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对人的感观印象,都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经历各种事件而不断变化的。
    燃月对徐长卿这个老乡的感观印象,也在变。
    初时那些就是表皮,看着热络,还有点没心没肺,可根本没有触及较深的问题。别说是什么过命的交情,就连一起共事都远远谈不上,就是酒客跟酒保之间的关系。
    作为一个活久见的人,燃月见过了形形色色的降临者,徐长卿这类,也遇到过不少,属于那种不黑眼,也不怎么欣赏的。
    就像他现在对罗思说的:“能来极界的降临者,大多来历不凡,背景深厚。他们基本上有一个共有的问题,就是‘傲’。做人,傲骨不能没有,傲气却不可太多。这些人的傲气都不少。”
    “就说这个计都,不用真名用昵称,还起的这么中二,我就不吐槽啥了。我们探讨他的具体情况。如果他是极情极道的魔道中人,我反而更看好一些,毕竟应对黑暗更有经验。”
    “但他不是,我猜他是走内正外邪的表里阴阳路线,从而形成一种相生相克的平衡。理论到是不差,但鲜少有人能真正做到。”
    罗思同意燃月的说法,来到极界的降临者中,这么搞的还真就不少。基本都是初时风生水起,后来都突然殒落。
    其实低段位时,不管是走哪一种路线,都不会太差,因为容错率高,有些偏差也不要紧,除了问题,也可以补救。
    高端就不行了,真的就是走钢丝,一着不慎,立刻彻底黑化,其中恐怖,一言难尽
    她道:“嗯,不过这人的性子你也看到了,你苦口婆心,他只会把你的话当耳旁风,甚至觉得是有什么图谋,不过至少走在正路上,不用我们太操心,另一个就不同了,那家伙把伴当上了、卖了,舔着脸回来又要。”
    燃月毫无笑意的森然一笑:“情况我基本已经确认,打着所谓杀妹证道的旗号卖队友,我来教他怎么做人。”
    罗思摇头:“仅是教训一下,我也能做到,问题在于然后呢?那人是一点亏都不肯吃的性子,以真小人自居。”
    燃月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只能占便宜,不能吃一点亏,否则就要杀人全家。你对他的好,在他看来是应该的,反之有人骂他一句,哪怕只是让他尴尬了,他也会记一辈子,有机会就变本加厉的把场子找回来,是这种性子吧?”
    “对对对,你可说到点子上了,就是这种,打不得骂不得,哄着他吧,还哄不起,恨不得把修女会所有姐妹都上了,仿佛修女会是他一个人的妓寨,随他嫖。”
    罗思又道:“以前过来的,大多是恶棍,无论是心思诡诈、还是简单粗暴,其恶都很清晰。现在过来的是这么一种,看起来好像不是什么恶人,可这做人做事……”
    “自己不要脸,还舔着脸用真性情、不作伪来粉饰自己的下作。说到底,但凡来极界的,就都是有这样那样问题的,没好人,过去的恶人也好,现在的贱人也罢,都不值当的对他们太好,有多余的善心,拿去喂狗,狗会至少会摇尾巴讨好,他们不会。”
    “你这是不是有点极端了。”
    “我倒是觉得自己这几年脾气好多了。换成过去,像这种货色,我一刀就捅死他。算了,为这种人气不来,金枪客说了,就是一条内裤,一片卫生巾,也有它的用处,我去给那贱人上个‘紧箍咒’,我看没有作者粑粑给他开挂,就他那种不学无术的垃圾性情,如何逆的了我这个天。”
    罗思耸肩,有时候,燃月说的话她多少有点理解不能。比如说作者粑粑开挂这个梗,她就不懂,但大概的意思能明白。
    简白的说就是没有优秀的品质,情商智商都只是勉强及格还非常爱秀,见利忘命、眼光短浅、缺乏大局观,喜好一味逞强赌运,有没有夸张的离谱的外力协助,这样的货色如何能成为大能?
