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伏击地点实在选的太好,两侧的小树林距离铁道的距离很劲,几乎容不得红衫团士兵把三轮火枪打完,敌人就扑了上来,他们都穿着寻常百姓的布衣,手里拎着钢刀,眼睛通红,嘴里不知道喊着什么,疯狂的往火车上爬。
    红衫团士兵们有的继续从窗户向外射击,有的拎着钢刀出去和敌人对战,他们都是右手刀左手短枪,和敌人照面的时候先迎面开一枪再拿刀子招呼,短枪都是和风无恨手中追魂四友一样的四连发,远射威力不行,但是近战还是很厉害的,这种半热半冷的兵器混合作战方式很是出乎敌人的预料,短短几分钟内就有超过半数的敌人被撂倒在地,铁道两旁硝烟弥漫,火枪的射击声,刀枪的磕击声搅在一起,还有怒吼和惨叫声不绝于耳。
    刺客们的战斗力相当强悍,但是很不幸,他们的对手显然更强一些,不光武器装备先进了一个时代,战斗意志和技能也只强不弱,即使不靠火枪光拼冷兵器,恐怕他们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风无恨很快打光了两只手枪的八发子弹,抢了一把长刀在敌人群里一通砍杀,有他以身作则,警卫连的士兵更加威猛万分,不消一刻,四百名刺客就都躺倒在铁路两侧了。
    “好好审问一下,他们是谁派来的,京畿附近居然能出这么多的武装匪徒,真不知道这些当官是怎么管理的。”风无恨把饱蘸了鲜血的大刀一甩,对随从中的南厂番子交待道。
    远处小山岗上,两个年轻人收回手中的千里镜,面色痛苦不堪。
    “索大人,看来风无恨这个狗贼的武力真的比传闻中还要厉害,咱们四百个兄弟都不能伤得了他分毫啊,我早说了,强攻不如智取,大人你就是不信啊。”其中一个人说道。
    “不用再说了,我自会向皇上请罪,不过在此之前我依然是军机处江南司的章京,在皇上查办我的命令到来之前,我一定会取了此贼的狗命的。”被称为索大人的年轻人面色铁青,收回千里镜转身就走。
    剩下那人又看了看远处狼藉的战场,叹了口气摇摇头,也转身去了,秋风吹起他头上的方巾,他赶紧将帽子扶正,但是那一瞬间已经露出里面剃得铁青的头皮
    伏击镇武伯专列的刺客们全军覆没,即使那些受重伤的人也都咬舌自尽了,没有留下一个活口,经过检查后居然没有发现任何明显的线索,看起来都是寻常百姓打扮,穿的衣服也很普通,钢刀是民间刀铺买的,弓箭上没有任何的标记,就连尸体上都没有任何刺青之类痕迹。
    “一定要彻查此事,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这么多人不可能没有任何线索。”风无恨丢下一句话就上车去了。车厢虽然中了几支火箭,但是寒心离和张无忌他们临危不惧,用给伯爷泡茶的专用水扑灭了几处火焰。
    除了把车厢弄得一团乱糟糟之外,并不太影响使用,爬到车厢上去玩的刘小猫见势不妙,早就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躲了起来,此时看见事态平息,没事人一样溜出来趴到沙发上睡觉去了。
    铁路前方被人放了一块巨石,幸亏火车司机发现的早,要不然撞上去肯定要脱轨,这段地形很适合伏击,道路两边都是密林,而且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很难得到支援,幸亏刘子光的卫队足够强悍才没有让刺客们得逞,不过红衫团也有十几个人负伤,战斗力受到一定影响。
    专列停在原地等候附近官军的到来,掩埋尸体并且进行进一步的侦查搜索,另外派出两个小队沿着铁道线向前搜索前进,察看道路是否受到破坏,幸亏那群傻乎乎的刺客只知道用大石头堵路,不会撬道钉这样的高招,要不然这回红衫团飞吃大亏不可。
    附近卫所的军队接到报告以后火速赶来,彻底清查了周围地区,并且在沿途展开兵力进行护卫,谁也不敢让钦差大人的座车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出事,火车这才再次开动,以每个时辰八十里的速度向南进发,于次日早上抵达常州府。
    戚墅堰机器厂就在常州府的管辖之下,这家工厂坐落在运河畔,铁轨直通入厂区。机器厂的历史很悠久,底子也很雄厚,大明朝第一辆火车就是从戚墅堰机器厂开出来的。
    这家工厂无论是从人员资金,还是技术设备上都不比炼铁府铁厂差,只是因为地处南直隶,所以豢养的私兵不如地处边境地带的铁厂那么多。
    机器厂的当家人在九千岁倒台之后就带着家眷细软潜逃海外了,留下大群的技师工人没有工开,没有银子领,尤其那些普通工人,薪水相当微薄,又没有田产,只能靠着工厂吃饭,厂子被朝廷封了就只能喝西北风。
