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进了门,沈承怀忙着赶紧给妻子拂去肩上的雪,还去抓了妻子的手搓了搓,好像这么一会儿就能冻着了一样,一边数落着:“你去送个啥劲儿,外头死冷的天,管她吵翻了跟咱啥guānxi?还有云婉那丫头跟她娘一样见钱眼开,惦记人家东西不是一天两天了,哼,我看她能要来不,沈老三家那几个丫头可不是吃素的。
    语气里头都是对沈云婉的瞧不起,说得就像他不是那种人一样。
    “承怀,我在想,三哥家里怕是跟咱亲近不起来了。”王怀玉闻言眯了眯眼,却是转瞬收起脸上的冷意,抬头幽幽看着丈夫道。
    “嗤,我不早跟你说了,那一家子都是属白眼狼的,他们能看上咱?”沈承怀撇着嘴道,“也就你心好,才非得让我跟他们处好了,我告诉你怀玉,咱jiushi去上他家再咋讨好,那家都不带舍得一个子儿给咱的。”
    想起刚才妻子还非得追着出去,结果献了殷勤人家还不搭理,要不咋能自个儿站在里挨冻?他这心里jiushiyizhèn气。
    “你说的是,往前是我想岔了。”王怀玉也伸手给丈夫轻轻整了整衣裳,脸上露出笑容,柔柔地看了半天,笑得越发妩媚,“承怀,往后你想干啥我都不拦着你了。”
    “你说真的?”沈承怀一听乐坏了,早就看不上那头了,让他天天忍气吞声的,凭啥?要不是媳妇压着,他早就跟他们翻脸了。越想越gāoxing。又赶紧压低声音鬼鬼祟祟兴奋道。“我可就等你想通了,你不知道,爹昨儿个还找我了,要不是因为你,我今儿个都闹上门去了。”
    说着附耳把老爷子先头的话跟媳妇说了,最后gāoxing道:“这回我看他们还怎么得瑟,你等着吧,我让他们zhègè年都过不消停……”
    “不管你想干啥。我都支持你,可你得记得,不管要干啥都得先跟我说一声,知道不?”王怀玉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却是啥都没问,只伸出食指点了丈夫一下,娇娇柔柔说道。
    心里却很是看不起,还当那个公公是个什么好货色,原来也就那样,跟眼前zhègè窝囊废半斤八两。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至于能找上沈承怀,八成jiushi看上他无赖。想给三房添添堵吧,只是她有些想不通,公公为啥在这些没用的事儿上这么坚持?
    “好好好,你是我媳妇,你放心,我干啥都不带瞒着你的。”沈承怀一听gāoxing了,有些迫不及待道,“那我这就去找爹。”
    “去吧,好生说,听爹的话。”王怀玉点头笑道。
    “你别出去了,那屋里人多闹腾得慌。”沈承怀临出门嘱咐妻子道,又指了指桌子,“你瞅,我给你拿了不少吃食回来,赶紧多吃点儿,看你瘦的。”
    王怀玉转头瞅去,看见桌上果然摆了不少东西,里头有几样还是于氏一早就嚷嚷着说谁家也别想多抢,都要给她大儿子留着的,这会儿却都让沈承怀拿来了。
    心里一暖,就冲着丈夫笑了笑:“我知道了,等你回来一起吃。”
    瞅着沈承怀gāoxing地进了上房,王怀玉就摇了摇头,带着笑容慢慢朝着桌子走过去,还没等伸手去收桌上的吃食,闻见散发出来的èidào就yizhèn反胃,忙伸手捂住了嘴。
    弯着腰撑着炕沿,好不容易捱过去这阵难受,王怀玉额角已经有了薄薄的一层汗,等直起来身子,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了,手抚上腹部,顿时觉得刚才的那一点儿温情如水过无痕。
    犹豫了一下,王怀玉还是把东西收了起来,喝了半碗温水,又擦了擦脸,看再叫人瞧不出什么异常来,这才转身也跟着进了正房。
    不过却是在厨房停住了脚,笑着朝着于氏走了过去,明明瞅见于氏在奔着肉使劲,还是轻声张口道:“大嫂,这菜我来洗,大嫂你把肉都捞出来吧,娘说吃不了的先拿外头冻着去,省得屋里搁坏了。”
    “哎呦怀玉还是你勤快,像你二嫂,就知道往人家有钱人跟前凑合。”于氏一听gāoxing了,赶紧把肉紧着往盆里胡噜,一边想着待会儿咋能偷着藏起来点儿,又想起来这两天琢磨的事儿,就转头看着王怀玉,“怀玉……”
    “大嫂快去吧,搁完肉就歇歇,午饭我来做,你回屋去看看云婉吧。”王怀玉明明看出来她欲言又止,却啥都不问,只笑着催促道。
    刚才她一追出去,就听见身后老爷子喊着让于氏他们别在跟前碍眼,滚回自个儿屋去,谁想到于氏还没皮没脸地赖在厨房。
