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帝命广惠再仔细推算,可不能弄错了。
    广惠忙劝道:“皇上,所谓奇人降世,须看他们自己的造化。皇上若是横加干涉,未必是好事。”
    靖康帝忙问:“此话怎讲?”
    广惠道:“想那玄武老王妃,若非被永平帝抄了张家,何来玄武王、白虎王和玄武女将军出世?还有郭织女也是如此。她们若不能克服万难,也算不得奇人了。”
    靖康帝恍然大悟。
    广惠说完,心里也“咯噔”一下,忽然醒悟:他的师祖们明明知道这天机,却从来不说,可不就是这个缘故!他却在皇帝面前卖弄,泄露了天机,谁知会不会影响到原本的事情发展?若弄巧成拙,便是罪过了。
    由此可见,他的修为不如前辈高深。
    普度的下场,历历在目!
    广惠不禁冷汗涔涔,后悔莫及。
    为了补救,他急忙又劝了许多话,让靖康帝莫要执着于此事,只需以社稷和百姓为重,便不会错了。
    靖康帝嘴上答应,心里却放不下。
    回宫次日,他命人传梁心铭入宫。
    王亨还在朝堂,以后有的是时间细细观察;梁心铭即将赴徽州上任,靖康帝想在临走前见她一面。
    梁心铭丝毫不知道,有个神棍泄露了她的老底,她正准备和惠娘去王府贺喜、吃喜酒呢。
    今天四月初二,王亢成亲。
    赵子仪自然也要去,带着流年。
    梁心铭指了思思和绿风跟随。
    思思跟惠娘,绿风则扮成个小子跟着梁心铭。因为梁心铭想着自己到底是女子,近身伺候的还要女孩子才方便。最起码自己上厕所时,绿风守在外面她心里安稳些,若是丁丁或者卿陌守着她,她心里没底。
    丁丁等小子听了,个个不平。
    丁丁失声道:“丫头扮小子?”他把手一划拉,从卿陌等人身上划过,最后点在自己胸口,“大人,我们都是小子!真男人,不用扮!”为什么不让他们跟?
    梁心铭瞅他道:“就因为你们是真男人,所以才要让绿风去。男人就该大度些,襟怀宽广,对女孩子谦让些。”
    丁丁愣住,半响才反应过来大人偷换概念,重点是:明明有四个小子为什么还要让丫头扮小子?
    他不敢把这话问出来,便赔笑道:“那怎么不让樱桃去?”说着睃了绿风一眼,很瞧不上的样子。
    梁心铭凉凉地问:“本官的决定,要说给你听?”
    丁丁顿时慌了,跪下道:“不不不,小人该死!”
    梁心铭轻哼一声,转身进内院去了。
    绿风盯着丁丁追问:“你为什么说要樱桃去?”
    梁心铭不在跟前,丁丁胆子就大了,爬起来翻眼道:“你是女孩子吗?你比我还像小子!既然要挑一个女孩子,怎么也轮不到你,樱桃不行,还有思思呢。”
    绿风气得咬牙,呸了一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还有你们——”她也划拉一圈,把卿陌等人都圈进去——“都不是好东西!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丁丁眼睛一亮,大声嚷道:“你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大人也是男人呢,臭丫头死定了!
    他以为抓住了绿风把柄。
    结果,绿风不但不害怕,反而更坚定地补充道:“对!大人说了,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丁丁瞠目结舌。
    大人真这么说?
    大人不就是男人吗!
    绿风昂着头走了,几个小子还呆呆地站着,互相瞅着,都回不过神,最后大家一致觉得:大人是非常男人!
    梁心铭在内院听见了绿风的话,忍不住扶额——丫头,你别断章取义行吗?大人我是这么说的吗?
    闲言少说,乔老爹叫了辆马车来,她和惠娘带朝云坐马车,赵子仪骑马,其他人步行跟车,向王府去了。
    长安大街今天格外拥挤,“宝马雕车香满路”。
    王家二房的事故、王夫人和东方倾墨的私情流言都没能影响到王家在京城权贵圈内的地位和声望。
    因为,王亨升官了!
    因为,王亨退亲了!
    退了亲又升官的王亨,成为京城炙手可热的女婿人选,多少豪门世家都趁着王亢成亲的机会,带着女儿来王家,希望能入了年轻有为的王侍郎的青眼。
    然他们注定要失望了。
    老太太和王谏夫妇早已达成共识:在王亨查出林馨儿死因前,绝不为他定亲。
    王谏道:“这个心结不解开,他不可能再娶的。还是等他自己破了这困局吧。”
    老太太和王夫人都深以为然,因此无论什么人用话试探,她们都不漏一点口风。
    王亨随着父亲在门口迎客。
    梁心铭刚到王家府门口,才下车和王亨招呼,丁丁便追过来了,说皇宫来人传她进宫。
    她忙对惠娘说了缘故。
    惠娘便有些紧张,因为她少有机会参加这种权贵家的盛会,梁心铭走了,她两眼一抹黑,心里很发憷。
    梁心铭低声安慰了她几句,又对朝云道:“云儿乖乖的跟着娘,爹爹去皇宫,一会子就回来。”
    朝云道:“爹爹快去,快回来。”
    梁心铭亲了她一口,道:“乖啊。”
    然后转身,将她母女托付给王亨。
    王亨听说皇上召见,猜想是为上任一事,沉声道:“皇上想是有话嘱咐你。你去吧,你媳妇我让人照应。”
    梁心铭谢了他,才随內侍去了。
    前后客人看见这一幕,格外关注,刚才新科状元的马车在车流中太显寒酸,如今倒不敢小觑他了。
    御书房,梁心铭拜见靖康帝。
    靖康帝抬手道:“爱卿平身。”
    一面上下打量她。
    梁心铭觉得,皇帝眼神热切了些,似乎在用一种全新的目光重新审视、揣摩她,想有新发现。
    她心下疑惑,谨慎应对。
    靖康帝与她拉起家常来,问她年幼时的生活:由谁启蒙的,在黄山的生活如何,长大后又跟谁读书等等。
    梁心铭都恭敬地回了。
    靖康帝忽然笑道:“爱卿仪表非凡,桃花运一定很旺盛吧?听说当日跨马游街时,引得无数美人观望呢。”
    梁心铭道:“皇上说笑了。”
    靖康帝道:“朕可没说笑。你说说,都有什么桃花运?”
    梁心铭彻底晕了——这是皇帝吗?咋这么八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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