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怔楞了下,唇抿成了薄薄的一线。
    迟疑了下,才轻轻咳了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祖母,你误会了。”
    她握住老人干瘦的手掌,有些犹豫要不要将两人的交易说给老封君听,“我和他……”
    老封君却误会了她的迟疑,不禁长叹一声,“好了,祖母懂了。”
    秦艽懵了下,不是,这怎么就懂了?
    她才要解释,老封君已是拍拍她的手,叹道,“也幸好祖母将一家子都迁了出来,另立了一户,手中也有些薄产,这样也好给你留条退路,你以后若是实在受不住了,就和定王和离了吧,祖母养你。”
    她始终对他们表面恩爱,实际未圆房一事耿耿于怀。
    这话将秦艽的注意力引去,她心中感动,忍不住握紧老封君的双手,柔声道,“祖母,我知道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说她原先的计划是从王府脱身后,会带着龙牙远走天涯。
    可老封君给她的疼爱像是一张网,网住了她的牵挂。
    哪怕她对她的疼爱,只是基于原身。
    但人心都是肉长的,经历过末世险恶的人,对于这种真心更为在意。
    一旦有人双手捧上,便不容人再收回去。
    “老封君,庸侯府的管家同宗亲府的人上门了。”
    桂嬷嬷在门外轻声道。
    老封君怔了一怔,讥诮的笑了下,“这次倒是积极了些。”
    “他们也不敢再怠慢我们,头上那两位和整个皇城的人都还盯着呢。”桂嬷嬷轻声道。
    她和秦艽一人一边,一左一右的扶着老封君走。
    如今庸侯还被名峰困在大理寺配合调查,庸侯府里已乱的不成样子,几位姨娘和未出嫁的小姐都想要插手中馈,但没有侯爷的命令,管家又怎么敢放手。
    宗亲府的人又拿着老封君的单子来,他不敢违抗皇命,只好在最快的速度下,将单子上的东西全理了出来。有些上了年头的,或被庸侯送出去了的,他实在没办法追回,只好按等价的银两填补。忙忙活活的眼睛都要瞎了,这才将大部分给凑了出来。
    老封君仔仔细细核对,她早些年,就是打理中馈的能手,一双眼扫下来,就看了个七七八八。
    她淡淡扫向管家,“还是差了。”
    “是是是,小的还在清点,这……宗亲府的大人催的急,小的只好有什么就送来什么了。”
    管家满脸堆笑,向她伏低做小,心里却有些忐忑,亦有些不甘。
    他暼见站在她身侧的秦艽,眼珠子转了转,笑嘻嘻的冲她拱拱手,“对了,还要恭喜定王妃了,即将迎新人入府,要有大喜事了。”
    老封君脸色一沉,她看向秦艽,却见秦艽怔楞了下,显然是不知情的。
    她对顾九霄的意见顿时更大了,忍不住冷声道,“什么大喜事?”
    见她不痛快,管家脸上笑容愈加浓烈,他讶异的眨了下眼,“原来老封君和定王妃还不知道啊,这外头可是在传呢,这定王马上要纳侧妃了,还是康王妃嫡亲的妹妹,听说啊,这长的,和康王妃着实有那么几分相像。”
    “他们都说啊,定王这是爱康王妃看的深,特意寻了个替身,以慰相思之苦呢!”
    老封君气的脸色大变,一掌拍在桌案上,震的桌上的茶盏晃了晃,“定王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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