    幸亏南厂的接收人员得到风无恨的命令,决不能流失技师和工人,他们每月定量发给工人们大米和少量银子,这才保住了人心惶惶的工人们。
    戚墅堰机器厂有大批先进的机床,龙门吊和水压机的规格都是大明境内最大的,机器厂周围还有很多依附于它的中小型工厂和作坊,生产一些原料和小配件,例如附近横林镇的中天铁铺、洛阳镇的镇邦木器厂之类的。
    这些小企业自从机器厂垮台之后也陷入了危机当中,应该付给他们的银两都没了影踪,小家小院的哪经得起这样的折腾,所以都频临破产了,风无恨这次前来带了大批的银两,准备顺便连这些小厂都一并收购了。
    戚墅堰机器厂因为附逆被全盘没入官库,由于数额巨大所以常州府无权处置,由户部、工部联合组织拍卖,都察院监督,常州府协助,镇武伯总揽全局。
    这不等于把金丝雀送到猫的嘴边么,风无恨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个能自己掌握的工业实体,他早就盘算好了,设一个局把这庞大的戚墅堰机器厂吃下去。
    其他人也不傻,这么大一块肥肉谁不想分一杯羹,各地的豪强早就开始在户部、工部打探,甚至还有人把礼物直接送到镇武伯府上。有意逐鹿的厂家有武昌船厂,上海重机厂,炼铁府铁厂等重量级角色,他们在朝廷里都用丰富的人脉,大把的银子更是不缺,每一家都是志在必得。这也难怪,只要能吃下机器厂,自家的实力就能增加两倍,这个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
    拍卖本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进行,价高者得,而且还有都察院的监督,所以即使自己总揽大权也不能肆意妄为,这样就只能在别的方面想办法了,幸而工部完全在自己掌握之下,户部派出的官员也是胡懿敏安插的人员,想从拍卖的细则上做点手脚还是有可能的。
    戚墅堰机器厂的土地、厂房、机器设备、原材料,半成品、存货,还有大量的应收账款浩如烟海,估算出一个合适的价格还需要一段时间,所以风无恨只是在常州知府的陪同下巡视了厂区之后就继续上路了,赶往下一站苏州。
    苏州是江南织造衙门的所在地,也是全国丝织业的中心区,有数百机户,数万机工,几千台织机,桑农蚕农更加不计其数,相邻不远的上海道松江府是全国的棉织中心,有棉田百万亩,织机也有数千,正所谓买不尽的松江布,收不完的苏杭绸,苏州和杭州各设一个主管丝绸的织造局,松江设立一个主管棉织的织造局,这三局都归江南织造衙门管理,衙门的长官叫做织造使,正三品官衔,同时挂着工部侍郎的头衔,但是业务于工部,绝对是一等一的肥缺。
    织造衙门是织造官吏驻扎及管理织造行政事务的官署;织造局是经营管理生产的官局工场,生产组织各有一定的编制。苏州织造局分设有织染局(一名北局)和总织局(一名南局)。局内织造单位分为若干堂或号,每局设头目三人管理,名为所官。所官之下有总高手、高手、管工等技术和事务管理人员,负责督率工匠,从事织造。杭州织造局之下分设三个机房,即供应机房、倭缎机房和诰帛机房,技术分工较细,按工序由染色和刷纱经匠、摇纺匠、牵经匠、打线匠和织挽匠等各类工匠操作,具有工场手工生产组织形式的特点。
    在织局生产编制下,采取雇募工匠制。工匠被招募到官局,并非完全自由的劳动者,他们系官局编制内供应口粮的额设人匠,这类工匠雇募到局应差后,如不被革除,不仅终身从业,并且子孙世袭。织造局还招收工匠的子侄为幼匠学艺,然后升正匠,即所谓长成工。
    十万织匠的辛苦劳作养肥了织造衙门的一帮官吏,织造使曹寅是个八面玲珑的老头,先前太后和九千岁两党当政的时候,曹寅就能游刃有余的周旋在两股势力当中作骑墙派,谁也不得罪,谁还都说他的好,这也难怪,上百万两的银子砸出去谁还能不喜欢他,再说曹家干了多少年织造,经验老道得很,江南丝棉纺织业的各种门道复杂的很,换了旁人来未必能玩得转,所以这个肥得流油的位子就一直由曹家把持着。
    甚至朱由检亲政以后也担心江南不稳而没有动他,老曹寅是个擅长钻营的人,前些日子宫里选秀女的时候把自家孙女送了进去,现在宫中担任女官,政变后的新一代领导班子他也全部照顾到了,中秋节的时候撒了几十万两银子在京城,风无恨当然也收到了很大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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