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的门被打开的时候,林轻哆嗦得有点厉害。她想找个地方躲一躲,可是身体反应太慢。
    外面的走廊也是黑咕隆咚一片,来人踢了一脚地上的什么,把门别住。
    “刷”的一下,手机打出的光照了她一脸。
    林轻下意识用手去挡,却发现整条胳膊都在刺痛。
    对方半举着手机,踹开一个东倒西歪的椅子,走到她床前,看了一会儿,伸手捏了捏她后颈。
    “放你乱跑,还真不回家了。”他收起手机,声音还带着些鼻音,拇指上的扳指划着她直哆嗦的脸,在黑暗里似是叹了一口气,“没处去就往这躲,也不怕被人卖了。”
    林轻上下牙直打架,没好气地别过脸:“不用你管。”
    “越来越不懂事,”他从口袋里摸出片安定扔她嘴里,腰一弯、手一抄,直接把人抱起来,“哥哥不管你,这世上就没人管你了。”
    林轻又爷们儿地睡过去了。
    这一觉算是睡了一半,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一个略耳熟的男声:“李总哇,咱们现在去哪儿哇?”
    头顶有声音沙哑且看热闹不怕事儿大:“我那个大哥不是要和我抢人么?那就放到他眼皮底下好了。”
    林轻有点迷糊,迷迷糊糊中她往不知道是谁的怀里又钻了钻:“疼……全身都疼……”
    有人把她紧了紧,是谁在边揉她的手腕边不满:“哥哥还没怎么的你呢,你倒先疼上了。要是真让你疼了,还不记得一辈子。”
    话是这么说,语气倒还是有点心疼,往她嘴里塞了个什么:“别咬了,舌头咬掉要变哑巴了。”说着说着去抢她正嚼的玩意,“吐出来!不是给你吃的!路边小野狗都没你这样的。”
    林轻含糊着“汪”了一声。
    再醒来时,她已经被卷成了一个卷儿。
    她挣扎着抬头,先看见一盏很暗的水晶落地灯。
    脖子咯吱咯吱抬了抬,看见一个大口罩。
    林轻盯着口罩上头露出来的两条长眼睛看了一会儿,警戒起来:“你谁?!”
    口罩下头传来闷闷的一阵咳,屁股被人“pia”地打了一下:“磕药磕失忆了?”
    明显屁股的记忆力比脑袋好,林轻愣愣问:“李洛基?你戴个口罩做什么?被人揍了?整容失败了?”
    “pia”,屁股又被人问候了。口罩底下又是一阵咳,他听着不太高兴:“没大没小。哥哥感冒了你不端茶送水,还学会落井下石了。”
    一上来就是成语,看起来心情果然不好。
    林轻注意力没法集中,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和他对话:“你感冒了去找你的好妹妹,把我掳这来磨成粉也不能治感冒。白天都放我走了,现在又管我干什么?”
    “pia”,又是一下,他掐了掐她脖子:“不放你出去吃点苦,能老实回来吗?”
    林轻脸上挂不住了:“李洛基!你个老变态!你自己感冒了就牵扯无辜少女!你还是不是人?”
    “老……变态?”他的表情十分玩味,“王信宏还大我一岁,他算什么?”
    林轻不说话了,却听他又说:“无辜少女?昨晚是哪个无辜少女把我这个老变态扒了摸,摸完了还过河拆桥,把我推池子里?”
    他还真有点凄楚:“十二月的大雪,水真凉。我们俩一起泡,就我一个人病了,公平吗?”
    林轻心里警钟噼里啪啦的:“谁摸你了?谁推你了?”
    忽然想起上午王小黑那句“你掉进,喷泉池”,心里不详的预感和小火苗似的嗖嗖嗖起来了。
    果然,现实它还是那么骨感……
    他单手解开衬衫上两颗扣子,指着胸口一个猪肉检疫章似的牙印:“在哥哥面前,你那点耍赖招儿没用。”说完又挑衅地,“怎么?敢不敢在边上咬一个对一对?”
    林轻觉得这日子真是过不下去了,自暴自弃地:“我不是也在你身上摸尾巴了吧?”
    说完这话,感觉整个气氛都不对。
    良久,她被“咕隆”一下连人带卷扔到长驼羊毛地毯上。
    李洛基戴着口罩的模样有点滑稽,但是她此刻笑不出来。
    因为那个老变态把她当足球踢了一圈,踢得林轻要爬起来和他拼命的时候,他蹲下、身来,极其阴冷地问:“也?你还摸了谁?”
    ☆、第五十八章
    要不是知道老变态从来对足球之类有肢体接触的运动不屑一顾,林轻一定会觉得他这是要走后门进入国家队。
    要怪就怪这客厅太大,要怪就怪这地毯太软。
    被他从这边踢到那边,从那边踢到这边,滚着滚着……
    她还滚困了。
    约莫是药效过了,她又开始觉得乏,每滚一圈,脸就在长毛上蹭蹭,蹭到最后连他骚了吧唧的紫袜子都模糊了。
    作为一个业界良心的人肉卷,林轻是在半睡半醒中被拎起来的。
    有人气急败坏地拍了拍她的脸,手法不轻不重,就是不让她睡:“长本事了啊?都敢跟野男人过夜了?你摸他哪了?他摸没摸你?除了摸还干什么了?”
    林轻被他晃得快吐,直摇脑袋:“就、就摸了!哪、哪都摸了!”说完又要睡。
    眼睛还没闭上,又被一阵猛晃,感觉尿道都要被晃断了。他大口罩底下声音越来越阴沉:“哪都摸了?他那东西你也摸了?哈,他能硬么?没被你摸尿了?怪不得野男人不舍得放你走,敢情是你手上活儿不错。”喘了两口气,口罩贴近她,“用不用我现在叫他来,让你们两个雏儿明白明白什么叫活儿好?”
    林轻全身疼得不想理他,缓了一会儿忽然想明白他在那说啥,怒道:“李洛基,你嘴巴放干净点,那是你亲哥。要说野男人,哪个男人有你野?你凭什么管我摸谁了?你和那些男的女的开房的时候我骂过你吗?我告诉你,那东西我还就摸了!我不光摸,我还摸上瘾了!我以后天天都去摸两把!别问我为什么!手感好!我摸着舒服!我摸着愉快!我摸出感觉来了!”
    这几句说得痛快,说完她就后悔了。
    眼下这落地窗开着,大小刚好塞进一个人。要是他忽然不想踢足球了想玩篮球,她被投出去的几率还真不小。
    想到这里,觉得背后一阵凉气,人也醒了不少。
    老爹说过,真爷们儿能长能短,林轻组织了一下语言,主动承认错误:“我就是那么一说……啊我一定是睡糊涂了……其实手感也没那么好,摸不摸都无所谓的,我不太在乎这些虚的……”
    话没说完,眼前一花,自己这个肉卷又被他一抬手甩沙发上了。
    林轻压住心底骂娘的冲动,一拱一拱坐起来,进入备战架势。
    却发现老变态没了后招。
    他坐在沙发另一头,一只手臂搭在靠背上,点了支烟。
    林轻跟着吸了几口烟气,怕自己被勾出瘾,赶紧滚得远了点。
    眼皮直打架,她又不敢睡,只能看着他吞云吐雾。
    平心而论,李大少夹着烟的侧影是非常有魅力的,当年不知道多少艺人名媛都是拜倒在他两根手指间。
    林轻别过眼去。
    过了两三根烟的工夫,玻璃墙外开始下冰雨,李洛基扔了烟蒂,站起来“刷”地一抽,把捆着她的皮带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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