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血道身”的利与弊......
    陈浮生细细沉吟:
    “利,我此前已经得了宋重阳的‘洗血剑罡’真传,手上有兵家炼体的手段。然后,墟虚鼎也有进化神器的可能。再加上材料的收集,我亦有不小的把握......”
    “如此看来,‘丹血道身’对于我,确实是适合。若依照此法,如杜松子所说,不仅可以更快圆满神将之境,甚至可望小乘尊者、陆地神仙......”
    “反之,所谓弊端,那便是不知杜松子所说亲身经历,是否为真?他说留下神念,以待有缘人......这个机缘究竟是不是机缘?其中有没有谋算?”
    陈浮生并没有立刻抉择,而是不断思考。
    突然。
    耳中传来河童睡醒般的声音:
    “咦?你已经突破晋升了灵官?”
    由于是陈浮生的意识上升洞天,所以狲喉和河童,又再被迫断了联系进入沉睡。
    陈浮生立即传音,将自己“得到”杜松子神念之事,详细告知。并说出自己思考的利与弊。
    河童听完之后,也是感到诧异,沉默半晌,再才说道:
    “浩瀚洞天星河,千千万万的星光,即可代表一位天仙证果......或者说,也可代表一位殒落散仙的神念,万古流传永不逝......”
    “你说的这位杜松子,自曰‘洞天一介散仙’。但是否真有此人存在,于星河千万之中,又如何说得清?”
    “况且,大多飞升洞天,成就天仙证果的,有不少人会换了道号,不再有前世称谓。这个杜松子在千多年前,究竟是谁,你也不可能寻出根底......”
    陈浮生微微皱眉:“那你的意思是,此事值得怀疑?并非真实?”
    河童继续说道:
    “我当年在洞天之时,也曾听先祖传音讲道。十大派的修行者,最终飞升,达成天仙证果,确实是有各自的炼体之法。”
    “十大派炼体,又分两种。一种称之‘本我’,那便是你所说的,磨砺自身本命之躯,最终坚不可摧,可达飞升之势,可承受更高境界......”
    “第二种,称之‘真我’。便是以气运、精气神等内在,融合一体,抛弃凡躯,重铸真我。亦可有飞升之势,有玄妙可取之处......”
    “但是,无论本我或真我,各有精义,难分高下!杜松子所说的‘丹血道身’,应是属于本我之道。”
    “道理绝对是真!但至于如何走,只能靠你自己来抉择!”
    河童说完之后,营帐里一片宁静。
    突然,狲喉也冒出一个字音:
    “本!”
    陈浮生听了,知言会意,微笑道:
    “狲喉的意思是,本我之道,将自身本命之躯炼至无坚不摧,才是它认为的大道理......看来,狲喉也会走这条路。”
    河童不禁说道:“你家狲儿子绝对是在修行不灭身!已经坚硬得不讲道理了,自然是‘本我’之道......”
    陈浮生沉吟之后,有了决断,点头道:
    “我如今走的是兼修,无论道门或兵家,皆是得心应手,不可弃之。”
    “既是兼修,那么本命之躯,便极其重要。其实我自认为,也愿意将‘本我’炼至无坚不摧!”
    “这一门‘丹血道身’之法,与我所获的‘洗血剑罡’之法,颇有些异曲同工之妙。若我来实践,必当事半功倍!”
    “况且,我有神器之药鼎,一切材料出于我手,丹血之丹我自掌控。那便更须精益求精,有益多过无益......可以试试!”
    河童说道:“你既有决断,那便试试。但有任何弊端或不适,千万要告知,咱们再想办法化解。”
    二人一番交谈,提到药鼎,自然便想知道“墟虚鼎”的进展如何。
    只是狲喉所说,此鼎仍处于温养之中,暂时未有大的改变。
    陈浮生也不急,一切等墟虚鼎完成蜕化,再来修行“丹血道身”也不迟。
    未过片刻,晁馗和哮天犬已经进帐而来。
    “大机缘,你既然已经决定守御这里的东路大营。我觉得,是不是出去走走?到处瞧瞧?咱们先提前摸摸此地的情况,打起来也好有准备!”
