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阿诺尔开始吞食粉红色晶体以来,现在已经是第四天了,这四天手中嘴就没有闲着,晶体没有一刻离开过舌头的包裹。尽管如此,这不知名的东西还只是小了两圈而已,要彻底消化完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这四天陪在阿诺尔身边的,依旧是琳和萤火狮子,除了每天必要的采购食材,剩余时间琳都会待在黑塔,看阿诺尔用一只手逗弄萤火狮子。
    左手被粉色晶体占据,一只手也没办法打铁,这家伙也是闲得无聊,忽然奇思妙想:如果以后自己左手被人砍掉,那以后该怎么办?
    琳默默地听着阿诺尔犯神经似的言论,竟然真的开始帮他想办法。
    于是阿诺尔决定模拟只有一只手后如何与人交手,琳也耐着性子陪他折腾。
    “鸣佐”自从更改了主人,阿诺尔还没怎么研究它的用法,现在正好拿来练练手。
    对于阿诺尔怎么会有这么一件能用出魔法的长刀,琳压根就没问来历,召出魔偶“扇姬”就陪阿诺尔练习起来。
    琳的态度让阿诺尔在心里暗叹了一声,这个女孩实在是太让人舒服了,和这样的人待在一起真的是一种享受,即使什么都不做,连嗅着她身边的空气都感觉是一种馈赠。
    为了更真实的模拟,阿诺尔让琳帮他把背在背后的左手绑起来,让自己只能靠右手,不给自己留后路。
    可能是阿诺尔有些眼花,在对琳说绑住左手时,一瞬间他看见琳的眼里竟然闪过一丝光芒,貌似是……兴奋的光芒……不不,一定是自己想多了,这么乖巧的琳怎么会有那种奇怪的想法呢?阿诺尔对自己说道。
    右手张开,“鸣佐”逐渐被舌头从嘴里送出来,幸好并没有唾液,不然阿诺尔真的不敢在琳面前把“鸣佐”弄出来。
    单手握住刀柄,抬手将“鸣佐”拔出来,知道刀尖完全离开刀鞘,直立在地面的刀鞘才缓缓倒下,之前在阿诺尔拔刀时竟然是纹丝不动。翻了个刀花,阿诺尔伸直手臂反手握刀把“鸣佐”横在身前。看着刀柄的花纹,阿诺尔在心里默默地为由姆佐祈祷了一句,然后看向琳,说道:“我要上了。”
    琳点了点头,“扇姬”倏地将手中的铁扇打开,哦,现在已经是钢扇了,阿诺尔已经把琳的魔偶全部改造了一遍,现在的魔偶可比以前强的多。
    阿诺尔没有任何征兆的冲了出去,但并没有走直线,而是划了一个弧度朝琳掠去。
    琳手指微动,“扇姬”跳了起来,提前堵在阿诺尔的行进路线上,钢扇一高一低举着,只等阿诺尔撞上来。
    而阿诺尔还真的没有躲避,直直地撞了过来。
    “鸣佐”这种形状的刀在拉斯加顿是从没见过的,应该是鲁尼古纳特有的武器,这种不适合刺击只适合挥砍的长刀在阿诺尔手里,却像是变了一种武器一样,灵活地翻飞宛如穿花蝴蝶,让人琢磨不到运动轨迹。
    但尽管阿诺尔把“鸣佐”舞出了花,“扇姬”还是用她那大的过分的扇面把一次次挥砍挡了下来,数十次攻击全部落在了扇面上。
    并不是说阿诺尔只会舞花,攻击除了好看没有任何威胁。虽然和阿诺尔交战的是“扇姬”,但真正操纵者是“扇姬”身后的琳,她处在旁观者的角度,当然能清晰地看到阿诺尔的动作,从而可以从容地控制扇姬做出有效的格挡,这是魔偶师的天生优势,旁观者清,真要和阿诺尔正面交手就知道阿诺尔的刀舞得是多么诡异难寻。
    所以和魔偶师交手时,所有人都会选择绕过魔偶攻击魔偶师本人,否则跟魔偶师打消耗没有人耗得起的。
    可阿诺尔似乎是钻了死胡同,粘着“扇姬”不断的挥砍,“鸣佐”敲在钢扇发出的清脆叮当声不绝于耳,渐渐地,琳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声音越来越密集,甚至不仔细听很难听出之间的空档。
    说明什么?阿诺尔的攻击速度快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即使琳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也开始逐渐跟不上阿诺尔的动作,“扇姬”只能架起扇子靠着巨大的扇面来抵挡阿诺尔的攻击。
