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把无辜的人卷了进去!不,我绝对不让林子和丁力这两位兄弟受到牵连!我这就去救人去!”风无恨站起身,就要去赖府捞人。
    “呵!风先生果然是个有义有情的人,但你可知道否?赖府可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高手林立,你一个人去可否能?”胡大小姐想到风无恨是个万人敌,不禁又笑了。于是道:“要不,带五十名剑手去,直接杀他个措手不及!”
    “不用!用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一个人去就成!”风无恨摆摆手说。“我这次去又不是去杀人!如果杀人能解决事情,一万人怕是不够我杀呢!再说了,姓赖的混到今天的地位,也应该是个明白人!”风无恨笑了笑。
    “风将军,我跟你一起去!再说了,我也是一个办案的官差呢!”赵廉从审讯室里走出,恳切的望着风无恨说。
    “办案的官差!哦,赵将军,你身为旅宋的特使,当然不能置身事外了!走,咱们一齐前去!”风无恨爽快的点了点头。
    两人举起右手互击了一下,互相哈哈大笑了起来。
    走出别院,早已有马车在等候,双双跃上马车,马车呼的跑了出去。
    匣北的棚户区里,林子的家门口,早已聚集了许多衣衫破烂的苦力工和妇人,正唉声叹气的说着话。
    在门口旁,一个年轻的姑娘正在抽泣着。“林子哥被抓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那姑娘柔弱的肩膀在抖动着,用破旧的衣角擦着眼泪说。
    “唉!想不到林子和丁力这样善良老实的人,也被官府抓了!这年头,真是世事难料啊!”旁边一个妇人跟着落泪。
    “爹!俺求你了!赶快救救林子和丁力吧!”那少女楚楚可怜的抓着正用烟斗吸烟的老汉说。
    “唉!小月,你让爹怎么救呀!得罪了赖家,可不是什么好事!我早就劝过你了,林子这家伙不安分,早晚会出事,这不,我没说错吧!”那老汉猛吸了口烟,叹了口气,跺着脚说。
    “可是!我?我和林子早已私定终身了!”小月泪流满面的说。
    “爹!我求你了!”小月说着,双膝向老汉跪下。
    “杨老爹!你就出面救救林子和丁力吧!”众苦力工也跟着求情说。
    “唉!我?”杨老爹把烟斗往脚板上磕了磕烟灰,叹气道:“那我就去试试吧!能成不能成,还看赖老爷呢!”
    “走!救人去!”有个苦力工招手叫道。
    小月挽着杨老汉的手,转身向外走去。
    十几个苦力工跟在后面,大步的走着。
    风无恨和赵廉正好在小巷中遇到他们,听说是去救林子和丁力的,也加入了队伍之中。
    反正又不知道赖家在什么地方,有这群苦力工带路,也许能快一点找到人。
    但想不到,杨老汉却把众人带到黄浦江码头的一个商号的办公室门口。
    商号门口摆着两张长凳,几条壮汉坐在那里扯东扯西,杨老汉壮着胆子走过去,低声细语的和那些人说了些什么,还掏出烟卷来散发,那几个人朝这边看了几眼,将梅老汉手上的烟卷打落在地,高声喝道:“叫这么多人来是什么意思!”杨老汉赶紧又低声下气的说了几句,那几个门房却更来劲了,居然抬脚去踢杨老汉。
    苦力中有几个脾气暴躁的人顿时按耐不住,冲上去就要开打,福远号的门房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变戏法一样从背后抽出一尺长的快刀逼住众人,其中一个小子把手塞进嘴里打了声唿哨,顿时从院子里又跳出几十条大汉,反将苦力们包围住。
    苦力们手无寸铁,福远号的打手们却武装到了牙齿,雪亮的钢刀架在最前面几个苦力的脖子上,逼得他们连连后退,形势比人强,码头上的硬汉子们也只能喘着粗气干瞪眼,要知道福远号和官府的关系相当好,就算当场杀了他们几个也不是什么大事。
    小月眼看情人没救出来,老爹和邻居们又要遭难,杨老汉的女儿小月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唯一能做的是死死的抓着杨老汉的大手,身体瑟瑟发抖。
    风无恨和赵廉正站在人群中,正气凛然的吼道:“有我在此,谁敢动手!”
    炸雷一样的怒吼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众打手一起转头望去,只见人群里面有两个卓尔不群的身影,前面那人头上压着一顶码头苦力惯常戴的黑色破毡帽,身上斜披着一件肮脏的袍子,帽沿压得很低看不见面容,但是众人都有一种同样的感觉:此人决不是普通的苦力。
    不用说此人就是风无恨,他从怀里摸出一支皱巴巴的劣质卷烟叼在嘴上,身后的赵康很有眼色的擦着火柴凑上来,风无恨点着烟深吸了一口,抖一抖破袍子径直走了过来。
    人群自动闪出一条道路让他走过来,风无恨一直走到冲突的最前沿,破帽子下的凌厉眼神扫过几个拿着钢刀的打手:“把刀放下!”
