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歧,阿广,现在什么时候了?咱们还去不去上课啊?”余宗耀睁开惺忪的睡眼,口里嘟囔着。
    “睡得和死猪一样,你也不看看外面的太阳有多大,还去上课?不怕挨骂就去吧。”陆歧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而此时,张廉广还在梦里见周公呢,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靠,都这么大太阳了!”余宗耀一惊,从床上跳了起来,头狠狠地撞在了天花板上,“哎呦,妈的!”他狠狠地咒骂了一句。
    “哈哈!”陆歧禁不住笑出了声。
    “哎,我说你这人,我就搞不明白了,每天早上起来不去上课,自己拿着本书在宿舍看。”余宗耀听到陆歧笑他,就不乐意了,走下床来,有点挑衅地问道。
    “今天上午的课是《药学》,那个陈老师讲课太生硬了,就一张图一张图地描述,一个字一个字地读,有啥意思。她平时也不点名,我就不去了,待在宿舍看自己喜欢看的书就好。”陆歧头也不回地解释,他手里捧着的是陶渊明的文集,摇头晃脑地读得津津有味。
    “哎,眼瞅着都到六月份了,还有半年就举行第一次全校考试了,你说这考不过该咋办啊?”余宗耀一想到年末的考试就头疼。
    陆歧并不担心这个问题,倒不是因为他平时读书有多认真,而是他很清楚自己存在哪些问题,哪些功课又该用哪些方法去应对考试。
    他拍了拍余宗耀的肩膀,自信地说道:“还剩一个月的时候你跟着我一起去上自习,保你考试过关。只是还要武试,你这瘦弱的小身板该多运动了,不然一个照面就被打趴了。”
    “操!”余宗耀看着扬起下巴的陆歧得意的样子,突然有了想打他一拳解恨的冲动。
    陆歧放下手中的书,也陷入了沉思。自入校的这大半年来,由于班主任老师终日不见人影,班里的学习氛围很差,一来二去,逃课逃练的人越来越多,班级被扣分的现象十分严重,不要说在甲乙两组,就是连丁组都有好些比不过了,整个班级犹如一盘散沙。
    据传班主任赵飞月老师的父亲赵翼在二十年前执行秘密任务失败,自杀身亡,唐门为了抚恤烈士子女,特意安排了她在神机营任教,是个关系户,所以才这么没本事的。
    陆歧倒也不听信这样的谣言,只是他本就是热爱自由,我行我素的性格,在这样的环境下,那更是选修的课必逃,必修的课选逃,基本没去上过课,每天除了定时认真地进行晨练晚练,就是自己埋头看书。
    好在图书馆里的收藏着实不少,很多在外面不易见到的古籍这里都能找到。陆歧涉猎十分广泛,基本上是有书必读,感兴趣的仔细研究,不感兴趣的则是不求甚解,能记多少是多少。
    陆歧人缘不错,和班里的男生都能玩到一块去,所以对大家也都有所了解。班里面最神秘的就是唐晋航,据说他爷爷是唐门五老之一的唐昭武。但平日里,唐晋航为人却很谦逊,风度翩翩,对待同学和外班的人都极为客气,没有一点世家子弟的娇骄之气;日常上课也极为认真,从不迟到缺席,评比活动的时候十分踊跃,常常身先士卒。虽然乙四班整体成绩十分差,但是他的个人成绩却是独霸榜首,比甲组的那些人还厉害,所以大家都打心眼里佩服他。
    只是这样的一个宗家人才,怎么会安排在乙组,安排在了自己班,陆歧一时想不明白。另外陆歧觉得这个人虽表面很谦逊骨子里却傲慢得紧,这点倒是和自己有些类似,只是人家有这个资本,自己却没有。
    同宿舍的周恒,对自己要求很严格,学习训练都十分刻苦,笔试武试在校内也是名列前茅,还经常督促陆歧他们一起学习和练武。只是他追兰雯芷追的不是很顺利,因为甲组有几个唐家的人对兰雯芷也有“不轨企图”,所以经常刻意刁难周恒,周恒大多时候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算算时间也该下课了,陆歧他们还眼巴巴地等着周恒从食堂带饭回来。突然,宿舍门被撞开,同班的田川海急急忙忙地嚷道:“不好了,周恒和甲组一班的唐晋诚他们打起来了。”
