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残害百姓,殴打官差,那个婆子本官认识,家里不是江洋大盗就是采花贼,就是这贼婆的案卷在应天府都有一尺厚,难道这样的算良善?我看伯爷没当众打死她就是很仁慈的了,至于殴打官差,请问谁看见了?谁又能证明是那位大人打的?即便是那位大人打的,也是我应天府的事情,和尊官何干呢?”
    “你!”郭铮是一个年轻的御史,哪里说得过老刑名出身的徐勤,气的转身就走。准备回去写着折子狠狠的参镇武伯和徐知府。
    “唉…”徐勤叹了口气,这个郭铮倒是和年轻时候的自己有几分相像,可是这种所谓的铁骨铮铮,实际上一点好处都没有,朝廷自有朝廷的游戏规则,破坏这种规则的人往往会成为大家的公敌象疯狗一样不受欢迎的人。
    也许钱阁部就需要这样一条疯狗来咬人…..为官多年的徐勤暗想。
    再说,风无恨护送着长公主回到午门,满怀歉意地说:“为臣保护不力,让殿下受惊了。为臣还要去办理一些公务,就不送殿下入宫了。”
    “没有没有,我不是一点事都没有嘛,嗯….那个老太太虽然坏,但是也蛮可怜的,家里人都没有了,腿也被打断,孤苦伶仃的以后不知道怎么生活。”长公主一副菩萨心肠,徐老太这样的恶人她都能同情。
    “殿下放心,为臣回头就安排人送她到一个衣食无忧的地方养老去。”风无恨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好,你忙你的去吧,路上小心噢。”朱榕一直站在宫门口望着风无恨离开才提着几包得月楼的点心进宫,去给太妃送好吃的去了。
    接着,风无恨带着几个手下出了承天门
    现在要做的事情有两件,一件是去教坊司捞李香君,还有一件事是去应天府把徐老太那件事做个了断,教坊司的事情自己出马比较好,应天知府那么上路,派个人去就可以了。
    “你两个,拿我的帖子去找应天知府,把徐老太提出来,老东西的儿子徐英好像还是咱们的熟人,就是在山东拿石灰包砸我的家伙,你们去办吧。”风无恨没头没脑地说了这几句,愣是把两个红衫团出身的手下弄糊涂了。
    “大人,办什么啊?怎么处理啊?”两人异口同声地问。
    “送老人家去一个衣食无忧的地方。”风无恨丢下这句话便打马走了,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哪里衣食无忧啊?难道请回家当奶奶贡着?”
    “大人话里有话啊,人死了才是真正的衣食无忧。”
    “对!老东西一家都不是好人,直接送她回老家!”
    两人商商量量的去了,自以为完全领会了伯爷的意思。
    教坊司是隶属于礼部下面的一个小机构,司名义上是管办的礼乐机构,但实际上就是官办春院,收容罪臣的妻女为妓,男丁为乐工,而且教坊娼妓和普通青楼娼妓在身份上也有不同,一般民间妓院的姑娘们,攒足了银子便可以从良上岸,或者遇到多金的恩主帮自己赎身,可是教坊娼就不能,不但终生为娼,所生的子女也要从事这个行当,女的继续为娼,男的做龟奴。
    教坊司的长官称之为奉銮,正九品而已,但是这个位置的油水很大,所以担任奉銮的都是有些门路的人。刘子光一行人到了教坊司门口,两个随从进去找奉銮的时候,他还牛比烘烘的摆脸色,红衫团的军爷可不吃那一套,一顿嘴巴下去自然就老实了,乖乖出来拜见镇武伯。
    “前长信侯府上的小姐李香君,本官要带她走。”风无恨直接了当的说出了目的,跟个九品小吏用不着兜圈子。
    “伯爷,这可有点难了。”奉銮哭丧着脸说。
    “怎么跟镇武伯说话呢?伯爷要人你敢不交?”风无恨的随从又扬起了巴掌。
    “下官不是这个意思,是这样的,今天香君姑娘挂牌,京城各路贵人都到场了,谁出的价钱高,谁就能获得初夜权,您想啊,昔日侯爷家千娇百媚的小姐,谁不想尝个鲜啊。那么多人围着呢,这要是到时候见不到人,下官这教坊司奉銮就算当到头了。伯爷您要是想来这头一桩,不妨去楼里喊价,您只管喊,多少都算下官的…..”
    奉銮误会了风无恨的意思,还以为他想头一个睡李香君呢,所以自以为是的出了这么一招。
    风无恨大怒,李香君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就因为出生在李家而遭此大难,这种罪恶的株连制度实在是让人义愤填膺,目前自己的能力还没有强大到修改这种根深蒂固的制度的地步,所以只能救一个是一个了。
    教坊司的花楼里,喊价的声音此起彼伏,刘子光没搭理奉銮,径直走进了花楼,只见楼里坐满了嫖客,这些两眼冒着绿光的嫖客大多是中老年人,看样子养尊处优,不是高官就是富商,可能以前也经常去长信侯府上走动,也是被小香君称作世叔、世伯的。如今侯爷家的小姐挂牌拍卖初夜权,这些昔日的长辈便急匆匆的跑来捧场,真是世态炎凉啊。
    李香君头上顶着盖头坐在台子上,看不到容颜,穿着彩衣的单薄身躯不停的颤抖着,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可怜而又无助。
    喊价已经进入了尾声,最高出价已经达到了匪夷所思的五百两,就算是秦淮河上一等的清涫人的夜资也不过就是这个价格,大部分的嫖客已经停止了喊价,只有几个肥头大耳的家伙依旧在不住的往上加码,但是幅度已经很小,都是十两十两的往上抬。
    风无恨刚要说话,忽然外面又进来一人,高声喊道:“我家主人出一万两银子!”
    一万两的巨额价码顿时吓倒了众人,一万两啊,就是买扬州瘦马都能买好几个了,顿时没人敢在出价,负责拍卖事宜的教坊司左韶舞一锤定音:“一万两!价高者得。”
    风无恨才不去管哪里来的冤大头出多少两银子呢,他径直上去拉了李香君便走,花楼中顿时一片哗然。
    教坊司的差役看到风无恨身后穿着飞鱼服的随从,自然不然动手阻拦,那些中老年嫖客更没那个胆子,只敢跟着吵吵嚷嚷,倒是后来那个喊出一万两高价的汉子喊了一声,背后窜出七八个劲装汉子,个个手持钢刀,堵住了风无恨的去路。
    两边立刻短兵相接,配刀出鞘互相指着,刘子光带的十个随从都穿着飞鱼服,拿的绣春刀,一看就是官府中人,对方虽然是普通衣着,但是却毫无惧色,手中钢刀亮如秋水,一看就是上好的铁厂货色。
    “且慢动手!”后面传来一声高呼,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匆匆走了进来,对风无恨道:“大人,我家主人请您出来叙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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