    快,阿诺尔的目的就是这一个,整个右臂挥舞的已经是一片模糊的残影,就算在他面前扔一只肥牛,他也能在肥牛还没落地前把它变成肥牛片吧。
    为了快,阿诺尔甚至在挥砍完一击后直接放开刀柄,然后翻转过手腕接住弹回来的长刀,像打拳一样把“鸣佐”打在钢扇上,如此复杂的手法只是为了追求快,而事实上,他也做到了。
    琳一边竭力操控着“扇姬”防住阿诺尔的攻击,一边震惊于阿诺尔的速度,长这么大以来她从没见过有人能做到这种程度,光凭这一手就能被选入教皇手下的圣十字军了,要知道圣十字军的入选条件要比炼金术选材还要苛刻,平均没十万人才有一人能够被选上,而且还必须是忠实的教徒。
    虽然琳知道阿诺尔有很多深藏不露的东西,但阿诺尔一次又一次的展现出惊人的天赋,还是让琳感到震惊。
    现在她已经有些麻木了,说是麻木其实是束手无策,她只能尽力控制住“扇姬”,不至于让她被阿诺尔震的飞出去,因为阿诺尔还在提速,从密集的金铁撞击声变成了高频率的噪音,吵得琳有些头痛。
    声音都能成为一种攻击手段了吗?琳不禁想到。
    就在琳走神的一瞬间,阿诺尔的攻击忽然发生了变化,超高频率的攻击忽然中断了,巨大的落差感让琳一阵恍惚,一时没稳住“扇姬”,阿诺尔一脚踩在扇柄上,借力一个空翻翻过了“扇姬”,反手提刀朝琳冲了过来。
    不借助魔偶就和人打正面不是魔偶师的战斗方式,为此每个魔偶师的必修课之一就是如何在被人绕过魔偶时自卫。
    在看到阿诺尔冲过来时,琳丝毫没有紧张感,一边小步后跳一边飞快地舞动手指,“扇姬”收起扇刃,起落之间追赶着阿诺尔,而琳的面前,“舞刺”忽然从地上的魔法阵冒出来,挥舞着长袖向阿诺尔脸上甩过来。
    阿诺尔当然不会认为只是普通的长袖,从里面甩出来刀刺,匕首什么的都不奇怪,毕竟“舞刺”可是他改良过的,她体内藏有多少种暗器他最清楚不过了。
    但这并没有让阿诺尔萌生退意,手腕翻飞“鸣佐”划出一记“z”字切,预判到了“舞刺”的攻击路线将她的刀刺弹开,然后毫无征兆的身子一沉,单腿扫过同时“鸣佐”也划过一个华美的半圆,躲过从身后扫来的扇柄后逼退了身前的“舞刺”。
    凭着一把薄如蝉翼的长刀,竟然能挡开两个魔偶的夹击,除了阿诺尔魔兽一般灵敏的战斗意识,这把名为“鸣佐”的刀也不可小觑。
    琳想着,动作丝毫没有慢下来,看来即使“扇姬”那一击不收力,估计也对阿诺尔没什么威胁,最多起到限制他行动的作用,想彻底打败他不用真本事是很难的。
    结果阿诺尔逼退两个魔偶后,竟然把刀插在地上,貌似已经不想打了。
    琳也控制“舞刺”“扇姬”回来,然后封回指甲上的魔法阵中。
    “怎么样?我觉得这种武器应该这样打会比较好用。”阿诺尔询问琳。
    “很厉害。”琳没有吝啬自己的表扬,事实上阿诺尔的确把这把长刀的特点发挥得淋漓尽致,既然只适合挥砍,阿诺尔就光凭挥砍,竟然能发挥出那么大的威力,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嘿嘿,”阿诺尔把鸣佐插回到刀鞘中,把刀鞘吞回手中嘴里,得意地笑道:“看来单手效果不错,以后不用担心只剩一只手该怎么生活了。”
    琳抿抿嘴,没有说话。
    “不过那样打真的消耗很大,还没到中午就饿了。”阿诺尔摸着肚子,有些无奈的说道。
    “去吃饭吧。”琳没等阿诺尔回答就径直朝楼下走去,阿诺尔紧跟其后。
    两分钟之后,阿诺尔终于明白之前让琳把他手臂帮助时,琳眼底的一道光芒是什么意思了。
    “原来自己并没有看错啊……”阿诺尔看着琳拿起面包递到自己嘴边,眼里写满了希冀。
    阿诺尔心底叹了口气,大大咬了一口面包,然后端起啤麦酒灌了下去。
    这三天,琳陪着阿诺尔练习单手刀,阿诺尔把“鸣佐”能够放出紫电的特性让琳看过后,琳的心情明显高兴了很多。
