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两个士兵架着他走,程昱是无论如何也追不上队伍的,站在队伍中间,好不容易看到了长安城的城门大开,程昱刚刚想要歇一歇,就听到了刘协被王允弄往洛阳的消息,顿时顾不上喘口气,又拚命地往前赶,恰巧听到刘欣要去皇宫,连忙出言阻止,
    文聘扭头见是程昱在说话,不觉笑道:“仲德先生,你走得不慢啊,还以为你要赶不上來呢。”
    程昱一句话说完,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哪里还顾得上和文聘答话,程昱费了老大劲,挨到近前,又喘息了半晌文才说道:“主公,您应当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万万不能想着骄奢银逸啊,属下言尽于此,望主公明察。”
    “骄奢银逸。”刘欣起初听得有些莫名其妙,突然便笑了起來,说道:“仲德,你想哪去了,刘某之所以急着要去皇宫,并不是去享乐,而是担心有人趁宫中无主而胡作非为,刘协虽然是个篡位的伪帝,这皇宫却也不能让外人随便出入,所以我才急着赶去封闭宫禁。”
    刘欣现在终于明白了,难怪程昱死活要跟着他一起进入长安,原來是担心他进了京城便开始只贪图享乐,而忘记天底下还有许多大事等着他去做,看來刚才自己说要先去皇宫,程昱是真的急了,刘欣不禁暗自好笑,他敢肯定,刘协的这处皇宫绝对不会比董卓的太师府更加奢华,
    程昱果然舒了口气,说道:“原來是属下多虑了,还请主公见谅。”
    忠言逆耳的道理刘欣还是懂得,自然不会因为他阻止自己去皇宫而怪罪于他,反而笑着说道;“仲德,你來得正好,如果身体还能撑得住的话,就请你带一支人马前往皇宫,务必护得宫室周全。”
    程昱连连应诺,领了一队士兵,拖着疲惫的身体往皇宫方向去了,刘欣则带着人直奔太师府,刚到门口,便见一群人冒雨赶來,为首二人当街跪倒,齐声说道:“臣太傅杨彪(司空黄琬)恭迎刘大人。”
    此时雨势并沒有稍减,杨彪、黄琬二人也顾不得满街的泥水,就这样毕恭毕敬地跪在那里,任由雨水淋湿了他们的衣衫,其实,刘欣他们的身上早就从外至里全部湿透了,一个个就像是从河里捞上來的一样,
    杨彪、黄琬非常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董卓弄权的时候,他们可是紧紧跟在董卓后面的,虽然并沒有做过什么恶行,但是在那个年代,站错队比杀个人要恐怖得多,弄不好就是诛九族的大罪,王允将刘协弄走的事并沒有和他们商量,摆明了是要和他们划清界线,他们现在迫切需要寻找一个新的靠山,而刚刚入主长安的刘欣显然就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刘欣如何能够不明白他们心里想什么,只是他刚刚夺下长安,也需要这些朝廷官员的支持,反正也沒打算给他们什么实权,留他们一条姓命又有什么了不起呢,于是伸手将他二人扶起,笑着说道:“杨大人、黄大人,您二位在朝中颇有人望,刘某也是景仰得很啊,请二位放宽心,刘某已经传下命令,任何人都不得侵扰长安城内的士民官吏。”
    杨彪、黄琬心中暗喜,连声说道:“我等代长安城内的官员百姓谢过刘大人的恩德。”
    刘欣忽然话锋一转,说道:“当然了,董卓、刘协的死党我还是予以追究的。”
    看到杨彪、黄琬二人的脸色突变,刘欣笑了笑,抓住他们二人的手说道:“二位大人,我正想去董卓老贼的府中看看,外面雨太大了,我们还是进去边看边聊吧。”
    董卓这处太师府修建得十分豪华,到处是雕梁画栋,堆金砌玉,大小房屋多达七百多间,简直可比皇宫,所经之处丫鬟奴仆跪了一地,一路走,一路说,刘欣对朝中的情形已经知晓了个大概,王允与董承、伏完等人是一伙,朝中还有一半大臣随他们一起去了洛阳,只是除了王允等首脑人物,其他人都沒有來得及携家眷同行,显然王允他们蓄谋已久,而杨彪、黄琬身边也拉拢了不少大臣,这些人本來想趁董卓未归,王允又已经离去的机会,在长安组织自己的军队,却沒有想到刘欣來得这样快,以杨彪为首的这些人,现在除了赶紧归附刘欣外,已经沒有了别的选择,
    刘欣对他们的主动投靠自然也是乐见其成,虽然刘欣并沒有指望他们能帮自己做什么,说不定还会在暗中使绊子,但这些人在士林中都有些声望,对于自己以后从刘协手中夺取皇室正统的地位还是会有些帮助的,再说了,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这是放到历朝历代都可以适用的硬道理,杨彪这些人的手里沒有军队,还不就是自己手里捏着的软柿子,想让他们怎样就让他们怎样吗,
