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凤观外,文昌明和柳不疑带着渤海百姓,跪拜震天将军,却都没想到,那震天将军姜云飞驾着千翼凤,竟然在青凤观上发生了爆炸,发出了刺眼的橘黄色的光芒。
    所有人的双眼都目不转睛的往天上望着,一时之间,都长大了嘴,纵是大雨直落,众人也丝毫不觉。
    等那一道光芒渐渐消失,天空上再无任何,无论是千翼凤还是姜云飞都已经消失无踪,下面百姓本来因震天将军的到来,而燃起的生存的希望,此刻也因为这震天的轰鸣和刺目的光芒的渐渐隐去而逐渐消失。
    半空之中,那橘色的光芒渐渐消亡,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在千翼凤炸裂的地方,形成了一团白雾,这团白雾迅速向上升起,随着爆炸的气流也开始向周围扩散,最后越散越大,竟然将整个青凤观都笼罩在其下。
    青凤观前所有人都望着这等奇观,有人眼尖,突然说道:“你们看,这白色的云雾,像不像神凤。”经他这么一说,四周的人也觉得那团白雾此刻就如同一只展翅翱翔的神凤一般,而青凤观,整个都在这“凤凰”的双翅之下。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看这片白雾如同神凤一般,人群中又开始磕头,而有些人则是闭上双目,仰面朝天,口中念念有词,不停的祈祷。
    文昌明和柳不疑也都望着这奇观,两人也都是仰望天际,张大了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是相信这是震天将军真的招来了神凤,还是自然而形成的奇妙景色,两个人都呆呆地发愣,任由大雨落在脸上,流进他们眼鼻口中也丝毫不觉。
    突然之间,柳不疑就觉得眼睛有些蛰的有些生疼,鼻子里也有些酸涩,这才有些惊醒,不禁用双手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突然之间,就见柳不疑如同被雷击一般,双目出神,呆愣在那里,紧接着就见他双手捧在一起,举向天空,双手接了些雨水,而后灌入口中,如是在三。
    文昌明也发觉了柳不疑的异状,虽然他也有柳不疑这般感觉,但是只是以为是被雨水呛了眼鼻而已,并未留意,此刻见柳不疑不停地用手接雨水灌入口中,文昌明不禁问道:“柳世兄,你这是做什么?”
    突然之间,就见柳不疑如同疯了一般,从地上一跃而起,转身朝着文昌明喊道:“这是盐,这是盐水,这是盐雨啊,这是神凤显灵,渤海有救了,快,所有染了蛊毒的人,接盐雨饮用,可解蛊毒。”
    柳不疑这一声高喊,登时惊醒了梦中人,消息也迅速在人群中蔓延开来,人们都开始举手向天,有的更是寻来碎瓦破瓮,接了盐雨,不仅自己饮用,还分给身边左右之人,人们此刻都有了得救的希望,就是那些已然中毒已深,无力起来,一直躺在地上的人,也都长大了嘴,直接用嘴去接天上落下的盐雨,更有甚者,也不顾任何,趴在地上,吮吸地上泥坑中汇聚的雨水。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凤凰般的白雾开始渐渐变淡,而在青凤观周围雨水汇聚之处,就见水面上开始飘浮出无数密密麻麻细小的白色小虫,这些小虫不过黄米颗大小,早已伏在水面之上,动也不动,如同死了一般,随着雨水顺流而走,最后都流向城外,最终沿着地下水脉,流入汪洋大海去了。
    此刻,青凤观上的白雾已经模糊难辨了,但是地上那些刚有症状的人就好像完好如初了一般,而那些中毒极深的也大为好转,本来在地上已经是等死了,此刻却已经都能站起身来了。经历了这劫后余生,人们似乎都无法抑制心中的激动,无论出身何地,无论是男是女,是老是幼,有不少人开始在青凤观外在雨中开始跳起渤海民间的歌舞,而那些磕头感谢震天将军,感谢渤海王,感谢神凤的人们也渐渐加入其中,青凤观外一扫方才人间地狱般的景象,此刻就如同是当年先王迎念风道人回宫之时的庆典一般,人们在雨中举着破烂的瓦片当做酒杯,盐雨当美酒,就这般欢闹起来。
    文昌明和柳不疑一起望着眼前欢悦的人们,心中也都是那种劫后余生之情,文昌明望了一眼柳不疑,嘴里说道:“柳世兄,要不是震天将军以死救民,这次渤海恐怕真的完了,我有两个提议,不知道柳世兄能否赞同。”
    柳不疑问道:“文世兄但讲无妨。”