    在场的所有人,除晁馗之外,全都没有守御关隘的经验。
    陈浮生和哮天犬,立刻虚心请教。
    晁馗大大咧咧地摆手,瓮声说道:
    “想当年,我在青溟关的时侯,那家伙整得,无论什么恶灵、噩孽、万劫之劫,全都不在话下!来了全白给!我多次面对,经验杠杠的!”
    哮天犬脸上疑惑,不禁说道:
    “大脚板,我怎么听小师叔说过,你那时五境灵官还没到,刚得了血脉继承神通。出于安全,长老会将你留在关内,并未派你作战?”
    “还有,等你成了灵官有战力,却又捅了篓子,最终判刑被埋在黄泉偏路,哪来的作战经验?哪来的多次面对万劫之劫?”
    陈浮生饶有兴致地瞧着晁馗,看他如何解释。
    晁馗脸不红心不跳,面不改色地挥手道:
    “你懂个啥?”
    “我自幼在青溟关长大,耳濡目染,接触的要么是长老、要么是守关将领!难道还会缺少经验?”
    “虽然打得少,但我听得多啊,这难道不算是经验?”
    “这么说吧,论守关,是你懂还是我懂?”
    哮天犬一窒,无言以对。
    陈浮生笑道:“好好好,你懂,咱们肯定不如你。你倒是说说,咱们接下来如何做?”
    晁馗嘿嘿笑,瓮声说道:
    “所谓万劫之劫,据我所知,与它们作战,就相当于与自己作战!必须小心应对,否则会死得很冤!”
    “当然,这些是长老们指教的经验之谈。”
    “小师叔也曾多次说过,对抗劫灾的侵袭。应战的人,贵精、而不贵多!”
    “人越多越麻烦!你守御的人越多,那么出现的万劫之劫便越多。”
    晁馗说着,压低声音:“你们想想,这些劫,都相当于修行者的另一面。你人多,它们也多。你少,它们也少......是不是这个道理?”
    陈浮生和哮天犬对看一眼,皆是点头。
    也终于是恍然大悟,为何“文蕸关”的修行者,看起来并不多。原来是这个道理!
    “还有还有!”
    晁馗继续挥手指点道:“与劫灾作战,一定要记住,这是战争!不是单纯斗法!不是你来我往,看谁手段高,咔咔一通整,就完事了!”
    “小师叔多次说,这是战争,不仅自身要硬,还要有战略谋划,不是好勇斗狠。否则就是一败涂地......惨得很!”
    陈浮生微微点头,认同这个观点。
    万劫之劫侵袭而来的劫灾,定然是难以应对。否则,千秋万古的修行者们,也不会谈劫色变,视为心头重患!
    晁馗谈兴大涨,继续说道:
    “劫灾到来,它们也会步步为营。首要就是打探、探察关隘何处薄弱,何处能攻。然后,它们就会逐一击破!”
    “强大的劫,镇守后方,盯死关隘的守关大将。”
    “这种时侯,主将反而是不能擅离、不可妄动!与劫灾作战的成败,全都在各路的大营上。”
    “守得住,即是胜。守不住,大家一起完蛋......”
    哮天犬听得目瞪口呆,忍不住说道:
    “这......这还真的是征讨打仗啊!”
    “当然是打仗!你以为?搁这修行者们你来我往的斗法呢?”晁馗咧着嘴鄙夷道。
    “劫灾,即是修行者的生死战争......”陈浮生对这句话,终于是有了体会。
    晁馗又继续说道:
    “劫灾的目标,是摧毁关隘,并非是要杀谁!要打垮谁!”
    “无论三界任何一座关隘,被劫灾攻破,那便是一场大灾大难......”
    “单说人间界的灵山关隘,一但被破,那便是此地基业尽毁。你们想想,无论人间的黎民,还是依托灵山的修行者,全都要家破人亡......”
    “到那时,怨气冲天,仇恨弥布,又会造就出新生的‘初劫’、‘劫’......”
