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尔坐在莫扎特城的一家酒馆中,默不作声的喝着酒。
    莫扎特城不愧是音乐之城,就连这个巷子里的小酒馆都放着一台留声机,优美的音乐在朴素的酒馆中飘荡。淡淡的酒香掺杂在音乐中,配上原木的桌椅地板,很轻易地让人静下心来。
    但阿诺尔却是个例外。哪怕现在让他置身在幽静的密林深处,他也静不下来。
    原本兴冲冲地跑回莫扎特城,卖了两支自制的短笛买了一身衣服,想要去给希德嘉她们一个惊喜,结果买衣服时发生的一个小插曲让阿诺尔彻底呆住了:
    阿诺尔进店挑衣服,老板看他选完了衣服,好心提醒了一句:“小兄弟,你这些衣服怎么都这么厚啊,难道你是寒冷体质?那可得注意保暖啊。”
    阿诺尔还感到很奇怪,马上就要冬天了当然要挑一些厚一点的衣服了,而且以自己的体质,这些衣服就足够撑过整个冬天了。心里是这么想的他嘴上也是这么说的。
    然而说完老板一副奇怪的眼神在他身上来回扫视,还说了一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阿诺尔也是一头雾水,老板看他真的是不知道,嘟囔了一句:“现在已经是四月了,再过两个月就要过夏天了,你买这么厚的衣服干什么?”
    之后老板的话阿诺尔就没有听进去,拿上衣服就走,连找的钱也落在了店里,当然老板叫他忘了拿钱他没有听见。
    一路上阿诺尔碰见人就问现在是什么时候,每个被问到的人都是一脸疑惑地回答了他相同的答案。
    于是阿诺尔出现在这里,他也没有看路,看见哪儿有人就问到哪儿,走着走着来到了他从未来过的巷子里。
    喝了五杯之后才稍微缓了过来,总算是说服了自己现在的确是四月了,也就是说他在地窖里已经躺了半年的时间,直到上个月才恢复了意识……
    “咕咚咕咚。”一扬脖又是一杯酒倒进了肚里,哪怕是见多识广的老板见到这样喝酒的方式也是有些惊讶的,现在他正在喝第七杯了,这已经是小半桶的量,可这小子连脸都不红一下,想到这儿老板还看了看柜台上的酒桶,难道这一通装的是水?
    阿诺尔面无表情,心里却静不下来,他没想到半年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在黑塔的日子里让他养成了节约时间的习惯,忽然告诉他半年就这样睡一觉就没了短时间他还真的无法接受。
    又在老板呆滞的注视下灌了三杯,阿诺尔长舒口气,总算是稍微平复下来了一些,考虑了很长时间,他还是决定要去见她们一面,虽然半年时间长高十几公分实在匪夷所思。
    而且人心理上的成熟可能只在一夜之间,但身体上的成熟绝不会一蹴而就,哪怕有半年这么长时间也不够,突然出现在她们面前一定会吓她们一跳的。见过希德嘉蓓沃芬,在莫扎特城待一天,阿诺尔决定立刻回盗贼公会,不知道亚丝娜现在怎么样了,希望没有因为自己被黑衣人“杀死”而……
    黑衣人三个字出现在脑海中的瞬间,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心里突然升起了火焰,这心火哪怕是意志坚定的阿诺尔也压制不住,此时阿诺尔正在拼命压制心火,完全不知酒馆里和谐的气氛完全被威压代替,老板躲在柜台后瑟瑟发抖,那威压中夹带的煞气完全不是他一个普通人能承受得住的,这还是阿诺尔压制了大半后流露出的一部分,不然老板很可能,不,是一定会被压死的!好在酒馆里只有阿诺尔一名客人,不然那些客人们可不会想老板这样走运,他们可没有柜台这样的掩体。
