
    那处阴地危险程度只评到了弱等,姚乾知道绝对不止。
    特别是和他交手过一招的那西贝货菩萨阴物,实力和他一比,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不过他同样清楚,这处阴地被他昧了下来,严重影响了悬镜司的危险评级。
    不过他也不在乎了,和功劳相比,那处阴地的价值无疑更大。。
    只不过现在他心中毕竟顾忌那西贝货阴物,有些忌惮,并没有立刻动用这件东西。
    反而和阴地案子相比,栖霞寺方丈案就像是一个添头。
    解救了十数个二十来个百姓,也不过只是价值两个善功而已。
    普通百姓的性命似乎在悬镜司众人的眼中,还没有一只阴物的价值高。
    心中虽是如此的做想,可是口中他却没有说出来,反而说道。
    “肖管事,对于案情的鉴定,我没有任何的异议。”
    他慢慢将目光从手中的案卷中移开,合上手中的书卷,然后看向一边正在站着没有说话的肖管事。
    “既然没有异议,那就是最为妥当,现在将你的腰牌拿出来,我给你登记下来,这是你第一次获得善功,以后就不需要如此,每月由你牵头办下来的案子,善功会根据整个善功殿的测评,然后注入到你的腰牌里面。”
    肖管事来到他的身边,面无表情的说道,显然这一套言语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驾轻就熟的很。
    姚乾也没废话,直接将腰牌取下来,交到了肖管事的手中。
    肖管事拿着腰牌进入了善功殿中的小屋中,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回来重新将腰牌交还给了他,言道。
    “善功已经注入到你的腰牌里面,以后你只要进入库房或者拓印秘籍等,都会自动扣除的。”
    “谢谢肖管事,那我就告辞了!”
    跟肖管事言语了一声,姚乾就从善功殿离开,重新回到了主殿里面,张泽源和岑雅秋还没有离开,看到他出来,连忙迎了过来。
    “咦,今天怎么没有看到方捕头?”
    他朝着身后看了看,空荡荡的椅子上没有任何的人影,按照往常时候,方大人一向都是在主殿之中办理事务。
    张泽源和岑雅秋都没有想到,这家伙将正事办完了之后,居然还有闲情雅致来询问别人,自家的生死都在别人的一念之间,难道就真的如此不怕死?
    他俩心中腹诽,张泽源甚至已经有了别的想法还有打算,或许暂时性的妥协一番也不是不可以了。
    岑雅秋却是忍住了心头的无奈,答道。
    “方大人受到瓯越城悬镜司分部大人的邀请,似乎是办什么大案要案去了,昨天就已经离开,没有十天半个月是没办法回来的。”
    岑雅秋故意说得这么详细,生怕姚乾不理解,还在最后一句点了点。
    有如此之长的时间,足够张旭专做下更多的事情了。
    甚至是将他杀掉,然后再随便找个由头,安抚住方龙象大人也不是不可能。
    一来方龙象对于悬镜司的管辖并没有非常的苛刻,而且这位方大人一向我行我素,似乎对于他们也并没有十分看得上,大多时间都是公事安排下来,并没有多少的私情。
    而且,姚乾也发现了,这位方大人对于权力似乎也没有王刺史忌惮的那么深重,在悬镜司中,都没见他专权一揽,反而将大部分的权力都下放到四位正印捕头的身上。
    不过权力也代表着任务,也代表着危险。
    如果真的是方龙象一人独挑大梁,上次也不会有正印捕头死掉的事情。
    毕竟这位方龙象方大人一直都是深藏不漏,实力深不可测。
    就算是姚乾,也看不出这位方大人的深浅,他总感觉这位方大人不像是表面上显露出来的那么简单,似乎在他身上有一层淡淡的薄雾遮掩在他的身上,让人无法看清他的底细。
    “哦,十天半个月?”
    姚乾重复呢喃了一句,眼中闪过一道异色。
    悬镜司瓯越城分部,即使是在整个朝廷中,也是举足轻重的存在,在各大大城中,瓯越城分部的悬镜司也是前五的存在。
    可就是如此声威赫赫的大人物,同样也要邀请方龙象助拳,可想而知此次他们遇到的麻烦会有多大?
