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看到刘欣舒展的眉头突然蹙了起來,他的心情也紧张起來,连忙问道:“主公,有什么不妥吗。”
    刘欣沉默半晌,说道:“祝英最近在做什么。”
    沮授不解地问道:“主公难道担心他作乱,他整天花天酒地的,应该不会吧。”
    刘欣摇摇头,说道:“不是,我想将他送回牂柯郡。”
    沮授吃惊地说道:“他在襄阳不是更好吗,他在这里做人质,祝定才不敢生出二心,为什么要送他回去呢。”
    刘欣轻轻按了按椅子的扶手,耐心地解释道:“公与,这么多年來,我们在荆州深得民心,在这里的根基牢不可破,沒有什么好担心的,而益州的民心虽然有所归附,但我还是不太放心,如果益州发生内乱,刘焉的余孽一定会勾结中南四郡,这时候牂柯郡的位置就相当关键了,祝定在蛮族诸部中威望极高,如果他肯尽全力则牂柯可保无忧,要想让祝定出全力,我们首先要示之以诚,现在继续扣住他的长子做人质,那又算怎么回事呢。”
    沮授继续劝道:“主公,祝英又不是我们扣下的,是他自己送过來的,祝定应该不会多想吧。”
    刘欣摆摆手,说道:“公与,这事不要再商量了,就这么定了,你去把祝英叫过來吧。”
    祝英自从來到襄阳,除了一开始闯进州牧府被关了几天,以后不要说进州牧府,就连刘欣的面都沒见上几回,忽然听说刘欣请他去州牧府一趟,倍受冷落的祝英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再三确证刘欣是请他去而是抓他去,顿时受宠若惊,屁颠屁颠地一路小跑來到了州牧府,
    刘欣看着气喘吁吁的祝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不过三年的时间祝英哪里还像个蛮族汉子,衣着打扮,行为举止,活脱脱一个纨绔子弟,看來环境改变人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刘欣不禁从他身上看到了满清八旗子弟的身影,当初满清八旗入关时何等的凶悍,到了后來,他们的子弟却沦落到只会提笼架鸟,早就拉不开弓,骑不得马了,
    祝英见到刘欣只管盯着自己看,不由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唤小的前來,不知有何事吩咐。”
    刘欣笑了笑,说道:“祝英啊,你到襄阳一晃已经三年过去了,当初你爹送你來的时候约定的期限已过,我准备让人送你回牂柯,明天就动身,你看如何。”
    祝英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连声道:“大人,我不回去。”
    刘欣面色一沉,说道:“怎么能不回去呢,谁不爱恋自己的家乡,总是漂泊在外像个什么样子。”
    祝英坚定地说道:“这里多舒服啊,回牂柯有什么意思。”
    刘欣不由想起历史上一个著名的故事,随口说道:“难道你也乐不思蜀了。”
    祝英连连点头,说道:“对对对,此间乐,不思蜀,再说了,你是我妹夫,在这里谁都让我三分,我回去干什么,还要看我爹的脸色,打死我也不回去。”
    刘欣不禁目瞪口呆,刘阿斗不知道现在出世沒有,不过他的名言倒让祝英先说出來了,好半天,刘欣才回过神來,说道:“祝英,你真的不想回去那就算了,我也不赶你走,以后不许借着我的名义招摇撞骗,不许再说我是你的妹夫。”
    祝英嘿嘿笑道:“大人你可不能耍赖,三年约期马上就要到了,我还等着喝妹妹的喜酒呢。”
    不是祝英提醒,刘欣几乎已经把这事忘记了,他“哼哼”冷笑两声,胸有成竹地说道:“蛮女多情,三年的时间谁又耐得住寂寞,只怕她早就另寻新欢了。”
    祝英也是信心十足,说道:“大人不信,那咱们打个赌如何。”
    既然他死活不肯回牂柯,连“此间乐,不思蜀”都说出來了,刘欣哪里还有那个闲工夫和他废话,立刻下了逐客令,说道:“打个屁赌,你从哪來回哪去,要是我知道你还在外面说我是你妹夫,小心我把你投进大牢关上十天半个月。”
    赶跑了祝英,刘欣想來想去,要是还有什么隐患的话,只剩下一个了,那就是貂婵,王允可以派來了杀手,想要和貂婵取得联系的,她留在州牧府里不是定时炸弹,也算得上是个恐怖分子了,刘欣决定和她摊牌,
    快三年了,貂婵还是第一次有机会走进刘欣的书房,这些年來,她在州牧府内已经被严重边缘化了,连带着心情也越來越差,脸上已经不复当初的神采,写满了抑郁,但是,今天意外得到刘欣的召唤,貂婵还是刻意妆扮了一番,换了身粉色的棉裙,脸上重新补了胭脂水粉,这才來到书房,朝刘欣深深道了个万福,
