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不慌不忙地喝完了一杯茶,才道:“老妇实在有些渴了,让姑娘见笑了。”
    完颜洛桑笑道:“婆婆不用拘谨,若是觉得茶水不错,便多喝一点。”说着,亲手执壶,又为她倒了一杯香茗。
    老妪将杯子握在手里,细细摩挲着,却并未再喝。
    她浑浊的眼睛,看着完颜洛桑的面相,像是真的在卜算什么。
    片刻后,她收回目光,高深莫测地说了一句,“我观姑娘面相,是个大有福气之人,这将来,必定母仪天下。”
    完颜洛桑闻言,心脏扑通扑通,剧烈跳动起来,心内一阵雀跃欢喜,但面上却做出吃惊的表情,“婆婆可别乱说。”
    老妪悠长地叹了口气,“姑娘大可不必将老妇的话当真,当作玩笑话来听听,也没什么。”说到此处,她低下头,掐着手指,喃喃低语,“老妇我行走江湖几十年了,不应当会算错才是,这个姑娘命格尊贵,分明是凤命之身。”
    完颜洛桑睁大眼睛看着她,手指紧张地蜷握在一起,这婆婆竟然说她是凤命之身,将来会母仪天下,难道是指……
    “姑娘眼下抑郁不得志,可是被难事困扰了?”老妪半阖着眼睛,突然开口。
    完颜洛桑闻言,心口一紧,这段时日,她确实被一件事情给困扰住了。
    她喜欢大商皇帝陛下,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因为他身边已经有了深爱之人。
    她明白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代替陆凉微的。
    可一想到皇帝陛下,她便又感到不甘心。
    若是她早点遇见他就好了,她有足够的自信,能让他喜欢上她。
    可在她之前,皇帝已经娶了陆凉微了。
    她压抑下心里的复杂滋味,看着老妪,虔诚地说:“实不相瞒,我确实被一事困扰,不知该如何化解。”
    老妪慈祥地说:“今日碰到姑娘,实属我们的缘分,若是姑娘方便,大可将心中困扰之事,说出来,兴许老妇我能帮得上你的忙。”
    老妪的声音并不好听,但完颜洛桑此时听了,却像是溺水之人的救赎。
    她让随从去门外候着,然后才将心事,与老妪和盘托出。
    “……我喜欢的那人,身边已有佳人相伴了,我知道我不该再去想,可那人是我生平见过,最好的男子,可惜,那男人深爱着他的妻子,一点机会都不给别人。”
    老妪垂着眼睛,安静地听着她诉说,眸底却掠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冷光。
    半晌,等完颜洛桑倾吐完苦闷之后,她才重新抬起头来,悲悯地看着她。
    “痴儿,都是痴儿……”
    完颜洛桑无助地看着她,“还请婆婆为我指点迷津,我到底该怎么办?”
    “你能放下那人吗?”老妪叹了口气,一副悲天悯人的口吻。
    完颜洛桑摇摇头,脸上痛苦郁结,“我试过了,可我忘不了。”
    老妪悠悠地开口道:“我观你面相,命中注定福泽深厚,大有福气,是上天眷顾之人,其实你大可放宽心,时候一到,气运自会眷顾你。反而那人身边的佳人,却气运单薄,恐无法承受那人更多的福泽,加上她享受了太多的福气,气运其实已经一点一点地远离她了。而姑娘所欠缺的,只是一个契机。”
    完颜洛桑一震。
    婆婆的意思,岂不是在说陆凉微气运用尽,很快就会死?
    她心口怦怦乱跳。
    直到老妪走了,完颜洛桑还是有些没有回过神来,婢女走进来,见她坐在那里发愣,不由有些担心,“公主?”
    完颜洛桑回过神来,捏了捏手里的一个香囊,开口道:“我没事,回去吧。”
    婢女跟在她身后,想到一事,突然道:“公主,刚才那婆婆好奇怪,我看到她右边袖子空荡荡的,好像没有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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