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世家少爷,他想看女孩子的身体,其实是极容易的一件事,家里多的是丫鬟可供他选择。他不去找丫鬟,因为他放不下自己的尊严。若他是个正常的少年,这个年纪都可以收通房丫头了,宠幸她们,她们求之不得;可他是不正常的!若他要丫鬟脱了衣裳给他“欣赏”,他不确定她们会在背后怎样议论他。会不会当他是怪物,一个长不成男人的小怪物?他害怕看见她们眼中的怜悯,以为他望梅止渴。
    他与馨儿最亲密,也最信任馨儿,馨儿又是他的妻子,两人几乎无话不说,他便找上她了。
    面对他的请求,馨儿也不吭声了。
    他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
    正要转身离去,忽听里面馨儿叫“进来!”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不动。
    馨儿又叫:“进来呀!”
    他终于确定,馨儿让他进去了!
    他激动万分,颤抖着手推开门,走进浴室,绕过八扇组合镶嵌花鸟图画的玻璃屏风,只见水磨青砖地的正中央,摆着一个大木桶,木桶内水汽氤氲,从雾蒙蒙的水汽中,探出一颗丫髻小脑袋,朝他灿然一笑,犹如鲜花盛开。
    “来,把衣裳脱了,咱们一起洗。”林馨儿冲他招小手,好像在说最平常不过的一件事,“你帮我搓背。”
    他欣喜点头,忙忙地脱起衣裳。全脱光了,踩着小凳子、两手扶着木桶边沿往里翻。林馨儿在桶内接应,两手插在他腋下,像抱孩子一样使劲抱着他进来,一面道:“小心,别滑倒了。哎呀,你还真不轻呢!好像长了不少。”
    这是鼓励他的话,其实他最近几年根本没长。
    肌肤相触,他破天荒觉得脸发烧,羞涩不已。
    林馨儿却兴致勃勃,一点不害羞。
    等他进了桶,站稳了,她也站直了身子,光溜溜白嫩嫩的一览无余,大方道:“你不是想看我吗?你看吧。”
    他壮胆朝她胸前看去——馨儿的小身子圆润的很,好像白玉雕成,但前胸跟自己一样,也是一马平川,并不像其他女孩子鼓鼓的。他又朝她下边看去,白花花的小肚皮下面,比他少了样东西,小美人腿笔直……
    林馨儿见他好奇的样子,噗嗤一笑。
    王亨讪讪道:“你还没长大。”
    她拉他蹲下,对坐在桶中,小声告诉道:“我问过她们了,要到十二岁才开始长呢。开始是小笼包,后来是馒头,再然后……也不知能不能长得比馒头还大。”
    他把脸一扭,道:“长那么大,难看死了!”
    林馨儿咧嘴笑了,道:“那我就长小些。我不吃肉,就长不大了。”
    他忙道:“不吃肉怎么行!你想吃就吃罢。你长什么样我都喜欢。我都不会嫌弃你的。”
    就是不知道她嫌弃不嫌弃他。
    林馨儿定定地看着他。
    他也定定地看着馨儿。
    馨儿许诺:“你放心,等长大了我让你摸我的馒头。”
    他觉得喉头热辣辣的,眼中被雾气弥漫。
    他说:“馨儿,我一辈子都对你好!”
    林馨儿抬手,用小木瓢舀了水浇在他身上,一面帮他洗澡,一面碎碎念道:“好啊。我也一辈子都对你好。王亨,你要是真对女人好奇,待会我陪你偷偷地去看大丫鬟洗澡,然后你就知道女人长什么样了。”
    他吃惊地瞪大眼睛叫:“偷看丫头洗澡?”
    林馨儿用力点头道:“嗯!”
    那晚,他们爬墙越院,干下一桩荒唐事。
    那晚,他第一次看见成熟女人的身体长什么样。馨儿为他挑了一个丰乳肥臀的小媳妇供他偷窥,害得他满脑子都是白花花的肉。从此后,他再也不肯看了。他要等馨儿长大。他坚定地认为,馨儿一定能长成大美人,比那个丰乳肥臀的女人好看百倍。
    王亨从回忆中清醒。
    “馨儿!”
    他低声呢喃。
    当年,他一直想不通,馨儿怎会怂恿他做这种事?明明她醋劲大的很,不许他关注别的女人。后来他才明白:馨儿是想消除他对女人的好奇心。她怕他在人们的歧视目光中走向偏执和病态。她希望他和正常孩子一样长大。
    馨儿对他的心意,是任何人都无法比的,便是他的父母都比不上。父亲和母亲也爱他,却拼命掩饰他的残疾,怕被人耻笑;而馨儿,一直当他是正常人一样对待。
    王亨眼前浮现梁心铭的面容、那飞快的一瞥,压不住浑身燥热,难受地想:等她恢复了身份,他会让她知道,她的夫君有多“正常”,没有任何后遗症!
    明天,明天他就带东方倾墨去梁家。
    明天,还是个好日子——殿试阅卷的日子。
    过了明天,一切都不一样了:他将找回妻子;不出意外,梁心铭还会高中状元。不过,这个状元恐怕活不长,因为状元不死,他的馨儿就回不来。
    这事要靠东方倾墨,那老头儿还是很厉害的,不但治好了他的病,现在馨儿脱身也指望他了。
    他很着急,简直心急火燎。
    馨儿女伴男装,胸前那一对大馒头在她多年残酷“镇压”下,还能挺立起来吗?恐怕馒头已被压成烧饼了吧!
    他都还没看见过呢。
    她承诺过的,长大了让他摸的。
    “胡闹!”他咬牙切齿道。
    一想到将要看见的“烧饼”,他就忍无可忍,恨不得今天晚上就拉着东方倾墨去梁家,把“馒头”解救出来。
    回到王家,穿堂过院进內,一路上只见来来往往增加了许多人,都是从徽州带上来的家仆,见了他免不了要问候、行礼,人虽多,却井然有序,十分规矩。
    他首先去瑞萱堂探望祖母。
    那时,王谏、王夫人、二太太、三太太等并一干孙男娣女都在瑞萱堂。老太太不过是长途奔波劳累了,身子并无大碍,东方倾墨为她针灸了一番,已经好多了。
    屋里气氛沉凝,个个都揣着小心。
    因为老太太一句话引起的。
    老太太对二太太道:“听说这段日子府里接二连三出事,还死了人,辛亏有你操持操劳。你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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