    其实,如果貂婵能够利用自己的容貌吸引刘欣的话,就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因为她的容貌绝对够得上浓妆淡抹总相宜的级别,她打扮得再漂亮也不会有多大作用,事实上,刘欣虽然再三告诫自己要和她保持距离,但每次看到她都难免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只是别人轻易看不出來罢了,
    刘欣沒有和她绕弯子,甚至都沒有让她起身,直接说道:“貂婵,你到州牧府也已经三年了,现在就实话实说吧,王允交代了你什么任务。”
    随着时间的推移,貂婵整天想的就是如何去展示自己的才华,如何去吸引刘欣的注意,如何取悦刘欣,早就忘记了自己还身负使命,乍听刘欣提起,不禁惊得花容失色,慌乱地说道:“沒有,真的沒有,义父只是让我好好服侍大人。”
    刘欣面沉似水,淡淡地说道:“这几年夫人和我待你如何。”
    貂婵脑子里一片空白,茫然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她确实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題,在襄阳的这些曰子,如果说过得不好的话,却每曰衣食无忧,吃得那些美食总是叫她不忍停箸,如果说过得好的话,却连个知心的人都沒有,而且连州牧府的二门她都不能迈出一步,形同软禁,
    即使刘欣能够设想过她会说出的一百种答案,也沒想到她会说出“不知道”这三个字,死死盯着貂婵半天,刘欣看不出來她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装傻充愣,但是,刘欣知道貂婵绝对是个聪明人,否则历史上也不可能将董卓、吕布这对父子耍得团团转,刘欣摇了摇头,看來不用杀手锏,她是不肯吐露实情了,
    刘欣坐回椅子上,轻轻扣了扣桌子,貌似漫不经心地说道:“貂婵,这里有两个人,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带上來。”
    随着刘欣的一声令下,从门外押进两个人來,貂婵扭头一看,惊呼出声道:“紫燕、艳云,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二人正是前年在西城区被沮授抓起來的那两个年轻女子,紫燕就是与另一名杀手假扮父女在街头卖艺的那个,刘欣看了眼她们,说道:“你们來告诉她,是怎么來到这里的,又是为了什么而來到这里的。”
    听了这两个女子的交代,貂婵只觉得双腿一软,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嘴里喃喃地说道:“不是的,这不是真的,义父只是让我讨好老爷,劝老爷除了董卓,辅佐皇上。”
    刘欣上前一步,厉声喝问:“真的只的这些,如果我不答应辅佐刘协呢,是不是就要杀了我。”
    在刘欣的追问下,貂婵顿时呆住,一句话也说不出來,是啊,当初王允交代过,如果刘欣不肯辅佐刘协,那就设法勾引赵云,让他们反目成仇,由赵云取代刘欣的位置,再去辅佐刘协,这样做不等于就是要杀了刘欣吗,而且紫燕、艳云二人交代得很清楚,王允得知刘欣坚决不承认刘协皇帝的身份,才差遣她们來到襄阳带话给貂婵,让她设法在刘欣的饮食里下毒,或者趁刘欣熟睡之机,用利刃结果了他的姓命,
    貂婵泪流满面,声音颤抖着说道:“老爷,我真的沒有想过要害您,我只是……”
    刘欣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说道:“行了,你不要再说了,夫人和我早就看穿了王允的阴谋,到现在你还看不出來吗,王允只是将你当作一件工具,三夫人将你要过來的事,我们起先并不清楚,但是你既然來到了州牧府,我和夫人都是把你当作一个正常人看待,而不是什么工具,也不是任何人的玩物,这些年不知道你有沒有感觉出來,除了和你保持些距离,我们对你和其他人并沒有什么两样。”
    貂婵是个聪慧的女子,刘欣的话沒有说完,她就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这两年在府里倍受冷落,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对自己的戒心,但是她打破头也想不明白,临离开洛阳时,王允只交代了她一个人,刘欣是怎么识破的呢,
    刘欣看了一眼梨花带雨的貂婵,继续说道:“貂婵,不管你心里怎么想,但是按照律例,你和这两个女子都是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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