    第三天时,阿诺尔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整整一天没吃东西,但却有一种饱腹感,阿诺尔猜测可能和正在被吞食的粉色晶体有关,琳起初有些不相信,但阿诺尔实在吃不下东西,琳才认同是粉色晶体的问题。
    下午,琳出去了一趟,傍晚才回来,回来时带了两桶啤麦酒。
    “这里啤麦酒还很多啊,够喝好几天了。”阿诺尔把酒桶抱到架子上,说道。
    琳没有解释,阿诺尔也没有追问,就像琳对他一样,从来不会问太多事情,他对琳也是一样,从来不会问过深的问题。
    互相理解尊重,多么具有吸引力的字眼啊。
    不出阿诺尔所料,晚上快睡觉时,他先去看了看萤火狮子,回到睡觉的房间时,发现琳坐在床边,目光似乎一直停留在门口,阿诺尔盘坐在床上,和琳对视,等待她开口。
    “从明天开始,我就不能来了。”琳开口道,阿诺尔能感觉出她语气里夹杂着丝丝愧疚。
    “大赦之日快到了吧。”阿诺尔已经猜到了原因,不然改良魔偶那么重要的事琳都只会去不到一天时间,还放了铁匠大师的鸽子。
    “嗯。”琳点点头,又补充道:“必须回去。”
    阿诺尔笑着伸出右手,琳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阿诺尔的手伸过来,摁在她的脑袋上,像摇萤火狮子那样晃了晃:“好好休息,明天再走吧。”
    “嗯。”琳把阿诺尔的手从头上拿下来,褪掉靴子,躺了下来。
    阿诺尔呆呆地看着闭上眼睛的琳,然后视线下移看见自己还没被琳松开的右手,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褪掉靴子时琳都是用一只手,深怕他把手抽走似的。
    似乎是发现阿诺尔还保持着坐姿,琳拉了拉阿诺尔的手,似乎在示意他快点躺下睡觉。
    “反正是自己未婚妻,怕什么!”阿诺尔心一横,也没有抽走右手,和琳并排躺了下来。
    貌似想抽走都做不到,琳攥的很紧啊……
    琳的手很凉啊,阿诺尔想到,那她应该会比较怕冷吧,而且黑塔里也有些阴冷,尤其是晚上,阿诺尔甚至考虑过把萤火狮子拉过来当暖炉来用,但被琳拒绝了,理由是不能欺负它。
    忽然阿诺尔嗅到一股浓郁的清香,他知道这是琳头发上散发出的香气,可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
    阿诺尔睁开眼,就看见琳把脑袋蹭过来,身体像只慵懒的猫蜷缩着。
    虽然阿诺尔对情感方面不是怎么了解,但此情此景他再不知道接下来做什么,那他就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阿诺尔凑在琳的耳边,用很温柔的语气轻声说道:“放开一下手好吗,你这样握着有些不方便呢。”
    琳依旧闭着眼睛,但紧紧握着阿诺尔的手却是松开了。不知是不是阿诺尔呼出的气息太过温暖,把琳的耳朵都熏成粉红色。
    阿诺尔见琳把手松开,便将手抽出来,然后,下床,跑了出去……
    琳忽然感觉到身边的散热体不见了,睁开眼睛,正好看见阿诺尔跑出去的背影。
    还没等她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看见阿诺尔抱着一脸懵逼的萤火狮子匆匆跑进门来,然后将萤火狮子摔在琳旁边的空位上,拍了拍手得意地说道:“今天晚上你就抱着它睡觉吧,肯定不会冷的你放心吧!哦,不知为什么今天晚上特别精神,应该是这个粉红晶体的缘故吧,我去地下就不打扰你睡觉了,拜拜好梦!”说完一溜烟跑了出去。
    萤火狮子和琳呆呆地看着已经没了人影的门口,相比搞不清楚情况的萤火狮子,琳的心情要复杂得多。
    但阿诺尔已经跑的没了影,琳轻轻叹了口气,抱着萤火狮子闭上了眼睛。
    算了,把它想象成某人好了。
