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讲武德。”驼子信誓旦旦道。
    他无法不信誓旦旦,胸膛扎着一把剑呢。
    就在半刻前,卫央试探出他的武功之后,手中当即加紧了进攻频率。
    辟邪剑法本就是快剑,讲究的最重要的一个核心就会凭着极快无比的剑招压制住敌人的招数令对方武功发挥不出来。
    卫央的快剑比辟邪剑法还要快那么一两分,驼子驼子猝不及防之下连连中招,手腕神门穴被挑,大腿外侧又中了十七八剑,他正怒吼着试图强行舍身碰撞,郝长老自后头给他来了一掌。
    郝长老的武功本就比驼子高明百倍,何况他又是偷袭,别说是驼子无力提防,就算是任我行还在黑木崖只怕也要避让三分。
    他可是闲着没事就把九阴真经里的总篇练全了的啊!
    卫央一剑刺穿对方的胸膛,在他还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才问:“你就是木高峰?”
    驼子橘皮似的脸上满是愤恨。
    若是单打独斗,他就算一时被辟邪剑法压制,但他若想跑卫央拦不住。
    可恨那武功奇高的魔教长老,他堂堂绝顶高手居然会背后偷袭!
    “是,我是木高峰,你别想找到你的人了!”木高峰神色逐渐狰狞,瞳孔却不断收缩着。
    他知道自己完蛋了。
    卫央用力一捅又往下狠狠地一拉,长剑搅碎了木高峰的心脏,待木高峰闭上眼睛了,他才拔出剑又在对方身上连刺十七八下,彻底断绝了对方生还的一切可能性。
    郝长老奇道:“不想找到那几个人了?”
    “有人会给我们送回的。”卫央收剑转过身,盯着在山路上疾驰而来的金刚寺众僧,带头的他记着好像是叫圆业。
    众僧人冲到山顶,见地上尸体,又看到卫央毫发无损,均高宣佛号脸上露出后怕的神情。
    卫央提剑问:“诸位此来,为救人还是为杀生啊?”
    圆业叹息道:“卫施主,我等听到打斗声急忙敢来,怎会有杀生之念?北庭侯无事,那自然最好,不过,只怕将军要早些返回校场。”
    怎地?
    圆业道:“昨日鄙派一位故人到西陲,带来了一个惊天的大消息。”
    朝廷?
    “不错,江湖中最近安稳无事,最大的事情只是华山派召集五岳剑派请回各派剑法一事,但朝堂上发生了大事,天子遇袭!”圆业身体也有些颤抖。
    他迟疑不定打量着卫央。
    卫央皱起眉头,这如果是真的那的确是个麻烦事。
    “别看我,这件事不会是我们干的,天子龙体康健才是我们西陲的福分,若不然,诸王夺嫡,伤的是国本,要是我西陲根本!”卫央沉声道,“你们那位朋友……”
    “被贬谪的官员,不过是一个与方丈师兄早年有过一些交情的朋友,因为恐惧于此事,害怕诸王夺嫡会引火烧身,因此辞官归乡,不过,此人原本是武林中人,自知道以他的身份,哪怕是致仕也有人拉拢,因此来西陲寻求庇护,北庭侯可派人查询,他不过只是个言道官,这些人你是知道的。”圆业暗暗松了一口气,耐心劝解道,“江湖是小,国事当为大,将军……”
    卫央仔细在他们的脸上看过去,他们还没有意识到那内侍的身份。
    卫央遂说道:“此事与我们没有太大关系,只需静观其变就好。不过这几位,你们不认识?”
    圆业仔细瞧着那几具尸体半天,奇怪地过去看了一下,忽的掩着鼻子回头惊声道:“这是阉人?!他们是大内的供奉高手?”
    卫央至此笃定金刚寺不知这些人的来头。
    “你认得出来就好。”卫央想出了一个办法。
    他吩咐:“金刚寺也该为西陲做点事情才是,这样吧,你们将这几具尸体送到嘉峪关内,交给神英,告诉这老小子,如果半月之内不能给我一个这些人的明确的身份,我将八千铁骑扣关,问他要一个说法。”
    圆业竟神色郑重道:“此事交给小僧最保险,小僧立即问过方丈师兄这边去关内送信,只是在此之前……”
    “我只给半月工夫给你,半月后无论神英没有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我都将亲自登门问罪。这些事,神英或许不知道,杨一清应该清楚。至于还留在关内的汪直,大概也是知道的,你告诉他们,此番出兵横扫草原定然没有好收成,别让我把怒火倾泻在他们的头上,尽管我知道这些人不是他们派来的。”
    圆业震惊道:“上将军要出兵草原了?”
    “从来只有他们游牧骑兵来我中原边境打草谷,我也想试一试我们到底能不能也打一回草谷。”卫央道,“记着,半个月。”
    而后走过去,一脚踢翻塞北明驼木高峰的尸体,将他反转过去,剑刃在背上一划,但只听噗的一声只有清水渗出。
    果然是假的。
    郝长老不解其意,但想到卫央说木高峰背负的毒囊充满了毒水,当即便明白这是假扮的,他心中电转疾思,立马明白了卫央的意思:他是要逼着三边总制出兵鞑靼,无论这个假木高峰是不是杨一清派来的,朝廷都必须给西陲一个明确的说法。
    那么真木高峰来了吗?
    “走,下山。”卫央提剑展轻身功夫,几个起落便到了山腰,众僧人瞧见他疾如闪电般的轻功术,彼此互相看了看,知道这是在对金刚寺示威。
    他心里,始终都没有相信过金刚寺。
    “圆通师兄如今离心离德,整日混迹于市井街巷中,方丈师兄又不准咱们下山惹事,可北庭侯的意思,似乎并不是要限制甚至取缔咱们在西陲发展,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一个年轻僧人嘀咕道。
    圆业漠然道:“他在等放出我们的机会。”
    什么?
    这……
    不可能的吧?
    圆业叹息道:“此人心志之坚定世间少有,更是武功出众心思缜密,在他的手下生存,并不比在马黑麻手下求生容易,你们要小心,万一犯在她手里,他是不会对咱们这些人客气的,此人不喜欢我们这些人的存在的。”
    可是,为什么啊?
    “大概,咱们不符合他心中所想的模样吧。”圆业深深叹一口气,弯腰提起几具尸体转身就走,金刚寺要寻求发展,就必须有所作为,也就是展现金刚寺的价值。
    因此,这一趟关内之行,他料定主持师兄定会欣然同意。
    可是,心狠手辣城府极深手握重权的北庭侯,他要的果真只是一个解释吗?
    圆业不相信,他了解这些在衙门里摸爬滚打的人。
    他们的所图哪有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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