    燃月,是降临者的管理者;罗思,是修女会的代表。两人都是以居高临下的角度在看待问题,和处理事物。
    徐长卿是另外一种,他在以自由个体的角度看问题。
    在他的认知中,对于政客类的人物而言,某些所谓的战斗英雄、战争英雄,就是可以随意驱策的狗。
    金钱、宝物、女人、权位、荣誉、亲情……总有一款能打动英雄,令其卖命。
    这些被驱策者,也不都是目光短浅之辈,他们愿意受驱策是因为太过现实。
    而操弄权柄的政客,也未必就目光远大,他们是特殊环境、特殊体系打造出来的、有着专项思维模式的一个群体,操弄权柄就是他们的职业技能。
    跟政客这行性质相似的是金融人士,比如华尔街的那些。他们有正面的价值,但从来都比骄傲骨感的现实中,他们的制造的危害是大于贡献的。
    当然,得出这个结论之前,得份从哪个角度看。如果从金融人士的角度看,这是谋生手段,正当行业,受法律保护,就个人而言也需要付出努力,死很多脑细胞,甚至还得付出额外的代价,比如出卖人格什么的,付出这么多,自然应该多劳多得。
    所以徐长卿在生活中,不爱跟这类人打交道,觉得这些人从灵魂深处散发着腐烂的臭味。
    燃月,罗思,在他心中都属于这类人,当然他们不是政客、也不是金融人士,而是另外一种有类似特征的存在——老怪。
    任何人活的时间够长,都会有这种趋向性。活久见嘛,自觉或不自觉的收集,就会积压精神垃圾,就会发酵、腐烂、散发臭气。
    这就是老怪。
    刀牙营地能在魔域中立旗而不倒,必有强者坐镇。
    他很容易的就想到了之前他意外触发天收仪式引来的那头裹在荧蓝色光焰中的魔物。
    金丹级别,却对刀牙营地视而不见,甚至是快来快去,这就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
    徐长卿知道,他终有一日也会成为老怪,强大、冷酷,视弱小的后辈为蝼蚁、工具……
    说实话他并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但趋向性十分鲜明,因此除非他做点什么,否则随着时间推移,那几乎是一种必然。
    为此,他开启了一个长期的项目,解构灵魂。
    理论他已经有了一些。
    灵魂分为三个部分,思维模式、核心记忆、载体。
    载体是魂力,核心记忆是信息,思维模式是由信息构成的,关联最紧密的一个构架。如果说信息是编码,那么思维模式就是编码构成的程序组。
    实践方面,他目前只能做到模糊观察,无法进行任何实质性的操作。
    所以这个项目目前主要是收集各种灵感,为将来进行各种实验打基础,毕竟一项研究,总是要确立细节研究方向和内容,才能开动。
    他在自建的小福地中,一呆就是一个半月,深居简出,灵魂解构项目占据的用时比例是微不足道的,他主要是学习、以及掌控。
    之前是因为连饭都吃不开了,他必须先运转起来,保证自己以降临者的角色,能活,能跟其他通道进行最基本的互动,比如说交易什么的。
    而做到之后,他就不那么急了。
    说好了计都分身可以丢,但相关知识不能浪费。他自然要研究,而且是尽早开始,不是等到高深时,或被坑时,才去尝试解析。
    都说劳逸结合,有益身心。他也没忘了每天出去杀魔物,并不剧烈,一般也就杀23个虐魔群体,撑死两百号人。
    现在也是牛气了,个把月前,面对两个虐魔群落是需要拼死突围的。现在已经成了例行节目了,搞的好像跟锻炼身体似的。
    平均一天两百,半个月就是三千,一个半月是九千,再加上之前杀的,这洞穴中的魔物已经被他杀了上万头。
    而后来这些魔物盈利,除了部分压成世界币准备应对不时之需,剩下的都砸在了固定资产上。
    他也知道,以他现在的赚钱能力,是不该浪的。
    比如说把洞穴建立成洞府,就是浪。洞府会成为包袱,各种耗费远大于提供的好处。
    所以还是那块福地,变化不是很大,无非是多了菜地灵田,以供他饮食需要,这肉体是靠仙道之法打熬,灵谷灵蔬自然是有助益。
    他原本还想着靠自家能力转化植物获得种子,结果燃月那里就有现成的。
    用燃月的话说:“别说是灵米灵蔬这种主流产品,就是型月世界那种逗比旮旯给娘化的英灵补魔的替代品,我这里都有。”
    好吧,必须说燃月十分的神通广大,另外,徐长卿觉得两人还是有些相同价值观的。上床要卖肉,下床要卖命,这样的英灵凸显的是御主的超级废柴,脚盆宣扬的这种男主,真个是将奸懒怂滑馋的贱格yy刷新到了一个新境界。
    徐长卿不想说什么劳动光荣,他想说的是,创造是乐趣。
    他现在有了自己的家当,以世界之子的身份,通过转化获得的材料,用世界币从燃月那里购买到的物资,他自己的、以及从罗睺那里搜罗来的技术,就在这个穹窿中获得了实践的检验,成为了真正的属于他的知识和经验信息被储存,同时也造就了一批超凡物品。
    比如说最早打造的噬魔刀,每一柄都杀戮了数百魔物,已然是煞气喷吐,寒光湛湛,一刀下去,就连皮糙肉厚的魁魔也已经能斩的开。
    战魂的灵智也渐渐有了一些,它们本就比幽魂高一个等级,智商最高能达到65分,还是痴傻了点,但已经能直接听进人话。
    这个成长的过程,就是在一次次的战斗中完成的。
    他没有为白骨战士打造甲具,而只是造了头盔,它们需要保护的就是战魂,其他都不打紧。
    飞舟总算是被他造满意了,放出去更大,可以多拉,收起来更小,便于携带,还可以爆速度,两三秒加速到120迈,也不再那么脆,并且装了破冰刀般的撞角,谁敢顶正面,就等着被劈两半吧。
    还有就是一套精良的工具,包括铁砧等锻造器物,这些工具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都能用的上,毕竟他养活着一个正在不断扩大的小型战团。
    就在不久前,玄针和切割之刃终于到货,天衍之术也有了结果,现在比较适合他的是天罡剑阵,以此来弥补群控和群体伤害方面的不足。
    一个半月来的收获,大部分都投资在了天罡剑阵的剑胚和剑盘上。
    一如既往的,仙道出品,必属精品,这剑阵也不例外,它没有让他失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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