    “这就是为何,要不顾一切,拼死守关的原因!只因为我们不能输,也不敢输......”
    晁馗的最后这一句,深有体会,说得沉重。
    营帐内一片安静。
    陈浮生和哮天犬,一时间也是感同身受,深知道理。
    “大脚板,你经验丰富,说说,咱们怎么做?怎么去探察?怎么整?”哮天犬不禁追问。
    “主动出击啊!”
    晁馗嘿嘿笑,拳头捏得喀嚓响,“主动出击,向前探寻。尽力拔除那些前来打探的‘游劫’!”
    “小师叔经常教导,每一路的目的,就是永远不要泄露自身的虚实。它们打探无果,那便不敢轻易攻击。”
    “只要守关主将稳得住,各路稳得住,此战便占了胜算。”
    “劫,其特点便是和我们一样啊。我们不敢的,它们也不敢。咱们别低看它们,但也不要多么高看。嘿嘿,是不是这个道理?”
    “大脚板有道理!”哮天犬笑道,“正好闲得慌,咱们去探路,抓几个劫,看看到底长了多少眼睛、多少手。”
    晁馗指着陈浮生,瓮声大笑:
    “让大机缘带路!没有人比他更懂带路!”
    ......
    ......
    文蕸关外。
    东路范围的两座合围高山,蜿蜒高耸,宛若插天。
    遍眼所见的嶙峋怪异巨岩石上,皆可见到符纹泛动,隐隐有雄浑难测的法力萦绕。石石相联,如同隐伏的阵图。
    陈浮生左肩趴着狲喉,右肩蹲着河童,身边是哮天犬忠心相随。晁馗则是迈开大长腿,昂首挺胸在前,观察周围环境。
    “你们看,这些‘护关灵阵’的存在,便是每个关隘的底气所在!”
    晁馗指点着周围,每一块带有符纹的巨岩石。
    “除非把每一路都打垮,攻进关内,毁掉关隘。否则,这些护关灵阵,便永不陷落,时时维护灵山关隘,不至于坠落人间,不至于引发灾祸!”
    “别小看了这些灵阵之石。它们联合起来,就相当于一座灵山的底蕴。有守关主将掌控手中,便能发出翻倍的实力!”
    “劫灾到来的‘首领劫主’,虽说是与守将主将同等,实力一致。但毕竟不能掌控灵阵,所以也不敢擅动。彼此牵制,彼此忌惮。”
    河童对三界关隘的知识了解并不多,一时间也插不上口。此时听了也是若有所思,说道:
    “难怪说要逐一破除各路营地,每破一路,就相当于削弱一分灵阵的威力......”
    哮天犬也是逐渐明白,点头道:
    “到那时,守关主将的实力不足以击溃首领劫主,那便是劫灾不顾一切地强攻之时!”
    众人一边交谈,一边也迈出了东路高山合围的前区,进入后山的丘陵原野之中。
    刹那。
    眼前便已是浓雾弥漫,原始洪荒气滚滚如潮,令人窒息的扑面而来。
    处处模糊难辨,影影绰绰幻象分呈,浑然不知是真是幻,令人如陷迷阵。
    晁馗止步,声音严肃道:
    “护关灵阵,可不管你是自己人还是劫灾。毕竟,劫就相当于我们自己......出了营帐范围,一视同仁!”
    “百里千里内外,尽皆被蒙蔽五感。所以劫灾到来,需要探路。而守关之人,同样需要探路。”
    陈浮生瞧了瞧周围的陌生环境,以及遮天蔽日般的无穷浓雾,说道:
    “你们暂且等待,我占卜一番,看看有无所获。”
    说着,走到僻静处,开始方术仪式。
    晁馗和哮天犬互看一眼,皆是笑眯眯地瞧着陈浮生进行“占卜问卦”。
    毕竟此前多次见识过陈浮生的手段,深表信任。
    陈浮生走完四方逆转,默诵之后,闭目合掌。
    须臾。
    时间仿佛霎那停止。
    依然升腾而上,无任何束缚之后,陈浮生睁开眼睛。
    天、地、桥,历历在目。
    他立即怀着些许忐忑,凝望天地桥下的区域。
    “不错!幸亏不是像鲲鹏雏巢那样......”
