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苍羽见猫童被关在开运百戏班的笼子里,备受虐待,心中又怒又恨,就想冲上前去,砸碎牢笼,救出猫童。
    正这时,两个官府模样的人分开人群,来到当场,趾高气昂喊道:“唉,谁是领头的?老板呢?班主呢?让他出来见我,衙门签下的时刻都过了,没看后面船都堵上了么?再不走就收了你们的火票,统统下狱,就别走了。”原来是码头上管漕运的两个差役。
    秦苍羽见来了官人,头脑一下子冷静下来,自己此刻戴罪之身,这大庭广众之下,贸然行事,别说救猫童了,如果惊动起来,恐怕猫童没有救下,自己就立刻身陷囹圄了,此刻暂且忍耐,见机行事。
    就见舱门一开,一个老者,拄着一条铁杖,来到甲板之上,那船上伙计见了这个老者,纷纷施礼,那老者一摆手,而后微微欠身,满面堆笑,依着铁杖一抱拳道:“呦,原来是两位大人啊,辛苦了辛苦,老朽身有残疾,不能远迎两位大人,乞望见谅。”
    那两个官差满脸不耐烦的神色,撇着嘴,目中无人,这老者又赶紧施了一礼,说道:“因为这些乡亲厚爱,追逐船只,老朽无奈这才停船,没想到给二位上差添麻烦了,这就命人开船,老朽这里给二位施礼了。”说完一招手,而后倚着拐杖又再次深施一礼。
    这时就见那个哑巴,一路小跑来到两个差役近前,从怀里抽出两张银票出来,塞到那两个差役手里,这老者笑着说道:“二位辛苦,想必午饭还没吃,这一点意思,不成敬意,给二位买酒吃。”
    那两个差役,见了银票,这才喜笑颜开,也一拱手说道:“那多谢班主,不过今天有大人物要走河道,你们堵在这里,一会出了岔子,我两个可保不了你的招牌。”
    那老者点头说:“好说,好说,我们即可就走,定然不会给二位添乱惹麻烦。”
    两个差役这才收起银票,分开人群离去。
    见两个差役离去,那老者这才向着人群一抱拳道:“各位父老,老朽就是这开运百戏班的班主,蒙江湖上朋友抬举,送老朽一个雅号,叫做开运马王,本想临行之前报答一下各位父老,只是如今时辰已到,官府崔行,各位见谅,就此散了吧。”说完一招手,伙计将笼子又用黑布掩盖,推进船舱。
    秦苍羽一见那个老者,就认出来正是那开运马王马户生,只见这马户生说完后,用眼睛扫了一下岸上的人群,而后似乎看见秦苍羽一般,嘴角微微弯曲,似笑非笑,一转身,拄着铁杖,回了船舱。
    秦苍羽赶紧低下了头,用帽沿遮住头脸,心说原来这马户生竟然是这百戏班的班主,如今他擒了猫童,用作生财的道具,让猫童受尽凌辱,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定要去救猫童,只是这马户生武功高强,我要如何才能救下猫童呢?
    这时人群见百戏班收了场子,拉起铁锚,大船开始向南而行,也就纷纷散去。
    秦苍羽等这船只走了一阵,这才沿着河道,往南而走,途径一个码头,雇了一艘小船,吩咐船夫,远远跟着那百戏班的大船,而后从背囊拿出一小块碎金出来,说如果船夫如果不跟丢了,而且莫要让大船察觉,这锭金子就是船钱。
    那船夫一日行舟,不过只是几十枚铜钱,连碎银子都很少见到,何况黄金,就见那块碎金子金光灿灿直晃眼睛,立刻点头哈腰,倍加恭敬。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船夫即刻撤了绑绳,挽起袖子,卖力地摇起双橹,就见小船飞快,直奔南去。
    这小船一直跟着那大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直到天色将黑,前面河道一宽,那百戏班的大船慢慢靠岸,落下铁锚,秦苍羽远远望见岸上有几处楼阁,岸边立着一根木杆,挂着气死风灯,下面长幅上写着“静海驿”。
    原来是一处漕运的驿站,秦苍羽先命船夫远远地靠了岸,扔给船夫了那锭黄金,自己正要上了岸边,那船夫兴奋的问道:“客官,明天您还用小的不,您给了这么多,要是明天还用,我免费送你一日。”
    秦苍羽无心再和这船夫絮叨,随便点了点头,那船夫就高高兴兴的摇着船,进了驿站码头去了。
    此刻秦苍羽隐在驿站旁边的树林中,观察着百戏班的大船。
    这时只见马户生拄着铁杖,左手搂着个身材婀娜的少女,在众人的陪同之下,下了大船,直奔驿站而去,船上也亮起了几个灯笼,迎着风左右摆动。
    秦苍羽赶紧隐在树后,一直等到月亮东升,这时就见驿站客房的灯火纷纷熄灭,秦苍羽这才闪身出来,借着月光,俯下身子,沿着河道,悄悄靠近大船。