    “什么?在哪里?快带我们过去!”余宗耀和张廉广一听就坐不住了,作势准备冲出去。
    “在食堂前面的广场上,你们快跟我来!”田川海领着他们往广场赶去。陆歧没有着急跟在后面,而是先去唐晋航宿舍找他帮忙。
    “唐晋诚,你们别欺人太甚了!”广场上周恒正和三名唐家的子弟对峙着。周恒明显的有些激动,一张脸涨得通红,拳头握紧,脖子上的青筋都暴露现形。
    “哟,怎么着,你还想比试一番吗?什么时候乙组垃圾班的人也敢和我们这样说话了?”唐承宗明显不把周恒当一回事,阴阳怪气地挑逗着。
    “就是,自己是什么人也不撒泡尿照照,敢和我大哥抢女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兰雯芷也是你能追的吗?”唐晋勤轻蔑地看着周恒,一伸手想去推周恒。
    不料周恒一把抓住他的手,顺势一扭,一招小擒拿手,把唐晋勤反手给锁住,然后腰部一用力想把唐晋诚压在地上。唐晋诚完全没想到周恒竟然敢对他动手,猝不及防之下被锁住,又急又怒,意识到周恒还想压住他,就地一个扫堂腿扫周恒下盘。
    周恒并不真想和他动手,只是气不过他的臭嘴,想给个教训,看到唐晋诚反击,于是松开手,往后轻轻一跃,拉开了距离。
    唐晋诚恼羞成怒,看到周恒退后,仍是快速地冲了过去,抬手就是一掌拍了过去。周恒见状,也压不住火气了,迎上去和唐晋诚打了起来。
    两人用的都是唐门的基础招式,见招拆招,好不激烈。周恒学习刻苦,练功认真,身体素质也好,越打越是得心应手;唐晋诚却仗着自己宗家子弟的身份,平时训练都是走过场,所以渐渐地就落了下风。
    拆了十几招,周恒眼神瞥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兰雯芷,想在心上人面前出出风头,于是双脚用力点地,腾空而起,竟在空中来了一招“横扫千军”,姿势十分潇洒。唐晋诚急忙用双手去挡,不料周恒力道太大,直接被扫了一个趔趄,虽未倒地,但也是狼狈不堪。
    “好!”人群中顿时爆出一阵喝彩声,大家对唐门这三个人的仗势欺人也早就有点看不惯了,看到唐晋勤这狼狈样,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周恒对刚刚自己这招也颇为得意,又回头看了看兰雯芷,却发现心上人也正望向自己,心里头一阵甜蜜。
    “周恒!再来!”唐晋勤低吼一声,然后快速地踏着碎步,又向周恒逼了过来。
    周恒凝神盯着对手,只觉得他这次进攻的步伐有点奇怪,身形也明显更为矫健,当下赶紧摆好阵势应敌。
    唐晋勤这次出手仍是直击中路,周恒心想着老把戏又来了,继续用手格挡。不料对方变招迅速,左手成鹤形,往下啄击周恒手臂,角度十分刁钻。周恒避闪不及,被点中,整个手臂一阵酸麻,不听使唤。
    唐晋勤不做停顿,继续抢攻,一招一式错落有致,双手或点或拍,攻势笼罩周恒上半身各处穴道,脚下也不停歇,踩着方位,步步紧逼。周恒只感觉漫天手影,左支右绌之下,不用说反击就连自保也变得困难,一个不小心,胸前、小腹两处被唐晋勤连点三下,脚下也被唐晋勤逼得无立足之地。
    只听得唐晋勤大喝一声“去吧”,周恒应声被击飞了出去,摔倒在地,不能动弹。
    “周恒!”恰在这时,余宗耀、张廉广以及乙四班十余人赶到了广场。他们看到周恒倒在了地上,马上跑过去把他扶起,查看伤势。旁边的兰雯芷也赶忙凑了过来,用手帕帮周恒擦着嘴角的血丝。周恒面色惨白,看着心上人和同学,又羞又气又急,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你们也太过分了!”张廉广看着周恒伤成这样,大声地朝唐晋勤吼道。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朝我大吼大叫?”唐晋勤根本不把张廉广放在眼里,竟然走过去用手轻拍了两下张廉广的脸,然后问道:“你也是乙四班的吗?垃圾班里出来的垃圾人,技不如人就夹紧你的尾巴!也不看看这是哪里,有你们嚣张的份吗?”
