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道:“队长在这里摸索了10个钟头,也没有发现任何入口,所以他就推测,这门一定要我们所有人都到齐了,才能打开。”
    听到这里,我已是了然。原来,他们原本以为只要我也到了门口,这大门就能打开了。可是,他们的想法也太奇怪了吧?这“所有人”,当然包括了我,可不是还差一个小刘吗?
    我就抛出了这个问题,谁知,他们又是一脸异色看着我,似乎我刚刚在数学课堂上问了个类似于“一加一等于几”这种白相问题一样。我转念心想,难不成是因为小刘实在太弱了,他们已经自动认定他早就成了硫酸河中一块黑炭了?
    我在心中给小刘烧了几捆纸钱,就听蚊子道:“也许,我们应该换个方向来考虑吧,说不定哦,这扇门其实没我们想的那么复杂。”
    西装男不予置评,只伸手在门上摸来摸去,小白摇头道:“我看过了,这扇门没有锁孔和机关,而且密不透风,绝对不是普通的大门。”顿了顿,又用一种奇怪的语调道:“不过,换个思维方式倒是有必要,我觉得,我们必须用‘那东西’来理解这扇门……”
    我听的四面云山,就问:“‘那东西’,是什么东西?”
    蚊子笑嘻嘻望着我道:“这个暂时不能告诉你,不过支姐你这么聪明,想必脑筋转一转,自己都能猜出来。”
    我在心中暗骂,这推理又不是凌空盖房子,哪能说“盖”就盖的?老子什么都不知道,一点根基都没有,你让老子怎么猜?正腹诽着,身后忽然射过来一个声音:“队长——队长——我可算找到你了——”
    我转身看着来人,在心里靠了一声。
    我那几捆纸钱白烧了,小刘居然活着出现了。
    小刘突然活蹦乱跳出现,西装男他们三个情商高,表情都没什么波动,我却有点措手不及。不过妙的是,还真让西装男说对了,小刘一来,我们人就算到齐了,紧接着,那扇原本密不透风的大门,骤然间就在中间裂了条口子,然后徐徐往两边滑开了。
    我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因为没有预想,一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西装男朝门里稍微打望了片刻,率先走了进去,我们四个赶紧跟上。
    蚊子嬉皮笑脸拉着小刘开始分享心得,问他之前十来个钟头都做了些什么,小刘说,他一来就进了那片林子,半天也没走出去,他心想肯定是迷路了,无奈之下在里头睡起了大觉,醒来时听到远处有人在说话,循着人声找过来,就找到我们了。
    我在一旁听着,心里只骂娘,这小刘运气好到可以去赌玉,半点伤没受不说,还睡了个大懒觉,我怎么就没捡到这种便宜?心里念着庄宇又是一通骂,脚下倒是不敢怠慢,忙跟了上去。
    刚进大厅时,眼前一片昏暗,偌大空间里就只有九盏壁灯发着光。我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这种昏黑,然后开始观察里头的情形,紧接着就怔了一下。在外头看着那破败样子,还以为里头会是旧仓库,堆满了陈年垃圾,要不就是几辆引擎盖都合不拢的破车,谁知,大厅里居然干净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注意,这里真的是非常“干净”——非但没有蒙尘、垃圾和旧物,而且除了墙上九盏青铜壁灯,连半件摆设都没有。我忍不住想,莫非这里不是庄宇老巢,而只是幌子?抑或庄宇一早获悉我们要来逮他,早就人去楼空了?