    阿诺尔冲出房间以后,并没有来到地下,而是跑到了一层,直直地朝一层门口撞去,门前金色的魔法阵在阿诺尔冲到门口时瞬间出现,毫不留情地将他弹了回去。
    阿诺尔翻身爬起,又朝门口冲过去,再次被弹了回来。
    爬起,冲撞,弹飞。
    像一只饥饿的野猪,不断地用头撞着比它身体还粗的树干,只为了渴望树上能掉下一颗果实。可能最后头破血流,依然没有果实落下来,也许果实还没有成熟,也许这棵树压根就不是棵果树,但他怎么知道?猪又不能抬起头来看看树上有什么,这是一种连仰望都没机会做到的可怜动物。
    虽然结界和墙壁不一样,想撞到头破血流是不可能的,它只会将人弹回来,但弹回来摔在地上受点伤也是免不了的。
    阿诺尔把蹭的有些惨不忍睹的上衣脱下来,随手扔在一旁,经历了数十次的“磨难”,就算是铠甲也会留下刮痕,更不要说这种廉价的布衣了。
    又一次摆好姿势,然后像离弦的箭冲了出去,结界又一次亮起,阿诺尔以不弱于冲出时的速度被弹回来。
    这回运气不太好,被弹回来时不巧是脸先着的地,以脸为支点在地上弹了两次才摔在地上。
    一翻身坐了起来,抬手在鼻子下摸了一把,看着虎口处混着灰尘的猩红血迹愣了愣,然后伸出舌头连同灰尘和血液一起舔进嘴里,苦涩混杂着腥味的感觉果然很差,阿诺尔又将舔进嘴里的混合物吐了出来。
    “真难吃。”阿诺尔小声念叨着,毫无表情的面容涂上被抹过的血迹,愣是把原本挺俊美的小脸衬托得这么狰狞。
    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穿过那扇旧的生锈的铁门,连出去都不能出去,哪里还有资格谈一些未来的事情。
    对于自己的前途,他有信心,他年轻得就剩大把的时间可用来挥霍,如果不是饿死渴死的话,他还能活很长时间。
    但如果要扯上另一个人的未来的话,现在的他还没有资格。
    有一些事情,不是说要鼓起勇气“试试”就可以的,明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却还是要插手,那不是勇气,而是不负责任。
    第斯卑耳的囚笼有他一个人就足够了。
    想爬起来,手支在地上却又一软,整个人趴在了地上。阿诺尔看着有些颤抖的手,捏紧拳头狠狠地砸在地上,什么时候自己这么软弱了?阿诺尔在心里问着自己。
    他也想头脑一热,不经过任何考虑就去做的事情,不用考虑后果,不用深思熟虑,但这始终都是一个奢愿,从小到大他每走一步都是战战兢兢,深怕一步走错就陷入深渊无法回头。
    以前还小,他不明白这些,总以为只要不出错就没问题,现在长大了一点,才逐渐明白,在年轻时不热血一把,不经历那不顾一切只为完成一件事情的感觉,等不再年轻时,那会成为永远的遗憾。
    虽然他现在并没有错过年少时光,但第斯卑耳的囚笼却将他牢牢地束缚在这里,没有了自由,任何梦想都算是空想。
    以前总可笑地认为自己很成熟,现在看来,自己还差得远呢,要走的路还有很多。
    缓了好长时间,阿诺尔才从地上爬起来,捡起已经破破烂烂的上衣,用衣服将地面的血迹抹去,才走向地下。
    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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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阿诺尔站在门口目送琳离开,虽然琳说会挤出时间来这边,但肯定不能像之前一样一待就是好几天,毕竟让别人发现兰代尔家族的人往黑塔跑,会给阿诺尔带来不小的麻烦。
    阿诺尔则让她不要勉强,毕竟他知道琳身为兰代尔家族的继承人,身上的担子很重,需要她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怎么会允许她把精力放在自己身上?
