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与赵明诚莫名其妙来了个心有灵犀,却不得叫场面乱下去。
    还是张青阻止了孙二娘,才是对着李清照道:“李夫人莫要激我,我张青说要放你夫妇下山,就必然要放下山!”
    张青说的斩钉截铁,直叫赵明诚听得一喜。
    正要道谢,却不想张青又话锋一转道:“只不过,如今正是我山寨的危急关头,实在不好有半点隐患,还当叫二位再留些时日,待大事已定,自可放二位下山。”
    这明显拖延的话语,直叫赵明诚与李清照着实不满。
    而赵明诚怕自己夫人又是发难,连忙先行上前一步道:“不知大王说的危急关头,又是何事?”
    你看看,这赵明诚显然就摸清了张青秉性,问到重点来了。
    却听张青叹气一声,再说道:“以先生计策,破了这清风寨,青州知府必然要有动作,我看那援军,已在路上。”
    “这波兵马,我料该是引大将而来,是以本就欲要请教先生,看看是否能说许是会叫何人来。”
    “也好叫我张青能知己知彼,若是当真难以对付,也好早做决断。”
    这话却叫赵明诚又是有些犹豫了。
    来时夫人告诫,就算不能下山,也绝不能在这山里越陷落越深。若是那张青反再来问,断不能言语半句。
    如今看来,倒是被自家夫人给说准了,这张青果然又提的问题来。
    只是...
    如今自己与这二龙山当真能撇干净干系么?
    就不说上回出的计策,就说自己教了张青如此多朝廷中的事务,日后抖落出去,旁人也该说是自己与山匪沆瀣一气。
    “似乎从开始落了山中,就难以回头了!”
    赵明诚心里叹的一句,只觉自己一步步落入了张青的魔爪里,正是暗自怜惜自己,却听张青催促道:“怎么,这事可是不好思量,直叫先生有些为难?”
    “没关系,只请慢慢想来就是,我着有耐心。”
    赵明诚听得无奈,知道自己不好过了此关,也不顾边上李清照的眼神,还是应道:“要说青州地界的强将,当属青州指挥司总管本州兵马秦统制。”
    张青听得心里有数,当即就问:“那秦统制可就是霹雳火秦明?”
    赵明诚倒是没想到这张青还晓得秦明,更是晓得其名号,面露些许吃惊神情,却没多言,只接着道:“不错,其人有万夫不当之勇,因为性格急躁,声若雷霆,故而绰号霹雳火。”
    本以为,这张青既然知道秦明,当也晓得这秦明的厉害,心下多少有些胆怯。
    不想这张青听得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淡然点了点头,反是问起了青州知府的事情。
    却听那张青又问道:“这青州知府又是何人,为人如何?”
    赵明诚被张青这天马行空的问题弄得有些晕乎。
    这前头还在说秦明,怎么转头又说起青州知府了。
    该不是...已经把主意给打到了知府身上了吧!
    心下摇了摇头,把这不切实际的想法给抛之脑后,只以为这张青不过就是随口相问,却还应道:“青州知府乃是慕容彦达,其乃宫中的慕容贵妃之兄。”
    赵明诚说的简单,却叫张青听出了其中的含义。
    说白了,这慕容彦达就是个关系户,怪不得这家伙在原著里没什么本事,却能占据青州知府之位。
    只是张青却不晓得,这慕容彦达虽不咋样,那慕容贵妃却非是个简单人物。
    那慕容贵妃并非是宋徽宗的妃子,而是前朝皇帝宋哲宗赵煦的妃子。
    至于今日,已是四十二岁了。
    靖康二年四月,金军攻入开封,北宋灭亡众,众多皇族亲眷均被俘虏北上,时哲宗妃嫔,也多数死的死,俘的俘,却唯独还有二人存活。
    这慕容贵妃,便是其中一人。
    幸免于难后,慕容美人逃亡到了江南,被宋高宗赵构接回临安,居住在承庆院。
    直至绍兴二十二年,享寿八十岁,追赠贵妃。
    虽说活时没得高位,然在这般动荡年代得个善终,又哪是简单人物。
    只当下,张青是只想着如何“勾引”秦明上山。
    毕竟秦明乃是大宋忠良,若不是宋江用的歹毒计策,绝不能叫秦明上山。
    自己如今若再使得这般计策,不说“上界星辰契合”到自己面前还用不用得,就是花荣家的妹子,也不好再赔给秦明了啊!
    毕竟自己可不是宋江,就是叫花荣贡献出妹子来,那花荣能应下么?
    必然不能的!
    真要收服秦明,还得从那慕容彦达身上下手啊。
    ...
    张青得了自己要的消息,便是挥别了赵明诚夫妇,至于什么时候安排下山的事情,那是一个字都没提起。
    李清照见不过去,临走前还欲要质问那张青,却被赵明诚给生生拖走了。
    出的屋子,心下不忿,直就问起丈夫道:“来寻之前说好的,不得再和这山里掺和半点,却又为何,与那张青说的这多事来。”
    说着更是有些恼道:“更是把知府消息说与其听,官人莫不是当真要留在山中不成?”
    赵明诚却摇头道:“夫人啊,你可是见那张青不像是个山匪之人,却当真忘了那张青身份?”
    “这张青是个山贼,如今攻了清风寨,更是个反贼!”
    “我倒是也不想与其掺和半点,可若是那张青当真怒了,你以为我二人能逃过一劫?”
    “留的性命,总是最为重要之事!”
    说着不知是自我安慰还是当真胸有成竹,再接着宽慰道:“我也思虑过,就算当真被人知晓,哪能晓得这般清楚,最多就晓得我与那大王说过两句话语。”
    “在山中身不由己,总会叫人理解,夫人无需过于忧虑。”
    李清照听得赵明诚这自欺欺人的话语,当下直是有些失望。
    经过二龙山一遭,倒是把二人个性中根本的不同给暴露出来了。
    一个是惜命胜过一切,一个是重情重义。
    也不知如此一来,就算日后当真能下山,两人是否还能与当初一般了。
    只当下在山上,倒是一切还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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