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你在混说八道些什么?”焦氏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喊道。
    “夫人不要生气,奴婢……奴婢只想替夫人分忧……”
    “住口!”焦氏吼道,“我什么时候指使你去偷钥匙了?”
    “奴婢说了不是夫人指使的,是奴婢自己去偷的,不关夫人的事……”
    焦氏简直要晕倒,这个贱婢,还这样说!这样澄清和指使有何区别?
    “你为什么陷害我?”焦氏恨恨地质问,此刻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她只觉如芒在背。
    “奴婢没有陷害夫人,奴婢都说了,这个锅奴婢来背……”
    “够了!”姑夫人都看不下去了,“你们主仆二人是在炫耀你们谦让的美德吗?事实真相如何,你们两个到底谁来给老夫人一个交代?”
    “不是给我一个交代,而是给阿莺一个交代,因为她库房里的宝物丢失了,而且不止丢失一件!”老夫人沉痛道。
    “反正不关我的事,玉兰说是她偷的,自然就是她偷走了,反正这件事不关我的事!”焦氏说着,拉了尹伯就要走。
    姑夫人站起身拦住焦氏去路,道:“弟妹,母亲还在这里,你这是什么态度?”
    这个焦氏最近是越发肆意了。
    姑夫人心里不满。
    “那大姐想怎么样?”焦氏也沉了脸色。
    “既然事情发生了,总该查个水落石出,弟妹说你是冤枉的,也就该查出证据还弟妹清白,不是吗?”
    “大姐说的好听,什么还我清白,我本来就是清白的,这件事玉兰不是已经认了吗?你们罚她就好了呀!”
    “弟妹!”姑夫人严肃道,“总不能一出事就叫丫头顶包吧?弟妹身边能有几个丫头可以顶包?”
    “大姐,合着老爷不在,你就这么对付我啊?”
    “阿眉她是想帮你。”老夫人替姑夫人说话。
    焦氏冷嗤,自古婆婆和姑子才是同个鼻孔出气的,她这个媳妇不过是外人而已。
    自从那哑巴回来发生了桩桩件件的事,焦氏有些寒了心。
    “好,你们心里都认定是我偷了那哑巴库房里的宝贝,那你们就去我的东院查查好了,查出来了那就是我偷的,查不出来就好好审审玉兰,到底是谁给了这丫头什么好处,让她如此陷害我!”
    焦氏恨恨看向地上的玉兰,不由后悔自己这一次居然将她接回了府。
    这丫头已然不是过去的玉兰了。
    这丫头已经被人收买了!
    而收买的人不是那哑巴,就是姑夫人。
    焦氏心里什么都明白,可是却什么都无法说出口,因为这屋子里除了尹伯没人会相信她。
    焦氏以退为进的负气之话却正中姑夫人下怀,她道:“弟妹好主意,就按弟妹说得去做。”
    姑夫人当即派人去了东院。
    焦氏只觉如坐针毡。
    一盏茶功夫,姑夫人派去的人回来了,搜罗了不少宝物回来。
    看着摆了一桌面的宝贝,焦氏傻了眼,玉兰低垂着头,而姑夫人的脸色有些复杂。
    这些宝贝在京城来客送礼来那日,姑夫人是见过的。
    那一日姑夫人心里翻江倒海的羡慕,面上却假装平静无波。
    此刻姑夫人不由想:这焦氏的眼睛也忒贼,手也忒快了些。
    “行娘,现在你有何话可说?”老夫人沉着脸色问道。
    “这……这不可能!这是栽脏!”焦氏恨恨看着地上的玉兰,忍不住冲上去揪扯她的头发和衣服,骂道,“你这个贱人,你为何要如此害我?我用真心待你你却如此对我,你是收了谁的好处,连自己的良心都被狗吃掉了?”
    焦氏越想越气,对玉兰也就手下不留情,把玉兰的头发也扯乱了,衣服也扯破了,脸也抓花了。
    玉兰重重推开焦氏道:“夫人又何必如此?奴婢都说了,奴婢替夫人背这个锅的,是夫人自己提议让姑夫人去查咱们东院的,如今这般局面是夫人自己搞砸掉的!”
    “我撕烂你这个贱人的嘴!”
    在焦氏更加胡闹之前,妹夫人命人将焦氏拉开了。
    “母亲现在该怎么处置?”姑夫人请示老夫人。
    老夫人想了想道:“玉兰这丫头是个祸患,不能再留在府里了。”
    老夫人说到这里,玉兰就磕头道:“玉兰知道自己做错,无颜再留在尹府,玉兰恳请老夫人将玉兰逐出府。”
    “你这样助纣为虐,蛊惑主子的下人还想自己能够得到善终,激流勇退嘛?”老夫人说着向姑夫人吩咐道:“将她发卖!”
    “是,母亲!”姑夫人道。
    焦氏叫嚷:“将她卖到妓馆去!”
    玉兰却一点儿都不忧虑,向老夫人磕了头,便随仆妇走了出去。
    “至于你!”老夫人看向焦氏,“这件事就让阿申来处置吧!”
    老夫人说着将叫杜学洲起笔给榴花城的尹申去信。
    杜学洲于书案上写完给尹申的信,想了想又铺开一张宣纸写字。
    诛砂端了点心走过来,道:“老夫人命公子给舅老爷的信还没有写好吗?”
    “写好了。”杜学洲头也不抬。
    “那公子在写什么?”诛砂将点心放在案头。
    “写信。”
    “给谁写信?”
    “大表妹。”
    朱砂微微点头:“这件事是该给大娘子一个交代。”
    “是我必须给大表妹一个交代。”
    杜学洲心中有些愧疚,觉得自己辜负了阿莺的信任,没有保管好阿莺交代给他的钥匙。
    “如果舅母将那些宝物拿出去卖了,追不回来了,我就算负荆请罪也无济于事吧。”
    杜学洲言语间满满的自责。
    朱砂宽慰道:“公子已经将那钥匙每日都贴身带着,只是抵挡不住贪心的人胺脏的手,不知道老爷最后会如何处罚夫人,总是一而再而三不了了之,夫人以后只会越来越过分。”
    这个不是杜学洲该关心的事情,他关心的是阿莺的情况。
    “也不知道大表妹在京城怎样了?如果她知道家里发生的这些事该很伤心吧。”
    杜学洲很心疼。
    一个离家十三四年归来的人,家人关注的只是她的财物。
    舒吭此刻正在去赴楚长秦的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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