    不过琳没有回答他,转身上了马车离开了。
    阿诺尔挠了挠头,上楼回到了睡觉的那间房间。再过几天贝拉德就回来了,他和琳睡觉的床可是铺着他和贝拉德的垫子,要把垫子放回原处。
    正收拾着,阿诺尔忽然停下手中的工作,跑到窗边,边跑边喃喃自语道:“这个方向……不是琳的话还会是谁?”
    站到窗边,阿诺尔一眼就看见了那件墨绿色的斗篷,见阿诺尔忽然出现在窗边,丽贝卡把帽兜放下,笑着冲他挥了挥手。
    阿诺尔立刻掉头就跑,抱起垫子扔在萤火狮子身上,然后把铁床化为铁砂吸进手中嘴里。
    阿诺尔刚把最后一缕铁砂吸进嘴里,就听见背后传来丽贝卡那柔中带媚的声音:“你在偷偷摸摸干些什么?”
    有些僵硬地扭过头去,就看见丽贝卡笑盈盈地蹲在窗台上,狭长的眸子写满了戏谑。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阿诺尔见到丽贝卡就很难保持他平时的心态,总是容易慌乱无措,连他都找不到原因是什么。
    “喂?愣着干什么?快过来!”丽贝卡兴奋地说道。
    阿诺尔一脸警惕地后退了一小步,在他搞清楚丽贝卡想干什么之前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真是小气。”丽贝卡嘀咕着从阳台上下来,将斗篷解开扔在一旁的垫子上,迈着优雅的步子朝阿诺尔走来:“这么多天没见有没有想我?”
    阿诺尔摇头,不知不觉中他已经退到了墙边,但他连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后退的都不知道。
    “难道我在害怕?”阿诺尔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我在害怕什么?”
    “是啊,有未婚妻陪在身边怎么可能还会想起我呢。”丽贝卡的笑忽然在阿诺尔眼里变得危险了很多。
    对于丽贝卡知道琳的事情,阿诺尔也是惊讶了一下立马恢复了正常,盗贼公会的力量可没有那么简单,想了解一个人的行踪易如反掌。
    “我不喜欢被人监视。”阿诺尔说道,但听上去很没有底气。
    “我不是在监视你,”丽贝卡身体向前倾,将脸靠近阿诺尔的脸颊,口吐幽蓝道:“我是在关心你,小阿诺尔。”
    “我不习惯……”阿诺尔还没说完,就被丽贝卡用食指摁住嘴唇。
    丽贝卡用带着笑意的眼睛和阿诺尔对视,淡粉的嘴唇微张:“你要习惯被别人关心,知道不?”
    “贝拉德很照顾我的……”不知道什么原因,阿诺尔对丽贝卡的态度很微妙,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不算是畏惧,但他知道自己并不排斥她。
    “贝拉德的那种照顾只是类似兄长对兄弟的照顾,那你有没有体验过女性对你的照顾呢?”丽贝卡微笑道。
    “嗯……琳算吗?”阿诺尔说道。
    “那个小丫头懂什么啊,据我所知,你没有见过你的母亲吧。”说这话时,丽贝卡的语气变得很轻很轻,让阿诺尔感觉仿佛被软软的云包住了一样。
    没等阿诺尔说话,丽贝卡继续说道:“在我十五岁时,我的母亲去世了,我很想念她。”
    阿诺尔刚想说一些安慰她的话,结果就看见丽贝卡跃跃欲试地说道:“要不我来做你的母亲吧!”
    阿诺尔目瞪口呆。
    貌似刚才的话题不是这个吧……
    不等阿诺尔反应,丽贝卡拉过他的手,一把把他拉进怀里,不断地摩挲着他的头发:“有没有吃早饭?”
    “……没有。”阿诺尔闷闷的声音从丽贝卡的胸口处传来。
    “我来给你做早餐吧,很好吃的哦!”说着丽贝卡拉着阿诺尔往堆放食材的房间走去。
    阿诺尔任凭丽贝卡拽着,虽然主动权完全不在自己手上,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这会使他没有安全感。
    但现在自己貌似并不排斥。
    难道丽贝卡能带给他安全感?
    阿诺尔开始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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