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萧逸一路西行,向青桑城赶去。
    这一日,在一条毫无人烟的山道上奔行行良久,忽然传来一阵谈话之声。
    萧逸闻言顿时眉头一皱,要知道他为了赶路,可是专门挑的几乎直线的道路,所以中间少不了要走山路,但是凭借自身的轻功,如履平地,这点山路对他而言,完全没有什么难度可言。
    于是,他掩蔽身形,潜藏在一颗大树之后,由树丛中向外望去。
    只见为首之人,年约四旬,生得甚是枯瘦矮小,身穿一件黑色的长衣,手持一根外形如同一条蛇盘绕其上的权杖。
    而旁边站立的一人,正是五毒教天蝎使白月。
    在他们面前,摆放着一个沙盘,沙盘外围撒了一圈白色粉末,而里面不知何时放上了蟾蜍、蜘蛛、蝎子、毒蛇、蜈蚣五种毒物,只是不知何故,这五种毒物竟然没有离开沙盘。
    那五种毒物按照金木水火土五行方位排列在大盘子中,游走一阵之后,在旁边两人的注视之下,各自屈身蓄势,张牙舞爪,便欲互斗。
    毒蜘蛛不住吐丝,在沙盘一角结起网来。
    蝎子沉不住气,向蛛网上一冲,弄断了许多蛛丝,随即退开。
    蜘蛛瞪眼向蝎子望了几眼,又继续吐丝结网,但网未布妥,蝎子又是一冲。
    这般结网冲网,几次之后,蝎子身上已粘满蛛丝,行动大为迟缓,两只脚被蛛丝粘缠在一起,无法挣脱。蜘蛛乘机反攻,大吐柔丝,在蝎子身旁厚厚的结了几层网,悄悄走到蝎子身前,伸足撩拨。
    蝎子突然翻过毒尾,啪的一声击打。蜘蛛快如闪电,早已退开。这般挑逗数次,蝎子怒火大炽,一击不中,向前猛追过去,不曾提防,也不曾想到正好堕入蜘蛛布置的陷阱之中。
    蝎子在网上拚命挣扎,眼见在蜘蛛网中弄破一个大洞。蜘蛛忙又吐丝纠缠,蝎子渐渐无力挣扎。蜘蛛扑上,张口一咬,蝎子痛得吱吱乱叫。
    蜘蛛正在享受美味,突然一阵蟾沙喷到,毒蟾蜍破阵直入,长舌一翻,把蝎子从蜘蛛网中卷了出来,一口吞入了肚里。
    蜘蛛顿时大怒,向蟾蜍冲去。蟾蜍长舌翻出,要卷蜘蛛,蜘蛛张口向蟾蜍舌头上咬去。蟾蜍长舌倏的缩回。
    蜘蛛慢慢爬到蟾蜍左边,吐出一条粗丝,粘在盘上,忽地跃起,牵着那根丝,从空中飞了过去,掠过蟾蜍时在它背上狠狠咬了一口。
    萧逸看得入神,不由叹道:“这小东西竟然也会用智。”
    这时,蟾蜍急忙转身,蜘蛛早已飞过。
    片刻之间,蟾蜍身上蛛毒发作,仰面朝天,露出了一个大白肚子,死在盘中。毒蜘蛛扑上身去,张口咬嚼。
    另一边,那条青蛇正被蜈蚣赶得绕盘急逃,游过蟾蜍身边时,忽地昂首,张口把毒蜘蛛吞入肚内,跟着咬住了蟾蜍。
    蜈蚣从侧抢上,口中一对毒钳牢牢钳住蟾蜍,双方用力拉扯。
    拉了一阵,青蛇力渐不敌,被蜈蚣一路扯了过去。青蛇想要撇下蟾蜍逃生,哪知它口内生的都是倒牙,钩子向内,既咬住了食物,只能向内吞进,说甚么也吐不出来,想逃不得,登时狼狈万分。
    不一刻,蜈蚣将青蛇咬死,在青蛇和蟾蜍身上吸毒,然后游行一周,昂然自得。
    若是普通人观看,只怕是毛骨悚然,又过了一阵之后,只见那为首之人感叹道:“这五圣相斗,虽然虽然每次结果都不尽相同,但是蜈蚣总是输少赢多,你知道为何吗?”
    “还请前辈示下!”白月忙道。
    “那是因为蜈蚣最能忍,它往往能忍到最后,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它把自己武装得足够凶险,让其它四毒不敢轻撄其锋。”
    “前辈似乎是意有所指?”白月皱眉道。
    “罢了,这也不怪你,毕竟上代天蝎使和风蜈使意外身故之后,你们这些新一代圣使很多东西还不是很明白,但是有一点你要清楚,那就是我五毒教之所以在南武林之中占据一席之地,便是因为但凡与我教为敌之人,皆无好果。”
    “就比如你在黑山城那次,若是我灵蛇使当面,定让那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前辈,那小子确实是一个难缠的角色,年纪轻轻便武功不凡。”白月解释道。
    “哼!再怎么优秀的天才,得罪了我五毒教,便是自取灭亡,放心,这一次我们五大圣使齐出,可不单单是为了招收弟子而来,而是为了数百年前的那一段公案。”灵蛇使说道。
    “前辈,你猜他们一定回来么?”白月忽然道。
    灵蛇使冷笑两声,那沙哑的声音闲得异常阴森,眼睛向四周扫视一眼,说道:“那可是与他们性命攸关的事情,不怕他们不来。”
    灵蛇使话音刚落,便听一道声音传来:“我邓端理一向守信,此次有你们五毒教出头,我越发不敢爽约,特地带了犬子前来,想不到竟是灵蛇使当面,倒是我父子之福了。”
    只见一位老人的,生得甚是高大,一张脸煞白,没有一丝血色,眉目之间,一片愤慨。他的儿子立在老人身后,年约十六七岁,背负长矛,年岁虽小,但长相却略显老成,只是脸上还有几分稚气显露,眉宇之间,隐含忧郁。
    灵蛇使笑吟吟地,若无其事地道:“邓兄客气了,贤父子果然是信人,不枉我们在此等候多时,此处人烟稀少,我们在此谈话,你看方便吗?”
    邓端理双目微转,勉强带出一点笑容说道:“荒郊野岭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我本就是要会晤武林群丑,也不怕消息传出去。”
    他说到这里,指着身后的少年道:“这是犬子邓羌,刚到舞象之年。”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对邓羌道:“这位就是为父时长与你提起的金……”
    他话尚未说完,灵蛇使突然接口道:“自从教主上位之后,我便不许外人提及我的本名了,你便称呼我为灵蛇圣使吧!”
    邓羌上前半步,向灵蛇使躬身一礼,说道:“小侄拜见灵蛇前辈。”
    灵蛇使者微笑着点了点头,对邓端理说道:“令郎英姿飒爽,不愧是人中龙凤,一手矛法,想必是已经得到你的全部真传了?”
    邓端理却不答她的话,指着旁边的白月说道:“这位想必就是贵教新任天蝎使?”
    “不错!”灵蛇使点了点头。
    他们又相互客套了几句,看得萧逸莫名其妙,云里雾里,他不了解这些人见了面,为什么会说这么多废话?
    在他看来,若是为敌,干嘛要这么客套?不应该是直接开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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