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门外,两名黑衣人停在那里,靠着土墙,鹰隼般的目光里透着小心和狠意,老余落后几步,脸色紧张,瞳孔微缩着。
    为首的黑衣人轻轻的按了一下门板,门板稍稍一动便停了下来,隐约发出极为短促和细小的‘吱’的一声。显然里面被顶门棍顶着,他随即耳朵一动,目光森亮,仔细的听着屋内的动静。
    这是一次试探,他想知道里面的人有没有睡熟,如果没有睡熟,这极为弱小的动静就可能被里面的人发觉,他要听听里面有没有动静,这么小的屋子,这么近的距离,里面的人即便是翻个身,走一步,他相信自己都能发觉。
    如果有小动静,或是有人发问,他会让老余答话引人来开门;如果有明显逃跑的动静,他会立刻破门而入。
    很好,没有动静,随即他看了一眼他的手下,那名黑衣人微微点头,靠着墙向屋后的窗户摸去。
    白羽原本是打算在木门后埋伏的,如此之近的距离,突然发动,外面的两人不死也要重伤,可惜林虎不会龟息之法,自然无法在那么近的距离埋伏。
    此刻白羽正躺在床下,‘见’有人向屋后包抄而去,心头一缩,伸出床底的指甲微微抬了抬,那指甲赫然是那青色妖物的,此时白羽缠着几层布的右手正紧紧握住最长的一根。
    林虎早已经来窗外,偏着头透过破了大半的窗户看向屋里,见那指甲缩了回去,眼光一凝,把头收了回来。
    他很担心少爷的安全,同样,他也紧记少爷的话语,他期望最好的一种情况到来,那就是有人先来查看窗口,也期望那些人在心神震动之下不会发现自己,因为自己不会龟息之法,只能屏住呼吸。
    吱呀——当,外面三人神情俱是一变,这是窗户翻起又落下的声音。毫不犹豫,为首之人一掌便劈倒了门板,闪身冲了进去,另一名刚准备包抄的黑衣人随即冲入,老余见两人进去之后才跟了上去。
    为首之人身如疾风,门板还未完全倒下便被他一脚踏的四分五裂的飞溅,砰砰之声不绝于耳。
    借着迎落的暗沉月光,他一眼便认准了斜对面的门帘,前倾着身子,他飞身直奔而去,人未至,刀气先落,旧布帘子瞬间散射成飞舞的布条,他冲进里屋时已经先看清里面的环境,那根光滑的柏木顶门棍此时才弹落在地上……
    这一连串动作可谓既快又狠,精明老练。
    所以当他进入里屋时还能看道微微摇动的窗框,鹰目一扫,一张空空的床,掀开的被子,一张矮桌,上面放着油灯,一顶三层衣柜,没有柜门,窗户下还落着一个包袱。
    后面两人也跟了来,黑衣手下脚步已经在背后。
    为首之手只是微微一顿、一扫,便朝窗户大踏而去,他不知道那晃动即将停止的窗户和落下的包袱给了他足够的心理暗示,而这些暗示让他有些懊恼和急迫。
    另一名黑衣人随身而入,同样一顿便朝那窗边的同伴走去。
    床下的白羽微眯着双眼看着一眼一后的人脚,目光平静如水,眼珠一动不动,他的目标是后面的人,他现在不但呼吸停止,连心脏都停止了跳动,自然也没有凝聚法术。
    第一击极为重要,关乎生死,不能有一丝一豪的动静,法术乃是下下之策。
    为首之人眨眼间来到窗边,窗口离床头不远,他左手抬起震碎了本就破烂的窗户,竟乎本能的一手压下窗框,伸头查看。
    这没什么不对,只需要稍稍辨识一下目标逃走的方向,下一个动作便是翻窗而出,飞身直追,错就错在他虽然还算冷静,但心里的急切和对目标的不屑,让他没有升起还会有人埋伏的想法。
    只不过是一个炼体巅峰最多刚进后天的少年,外加个孩子罢了,自己后天五重,手下后天二重……他只希望目标没跑太远,应该不会太远。
    也许他是这么想的,不管怎么说,一颗黑巾蒙面的头颅伸了出来,突然间,滔天的杀气扑面涌来,如此之近,如此之快,那抹青色在眼前宛若一片天空压了下来,沉重而猛烈,尖锐而刺骨,隐有阴冷之意。
    他惊骇莫名,汗毛陡立,背后漾起冷汗的湿意,他没有时间思考人为什么汗能出的如此之快,心底泛起无限的恐惧,面对眼前的一抹疾若雷霆的青色,他本能的偏头一避,因为缩头已经来不及。
    他的后脑撞碎了木框,撞碎了土墙,也许再给他一吸口气的时间他就能运转真气,毫不减速的调动全身力量把这土墙撞倒。
    可惜,来不及,他略为停了一下,就一下而已。
    可惜,来不及,那青色的尖锐已经插进他的脖子,左进……右出,一股凉意让他浑身一颤,那是阴气,毒性很快也会发作,他绝望,他害怕,他担心,他愤怒。
    林虎如虎狼一般的目光里闪烁着冰冷之感,他没有一丝喜悦,其飞速的松开了那青色指甲,手上一样缠着层层的布条,他脚下前踏、转身、手起、刀落。
    一颗大好头颅带着黑巾滚落在地,沾上了软土,死不瞑目,眼白里全是血丝,冲天的血液涌起血柱,飚射而出,溅满了林虎的脸庞和衣襟。
    黑衣首领又犯了个错误,因为他最后才愤怒,人的本能让他做了三个动作,他发出了一声惨叫,他用手捂向了脖子上的青色指甲,他在缩头……如果不是这些本能动作,在毒性发作之前他也许能够重创林虎,因为林虎离他同样够近。
    “啊——”一声惨叫传来,另一名黑衣人刚见到首领的异样,便听到一声凄厉而绝望的惨叫,他心头一惊,那只手是那少年暗卫,就在窗外?他刚要有所动作,脚下一凉,这复杂一下可是惊飞了他的魂魄。
    居然床下还有人?一定是那小孩……此人抬手便向身边木床劈下,长刀化影,刀气如光。
    白羽在此人的小腿上刺进青色指甲后便飞速的松开了它,此物自然无法长久当兵器使用。不等那刀光落下,白羽便顶着木床跳起,他需要空间。
    被子连床不出意料断开,刀气裹着刀光继续迎落,锋锐无比。还好,白羽翻起的时候便在躲,木床给了他更多一点的时间,他斜身飞向了侧墙,躲过了刀身,却没有躲开刀气,手臂上多了一条血线,殷红的血液瞬间浸了出来,染红了那丝质内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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