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云风放下的电话,对于这个决定,他早就想做了,但是一直没有下定决心,直到今天水花来找自己说得宝的事情。得宝的这个工程肯定也是个烂工程,现在正处着两地行政交接的中间段,一旦换领导,这个工程款就很难接下来,但是当地的发展等不了,尤其是这几千亩土地田里的麦苗等着浇水。
    他不可能一年一年的等下去。
    闽宁镇在安宁县旁边靠着青铜峡往东北区域是银川石嘴山,但是闽宁镇金潭村所在的位置靠西的地方有几千亩地,是很难从青铜峡的干渠里引水,所以扬水站工程必须要建,而且要建好,否则安宁县以西闽宁镇这个地方的几千亩土地,想要搞点水那是很难的,光靠这几口机井屁用都不顶。
    黄河这个地方的水想要到闽宁镇并不是顺着流就能流进来的,也并不是修条沟渠就能从黄河里把水全部都流进来,而是要通过扬水站将黄河水抽上抽道几米高然后顺流而下,流到田里面,所以扬水站必须要建。
    想要把这个地方真正的建成塞上江南,没有水是绝对不行的,而且曾云风想在贺兰山下这块土地上种植草场没有水也不行,像这个地方一年四季天天基本上都刮大风,雨下的又极少,没有黄河想要搞草场,纯粹就是瞎扯淡。
    黄河离着曾云风的草场足足有几十里地,没有扬水站,搞个屁。
    曾云风和水花从西海固回来回到金潭村的时候,碰到了一年丧气的得宝。
    “大宝,怎么了?”曾云风看着得宝,有些好奇。
    得宝有些无奈且沮丧地说道“还能咋?还不是工程款的事情,嫂子前几天才给我打了一钱让额把工程款垫上,原本说下一个月就可以周转,谁知道前面第一个工期做下来,工程款到现在都没结下来,额现在有些灰心丧气了,也不知道当初听额哥的把这个工程接下来到底是对还是错。”
    曾云风拍拍得宝的肩膀说“该见还是要见,现在这个时间段,是属于发展的高速时期,无非就是先垫两个钱进去,然后再跟他们要工程款吧,政府又不会跑。”
    得宝的眉头皱的都挤到一起了。
    “额知道你揽着的工程是整个村子移民安置楼,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以后咱们的苦水村,涌泉村的这些乡亲到时候都要搬过来的,你把它建的越好,建的越稳固老百姓就越受益。”
    “现在可不是讨价还价的时候,咱们先干,你要是钱不够,就让你嫂子再给你拿一点。”曾云风说完又拍了拍得宝的肩膀朝着自己的家的方向走去。
    家里离所种的草场很近,只有两里多路,曾云风离家这么久很是想念黑仔,先去看了一眼,黑仔正在从母马中间来回的奔跑,嗅嗅这匹马的屁股,嗅嗅那匹马的屁股,快活的不行。
    每当看到黑仔的时候,曾云风心里都很痛快,也很畅快,黑仔看到曾云风的到来,欢喜得不行,扬着马蹄子一路飞奔,跑到了曾云风的旁边,他摸了摸他绸缎般的毛发,黑仔也很享受的蹭了蹭曾云风的手。
    “你这个鳖孙儿啊,没想到你这么好色,两匹木马还不够,居然一匹马占了六七匹母马,你忙得过来吗?”黑仔打了个响鼻,口水喷的到处都是,表示不屑,好像是在说这点东西算什么。
    远处的贺兰山朦胧的看不清,在黄沙气候的遮掩下只呈一条蒙蒙的黑色璎带。
    每次看到黑仔以及这边草原,曾云风的手都有些痒,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年的黄药师给自己培养的,还是自己曾经在江湖中杀戮的太多。
    每隔一段时间,心中的暴戾之气不自觉的就会萌发,这种情绪越来越古怪,来得快,去得也快,连他也不知道这些情绪来自于哪里。
    在香江的那一次,他差点就走火把那个人杀掉了,还好,他一直止住了怒气,按讲他活了这么大年纪,活了这么多年,算是活了多年的老怪物,在抑制怒气方面应该是得心应手才对,但是恰恰不是。
    有可能是因为他频繁封存记忆的原因导致他的性情很古怪,有的时候自己都摸不清自己有什么莫名的脾气,有的时候一上头,他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曾云风看了看天空,时间不早了,又到了饭点了。
    曾云风骑着摩托车突突地回到了金滩村,由他改装过的摩托车不管舒适性也好还是安全性也好,都高了很多,远远地看见自己的家,这个房子还是当初的那个砖瓦房,在众多的土坯房以及刚刚建起了砖瓦房中着房子显得并不那么起眼,唯独一个大大的风车特别的引人注目。
    曾云风看了看眼前的家突然才发觉是时候需要改造一番了,现在已经这么长时间了,曾云风的家的周边已经有很多人开始建起了砖瓦房,自己家挣了这么多钱,但是却不让媳妇儿和自己花,全部拿来用来做投产,现在是时候为自己的生活改良一下了。
    曾云风在饭桌前坐了下来,毫无悬念,又是四菜一汤,小堂的眼睛看着桌子上的菜,有些郁闷,这里的菜远远比不上外婆家或者舅爷家的。
    就算自己的老妈做菜真的还可以,但是如果天天吃这种菜,估计谁也受不了,只不过小堂从来不诉诸于口说自己老娘做的菜不好吃,因为他非常明确的知道自己的老娘随时都会暴起。
    自己的老娘有可能不会把自己的便宜老爹抽走一顿,但是把自己臭揍一顿是非常非常容易的,而且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也非常大。
    曾云风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嘴里嚼了嚼,皱了皱眉头,旁边的水花一脸关切的看着曾云风的脸庞。
    水花非常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这个丈夫嘴叼的不行,稍微有一丁点儿的不好,就会被他埋怨好几天,什么盐放少了,什么葱没有放啊,什么这个什么那个,挑剔的不行。
    但是即使如此,水花每次做这种饭都希望询问曾云风的意见,因为她非常清楚明白的知道,只要通过了曾云风这一关,这一个村子的人,不,整个县的人都不会说太多她做菜的事情。
    因为曾云风真的像是长了一条皇帝的舌头,尝起菜来,头头是道,指教起来也是条条有理,水花她很想从曾云风的身上寻找一下他到底是怎么长的舌头,他怎么能够知道哪些菜好吃?哪些菜不好吃,怎样做才好吃?怎样做不好吃?
    要知道永富从自己嫁过来之后,从来没有下过厨一次,是哪怕一次都没有。
    所以水花特别的好奇他究竟是怎样知道是怎样做菜,他究竟又是怎样知道那些饭店里的菜究竟是怎样做出来的。
    上一次他们去参加合唱比赛吃的那顿饭的时候,在饭桌上曾云风点评菜的时候真是让她目瞪口呆,不管是什么菜,端上来,曾云风他只尝一口,就不再尝试了,这种奇怪的做法让她很奇怪,自己的丈夫他在家里的时候,可从来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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