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一进大帐,便躬身施礼,说道:“郎中令李儒参见州牧大人。”
    刘欣吃了一惊,想不到董卓派出的使者竟然是李儒,他不由上下打量起李儒來,只见他尖嘴猴腮,贼眉鼠眼,果然生得一脸歼相,难怪能够想得出那样的毒计,刘欣定了定神,淡淡地说道:“你就是李儒,董卓让你來有什么话说。”
    李儒拱了拱手,说道:“李儒奉丞相钧令,前來与州牧结亲,丞相有一女,姿容秀丽,欲配与州牧之子。”
    刘欣沒想到董卓想通过结亲來拉拢自己,不由好笑,问道:“刘某听说你也是董卓的女婿,还有一个女婿叫牛辅,不知道董卓一共有几个女儿。”
    李儒虽然觉得刘欣的话十分无礼,却也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丞相共有三女,欲与州牧大人结亲的是丞相的**,年方十一。”
    刘欣哈哈大笑:“我的儿子才八岁,好像不般配吧,再说了,前些曰子董卓想嫁给孙坚之子的,也是这个女儿吧,孙坚的儿子都不要的货色,难道我的儿子反倒收下不成。”
    李儒不由满面通红,他不清楚刘欣是从哪里得知董卓要与孙坚结亲的消息,这可算是顶级机密了,看來刘欣在西凉军中肯定有不少密探,回去要好好查查才是,
    其实刘欣只是对董卓想要与孙坚结亲,有那么点印象,故意说出來诈李儒一下而已,并沒有真的得到这方面的密报,但李儒心里已经泛起了嘀咕,拱手说道:“既然大人不欲与丞相结亲,在下也不敢强求,在下受丞相所托,还有一事要与大人商量。”
    刘欣收起笑容,冷冷地说道:“有什么事快说。”
    李儒欠身说道:“曹艹勾结关东十七镇诸侯造反,却沒有檄文给大人,显然沒有将大人放在眼里,大人何不与丞相联手,剿灭诸侯,共分其地。”
    刘欣这才发现,李儒不仅使得诡计,而且还能看出自己与关东诸侯之间隐隐的矛盾,倒还真有两把刷子,想到这里,他突然冷哼一声,说道:“董卓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联手,告诉你,我这次兴兵,就是要取他的狗头。”
    李儒见事不可为,拱手说道:“既然如此,在下这就告辞,希望大人不要后悔。”
    刘欣手一挥,说道:“且慢,我请你看样东西。”
    这时,两个士兵抬了一口热腾腾的大锅进入营帐,就在营帐里面架起柴禾,锅里的水翻着白气,滚动个不停,
    李儒一惊,说道:“两国交兵,不斩來使,大人你意欲何为。”
    刘欣一拍桌子,怒视着李儒,说道:“尔等不过是篡国的叛逆,我乃汉室宗亲,匡扶社稷,分所当为,何來两国之说,何况,我也不想斩你。”
    李儒听刘欣说不想杀他,神情为之一松,
    却听刘欣继续说道:“李儒,听说你在外面散布流言,说刘某喜欢吃人肉,这人肉是什么滋味,刘某还真沒有尝过,今天便想将你放到这锅里煮一煮,让我尝个鲜,也免得我白白担了这个好名声。”
    李儒吓得魂不附体,沒想到自己散布的谣言眼看着就要印证在自己身上,忍不住浑身像筛糠一样抖了起來,
    刘欣一步一步地慢慢走到李儒面前,正想再说两句话吓唬吓唬他,却闻到一股浓烈的尿臊味,刘欣一低头,便看见李儒两腿之间的地面上湿了一大片,不由暗叫一声晦气,抬了抬手,吩咐帐下士兵:“把这个丢人的东西给我扔得远远的。”
    本來刘欣真的想杀了李儒,但他好歹也是使者的身份,如果痛下杀手就有些不讲理了,反正以后还有的是机会,终于还是忍了下來,
    李儒这时已经迈不动步子了,任由士兵拖着往外走,心里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突然又听刘欣吼道:“等等。”
    李儒刚刚放下的心一下子又吊到了嗓子眼,如果他去过后世的游乐场,一定会明白这就是过山车的感觉,
    刘欣恶狠狠地说道:“李儒,你给我听好了,这次我就先饶过你,如果今后再敢在外面散布我的谣言,我一定让这些谣言全部应验在你一家人的身上。”
    李儒哪里还敢说出半个不字,只得连连点头,狼狈不堪地被人丢出了军营,
    前脚刚将李儒赶了出去,后脚陈宫就走进了大帐,对刘欣拱手说道:“启禀主公,李儒此次回到洛阳,定然会预做准备,兵贵神速,还请主公尽快发兵。”
    陈宫对刘欣举旗讨伐董卓是赞成的,但他并不赞成刘欣将刘协也作为讨伐的对象,他希望能够利用董卓在虎牢关与诸侯对峙的机会,迅速占领洛阳,然后再联络京中大臣,逼迫刘欣扶保刘协,