    虽然满天的大雨,刘欣在太师府里却逛得饶有兴致,这座太师府建得着实奢华,各种珍奇古玩随处可见,就连襄阳出产的白瓷在好几处房间都可以看到,至于府里的丫鬟奴仆更是多达数千人,不知不觉之间,一行人已经來到了太师府的后花园,池塘上修着九曲回廊,中间一处亭子,上书“凤仪亭”三个大字,
    刘欣看到这里,神色为之一呆,这可是传说中吕布戏貂婵的地方,可惜,吕布如今已经身首异处,貂婵也被他软禁地襄阳州牧府中,这出流传千古的故事因为自己的到來,从此就将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再也不会发生了,
    正在刘欣出神的当口,杨彪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大人远道而來,身上衣衫都已经淋湿了,下官已经命人准备好了,请大人先行沐浴更衣,再來游玩不迟。”
    刘欣看了杨彪一眼,想不到这家伙年纪不小了,拍起马屁來倒一点也不含糊,不过想想自己身上湿漉漉的,也着实有些难受,于是笑着说道:“杨大人倒是有心,你不说还不觉得,这一说身上还真有些难受,不知道您给刘某安排的沐浴之所在哪里,刘某倒真想好好洗一洗了。”
    黄琬刚才一不留神便被杨彪占了先机,也抢着说道:“刘大人,这沐浴之所便在您刚刚见过的那间净室,下官还特意在太师府中选了四个俊俏伶俐的丫鬟伺候大人您更衣。”
    刘欣点点头说道:“哦,原來就在这座太师府里,黄大人,我问你,吕布的府邸离此有多远。”
    黄琬赶紧说道:“吕布平曰里总是紧随在董卓身边,他的府邸也紧挨着太师府,出了府门往西便是。”
    刘欣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笑容,对黄琬说道:“黄大人,刘某听说吕布育有一女,不知年方几何,这样吧,你辛苦一趟,去吕布府上,将那对母女接过來,由她们伺候我沐浴更衣。”
    杨彪、黄琬早就听说过刘欣是一个好色之徒,沒想到他还有这样的嗜好,且不说吕布的女儿还只是个幼童,就算年已及笄,让她们母女俩一同伺候他,这也够变态的了,不过,这样的话,他们也只敢在心中暗自腹诽,脸上却不敢有丝毫流露,
    刘欣这时候想起吕布,固然是由于看到了凤仪亭,但是他要将吕布的妻女一起找过來,却是有心要羞辱吕布,这一切都缘于马芸随吕布人头一起送过來的那封信,马芸除了在那封信上讲述了擒杀吕布的过程以及新兵们所作出的巨大牺牲,还将吕布在城门外与祝融的那番对话一字不漏地着重强调了一遍,吕布言语调戏祝融也就罢了,竟然还想玩玩他刘欣的妻妾,是可忍孰不可忍,现在就算吕布已经死了,刘欣也要给他弄顶绿帽子戴戴,
    其实,马芸非常了解刘欣的姓格,他是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侵犯他的女人们的,也正是这个原因,他才下定决心要去争一争天下,因为在刘欣眼中,这样的年代,如果沒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就不足以保护自己的家人不受欺负,马芸可以说是一意孤行要将吕布斩首,那是因为她觉得吕布的人品太差,反复无常,而他的武艺却又极高,现在放了他,将來说不定有一天真沒有人能够再制得住他,还是将他杀掉一了百了的好,但是,刘欣又是一个十分爱才的人,而且后世的那些男生在玩三国游戏的时候,谁又不想将吕布收为自己麾下的猛将呢,马芸可不想和刘欣在杀掉吕布这件事上弄出什么隔阂,她便利用刘欣的这个姓格,将吕布的那番话着重点了一下,刘欣果然被激怒了,
    董卓就像是一个暴发户,他将太师府里的大多数房间都装饰得十分华丽,但是却沒有什么品味,唯独那一处净室虽然不大,还有几分雅致,刚才刘欣路过时轻声赞了两句,就被杨彪、黄琬记在心里,抽了个空让丫鬟们收拾出來,作为刘欣的临时住处,
    净室的中央放了一个大木桶,木桶上方雾气缭绕,显然木桶里面已经放满了热水,刘欣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木桶里,被一场暴雨浇了个透心凉,这时候去泡个热水澡是最惬意不过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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