    阿诺尔死死咬着牙,全身的青筋暴起,眼睛也变成了血色,原本黑色的瞳孔逐渐被血红的火焰覆盖,仅能看到上边缘的一条黑边了。
    阿诺尔撞开椅子撞开门,朝着一个方向冲去,此时他已经不走正路了,在参差的屋顶上如一只野兽一般四肢并用,所过之处一片狼藉——屋顶的砖瓦沿途的树枝四下横飞,惊叫咒骂和尘土一起被阿诺尔远远地甩在背后。
    冲到城墙脚下,阿诺尔丝毫没有走城门的打算,话说他现在脑子里仅剩的意识就是离开莫扎特城,当他瞳孔最后一丝黑色被血红占据时,他估计就不会想着出城了,直接在城里寻找能发泄怒火的途径。
    从屋顶纵身一跃,手指竟在城墙上抓出是个洞来,没有丝毫停顿地沿着城墙疾驶,如履平地一般,跃过城墙顶时也闪过了飞来的箭矢和魔法,飞快地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那个地窖所在的树林里,连续几棵合抱粗的大树被拦腰折断,倒在地上溅起大片尘土,树枝折断的“咔擦”声,大树轰然倒地声,不断在树林中响起,那些动物的惊鸣声已经被完全盖了过去。
    终于,声音停了下来,扬起的灰尘中,一个人影抱起倒地的树干,猛地横扫,茂密的树冠带起的疾风把灰尘瞬间吹散,人影随手把树干扔在一边,后退两步跌坐在地上。
    毫无疑问人影就是阿诺尔,此时他瞳孔的红色已经褪去,而那无法抑制的心火也逐渐熄灭,但阿诺尔确定火虽然熄灭了,但火种依旧还存在,只要一个契机就会再次燃烧起来。
    “该死,这是什么!”阿诺尔痛苦地抱着脑袋,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的感觉极其难受,一个渴望自由的人失去最重要的自由,这种感觉很让人抓狂!
    当时在酒馆里,脑子中闪过黑衣人的脸之后,那心火突然就冒了出来,然后再也抑制不住,以阿诺尔的自制力也在坚持了五分钟,坚持离开了莫扎特城来到树林里,再也控制不住了,而那段时间里他完全失去了理智,只想着要发泄!尽管现在仍有当时的记忆,但阿诺尔真的不想回忆起当时的感觉。
    当时的自己给自己的感觉,就像是一只野兽!没有丝毫人性的野兽!
    阿诺尔看着自己颤抖的手,他知道自己是在恐惧,而恐惧的对象就是那个失去理智的自己,看周围的惨状他丝毫不怀疑自己的破坏力,要是在莫扎特城里爆发,那后果不会比邪法师入侵差太多!好在心火在持续了三分钟后就逐渐减弱了,但这三分钟阿诺尔起码能空手毁掉一条巷子!要是能使用金属的话……
    “天啊,我变成了什么怪物?”阿诺尔声音充满了无助,他甚至不敢去寻求他人的帮助,谁知道心火什么时候会冒出来?
    况且,有谁能帮助他?他真的感觉自己已经不是纯粹的人类的。
    这一坐直接坐到了傍晚,看着逐渐变深的夕阳余晖,阿诺尔终于下了决心。
    在解决了心火的问题之前,他还是不打算让她们知道自己还活着的消息,给了她们希望又无法去见她们,对她们来说只能是一种折磨,还不如不告诉他们。阿诺尔无法容忍自己以这种状态见到她们。
    而他不去见她们,最重要的一点是因为恐惧,在心火燃起时,他发现自己对所有事物的感情都变淡了,尽管他还有理智,但那种感觉的的确确是他真实的想法,以至于现在心火熄灭之后那种感觉还有残留,他开始怀疑自己“淡情”的原因真的只是因为心火吗?