    陈浮生松了口气。
    眼下的区域,虽然不像外界那样清晰分明,但毕竟是地图路径可见,足够了解此地关隘的底细。
    方格里,最耀眼的,是在尽头边缘有一团如灵山般的红光。
    陈浮生此前窥探云莱州,早有所悟。
    这一团灵山红光,即代表文蕸关的内关重地。亦可算代表着守关主将驻扎。
    除此之外,在灵山红光的遥遥对面,另一头的边缘,也有一团氤氲幻变的浅红光。
    但这团浅红光,时大时小,琢磨难测,透露着诡异。
    “劫灾驻扎之处?或者说,代表着此次劫灾的源头?首领劫主?气息相关,应该是彼此牵制的关联......”
    陈浮生若有所思,觉得自己的猜测靠谱。
    方格内,文蕸关灵山红光的范围外,是环绕罗列的五团微弱光漩,似石非石,似漩非漩,缓缓绕动。
    “这应该就是东西南北中,五路营帐的所在。同样,也代表着护关灵阵的阵眼......”
    陈浮生看明白之后,立刻眺望各路的路径,深记心中。
    此次是守关战争,并不是寻找机缘。
    所以陈浮生也未发现任何可称机缘的闪光点。
    但是这一次天地桥的窥探,获益匪浅!
    所有地图路径立即在他心中深印,那便完全不受蒙蔽。无论是攻是守、是走是留,陈浮生皆可胸有成竹,洞若观火。
    更重要的一点,他完全可以做到主动出击,无视护关灵阵的蒙蔽,直奔劫灾的源头!
    当然,目前还未到“斩首”的时刻。这是最后的破局手段,关键时刻方可搏一搏。
    陈浮生深深琢磨路径,直至自身精气神开始衰竭,再才果断闭目,心中挥起离去念头。须臾,一切束缚解脱,返回到原地。
    “怎么样?大机缘,占卜到了没有?”晁馗和哮天犬上前,赶紧好奇的问。
    陈浮生微微一笑:
    “离我们不远,有一片区域,适合隐藏、窥探。咱们先去探察,如有‘游劫’先来,咱们先动手。若我们先到,那就打埋伏。怎么样?”
    晁馗顿时嘿嘿笑:
    “打埋伏?黄雀在后啊!你要是整这个,那我可是最擅长!”
    哮天犬不遑多让,嘿嘿笑道:
    “主人,我修行的盗门之法,‘投石问幻术’也是设伏的好手段!”
    陈浮生笑了笑,又沟通狲喉和河童。
    每人皆覆盖一层狲喉黑气,又加上白泽无漏伪装。
    双重保护下,陈浮生当先带路,犹如老马识途,带领众人迅速向目标地赶去。
    浓浓迷雾之中,各种诡异地形以及遮蔽之中,晁馗和哮天犬紧随陈浮生,不敢有丝毫大意。
    将近一个时辰的曲折绕行,抵达目的地。
    晁馗和哮天犬已经敬佩得五体投地。但仍是想不出,为何对于他们来说两眼一抹黑的区域,陈浮生却总是了如指掌......
    “不可再前!”陈浮生挥手止步。
    如今他的实力已经比肩枢神将,再加上龙骸灵窑为基座的灵山雏形,法力之磅礴无俦,五感敏锐绝伦,又有路径记忆,一切微妙感应皆在耳目中。
    “来个打草惊蛇,看看是我们先到,还是‘游劫’已至!”
    陈浮生瞧了瞧晁馗和哮天犬,低语笑问,“你们谁先来?谁的手段高明?”
    晁馗哼哼道:
    “吾乃天生猎家!打草惊蛇,我强项啊!”
    说着,右臂前伸、微屈,左臂如矢,搭上,默运法力,五指骤然大张,向前一送。
    嗤嗤嗤嗤嗤......
