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阵阵脚步声传来,王婆她人还没进屋,声音先传了进来:“哎呦,真是不好意思,让贵人久等了,这要是饿坏了身子,我怎么能担待的起呢!”话音未落,就响起了轻轻地拍门声。
    千代子随口说了声:“进来吧,门没锁。”
    王婆身后跟着几个婢女,个个手里都端着碗碟,有鱼有肉,还有时令水果,甚至还拿上来一把精致的、西域风格的银制酒壶和两只小酒杯。我连忙走上前去,接过王婆手里的托盘,说道:“我们家小姐不喝酒,这酒就拿下去吧。”
    王婆嘿嘿一笑道:“你没看见我拿了两个酒杯吗?一会儿我们家少将军过来,陪贵人叙叙家常,哪有你指手画脚的份!”说罢,她来到千代子跟前,笑眯眯地说道:“我们少将军已将小姐的情况告知我家老爷,我看呀,贵人和少将军的好事将近,怎能不小酌一杯庆祝一下呢!”
    我瞪了这老太婆一眼,说道:“我们家小姐也没答应过什么啊。”
    王婆一愣,旋即笑骂道:“你个小青衣,知道什么,英雄配佳人,美事一桩,对不对?”
    千代子似笑非笑地对王婆说道:“我向你打听个事,不知可否?”
    王婆微微探着身子答道:“小姐有什么事要打听,我是知无不言的。”
    “我与少将军虽有姻亲在前,但也毕竟还是初次相逢。少将军的英武我也见识到过,但是小女子不才,平时总喜欢念诵些章句,不知少将军是否也有这样的喜好?”千代子盯着王婆说道。
    “我们家少将军可是名副其实的儒将,他在闲暇之余,也是经常挥毫泼墨的,还有不少人求他的字呢!我可是见识过的。”王婆信誓旦旦地说道。
    “其实,我不喜欢没事就卖弄文笔的人,尤其是在女人面前,吟诵那些花前月下句子的人。”千代子话锋一转,还皱了皱眉头。
    我真没想到,千代子居然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王婆更是没想到千代子会这么说,她脸上一红一白的。但这老妇人脑筋转得也算不慢,她笑着说道:“我家少将军作的诗句,字里行间,可都是金戈铁马,豪情万丈的,可不是那些酸秀才们能相提并论。”
    千代子自顾自地拿出酒壶,斟满一杯酒端起来并一饮而尽,说道:“不知少将军酒量如何?”王婆见了,嘴里啧啧几声道:“真是没想到,小姐是如此洒脱之人。来,来。我给您满上。”说罢,她就拿起酒壶,想给千代子的酒杯倒满。
    千代子一伸手,拦住了她,说道:“且慢,不劳您动手。请问少将军何时驾临呐?”
    王婆伸出的手并没有缩回去,而是顺势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擦了擦桌案,说道:“少将军马上就过来,所以就先命我过来招待小姐,还不就是生怕怠慢了小姐。”
    “既然如此,那我就在这里恭候少将军,没你什么事了,就回吧。”千代子冷冷地说道。
    王婆没料到千代子,能这么直截了当地下逐客令,她愣了愣,讪笑道:“好,好。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讨扰了,我这就过去,把小姐的话带给少将军。”
    “有劳了。”千代子轻轻地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王婆轻轻地将手帕收入怀中,向千代子浅施一礼后,就转身离开了。
    我看王婆走远,低下头轻声问千代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一会儿晴一会儿阴的。”
    千代子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到嘴里并称赞道:“嗯,味道不错,要不要尝尝?”说着,夹起一块递给了我。
    我推开千代子的筷子,问道:“你觉得这个王婆有问题?”
    千代子眨眨眼睛反问道:“你觉得呢?”
    听她这么一说,我仔细想了想刚才王婆的表现,也没觉得有什么破绽,于是我就摇摇头。
    千代子放下筷子,轻叹一声,说道:“真不知道,你在元界和次界的机灵劲儿都跑哪里去了?”
    看着千代子在卖关子,我有些急,于是催促道:“都什么时候了,就别故弄玄虚了,正事儿要紧。”
    这时,伍德从门外闪身进来,说道:“千代子的判断是对的,那个王婆其实就是个掮客。”
    我听到这话,顿时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急忙问道:“哪边的掮客?是王太监派来的吗?”伍德摇摇头说道:“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是,我们行踪已经暴露了。”
    “可是。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我还是没搞懂那个老太婆的破绽在哪里?
    伍德小心地看看屋外,说道:“秋玥和千代子互换身体时,你是不是也感觉到她们的游离频场了?”
    我点点头,说道:“可是那非常微弱,而且持续时间也非常短呀。”
    “我之前不是说过嘛!只要有游离频场出现,就会被元界或次界发现。”伍德回答道。
    他这话我就更加不能理解,问道:“可是,这不也是征求你的同意了吗?况且你也做了相应的频场掩护。而且,你既然知道会这样,还同意她们交换?”
    伍德笑了,说道:“没错,我是做了频场掩护,但是我故意放开了一点点。若在这院落中有掮客的话,那就一定会被他们侦测到。我这样做,其实就是想引蛇出洞。在节度使府这么重要的地方,肯定是元界和次界重点监控的目标。况且,我们一直是在明处,而他们是在暗处,这样风险更大。所以,还不如卖些破绽出来,让他们自动现身。”
    我点点头,还是非常担心:“那你说,他们和王太监是不是一伙的?”
    千代子插嘴说道:“就算不是一伙的,又有什么区别吗?伍德之前不是说过,元界和次界在这里是通力合作的,无论哪一方得知情报,另一方必然会被通报,你忘了!”
    我额头的冷汗顿时冒了出来,说道:“那这也不是引蛇出洞啊!这不是把我们自己公之于众吗?”
    “对,这就是我的目的。”伍德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晕了,彻底的晕,心想:这个伍德脑子是进水了,还是过于狂妄?难道他认为自己能搞得定所有对手吗?
    千代子和伍德相视一笑,就连波斯猫也在不屑地看我,我似乎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们几个是早已商量好的了,就我一个人不知道而已、这帮家伙真是的,也不是事先通知一声,搞得我像个傻瓜似的。不过,这些家伙到底想干什么呢?
    伍德从门外走了进来,我大吃一惊。因为刚才与我说话的伍德,明明还站在我的面前。而从门外,却又走进来一个伍德!我看了又看,根本没有区别。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个伍德,只见从门外走进来的伍德,径直走向了站着的伍德,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是直接撞了上去。我眼前一花。当我定睛仔细查看时,发现面前只有一个伍德,而且正在笑吟吟看着我。而此时,我的下巴,被惊得都快要掉到脚面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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