    张廉广和乙四班的人腾的一下全部往前走了一步,一个个握紧拳头,怒视唐晋勤三人。
    “你问我们这是哪里,那我倒也想反问你一句,你认为这是哪里?”陆歧从远处走来,高声说道,他没有找到唐晋航,只好自己一个人先过来了。
    “你也配问我们?”唐承宗不屑的笑了笑。
    “我没问你,我问的唐晋勤。”陆歧不理唐承宗,两眼直盯着唐晋勤。
    “好,我告诉你,这里是神机营,是我唐门的神机营!”唐晋勤也直勾勾地看着陆歧,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既然是神机营就有神机营的规矩,你口口声声说是唐门的神机营,岂不知唐门子弟在校仗势欺人犯校规第五条,好勇斗狠打伤同学犯校规第四十三条,同伴看到不加阻拦反而帮凶犯校规第七十四条。三罪并罚,你们三个人至少得关禁闭一个月,所在班级直接取消年末评比资格!”陆歧用手指着三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唐晋勤和唐承宗闻言有点慌乱,一时没了主心骨,都看向唐晋城,看他怎么回答。陆歧心中暗忖:“正主要出马了,唐晋航又找不到,接下来就难办了。”
    只听唐晋诚说道:“你对校规很熟悉,陆歧。但凡事都要讲证据,你说我们仗势欺人、殴打同学、以众欺寡,可有人帮你们作证?”
    张廉广怒道:“在场的各位都看到了,还有假吗?”
    唐晋诚好整以暇地说道:“在场各位?你说的在场各位指的就是你们乙四班的这十几个人?那甲一班全体都可以帮我们作证,证明我们没有这样做!当然,如果这里还有其他人能帮你们作证,那就站出来,我敬你们是条汉子。”唐晋诚说完,目光缓缓扫过人群,不料竟无一人敢出来指认。
    张廉广用手指了指唐晋诚,又指向四周众人,想破口大骂,又不知道骂什么,气得直跺脚。
    “廉广,先不急,你们把周恒送到医务室再说。”陆歧知道唐晋航没来,这事很难处理,就想让张廉广他们先走。
    “慢着!”唐晋诚手一挥挡住了张廉广,厉声说道:“我和雯芷在食堂吃饭聊得正开心,这个周恒主动挑衅,我们被逼无奈才反击。现在闹成这样,那么在校务处的管理老师来之前,你们乙四班的人一个也不能离开。谁是谁非,得先有个定论。”
    陆歧见状,也动了真怒,一抬手把唐晋诚的手打开,喝道:“唐晋城,你这样枉顾同学生死,强词夺理,是可忍,孰不可忍!廉广,你们先走,这里我来应付。”
    张廉广和兰雯芷等四人护着周恒往医务室走,唐晋勤和唐承宗想去阻拦,被乙四班其他人挡住。唐晋诚见状冷笑一声:“陆歧,你们乙四这个垃圾班,平时不吭一气、自由散漫,到了这个时候倒是很团结啊。”
    陆歧眉头一扬,毫不示弱地回道:“我们平时是散漫了些,但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再说,我们可不像某些人,泡妞把妹都要抱团,出了事却缩在后面,让别人挡枪!”
    唐晋诚闻言大怒,骂道:“你说谁缩在后面?陆歧,平日里你武测成绩不错,我倒想见识下你有多少斤两!”说罢,便出招攻向陆歧。而那边厢,唐晋勤和唐承宗也早就和乙四班几个人打成了一团。陆歧平日里也没少钻研唐门入门武学,但眼前唐晋诚的招式和步伐却远比老师平时所教的要精妙,还隐隐有克制自己招式的迹象。陆歧施展了陆家的擒拿散手,勉强撑了十几招,还是被一掌打在了右肩上。
    陆歧暗想再这样打下去,自己只会一味挨打,和周恒一样受伤倒地,倒不如不管招式,以近身摔跤的方式进行缠斗。于是,眼见唐晋诚一掌拍来,陆歧竟低头用背硬挡住,然后往前一俯冲想去抱住对方的腰。
    唐晋诚喝道:“找死!”,用尽全力一掌拍下,陆歧只感到背心一阵剧痛,差点直接被打趴下,往前一个趔趄,没抱住唐晋诚的腰,倒是抱住了小腿。陆歧心念一转,强忍着后背剧痛,抱住对方小腿,用力往上一顶,竟把唐晋诚顶翻在地,然后顺势一扑,用头狠狠地撞击唐晋诚的下巴,竟一下把唐晋诚给直接顶晕了过去。随后,陆歧自己也是眼冒金星,只感到天旋地转,什么也不知道就直接趴倒在了唐晋诚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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