    三天后的下午,阿诺尔通过城门守卫的检查,通过了盔铁城的城门。
    曾经贝拉德给阿诺尔挑选了两座适合他去的城市,一个是克里森堡,另一个是盔铁城。克里森堡被它的统治者打造成了一座纪律严明的城市,在这里不需要担心一些黑暗的东西,就连盗贼公会也很难把手伸进克里森堡,在这里无疑会更安心一些。
    而盔铁城则是佣兵公会的总部,这里的佣兵任务涉及到大陆的各个角落,就连拉斯加顿三大公会之一的佣兵公会也只是这里的一个分会,可见佣兵公会的规模有多大了。
    倒不是说盔铁城有多强大,盔铁城原本就是在佣兵公会的基础上发展而成的城市,佣兵这个职务的作用是极大的,无论是狩猎魔兽,还是大陆级别的大型战争都有他们的存在,贵族之间发生矛盾除了贵族自己的私军之外,佣兵成了他们最好的选择,而因此也造成了佣兵团之间的矛盾,好在佣兵公会的力量完全可以协调控制这些小摩擦,只要不是大陆级的大战,大多数事情佣兵公会都是可以解决的。
    阿诺尔决定加入佣兵公会,或者说是成为一名佣兵,只要是佣兵自然属于佣兵公会的一份子。
    整座城市有数十个分部,平日佣兵团领取或交接任务都要去分部,唯一的总部可没工夫处理这些小任务,只有一些极重要的任务才会在总部召开会议,而有资格参加的除了公会的大人物,还有受到邀请的顶尖佣兵团的团长,一般佣兵团根本没有吞下任务的实力。
    分部当然会办理新佣兵的入会手续,阿诺尔走进的是盔铁城的第六分会。
    即使是一个分部,规模也是大得惊人,阿诺尔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几十米高的屋顶,几根巨大的柱子支撑着这间同样巨大的“屋子”阿诺尔想了一下,把莫扎特城的城主宫殿的楼层全部拆除掉,差不多就是这个佣兵公会分部的样子。
    八盏吊灯被铁链吊在离地六七米的位置,每一盏吊灯上都镶着数十枚大小相同的魔晶,尽管距离黄昏还有一段时间,但魔晶已经亮起柔和的光芒,八盏吊灯加在一起几百枚魔晶,把这个庞大的空间渲染的如同白昼。
    西边的墙上贴满了任务单,阿诺尔低声咋舌,这里不愧是佣兵之城,一个分会就有数百张任务单,而在阿诺尔进入分会这一小会儿时间,就看见不下十人拿着任务单去柜台办理,每有一张任务单被接下,就会有一张补充在任务墙上的空位。
    另一边的墙堆满了酒桶,三名酒保在吧台里忙得不亦乐乎,吧台前是数十张桌椅,一些小道消息和情报都是在这里传开的。
    阿诺尔打量了一圈,才走向柜台处,分会最里面一整排都是柜台,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明白那里就是处理事务的地方。
    一名男子看见这位从未见过的带着面具的男性朝柜台走来,很自然地露出职业的笑容,只不过这笑容没什么美感,彪悍气息十足:“欢迎来到佣兵公会第六分会。”
    自从“脱胎换骨”之后,阿诺尔的声音也发生了变化,声线变粗了一些,比以前多了一份成熟男人的磁性。迟疑了片刻,阿诺尔说道:“我要加入公会。”
    男子彪悍的笑容不变:“这里是盔铁城所有佣兵团的简介,提交申请到审核下来需要两天时间。”
    阿诺尔把简介想男子方向一推,道:“我想一个人行动。”
    “佣兵猎人?”男子明显有些惊讶,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听你声音你年龄也不大,年轻人还是跟团走吧,你这个年龄的人总是急于证明自己,有时候撞得头破血流才会明白一些道理。”
    阿诺尔表示赞同地点点头,在男子正要把简介推过来时开口:“你说的有道理,但我的想法不变。”
    男子的嘴角毫不掩饰地瞥了瞥,拿出一张纸,仿佛在自言自语,只是声音能清晰的传到阿诺尔的耳中:“年轻人还是要多吃亏才能长教训啊。”
    阿诺尔把纸拿起看了一遍,写上名字放回柜台上,没有说话。
