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李牧天离开蛰龙山源武学堂时,觉察到被人盯上。
    对方不远不近的吊着,没有下手的意思,仅是跟踪。
    李牧天要赶路,不去理会,用正常速度掠行,进入上雍城后,更多眼睛盯着了。
    眼线众多,显然不只一路人马。
    李牧天突然加速遁走。
    跟踪者不得不从各个角落阴影处现身。
    衣袂破空声连续响起,转眼间,李牧天刚刚站立的位置附近,几乎同时出现十几个劲装男女。
    他们大多是以布蒙面,或戴面纱。
    树荫下,略显拥挤,十几个劲装男女找不到李牧天踪迹,你看我,我看你,氛围有些局促起来。
    有些人互相认出对方。
    “宇倩?”
    “玉茹?好……好巧。”
    萧玉茹和宇倩,曾是闺中密友,即使带有面纱,也能一眼认出对方。
    气氛顿时陷入尴尬。
    另一边。
    李牧天坐在城外河边,推演剑道。
    心头忽然想起一句诗。
    他随手捡起一根木棍,在河边沙滩上写开。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写完,李牧天双眸爆出如剑芒般的锋利目光,转瞬即逝。
    “好像推演出极为高深的剑法了!”
    李牧天拿起一条长木棍,当作剑,比划了几下,眉头皱了皱,嘴角泛起苦涩道:“可惜我目前剑道境界,无法使出剑招。”
    “这剑招,给我的感觉,高深莫测,剑势浩荡,一剑挥斩出去,仿佛要撕裂虚空,贯穿天地。”
    李牧天回忆感受,缓缓道来,心情犹自不能平复,这种憋闷感就像是拥有一座宝藏,无数财富,却不能取出来。
    随着心有所感,李牧天开启“极道神魔观想法”,同时沟通擎天巨剑命魂,目光从字迹上移开,极为缓慢的扫向眼前万物。
    大河滚滚奔流,风起浪涌,河面雾霭蒸腾,鸟飞鱼跃,天穹日落月升,斗转星移…………
    无论是微若尘埃,亦或是广袤天地,万物都在以某种“势”,运转律动,从不停歇。
    天地万物皆有势。
    水势,气势,火势,地势,天地星辰运转也蕴藏无尽浩瀚之势。
    万物灵长可生势,手势,诗势,字势,剑势————
    “明白了!”
    李牧天心中振奋大吼。
    领悟,剑道“势成”!
    识海内,黑暗风暴裹挟,绚烈火焰燃烧中的擎天巨剑命魂,陡然猛地一震,发出强烈振鸣声,仿佛是在激昂应和。
    李牧天剑道更上一层楼,一举登入“势成境”!
    李牧天缓缓站起,摊开手掌。
    他手中无剑,
    但眼中有剑,
    心中有剑,
    识海有剑,
    他,即是剑。
    三色源力握在从手心,凝聚交织,瞬间聚成一道剑之形态,如有实质,天地源气疯狂拢来,啸朔共鸣。
    “铮!”
    随着一阵龙吟般的剑鸣,李牧天手中,出现一柄造型奇特的金木长剑,仿佛剑之命魂缩小版,暗黑流光,在剑刃掠过,散发出无比锐利的气息。
    这是以剑之神魂为引,三系源力为形,凝出的源力之剑。
    李牧天舞动源力之剑,顿时罡风倒卷,掀动无尽剑势!
    他剑随念动,施展之前无法使出的高深剑法,迎风逆斩而去。
    霎时间,似乎把风也斩成了两截。
    这一刻,晚风从身边呼呼刮过,却带不起他一缕发丝,仿佛时光,都被斩断而停滞了一瞬。
    剑势不减,炽白剑气暴涨,速如电闪,划过河面。
    “哧拉——”
    河面竟被劈穿,一道长达十几丈的断流,赫然呈现,可以看见河床,也被剑气犁出一道深沟。
    剑气所至,一切皆摧!
    如果面前不是几百丈宽的大河,而只是一条十几丈宽小河的话,此刻,一剑断流!
    以剑势,镇压涛涛水势。
    李牧天自己都震撼到了。
    这剑法竟如此狂豪霸烈,恐怖如斯。
    倘若剑道境界再提升上去,很可能就要把大河也斩断流。
    当然了,这是他动用三系源力,勾连巨剑命魂,以刚领悟的剑道“势成”,施展那极为高深的剑法,全力斩出。
    李牧天收招,体内出现源力耗尽,心神虚浮的感觉。
    应是修为不够匹配这等绝顶剑法。
    刚才沉浸剑道中,也是第一次能够凝出源力之剑,使得酣畅淋漓,无暇多想。
    剑势收起后,河水顷时淹过断流处,涌起一波浪潮后,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河底留下的惊人剑痕,估计也很快会被泥沙覆盖。
    与此同时,河面上浮起许多残碎的鱼虾尸体,不乏水桶粗的大鱼,随着波浪在水中浮浮沉沉。
    李牧天按耐不住心中狂喜,手一甩,散去源力之剑,大笑声中转身离开。
    他要回源武学堂,再巩固几天。
    “感觉”这种东西,抓不着,握不住,而领悟“势”,则是“看到”规律真诀,并牢牢掌握,充斥感觉已在心中,不会失去。
    至于剑法名称,李牧天暂且称为——青莲一剑!
    因为感觉,还有第二剑,第三剑,第四剑……
    无限推演中,领悟只需一个契机。
    李牧天离开后不久。
    一道黑影出现,盯着李牧天在河边沙地上写下的诗句,黑幽幽双目中,异光闪闪。
    “主上诗才实在是万分了得,随手一句,便是才气冲天,志向高远不凡,且慢……”
    廖立注目细品,忽然表情肃穆起来。
    地上字迹,诗意尽吐,气势恢弘,仔细品味感觉字迹仿佛活了起来,映射进入脑海当中。
    那一横一勾,一撇一捺,宛若龙蛇起陆,盘旋腾舞,又如大鹏巨翅卷起风暴,迎着雷霆,直上九天,渐渐的,又化作一道道剑芒荡开,无匹锐意,似要撕裂虚空,贯穿天地。
    廖立心头一动,立即就地坐下,用心去感悟。
    不知过了多久。
    “突破了,本座剑道瓶颈突破了!停滞二十年,竟一朝突破!!”
    廖立睁开眼睛,老泪纵横,喜色却溢于言表。
    李牧天随手在地上写的几个字,使廖立感悟到极为强大的剑法奥义,在剑道上有所突破。
    日暮西山,气温下降,风渐渐大起来,字迹逐渐模糊。
    “可惜字迹不能保存,不然可留做我魔盟传世之宝。”
    “不!主上应该是刻意只点拨我一人,无上剑道奥义,哪里能随便给别人看。”
    “主上愿意传授,也说明对我有好感,侍奉的事,大有机会了。”
    “能遇到主上,是我今世的最大机缘啊。”
    廖立激动的朝着李牧天离开方向,五体投地,虔诚跪拜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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