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条大长腿又分开了点,手指在西裤上摩挲着:“林轻……”
    林轻叹一口气,深呼吸三次半,走过去咬牙一坐。
    被坐大腿这种事,李公子有十五年经验,此刻手到擒来,手臂一环,整个人就被他箍进杯里。
    林轻的背贴着他硬邦邦的胸膛,热度隔着布料一阵阵传来,让她坐立难安。
    他却只是把下巴搭在她肩窝,一侧的耳钉一下下刮着她脖子,边撩拨边恶人先告状:“别乱动,老实点陪妈看电视。”
    屏幕上大长腿们软硬兼施地试着感动萝卜腿,萝卜腿矜持着要去打工。
    林轻看得昏昏欲睡,李洛基摇了摇她,又看向床上同样昏昏欲睡的人,拿起遥控器换了部片。
    很快房间里传来咿咿呀呀声,胸前两块胸大肌的半裸男人们和戴着口器的女人瞬间充斥屏幕。
    林轻兴致勃勃地把男演员们从上到下看了个仔细,才反应过来,压低声音:“你当着伯母的面看这个?”
    他夹着林轻,站起来给瞬间醒过来的亲妈擦了擦唇边的口水,坐下时换了条腿:“她喜欢。”
    林轻觉得能生出李洛基的果然不是一般人。
    见病人看得投入,她也被影响,转头去认真融入剧情。
    这一次融入得要比刚才容易很多,因为此片压根就没什么剧情。
    屏幕上的肌肉男们按着女人,硕大的胸肌突突突抖着,看得林轻鼻腔有点热。
    正在她纠结于要不要抽两张纸以防万一的时候,背上忽然也突突突地震起来。
    她差点跳起来,被他单手压住,唇贴在她耳边调笑:“哥哥不比他们差。”
    好不容易hold住的鼻血瞬间挣脱束缚。
    晚饭时心情激动的苏阿姨做了十来个菜。
    林轻端着碗羞愧扒饭的时候,李公子袖子一挽,盛了碗人参鸡汤给她:“流血了多补补。”
    林轻羞愧地咬了舌头。
    苏阿姨一惊:“怎么流血了?哪里伤了?阿姨这里有药……”
    李洛基给苏阿姨也盛了碗汤,安抚道:“没什么,小姑娘脸皮薄没见识。”
    在苏阿姨不甚明了的目光中,林轻把脸埋进了人参鸡汤里。
    吃了饭,苏阿姨起身收拾桌子,林轻虽说不太懂这个事儿要怎么干,也撸了半截袖子想搭一把,被优哉游哉的李大公子及时制止:“你别添乱了,站在半径一米的圈儿里陪苏阿姨说说话,我上去说几句话就来。”
    苏阿姨一边收菜,一边和老实站得笔直的林轻搭话:“我看小哥哥挺着紧你的。”
    林轻一愣,却听她继续说:“苏阿姨今年55,还不算太老。外头报道他的那些个新闻呐,他再不让我们看,偶尔也能漏进来一些的。”
    她从冰箱里端出一只玻璃碗,递给林轻:“夫人出事的时候小哥哥才四岁,从小爹不疼妈不能爱的。亲爹看他就烦,后妈更不要提了。他是爱玩一点,也是叛逆了一点。可这么些年啊,他第一次带姑娘回来。”
    “你可别当阿姨是说客,他那个孩子从小自尊心就强,阿姨倒是希望能帮他说两句好话。”
    “他这三四年吧,每次来都心事重重地,还要在夫人面前陪开心。也就今天,我看他是真高兴。”
    林轻觉得有点站不下去,脚尖点出了那个半径一米的圆:“苏阿姨,我上去看看?”
    苏阿姨笑:“小丫头脸皮真薄,去吧去吧。”
    林轻端着手里的桂花糕滚上去时,房门是半掩的。
    她靠墙站了一会儿,有点好奇地往里瞅了瞅。
    绕过半扇门,她看见他坐在床边,左手端着个小碗,右手一只小勺,正一小勺一小勺地喂床上的人吃土豆泥。
    每喂一口,他就用暗花的餐巾给女人擦一擦嘴。
    一勺一勺,相对无声,那个侧影与公众面前那个标准人渣的宏基大公子,根本无法重合。
    喂了半碗,他忽然有些急地把碗放下,急匆匆地站起来:“妈,你等等。”
    出门时看见门口捧着桂花糕碗的林轻,他长手指一捏,把她拎进门里:“我去解个手,你帮我喂着。”
    把人揍到喷饭这个事林轻行,给人喂饭她是真不行。
    好在此事容易上手且不需要智商。
    林轻挖了一小勺土豆泥,配了点边上剁得细碎的蔬菜,风风火火伸到对方嘴边。
    床上的人没动,仍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
    林轻搜肠刮肚,回忆了一下,轻声:“啊……”
    这个“啊…”还真好用,和李洛基一模一样的薄唇动了动,连勺子一起包了进去。
    林轻受到鼓舞,又挖了一勺:“啊……”
    土豆泥见了底儿,她端着碗却不撒手:“伯母,您吃饱了吗?再来一碗?”
    床上的人打了个饱嗝。
    林轻趁机细细看她,才发现这一位的面部轮廓偏欧式,眉眼却十分秀气,竟有几分眼熟,却也想不出是怎么个熟法。
    她放下碗,没话找话:“我十几岁的时候吧,有一次因为胃出血被送去抢救,醒了以后就不想吃饭。”她回忆了一下,笑道,“哥哥当时也是这么一勺勺哄我,我不吃,他拉长音说‘啊——’,我脑袋一懵,就吃了。”
    她说着说着,忽然有点说不下去,草草结束了这个故事:“他其实应该是……很会哄人的吧。”
    李公子尿血归来时,听到的就是尽职尽责陪聊的林轻尽职尽责的控诉:“伯母,您不知道,那根牛鞭啊,那么老长,还打卷!盘在碗里像坨大便啊……哎谁掐我?”
    那碗牛鞭的烹饪者恨不得多掐几下:“起来,走了。”
    林轻硬着脖子:“伯母,我和你说,我真没骗你,我流了好几天的鼻血啊我……”
    林轻被扔进车里的时候,手里还抱着苏阿姨硬塞给她“路上吃”的桂花糕。
    她抓了块叼在嘴里,见他脸色发黑,把碗递过去,“呜呜”两声。
    被牛鞭折磨得不轻的李公子看了眼碗里的,又看看她嘴里的,忽然抓住她手腕一拉,头一低,唇一吸。
    把她嘴里整块糕都吸走了。
    林轻愣,随即骂:“变态!还我!”
    话未说完,他又低下头,用舌头塞了半块回来。
    “还你。”他舔了舔唇。
    林轻只觉得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却见他发动了车子,随口道:“今天表现得不错。”
    车子倒出车道,他从储物格里拽出只傻不拉几的兔子扔给她,一脚油门开出去:“情人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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