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书陈新甲的车队在锦衣卫的一百骑兵的护卫下,走走停停,终于在第三天的黄昏抵达了滕县。
    这里是北方前线的粮草囤积地,从铁路,水路,官道运来的粮草堆积如山,上万应征而来的壮丁正在加固城墙,严防清军袭击,确保粮草的安全。
    除了壮丁,还驻扎着两万渐军,领军的渐江兵备道是陈新甲的门生,苗千献。
    这支部队的任务就是保护沿途军资人员,运输,保卫粮草。因为是兵部尚书的嫡系,所以装备精良,士兵健壮年轻,作战能力强,正是对付袁崇焕的一支奇兵!
    所以,陈新甲悄悄来到滕县,就是安排相关事宜。
    县衙后堂,亲兵捧上两杯热茶后,就悄悄退下。后堂中,只剩下陈新甲和苗千献了。
    “门生在下没有什么好招待!房舍简陋,粗茶淡饭,真是怠慢大人了!”苗千献双膝跪地,低着头,诚惶诚恐的说。
    “千献呀!这里也没有外人,你还跟我来这么多礼套做什么?”说着,陈新甲亲手把他扶起。千献!辛苦你了!就带这么一点人,守这么多粮草!”陈新甲说着,和蔼的拍了拍苗千献的肩膀,道。
    “不辛苦!多谢老师的栽培,门生才有今天的地位!”苗千献拱手行礼道。“坐吧!”陈新甲指了指身边的椅子。说着,一双小眼睛不经意的扫视着房中。
    房间里摆放着从千里迢迢的渐江运来的全套楠木家具,陈新甲坐的太师椅上面还铺着一张五彩斑斓的老虎皮,桌子上摆的也是渐江运来的特产安吉白茶,色泽翠绿,香气似花香。
    陈新甲端起茶嗅了嗅,赞道:“好茶!果然是好茶!”“卑职不敢当,老师过奖了!老师舟车劳顿千里奔波,都是为国家社稷操劳啊,既然到了卑职这里,理应尽心招待!”苗千献客气的道。
    “前边的事情怎么样了?”陈新甲悠然的呷了一口茶水,淡然的问。
    “遵照老师的密令,运到亮州的都是那些陈粮,分量也很有限,勉强管饱而已!军饷是一钱银子都没给,听说徐州军早就怨声载道了!”
    “做得好!”陈新甲喜悦的叫道。“只是,这后方的钱粮还是不停的运上来,堆积如山!这也太显眼了吧?万一前方的将士知道就麻烦了!”陈新甲叹气道。
    “也是!咱大明南方稻米充足,可是,满清国去年确是大旱,他们的军粮接济不上。多尔衮派人来和卑职洽谈,愿意以高出市价三倍的价格收购军粮,卑职想这些粮草既然不能便宜了姓袁的,还不和卖给鞑子赚他们的银子,也算为国尽忠了!”苗千献小心翼翼,颤抖的说着,生怕陈尚书怪罪。
    “不错!你干得非常好!正合我心!”想不到,陈新甲却赞道。
    “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多尔衮现在也算是咱们的盟友了,支授他们一些粮食,让他帮咱们灭了袁祟焕,等灭了袁崇焕这家伙再停止供应也不迟!陈新甲认真的说道。对了!卖粮草的银子可要上缴国库的,本官那里已经有不少前线将官参你后勤不利的折子了,为了压住这些折子,本官可要耗费不少人情礼节的!”
    “当然!卑职可不敢私吞!大批现银已经随船北运了!恐怕这会已经运到大人府上了。”苗千献被夸得满脸笑容,赶快汇报着说。
    “其实,这趟差事赚的银子却是够多,清军买粮草的价格可是市价的五倍,他只报三倍。另外的就成了他私人的了,真是闷声发大财啊!
    “粮食的消耗就说是救济灾民了!本官会替你圆场的。”陈新甲知道自己又有大笔银子进帐,顿时乐滋滋的。
    “还是大人想得周到,居然想到这个瞒天过海的法子,大人果然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大明第一儒将啊!如果是大人领军,恐怕清军早就滚回大草原去了!那用得着死这么多人,浪费这么多钱财!”苗千献献媚道。
    “可是,没了战事,我们又怎么升官发财呢!”陈新甲背着手在堂中度着步,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
    “本官此番前来,就是要接手徐州军的!等我斩了袁崇焕,接管了军权,你就军饷照发,粮食弄最好的,前面的损耗就推到袁崇焕身上,反正死无对证,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到那时候,就千万不能再卖给清军粮食了,他们没有了粮草,自然败走!到时,我本官就乘胜追击,收复千里河山指日可待!”说着,陈尚书又拍拍苗千献的肩头,笑呵呵的道:“到时,自然有你一份功劳,渐江巡抚的位置非你莫属了!哈!哈!”