    几个打手下意识的躲避着风无恨刺人的目光,居然讪讪的真把钢刀从苦力们的胸前拿开,忽然打手头子好像醒悟过来一样,强横的走过来和风无恨对视:“侬是什么人?敢来福远号闹事?”
    打手头子五大三粗,身高却只有五尺开外,站在玉树临风的风无恨面前自然对比强烈,他似乎也感到了这一点,想用行动来弥补一下差距。
    只见那矮墩墩的粗壮汉子拿手点着风无恨的胸膛,尽力用一种不屑的口气说道:“小赤佬,侬帮帮忙好勿拉,福远号不是侬撒野的地方,阿拉随时都能丢你下黄浦江你信不信?”
    汉子当年是少林寺逐出门墙的俗家弟子,一指禅的功夫可不是浪得虚名,可是他用尽力气点在风天恨身上的力道却如同泥牛入海,居然没有半点反应。
    风无恨猛抽一口劣质卷烟,将呛人的烟雾喷在汉子脸上,轻蔑的说道:“去告诉你们管事的,马素福的事情是我做的,和林丁二人无关,赶紧叫他放人!”
    那汉子是打手的小头目,自然知道为什么要抓林丁二人,只是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自投罗网了,于是赶忙跑进院子禀告去了。
    不一会儿,院子里匆匆走出一个华服青年,正是和马素福交接银子的赖文广,他认真打量了风无恨一阵才开口问道:“朋友是走哪条路的?”
    “先放人,再带我见你们大老板,我从不和小角色对话。”
    赖文广深吸一口气,好像在强压住心头的怒火,然后他自嘲的笑笑:“很好,那就请大人物跟我来吧,我家叔父正在堂上会客,要放人也得他说了算。”
    “那好,你头前带路。”风无恨大大咧咧的说,显然没把龙潭虎穴一般的福远号放在眼里。
    赖文广冷笑一声,侧身作了个邀请的手势:“请!”
    风无恨回头对梅琳和众苦力一笑:“大家稍等片刻,他们二人这就出来。”说完便带着赵康跟随赖文广走进了院子。
    众人听不明白风无恨和赖文广的对话,但风无恨这份从容和气魄让他们深深的折服,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看来这位爷一定不是等闲之辈。
    三人走进去之后,苦力们纷纷议论起来:
    “这人是谁啊,怎么这么面生?”
    “不知道,好像是阿林新认识的朋友,我见过他干活,一个人顶两个人,力气大得很呢。”
    “是条汉子,看来阿林和阿力有救了。”
    马素福被人抓走的消息在第一时间就被南洋水手报到了赖文广这里,赖文广一方面派人报告叔父赖有为,一方面派人调查此事,根据水手描述说凶徒是搬银子的一个苦力,有这样的线索就容易追查了,通过把头很快查出是一个叫许正强的新来苦力干得这事,他的介绍人正是丁力,而丁力的好朋友林子也逃不了干系。于是在赖正为还没有发出正式命令之前,赖文广就先行一步将林丁二人拿下了。
    风无恨出现的时候赖文广就觉得这个人不对劲,随着穿着破烂的苦力装束,但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绝对不是一个苦力应该具备的,再加上他看到过独眼龙惨死的模样,独眼龙的武功他很清楚,能一招将其砸死的绝对不是一般的高手!正因为如此,风无恨说出那些牛比轰轰的话时,赖文广并没有发作,因为他知道凭自己的身手恐怕在人家面前走不了一个回合。
    赖正为接到报告以后迅速从府里赶过来,这桩案子很奇怪,谁敢在福远号的眼皮底下绑走马素福呢?他百思不得其解,侄子抓来的那两个苦力没什么价值,打了一顿也没问出什么话来。
    旅宋籍的海船被劫,船长被绑架,船员被杀死,不可避免的惊动了官府,上海道的主管刑名的推官和市舶司的官员都已经到了,正陪着赖正为说话,忽然一个下人走进来趴在赖正为耳边说了些什么,赖有为眉头一展,回头说道:“二位大人,赖某还有贵客要见,这案子就拜托二位了,少陪。”
    两个官员都是赖有为的老关系了,自然不会见怪,他俩自去偏厅讨论案情去了,留下赖正为正襟危坐,在大堂上等候着两位不速之客的拜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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