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仙宗寻回至宝,立即解除了山门的封印。
    各方势力的强者自行离开,谁都没有相互客套。
    对于长生殿内发生的事情,净元子和清元真君等人并没有提及,梁丘蝉鸣他们更是不会多嘴。
    众人只知道,长生仙宗最终诛杀了贼人,寻回了长生仙锁。
    至于卓云仙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外界纷纷猜测,却始终无人知道真实的情况。
    待事情告一段落,三大仙宗与八大氏族各自退出长生仙宗的地界范围。
    他们这次围攻长生仙宗,彼此之间的关系恐怕很难再维持了。尽管大家都知道事出有因,可隔阂与裂痕一旦产生,便很难修复了,特别是三大仙宗。
    ……
    云海峰,悟道崖。
    此时,卓云仙盘坐在山崖之上,浅浅静静站在他身边,沉默不语。
    周围云海茫茫,霞光缭绕,而下方则是万丈深渊。
    所谓的“悟道崖”,本身并无太多神异之处,无法炼化修行,也无法直接帮助修仙者感悟仙道。但是在霞光折射之下,悟道崖上会映射出许多上古仙人修行的景象。
    如此一来,悟性超凡的弟子往往能够从景象之中感悟出仙道妙法,秘术传承,一跃成为宗门天骄。
    关于悟道崖的来历,净元子虽然没有细说,可根据卓云仙的推测,这悟道崖或许是某位大能曾经修行衍法的道场,破碎之后掉落此界,被长生仙宗的祖师迁移至此,故而才有了如今的悟道崖。
    当然,悟道崖上除了卓云仙之外,还有十名长生仙宗的弟子。
    毕竟悟道崖每十年开启一次,以此作为长生仙宗论道大会的奖励之一,而且是最好的奖励,唯有排名前十的弟子才能来此。
    若水乃首席真传,自然有资格登上悟道崖,而另外九名弟子同样非寻常,一个个皆是炼虚之境的修为,放在万界也是一方俊才,比之小玖长空等人等人的天赋好上许多,恐怕只有方天齐这样的异类才能略胜一筹。
    “拜见先生,拜见前辈。”
    若水带着众弟子主动上前见礼,心情十分复杂。
    众人之中,只有若水知道浅浅的真实身份,有些紧张,有些忐忑。
    说实话,若水并不惧怕浅浅,因为对方和传说中的魔魁判若两人,不但是个女的,而且浑身上下并无半分凶戾之气,更没有动不动就大开杀戒的疯狂之意。
    她只是好奇,什么样的男人,竟然能够让魔魁如此安静。
    卓云仙微微点头回应,而后凝神静气,闭目调息。
    先前之事,大家立场不同,说不上谁对谁错,现在卓云仙与长生仙宗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没必要说多什么。
    随即,若水等弟子各自找了个地方坐下,等待着悟道崖的异象开启。
    ……
    “嗡嗡嗡!”
    翌日清晨,云海翻涌,霞光万丈,将整个悟道崖笼罩其中。
    这霞光非常特殊,乃是长生仙宗耗费十年时间收集而来,不但融入了天地本源之力,还有阵法加持。
    金光乍现,天空之中映射出一副恢宏的画面,只见一位灰袍老者盘坐于七色莲台之上,成千上万的仙人坐在莲台之下,认真听着灰袍老者讲道。
    灰袍老者阐述着天地之诞生、万物之发展、大道之玄妙,演化出七情六欲、喜怒哀乐。
    有的人如痴如醉,有的人狂怒狂喜,还有的人一脸迷茫,不知道悟了还是没悟。
    卓云仙倒是悟了,有着大智慧光轮的加持,他从老者的讲述之中感悟了许多功法秘术……比如阴阳之转换,五行相生相克的奥妙,又比如神魂与灵体的修行,精气神之间的关系。
    随着感悟的深刻,卓云仙不自觉的开始推演起来。
    ……
    长生大殿内,高层齐聚,时刻关注着悟道崖上的变化。
    “宗主,这样真的好吗?”
    凌渡真君看着净元子,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
    其余脉主同样转向净元子,眼神颇为幽怨。
    净元子连忙安抚道:“没事没事,悟道崖上叩问道心,外人想要感悟传承功法谈何容易,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清元真君尤不甘心,复又问道:“那万一呢?万一卓云仙悟出长生典,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的看着传承外泄?”
    净元子面色平静道:“真有万一,那就当结个善缘吧,难道我们还能出尔反尔不成?”
    赤山真君语气沉闷道:“那卓云仙旁边的魔魁怎么办?多一个人,悟道崖就会多一分消耗,本来衍法景象可以维持三五天的,现在恐怕一两天时间就会把霞光消耗一空。”
    “那又如何?”
    净元子反问了一句,不置可否道:“那可是传说中的绝世魔魁,你们谁要是敢去撵人走,本宗敬他是条好汉。”
    呃!?
    众人心头一凉,顿时偃旗息鼓全部闭上了嘴巴。
    还是算了吧,魔魁可不是什么善茬,真要惹急了对方,说不定整个长生仙宗都得覆灭,更别说什么悟道崖了。
    罢了罢了,悟道就悟道吧,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吧,眼不见为净!
    念及于此,众人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晃眼间,两个时辰过去,讲道衍法也接近尾声。
    末了,灰袍老者消失在原地,群仙随之散去,只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悟道崖上空回荡。
    何为长生?
    何来长生?
    何以长生?
    长生三问,叩问心门。
    一时之间,所有人陷入沉思之中,包括卓云仙和浅浅。
    第一问,什么是长生之道?
    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稍有悟性之人皆可回答……超脱生死,与世长存,天地朽而我不朽,此为长生。
    但是卓云仙的想法却有些不同,在他看来,超脱生死未必就是长生,那只能证明自己活得长久。
    而真正的长生,应该是将自己的名字和生命印记,永恒的铭刻在时空之中,不因天地沧桑而腐朽,不因时间而被岁月遗忘。
    就如同远古神话中的神明,哪怕生死沉沦、哪怕无量量劫,他们的名字依然被后世之人记得。
    当某一天,有人默诵他们的名字,他们必将从寂灭中苏醒,再次留下他们的传说。
    这,才是卓云仙追求的长生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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