    “说不定又是一件阴地的案子。”
    他心中冒出一个想法。
    岑雅秋看着他沉思的模样,还以为他是被自己点通了,正在思考后面的计策,不由直接说道。
    “姚正印,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你借助一个由头,暂时离开安瑞城,躲过张旭专那个老头子,等过了十天半月,方大人回来了之后,张旭专想要动手,也要顾及一下方大人的面子,而且一旦方大人真的发怒,就算是张旭专,也顶不住。”
    她口中的话语急急说出来,已经为姚乾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额,你说什么?我为什么要躲张旭专?”
    姚乾心中还在考虑着方大人对付的究竟是什么案子,却没想到岑雅秋跟他说了一大通张旭专之事,说的他都有些懵逼,还没有反应过来,反问说道。
    这一下,可是将岑雅秋和张泽源气的不轻。
    原来还以为他正在思考如何躲过张旭专的报复,没想到他考虑的完全不是这个事儿。
    就连岑雅秋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
    她也以为面前这位年轻的姚大人似乎变得更加的膨胀了,张泽源说的果真不错。
    看到这两人脸色沉了下来,姚乾瞬间想通了两人的顾忌,略微一笑道。
    “两位,难道真的对于你们的盟友都没有任何的信心?”
    “姚正印,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张旭专那老头子现在已经怒火攻心,真有可能直接出手,将你杀了,然后再找借口将此事圆过去。”
    “杀我?哈哈哈,我也有此想法,正好,敲山震虎,不杀了张宇,这家伙还缩在后面尽弄着阴谋诡计,明枪暗箭。”
    岑雅秋闻言,好看的眉头一皱,熟女的风情显露无疑,就连语气也变得略有些生硬。
    在这两人看来,姚乾现在同样变得有些猖狂了,凭他的修为,也想要灭杀数十年童子功内功的张旭专,这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天大的笑话!
    只不过现在这两人也清楚根本劝不住一个捂住了耳朵的家伙。
    张泽源甚至已经在想着,要不要将此人的行踪‘无意’中泄露出去,让张旭专那老头子明白冤有头债有主。
    姚乾目光从两人的脸上扫过,已经大概的猜出这两人的想法,不过他也只是轻轻一笑。
    一切的言语总是那么的无力,只有动手之后,或许他们才会有所改观吧。
    想到这里,他也懒得再度解释,如今他在悬镜司已经渐渐站稳了脚跟,这两人的利用价值也大大降低,原先还有打算将这两人拉入到自己这边,对付阴物,可是作用已经没有那么大了。
    这么一想,他更加懒得多费唇舌,只是安抚道。
    “两位对我的拳拳之心,我已经心领,张宇作为悬镜司协理捕快,居然敢私下收买杀手组织的杀手刺杀于我,死在我的手上也是死得其所,张旭专就算是责问,我也有理由,难道他还敢直接杀害和他同级的朝廷官员,朝廷的威严何在,皇上的权柄何在?”
    岑雅秋和张泽源听到这里,都有些呆了,他们怎么想都没有想到,姚乾既然能够成为悬镜司正印捕头,居然还如此的天真,一时间竟然有些无语。
    不过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两人也不打算再多说什么。只是劝慰了两句,然后就找个理由,三人分开,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姚乾在悬镜司属于自己的侧殿中正在处理公务,放置了数天的文书已经堆满了他的桌子,大多都是些毫无营养的东西,不过也有几份需要他的审阅,都是底下的捕快们抓捕到的江湖凶手。
    只不过大多都是修为不高,这几个累计在一起,最多也就是给他增加一个善功的程度罢了。
    一本本的文书被他处理好,突然侧殿的房门被急促的敲响。
    姚乾应了一声,就见到一个熟悉的捕快脸色惶急,匆忙的走了进来,手中还捏着一张白纸,上面隐约能够看到不少的黑色字迹,不过被折了起来,看不清楚。
    “怎么回事?如此匆匆忙忙?”
    “禀……禀……大人,不……不好……好了……”
    这个捕快满脸通红,人额头上冷汗都渗透了出来,吞吞吐吐的,一句话都说不清楚,显然被吓得不轻。
    “到底发生了何事?”
    他猜测这件事情或许就是跟张旭专有关。
    那捕快还想要继续说,可是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脸色憋的通红,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好匆匆走上了前来,将手中的白纸递了过来。
    姚乾接过白纸,将整张纸打开,映入眼帘的就是三个粗豪大字。
    ‘生死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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