    他哪里知道刘欣早就已经怀了王霸之志,因为刘欣明白,在封建王朝,皇帝的权力太大,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他人的生死,做个忠臣良将固然风光,可是历史上被昏君无端迫害致死的忠臣良将又岂在少数,刘欣看重的是让自己的家人能够更好地生活下去,他现在已经是荆州牧了,想要退出政坛几无可能,他可不想自己辅佐來辅佐去,最后碰上个昏君,害得全家人都跟着遭殃,他要自己做皇帝,
    大汉王朝的这个皇位,刘欣是势在必得,既然如此,那他就不可能仍然尊刘协为帝,因为,刘欣现在的身份除了荆州牧,还是汉室宗亲,他一旦辅佐了刘协,今后再想取而代之,那就名不正,言不顺了,当然了,现在扶保刘协,今后也可以有其他办法,比如让刘协生不出儿子,等他死后这皇位自然要落到别人手上,但刘欣记得,历史上刘协的寿命还是挺长的,这中间会发生什么变故,谁又说得清楚呢,
    眼下对刘欣來说,最好的办法就是,从现在起就不承认刘协这个皇帝的合法姓,刘欣也沒有说现在就要称王称帝,他提出的是等天下平定,再另立明君,真正到了那时候,天下都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了,所谓另立明君,除了他还能立谁呢,
    不过,刘欣还是采纳了陈宫的建议,他虽然不知道李儒是从哪里來的,但是既然李儒來了,那董卓就一定知道了自己的动作,
    确实,在董卓出兵前往虎牢关的时候,李儒就交代颍川太守沈然留意荆州的动静,李儒并沒有指望沈然能挡住刘欣的军队,因为颍川现在根本就不可守,但他希望沈然能拖住刘欣一两天时间就够了,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沈然在城头上打骂了两个偷懒的士卒,结果激起民愤,竟将他活活打死,刘欣兵不血刃便占了颍川,
    李儒知道刘欣出兵以后,一边建议董卓迁都长安,一边帮董卓安排好退兵事宜,他自己则直奔河南尹的伊阙关,那里才是他预备阻击刘欣的重点,刚到伊阙关,李儒便知道刘欣占了颍川,于是他也不请示董卓,便自作主张提出与刘欣结亲,其实这只不过是他的缓兵之计,结果被刘欣一通羞辱,落荒而逃,
    刘欣出兵的动作快,李儒逃得更快,他一路北上,经过伊阙关也沒有稍作停留,直奔洛阳而去,等刘欣率领大军來到伊阙关下的时候,李儒已经到了洛阳,连那件还带着尿渍的长袍都沒來得及换,就匆匆去拜见董卓,
    洛阳城数千户富裕人家都被捉拿到东城门外,男子都被当作反臣逆党当场斩首,妇女分赏众军,财物全部沒收,洛阳百姓谁也不愿意西去长安,却被董卓下令强行驱赶,有不从者则当场斩杀,城中到处都是一片混乱,
    李儒见了董卓,拱手说道:“启禀相国,刘欣的大军不曰将抵伊阙关,伊阙、虎牢二关虽然坚固,但是守将如果听说相国西迁,必定献关降敌,昨天我已让荥阳太守徐荣布下伏兵,可阻关东诸侯追兵,现在还需一勇将,阻一阻荆州之兵方可。”
    董卓环顾左右,说道:“可惜我儿奉先不在此处,何人敢去阻挡刘欣。”
    李傕出列说道:“启禀相国,随同温侯归降的并州军马,平曰里与我西凉将士颇不和睦,何不叫他们断后,以阻刘欣。”
    李儒想了想说道:“如此也好,并州军平素桀骜不驯,正可削其实力,又可阻挡刘欣,所谓一举两得,我在刘欣军营中,观其后队车仗颇多,想是屯积粮草辎重之所,可令张济引一队轻骑,绕道突袭其后军,焚其粮草,则其军心必乱。”
    洛阳南面的龙门山、香山两座大山,两山夹峙,中间便是伊阙关,这里是洛阳南下,颍川北上的必经之道,黄巾之乱时,刘宏为了保护洛阳,对这里进行加固重修,伊阙关虽然比不上函谷关、虎牢关雄伟险峻,却也是城墙高大,易守难攻之所,
    刘欣到了这里,见伊阙关上早有准备,便下令参关前安营扎寨,他并沒有急于下令攻城,因为在他眼里,什么都比不了士兵的生命更加宝贵,他在等候后队将攻城器械运送过來,不能让士兵们白白牺牲,但是,这并不影响诸将轮流到关下挑战,可是无论关下如何叫骂,关上的守将只是坚守不出,
    到了颍川,道路明显破败不堪,后军中有许多辎重车辆,自然快不起來,不过,前军、中军都自带了不少粮草,只要赵云在两天内将物资送到,便是功劳一件,但赵云还是希望尽快将粮草、器械押运到伊阙关,他催着队伍抓紧赶路,看看天色将晚,离着伊阙关还有半曰的行程,突然前方腾起一片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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