    四周静悄悄的,秦苍羽到了船身近前,见周围无人,脚下用力,一跃上了百戏班的大船,见船上并无人看守,心中大喜,而后压低身子,直奔船舱而去。
    到了仓门口,秦苍羽抽出识君剑,打算砍断门锁,谁知一看舱门也并未上锁,秦苍羽心中奇怪,不过来不及多想,轻轻一推舱门,吱呀一声,舱门开了一条缝,秦苍羽随手拿起旁边一盏灯笼,闪身进了船舱。
    船舱里黑漆漆的一片,秦苍羽将灯笼前伸,就觉得一股恶臭扑鼻,只见船舱里大大小小摆满了箱子和笼子,箱子里应该是百戏班所用的道具,笼子里不知道关的什么,每个笼子都是黑布遮盖。
    秦苍羽蹑足前行,随手掀起一个笼子的黑布,借着灯笼发出的微弱光线,就见这笼子里有一对铜铃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而后锁链声响,就见一只斑斓猛虎,从笼子深处的黑影里慢慢探出脑袋,直直的盯着秦苍羽,距离他不过两尺距离。
    秦苍羽吓得倒退两步,赶紧将黑布放下,心脏急速跳动,缓了一大口气,心说:“原来这百戏班还有训虎的节目,看来这笼子里装的都是非比寻常的猛兽,我要小心一些,莫要惊了这些猛兽,一旦发出吼叫,到时就麻烦了。”
    想到此处,他不敢再随意拉开黑布观看,脑子里回忆装猫童的笼子的大小,在仓里寻找。
    好半天才发现在船舱深处,有个大小相似的笼子,他轻轻走了过去,掀开黑布,接着微弱的管线,见笼子里关的正是猫童。那猫童此刻双眼如灯,想是看见前面灯光,有人影晃动,他登时弓起后背,喉咙里低低发出吼声,嘴唇处也露出牙齿。
    秦苍羽一见找到了猫童,心中一喜,将灯笼罩在自己脸上,而后用食指顶住嘴唇,发出嘘的一声。
    那猫童盯着秦苍羽望了一阵,似乎认出来了,他先是一愣,而后就想一跃过去,谁知一用力,就听到哗啦一声,身子摔倒在地,原来在这猫童脖颈之上,锁着一根铁链,不过一尺来长,另一端栓在舱壁上的铁环之上。
    猫童一动带动铁链,发出声响,秦苍羽赶紧摆手,示意猫童别动,那猫童似乎明白了秦苍羽的意思,趴在笼子里,用舌头轻轻舔舐两臂上的伤痕,眼中似乎冒出泪水。
    秦苍羽见猫童流泪,心中也是一酸,不难想到,这猫童被擒之后,受到了怎样的虐待,他用灯笼照了一下笼子,见笼子顶有个锁头,锁着笼门。
    秦苍羽拿起自己手中的识君剑,刚想砍断锁头,突然就听到身后舱门吱呀一声轻响,秦苍羽一惊赶紧转身,用识君剑护住身子,抬眼观看,却只见舱门轻轻摇动,并无任何异常。
    秦苍羽长出了一口气,心中奇怪,自己刚才进来的时候,已经将舱门轻轻合上,难道是风把舱门吹开的吗?
    等了片刻,见没有任何动静,秦苍羽转回身来,刚想砍断锁头,就见笼子里猫童突然站起身来,冲着头顶,口中低吼,似乎头上有什么极大的危险似的。
    秦苍羽见猫童异样,本能的抬起头来,这在这时,头顶上一团黑影,直奔秦苍羽扑了过来。
    秦苍羽尚未看清是什么东西,本能的往后一退,却不成想背后是个硕大的笼子,秦苍羽后背撞在笼子上,发出哐的一声。
    秦苍羽赶紧举起灯笼,正想去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袭击自己,这时就觉得脖子右面有股粗大的鼻息,喷到自己脖颈之中,气味难闻之极,同时有个硬硬的锋利尖角,顶在自己后背之上,扎的后背生疼。
    秦苍羽赶紧往前走了一步,扭头一看,只见笼子上盖着的黑布被顶出一个尖角,那尖角往下一动,将盖着笼子的黑布带掉,这时笼子里现出一个自己从来也没见过的怪物出来。
    借着灯笼的光线,秦苍羽就眼前笼子里不知是蹲着还是坐着一个怪物,看模样似乎是一只大鸟,只是这鸟身体太过巨大,半蹲着也有一人多高,脖颈粗长,浑身羽翼呈黑棕色,头颈一圈白毛,头顶处有个冠状的硕大突起,好似雄鸡的鸡冠似的,嘴喙呈倒钩状伸出,锋利异常,两只巨大的爪子,四根趾上都长着如匕首般锋利的硬抓,方才顶在秦苍羽后背的应该就是这如尖刀一般的鸟抓。
    这怪鸟此刻半蹲半坐在笼子里,将那只爪子收回,抓在一只身体只剩下一半的动物尸体之上,只是这不知道是狼还是狗的动物,已经被怪鸟吃了大半,这怪鸟鸟喙上还叼着一大块滴血的肉,目不转睛的盯着秦苍羽,而让秦苍羽更为惊讶的是,这大鸟的眼睛里,好像每个眼睛是有两个眼珠似的,闪烁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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