    男子收起纸,从柜台里摸出一个拇指指甲大小的徽章:“这个就是你身份的证明了,不过佣兵猎人的权利要比佣兵少得多,只有最简单的交接任务,从魔兽身上获得的魔晶可以卖给公会,价格和外面一样,完成五十个e级任务或者二十个d级任务可以来换二级猎人徽章,”顿了顿,又说道:“至于d级以上,算了,和你也没多大关系。”
    很显然阿诺尔的“自大”给男子留下不太好的印象,对于自大的年轻人最好是吃点苦头。
    阿诺尔对此不以为然,拿起徽章也不看任务墙上的任务单,径直走出了第六分会。
    在前往盔铁城的这三天中,阿诺尔找了片树林,故意回想黑衣人的事情,果不其然心火又一次升腾起来,阿诺尔经历了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五分钟痛苦之后,又一次失去了对自身的控制,把树林里搅得一片狼藉才缓了过来。
    阿诺尔大约摸到了一点心火出现的征兆,这心火和怒火有关但远比怒火要猛烈的多,怒火可以靠意志压下去,但心火一旦被点燃将出逐渐吞噬阿诺尔的理智,等完全吞噬之后阿诺尔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发泄才能让心火再次熄灭。
    之后阿诺尔又主动引燃了心火,这次心火刚升腾起阿诺尔便开始朝树干挥拳,果然不出所料,这回他没有失去全部理智,但心火极大的影响了他的判断,见到一颗长得比较难看的树阿诺尔顿时火起,几拳把一棵树打成几段树桩。
    经过几次实验后,阿诺尔还发现了一个情况——自己对心火的抵抗力在增加,即使他不在心火出现时就发泄,他也可以从刚开始的五分钟忍耐到八分钟。
    成为佣兵猎人也是为此,阿诺尔打算在面对魔兽时强行引燃心火,让自己适应心火的烘烤,总有一天他将完全不受心火的影响,到那时他才会出现在她们面前。
    不加入佣兵团当然是避免心火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引燃,让他伤及无辜,还有一点潜意识里的拒绝,阿诺尔发现他现在竟渴望孤独!一个人的时候总能让他放松下来。
    他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对生活在群体社会的人类来说这个想法无疑是另类的,但阿诺尔无法否认,他现在有些拒绝和人过多的接触。
    于是他只能把这个想法压下去,并告诉自己当务之急是解决心火,没准心火的麻烦解决后这个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呢。
    现在阿诺尔身上连住店的钱都没有了,他打算去伐米亚森林找找魔兽的麻烦,运气好的话能获得几块儿魔晶,一边增强自己对心火的抵抗力一边提高自己的战斗能力。
    从盔铁城到达伐米亚森林乘马车需要两天时间,阿诺尔在储物魔晶里准备了足够的食物向着伐米亚森林出发。
    当然不会是乘马车,阿诺尔找准方向全速前进,他要把自己的体能榨干,利用外力刺激能量团加剧运转。一次次地在魔法面前失利,一旦被拉开距离或者遇上控偶师,他的能力完全无法发挥作用,在大规模的战斗中他的作用甚至不比普通的士兵!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每个人都有自己誓死守护的骄傲,那是决不能丢失的东西。
    在找到更强大的金属之前,阿诺尔只能锤炼自身,让能量团胀大,如果他转化绿光和转化黑铁一样轻松,面对控偶师黑衣人他会那么狼狈吗?
    忽然阿诺尔调转方向,朝着附近一片树林冲去,一旦回忆起黑衣人心火就会冒出来,他需要找个没人的地方泻火。
    连续高速奔跑了一个小时,终于他再也抬不起两条已经没有知觉的腿,停下休息恢复,有绿光在他不需要担心身体受损,一旦体力恢复一些就立刻出发,在这样残忍的自虐赶路下,阿诺尔在第二天傍晚到达了距离伐米亚森林最近的风伽城。
    就是在这里七十八小队和佣兵公会的长威小队一起完成了任务,没想到现在自己也成为了佣兵公会的一员。阿诺尔进入风伽城,找了个角落开始休整,状态完全恢复后踏着夜色进入了伐米亚森林。