    “成。”于氏咬了咬牙,想着这事儿还是少点儿人知道的好,就转身出去了。
    王怀玉可没错过刚才于氏的神色,嘴角就勾起来一个笑容,看于氏那样,成事应该不远了吧,只盼zhègè蠢货脑子能聪明点儿,手脚利索些,别回头让她空欢喜一场。
    转头看着锅台让于氏弄得乱七八糟的,心里yizhèn厌烦,却还是耐着性子开始收拾,只在心里暗暗发誓,这种日子她绝对不能过一辈子。
    沈承怀对她是不错,可她要的不是这样一个没有本事的丈夫,天天只能憋在这乡下地方,守着一亩三分地,连进镇里一趟都困难,还要为了抢来一口吃食而沾沾自喜,她王怀玉要的不是这样的日子。
    总有一天,她必定都能如愿,可在那之前,谁要是敢欺负她,她就一个都不会放过,当初敢坏她的事儿,她就叫得罪她的人一天消停日子也别想好过,不管是恶心他们一把还是往死里折腾,能做的她都要做。
    “滚,都给我滚,你们不是一天到晚的不回家吗,过年还回来吃我的干啥?”正想着,屋里传出来老爷子的咆哮,“你跟你妹妹都是吃里扒外的,我养你们这么大还落下一身的不是是不?你再替他说一句好话我打折你腿!”
    yizhèn静默之后,就看沈承安砰地摔了门直奔着外头去了,屋里没人追出来,却隐约传来丈夫的声音:“爹,你跟他来啥气,那小子心眼长歪了,都叫我三哥他们给糊弄去了,指不定背后说了咱多少不是呢。”
    “孽障,都是孽障啊。”老沈头喘个不停,呼呼的怒气仿佛穿过门缝追着小儿子而去。
    被骂成孽障的沈承安也是满心的怒气,出了门就一路狂奔,刚跑到村口就看见了在前头慢慢走的三哥一家,赶紧追上去瞅瞅被三嫂拉着的小妹,见已经被哄得不哭了,这才放下心来。
    沈承厚看弟弟急急过来,却是啥都没问,只伸手拍了他一下,开口道:“咱回家收拾收拾,拿点儿东西都去镇里。”
    “三哥……”没成想一听这话,沈惠君却是jiǎobu迟疑了,低着头不肯走了。
    “咋啦?”李氏拉着小姑子的手,耐心问道,她是真为小姑子感到心疼,从说亲事开始,经常jiushi眼睛哭肿了,还哪有小姑娘该有的欢喜劲儿。
    “我……我不去镇里了。”沈惠君小声道,接着又咬了咬唇,小心翼翼抬头像是解释一般道,“我说的是真的,我不要嫁妆了。”
    众人先是一愣,接着fǎnying过来沈惠君这是啥意思了,她是下定决心不跟老爷子要嫁妆了,所以觉得这样亏待了赵源,就对这门亲事有了迟疑。
    “小姑,你不该这么说。”旁人还没开口,跟着停下jiǎobu的七夕却是突然插口,对上沈惠君看过来的目光,轻声道,“嫁妆啥的,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再说,赵源叔会因为你没有嫁妆就不要你了吗?”
    当然不会,赵源的性子大家都看在眼里,更何况,她觉得小姑也不会没有嫁妆,奶是个软弱的,当初在小姑的亲事上就没犟过老爷子,可再怎么着也不至于不给小闺女争取一份嫁妆。
    再说,就算那头真的不给出嫁妆,不是还有她家呢,她爹是当哥哥的,给妹妹置办一份嫁妆没啥不行的,只看爹娘的态度她就能想到了。
    沈惠君一愣,刚才一门心思钻牛角尖,这会儿被侄女一问,她知道自个儿不该说这话,其实她知道赵源是啥样的人,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来,可她还是觉得委屈了赵源,他那么好。
    “你的嫁妆,三哥来出。”看着小妹低着头眼角泪光闪现,沈承厚出乎意料的没有叹气疼惜,反倒是跟妻子对视一眼,见妻子笑着点头,就开口道。
    “三哥……”沈惠君吓了一跳,忙顾不得难过,赶紧摇头道,“不行,我咋能……”
    “三哥三嫂……”沈承安也讷讷出声道,尤其看见三嫂笑hēhē没有半点儿反对的样子,更是心惊。
    “别站在这里,咱有啥事儿回家说。”李氏开口截住了小姑子小叔子的话,拉着沈惠君往家里走,正当沈惠君松了口气之际,又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加了一句,“咱们得抓紧商量了,嫁妆可得好好置办,嫂子是第一次张罗,马虎不得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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