    “渐江巡抚?哈!很好!”苗千献喜不自胜的站起来叫道。
    可是,转念一想,袁崇焕能束手待毙么?他身边的卫兵,将士会同意么?听说徐州军对他忠心耿耿,而徐州军里死士却又那么多!比如伴在他身边的祖大寿,牛勇,何可纲这些猛将。于是脸色微变,望向陈新甲道:“只是要在陈前斩杀袁崇焕,怕是没那么容易哦!”
    “你别怕!你不是有两万渐兵么?此外本官还有上百锦衣卫和一些武林高手!我才不信,袁崇焕的手下不喜欢银子,官位!只要我封官许愿,银弹攻击,徐州军的将领那个不为之所动?”陈新甲傲然的说。
    “果然是妙计!妙!卑职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苗千献把大拇指高高举起,赞叹陈新甲的完美计划。卑职的两万渐军,一切所从大人指挥!
    。。。。。。。
    在前线的后方,却渗透着一支专劫粮草斩杀马队的满清骑兵。骑兵的参将叫额比龙,人马足有一千多人。
    在汉人的花花世界过了这么多年,很多旗兄弟的弓马都荒废了,可是他们身为正白旗的贝勒旗主可是赫赫有名的睿亲王多尔衮,治军严格,从不懈怠,就是在王爷被小皇帝软禁的日子里,弟兄们也没有荒废武艺,反而更加刻苦的操练了,因为他们相信早晚有一天睿亲王会再次出山,带领他们饮马长江,蹂躏汉人的江南锦绣江山的,果不其然,皇帝贸然带兵南下吃了大苦头,回到京城就病倒了,王爷被太后放了出来,立刻整顿军马,带领老兄弟们挡住了明朝军队的北伐,而且从泰安推进到兖州,步步紧逼,眼看着兖州就要被拿下了。
    去年北方大旱,收成很不好,好不容易拼凑出的军粮又在利国城下被付之一炬,所以睿亲王这次出征带的粮草很是不足,本来已经粮食告罄了,弟兄们只能一天喝两顿照得见人影的稀饭,可是睿亲王就是睿亲王,不动声色的就弄来了大批粮食,而且是颗粒饱满的新米,味道也比北方的高粱玉米饭强很多,弟兄们每顿都能扒好几碗。那个米袋子上面还印着南朝的字符,听认识字的兄弟说,上面印的是“芜湖特供、大明必胜”真他娘的搞笑,大明的军粮居然吃到了咱们大清将士的肚子里。
    自己的肚子吃饱了,就开始考虑别人的肚子,对面兖州城里死撑着的那帮家伙这些天射死砸死不少攻城的汉八旗兄弟,咱们不能让他们吃的饱饱的对付攻城的兄弟,所以派出这些小部队深入到敌后截杀明朝的运粮队和信使什么的。
    大明的粮食从江南、安徽运到徐州以后,分批走陆路运往藤县,滕县守备森严动不得,大队军马护卫的粮队也动不得,只能挑选小股的运输队下手。额比龙前几次出手占了不少便宜,袭击了三个小型粮队,杀掉了几百个车夫和士兵,拉车的骡马被他们宰了吃肉,粮食能带走得尽量带走,带不动的就地焚烧。
    尝到了甜头的额比龙认准了一个地方,是运输队必经之路上的一条小溪,溪流清澈,正好饮马喝水洗脸,生火做饭,稍事休息,四周是一片空旷,适合骑兵奔跑,再远点事小山岗和茂密的树林,便于藏兵。
    骑兵们藏在小树林里休息,斥候已经派出,还有几个眼力好的兄弟爬在山岗上的树上头观察,只要发现敌军的车队,自己马上就能知道,等敌人下马解鞍卸甲,在小溪边休息的时候,趁机杀出,管保一个漏网之鱼都没有。
    眼看着要到中午了,肚里又开始咕咕叫,刚要拿出马肉干来吃一口,山岗上的斥候发出了信号,五声鸟叫,代表有至少五百名敌军到来了。
    额比龙把肉干放回了口袋,下令手下骑兵准备战斗。
    一会儿工夫,对面的路上跑过来几匹战马,马上的骑士朝四下看了看就拨马回去了,然后又过了一会,一百多辆大车赶了过来,车辙很深,估计装了不少号货色,他们果然在小溪边停下,车辆围成一个圆,车顶上的士兵爬下来甩掉头盔,卸掉重甲,把骡马从车辕上解下来,带到小溪边喝水,还有一些火头军忙着淘米生火,埋锅做饭了。
    正好,等一会可以吃香喷喷的大米饭了,额比龙想。他在等待着时机,更多的敌人士兵从战马上、大车上下来了,长枪弓箭被放到了一边,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喝水聊天撒尿。
    时候到了,额比龙一个手势,一千五百名名骑兵悄然上马,弓箭在手,待会从树林里杀出的时候,一边奔驰一边放箭,跑到跟前再用长刀猛砍,这样凌厉的攻势任何明军都抵挡不住的。
    但是粗心的额比龙没有发现这支部队并没有明军字样的旗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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