    夜晚在森林独自行动是极危险的行为,大部分魔兽野兽都是夜行性的,夜晚是它们的觅食时间,阿诺尔此行就是在锻炼自身,只有把自己置身在危险中才能激发潜力,凭借极敏锐的感知能力和绿光的治愈能力,阿诺尔还是有信心活下来的。
    森林外围大多是一些野兽出没,想找到能出产魔晶的魔兽至少要接近森林中圈。阿诺尔两膝微弯后背弓起,两只拳头上各伸出三道爪刃,感知力能让阿诺尔掌控半径十米内任何动静。
    绕开一些野兽,阿诺尔逐渐在接近中圈,现在阿诺尔的速度已经是很慢很慢,几乎是在一步步挪动,毕竟对一些强大的魔兽来说,十米距离一眨眼的功夫就接近,完全不会给猎物喘息的机会。
    继续前进了几十米,忽然阿诺尔停止了所有动作,如一尊雕像待在原地一动不动,视线则看向右前方十几米之外的灌木丛中,以他现在的视力即使是在无光的森林中也能看清十米开外树干上树皮的纹路。
    他的耳朵告诉自己,这片灌木中发出了很短促的摩擦声,他相信自己的感觉。
    阿诺尔迅速窜上一旁的大树,视线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那片灌木,抬手收起爪刃,一排三叶镰出现在他指隙间,手腕轻抖飞镖无声地划开空气飞向灌木丛。
    然而在三叶镰刚刚脱手时,一团黑影从那片灌木中窜出,绕过一个弧度冲向阿诺尔所在的位置。阿诺尔眼神一凝,这家伙就是自己的目标,能察觉到危险提前避开,毫无疑问这是一只魔兽。
    一瞬间魔兽就冲进阿诺尔的感知范围内,要不是阿诺尔用三叶镰扼制了它的冲刺,这点距离它早就感到了。
    这是一只豹子魔兽,阿诺尔即刻注意到它的特殊之处——这只魔兽的爪子异常的大,比自己的爪刃小不了多少,阿诺尔可以想象这幅爪子抓进猎物身体里可以给猎物造成多大的伤害。
    巨爪豹子躲过了所有三叶镰,身体如弹簧一样收缩后立刻弹起,从地面起跳伸着爪子抓向阿诺尔,阿诺尔丝毫不怀疑,如果他保持不动他会被一爪子插进脑袋里。
    阿诺尔原本是蹲在树枝上的,在巨爪豹子起跳的同时他也弹了出去,在空中一个前滚翻,堪堪擦着豹子爪尖滑过,在滚翻动作没有做完的情况突然伸出双臂,如铁箍一样箍住豹子的脖子,赶在那副巨爪伸过来之前狠狠把豹子抡过头顶,朝地面砸去。
    即使是他如此快的反应,在魔兽甩出去时还是被巨爪抓了一把,右手臂顿时被抓掉两条血肉。
    看到自己流血,阿诺尔瞳孔顿时弥漫了一层淡淡的红色,阿诺尔一把扯掉残破的衣服,弹出爪刃朝巨爪豹子走去。
    豹子魔兽在地上弹了一下立刻翻身而起,这一下对它没有造成任何影响,立刻朝阿诺尔扑来。阿诺尔竟也举着爪刃正面迎上,完全没有任何计谋,竟和魔兽硬拼了起来!
    而更加不可思议的是,阿诺尔竟然占据了上风!估计魔兽也想象不到,这个人型家伙为什么比自己还凶猛?速度不比自己弱,力量还强过自己!更可恶的是——自己无往不利的巨爪,那家伙竟然也有!
    很快巨爪豹子的郁闷完全转化成了惊恐,虽然现在一人一兽还在纠缠着,但现在是豹子想逃脱但被阿诺尔丝丝缠住,豹子只有反击才能避免受伤,其他任何动作都会让它死得更快。
    然而魔兽的落败已经是注定,阿诺尔抓住机会突然俯冲冲进豹子的怀中,魔兽的爪子已经够不到阿诺尔的身体,只能低头咬向阿诺尔,阿诺尔两只爪子向上一挺,插进豹子的腹中,两臂一挣把豹子撕成了两段,鲜血和肚子中的器官劈头盖脸浇了他一身。
    随着喘息声便轻,阿诺尔瞳孔中的红色逐渐褪去,阿诺尔沉默地割开豹子的头颅,从里面捏出一颗不规则的块状物,转身朝森林外围快速跑去。
    在他离开不久,伴着“沙沙”的摩擦声,一条黑影出现在阿诺尔战斗的位置,嗅了嗅空气中血腥味之外的气息,过去两口把豹子魔兽吞进肚里,完全不担心那两幅巨爪会伤到自己。吞食完之后伴着“沙沙”声速度丝毫不减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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