    不对啊,之前我们遭遇的那些怪事,桩桩件件,无一不在昭示,庄宇是在玩我们。所以,这里会干净成这样,更可能是他在唱空城计。
    接下来的发现,让我证实了后一条猜测。我们在大厅里转了一圈,连半个鬼影都没看到,外头屡屡袭来的怪物,也在这里绝了迹,就仿佛这里装了个巨大的防怪物雷达似的。小白又用她的“x射线眼”照了几圈,除了通往二楼的楼梯口,墙上楞是连丝缝都没照出来。我举着蚊子给的强光手电筒,往二楼照了照,这货是奥地利产的,质量堪称极品,穿透力极强,我站在底下可以清楚地照见,二楼围栏后是一扇又一扇的门,每一扇都紧紧闭着。我看着那些门,忽然隐隐觉得,里头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正酝酿着诡异的气息。
    我心头立时有些慌,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升起。我头皮正发麻,忽然听蚊子道:“哎呀,大门什么时候给关上了?”我心头一个咯噔,见他几个箭步跑到门口,在钛合金门板上一摸,转过来苦笑道:“刚才那条缝也没啦。”
    我一身白毛汗立马就下来了。连门都消失了,估计这回庄宇是要来个瓮中捉鳖,我们要是不开点外挂,估计真就能去领便当了。
    这时候就听西装男道:“跟庄宇玩游戏,只能进,不能退。既然他把后路给我们封死了,我们算是破釜沉舟,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的意思我听懂了,就是说我们现在是在演习孙子兵法,学习楚霸王,来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用的好的话,确实是针强力鸡血。只是,凡事不能单看一面,历史上就有不少人只学到了皮毛,结果断了退路,活活把自己给坑死了,比如那个被诸葛武侯挥泪斩首的马谡。
    不过,这种时候我绝不能泼冷水,只能跟着补鸡血:“南队长说得对,既然一楼没有出路,那我们就上二楼,指不定就能柳暗花明。”
    小刘立刻笑道:“您说行,那您先上?”
    我心里直暗骂,却只能率先走向楼梯口,打着手电步上了阶梯。当时我完全是赶鸭子上架,心里一点谱都没有,所以当我没上去几步,脚下就突然发出吱呀一声响时,我一下子就蔫了,差点没忍住直往后退的冲动。
    说实话,那种伸手不见五指,踩上去又吱呀作响的楼梯,我不是没走过,我老爹老家的房子,从镇子东头到西头都是这样的,我跟着回老家省个亲,一天就能爬好几次。只是,现在是什么情况,哪能跟回老家同日而语?我心头发毛,怕到了极点。幸亏,听到身后的吱呀声一直没有断,回头看时,见其余人都跟了上来,这才稍微安下点心。
    一路上我用手电照了照,这段楼梯还蛮华丽的,梯面和扶手用的都是上好的原木,扶手上还镂着阴刻的花纹,花样蛮复杂,我看不出名堂来,但觉有些神秘的味道。而且,这楼梯看上去很是有些年岁了,表面有些受潮,时不时能看到接缝处的霉菌。原本紧密衔接的木板,多已开了裂缝,就像一个本来贝齿如编的人,老年牙缝逐渐变得很大,大的能塞下一条鱼。有些地方木板还翘了起来,透过缺口,一眼望去,里头依稀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我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踩着木板往上爬,一面警惕那些黑暗中会忽然钻出什么东西来,一面还时不时回头瞄一眼,生怕一不留神,他们就嗖的一声不见了。这时候我才开始后悔,以后打死都不要再逞英雄打头阵了,这种随时都会被遗弃的感觉,比殿后还要糟糕。所幸一直走到二楼,他们也没有凭空消失,我心中一块巨石才落了地。
    蚊子几步走到栏杆前,倚栏笑道:“现在算是彻底进虎口喽。”我拍拍他肩,对众人道:“我刚才看了一下,二楼有很多房间,查起来挺麻烦的。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觉得我们最好不要分开,还是一起检查比较好。”
    言辞间,后面几个人已经上了二楼,一边听我说话,一边朝楼梯口两边走,西装男和小白走左边,蚊子和小刘走右边。我正犹疑着是要跟着最能说得上话的蚊子,还是跟着传说中最厉害的西装男,却见他们没走几步,就都停了下来,转身用一种诡异的表情看着我。
    我被看得浑身发毛,干笑道:“不是吧?难道我身上有东西?”说着我就觉得肩头有点异样,似乎真的趴着什么东西。我后背一下子就凉透了,猛回头一看,却什么都没有。
    正过脸再瞧,对面几张脸上依旧是那种骇人的神情。最终还是蚊子笑着打破了沉默:“支姐,你确定自己看到二楼有房间?”
    我忙说:“对啊,而且有二十多间呢……”我心想,你这什么话,门就立在那里,打开来不是房间,又是什么?难道是棺材啊?想着想着,我就跟过去看,然后顷刻间就僵死在原地。
    方才我在楼底下看到的那些门,居然全都消失了,整个二楼全是实打实的墙壁,连条缝都没有!

章节目录

虫牲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御宅屋只为原作者熊伍郎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熊伍郎并收藏虫牲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