    “这次渤海得救,除了仰仗上天和神凤,还要感谢王爷和震天将军,因此等王爷从凤冢归来,柳世兄当随我面见王爷,重新誓命效忠,不可再生他意。”
    “这个文世兄放心,柳不疑这就负荆请罪,任由王爷处置,绝不敢再有一丝异心。”
    “另外就是,震天将军如今却身死青凤观上,虽救下渤海,却再无与我们共贺太平之时,因此我想向王爷请命,为震天将军塑一金身,也供奉于青凤观中,受渤海万民香火,到时候还望柳世兄和我一起向王爷请命。”
    “文世兄,这件事你我想到一起去了,青凤观中,一直供奉的是渤海神凤,先王后念风道人,凤子当今王爷,皆是保我渤海太平,震天将军是有资格也入住其中,此事我定会和文世兄一起请命。”
    文昌明见柳不疑言语诚心实意,看来再无异心,这才长出一口气,心说:“看来,这场浩劫,终于要过去了。”
    好像上天也体贴这劫后重生的渤海一般,随着那凤凰的薄雾完全散去之后,那下了多时的大雨,也渐渐停歇,最后云开雨收,多日不见的太阳也在西面的天上露出的面容,人们这时更加欢悦,虽然不久就要天黑,但人们热情依旧不散。最后文昌明和柳不疑只能出面,命众人先将死去的人妥善安葬,另外选出人手,前往凤冢,迎接渤海王文寅风回宫,等王爷回宫之后,再行安排庆典之事。
    人们这才听命,由文昌明带领,各安其行,而后文昌明和柳不疑亲自带人,前往凤梧宫,去往凤冢,迎接文寅风回宫。
    众人沿着山路行进,将将黄昏之时,在半路上迎上了文寅风几人,文昌明和柳不疑当前一看,公主青鸾,郡主凤翎几人此刻都如同叫花子一般,身上衣衫不整,都带着血迹,而往日尊贵无比的渤海王文寅风更是惨不忍睹,头上冕旒冠也没了,披头散发,身上赭黄袍也是尽如褴褛,到处都是伤痕和血迹,脚上的紫金靴也少了一只,只有右脚还在,左脚蹬着一只也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破布鞋,此刻被一个皮肤黝黑,孔武有力的大汉半扶半背,一脚高一脚低地往凤梧宫而来。
    文昌明和柳不疑一看见文寅风,急匆匆下马上前跪倒在地,文昌明说道:“王爷,臣镇国将军文昌明接驾来迟,还望王爷降罪。”
    那柳不疑跪在文寅风前面,先是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而后说道:“王爷,臣振海将军柳不疑愚蠢无知,中了奸人诡计,无端兴兵抗命,这才致使渤海遭此大难,我虽死难抵罪之万一,如今向王爷负荆请罪,任由王爷处置。”
    那文寅风伏在胡大力的背上,早已是疲惫无比,但是一眼望见柳不疑跪在面前,眼中登时是又恨又痛,不过文寅风却深知眼前不是治罪之时,嘴里问道:柳不疑,你的罪过暂且记下,日后再说,如今赶紧告诉孤,那姜震武现在何处?”
    柳不疑本就是抱着必死之心来请罪的,怎料文寅风先问的却是姜震武,不由得一愣,但是文寅风问了,不能不答,因此赶紧回道:“启禀王爷,镇国副将军带领鸾栖临沂尾军两千人,一直驻扎在鬼马驿,保护家眷和伤兵,我和镇国将军前来接驾之前,已经派人前往鬼马驿去让镇国副将军进城迎驾了,料想等王爷回到宫中,镇国副将军早就在宫中候命了。”
    文寅风不听则已,一听之下,惊的是脸色大变,嘴里说道:“快,备马,赶紧回宫,文昌明,你赶紧回城,加强戒备,万万不可让姜震武带兵入城,孤一定要在姜震武进城之前,先要回到凤梧,不然一切都晚了,快。”
    文昌明和柳不疑都愣在那里了,但是见文寅风神色焦急无比,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何,但是王命不可违,因此文昌明起身上马,当前一步,带人转身回往凤梧,柳不疑带着其余的人,这才保护着文寅风众人,也即刻回转凤梧宫。
    等到掌灯十分,文寅风终于又回到凤梧宫中,自有人去将伤重的文凤翎和柳慕海安置,找太医诊治,而文寅风自己虽然一天一夜水米未进,浑身上下也都是伤痕,但是他强打精神,更换朝服,一干人等也随着文寅风刚来到凤梧大殿之上,这时就见一个侍卫浑身是血,踉踉跄跄跑了进来,嘴里喊道:“王爷大事不好,姜震武早已入城,此刻抓了镇国将军文昌明,带着大军已经包围了凤梧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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