    五道黄朦朦气劲,无声无息,迸射而出!
    这一手“五箭连珠”,堪称精妙。
    五箭并非直进直取,而是曲折弯绕,在各个角落如灵蛇一样纵横交错,溢散出无形气劲。
    但有埋伏,必被扰乱,绝对会现出身来。
    十几个呼吸之后。
    晁馗发出的连珠五箭,已经在极远端溃散。
    探察的结果,自然是一切正常,并无埋伏。
    晁馗嘿嘿笑道:“怎样?服不服?咱们是先到的,劫灾还没来。”
    陈浮生不置可否,看向哮天犬:“你修行的盗门之法,有什么长进?”
    哮天犬拍了拍胸膛,傲然道:
    “主人,你一看便知!”
    它的身躯瞬间仿佛是“萎缩”,蹲伏于地面。看起来就像一只“蛤蟆”,双手如锥,连续如击鼓般捶打。
    转眼霎那。
    前方远近各个角落,不断在虚无间,裂出一个个小缝隙。并非是撕裂空间,而是类似于水面产生涟漪。
    任何一方的动静,皆会伴随涟漪,被哮天犬感知到。
    此乃盗门妙义:“叩隙知闻”。
    “不错!”陈浮生微笑点头。
    片刻后,哮天犬恢复起身,挥手道:“主人,前方一切正常。应该是我们先到!”
    晁馗撇嘴,斜睨瓮声道:
    “你搁这扔飞镖呢?我早已经打探前方正常,用得着你再来一遍么?”
    哮天犬瞪眼,反怼道:“你射的箭,怎么比得了我叩响的缝隙?一箭箭的五大三粗,怕别人不知道你在这射箭?”
    晁馗顿时不乐意,还要继续争辩一番,陈浮生赶紧抬手:
    “停!”
    “你俩都有道理,全错!”
    “嗯??”晁馗和哮天犬一愣,双双转头瞧着陈浮生。
    陈浮生凝视着前方,缓缓道:
    “在我的感应里,前方应该是有什么存在。但因为与你们实力相当,所以避过了你们的打草惊蛇!”
    “啥??”晁馗的粗眉毛高高挑起,疑惑道,“你怎么知道前方有埋伏?”
    陈浮生摇摇头,暂时不解释。
    他已经举起无间龙雀,剑尖仿佛千万幻影,不住颤动。
    随即,一缕缕漆黑如丝的“噩孽剑丝”,自剑尖上萦萦而动,仿佛成百、成千、成万般细微不可闻的蜉蝣,纵横迸射而去。
    “噩燃剑阵”,噩潮如丝!暗涌呈列!
    晁馗是第一次见到人间修行者,居然可以驱使噩孽。更惊讶的是,噩孽在陈浮生手中,简直如剑气般灵动如指,难以想像。
    “神通??”晁馗知道陈浮生深不可测,如今又再知道,这小子居然还有不可思议的手段。
    就在晁馗和哮天犬,双双瞠目结舌的时侯。
    远端浓雾中。
    一缕噩孽剑丝,缠在某个虚无处,瞬间爆烈燃烧。
    须臾。
    又一缕噩孽剑丝,吸附而来,爆烈烧灼。然后一丝接一丝,仿佛闻到血腥的凶鲨,全都汹涌而来。
    蓬~~
    噩孽剑丝汇聚奔涌之处,火光大盛。
    一个魁梧的身影,以及一个精瘦的身影,极其仓惶地从虚无间闪现而出,显得气急败坏。
    “这??”
    晁馗和哮天犬,顿时惊诧得双目圆瞪,难以相信自己所见。
    闪现而出的的魁梧身影,居然和晁馗一样。身如石雕,长腿大脚板,气势雄浑。
    而另一个精瘦的身影,却像是哮天犬。黑袍罩身,容貌凶厉,长臂尖爪极其慑人。
    “劫!!”
    “是劫!!”
    哮天犬立刻呲牙咧嘴,全身毫毛竖起,如临大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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