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团长的切入点拿捏得非常好,一个比蒙祭司。
    对这些受尽苦难的兽人同胞说什么比蒙帝国,他们甚至不会有什么感想。他们离开比蒙帝国的怀抱已经太久远了,久远得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比蒙帝国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那究竟是他们的故国还是他们的敌人,他们只能凭借自己从小听过的那些小道传闻去猜测。
    但是无论脱离的比蒙帝国多长时间,只要身为一个兽人,就没有不知道兽神的。在曹团长看来,兽神这位不知道到底长什么模样的神祗就是所有兽人的老大,是他们最忠实的信仰。就连泥螺幽地的老比尔都曾经和曹团长开玩笑,哪怕是在这流亡之域,那些新生儿从小就会听自己的父母念叨全知全能的兽神。
    这种信仰,是流淌在兽人的血液里代代相传的,永远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化。在这方面,神有着无与伦比的魅力。无论是兽人的信奉的兽神,还是其他智慧种族信奉的那一大票诸天众神都一样。
    曹团长并不信兽神,甚至不信有神。但是曹团长也并不会否定别人虔诚的信仰,和这些老实巴交的兽人相处,还有什么比搬出兽神老大来更方便快捷。
    果然,在知道了曹团长是个比蒙祭司之后,所有的黄牛人都直接虔诚的准备下跪了。如果不是劫掠团的悍匪们眼疾手快,曹团长今天又得享受封建的礼仪。
    这些老实巴交的黄牛人从来都没有见过传说中的祭司,但是这并不妨碍祭司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在祖祖辈辈的传说中,祭司一直以来就是兽神仆人的身份,一直就是以兽神的旨意为自己行走于世的高贵之人。他们的职责,确实就是帮助所有的兽人同胞。
    在知道面前这个大背头竟然是一个祭司后,霍利尔甚至哭得老泪众横。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霍利尔一张口了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这一说的架势几乎是想要把他这辈子在流亡之域经受的苦难全给托盘而出一样。
    曹团长并不介怀。宝相庄严的安抚了一下这些虔诚的兽神信徒。不但为他们讲解了一些神殿教义,甚至还不吝啬的为他们洒播神曲光环,让这些生活在异国他乡穷乡僻壤中的同胞第一次感受到了神光的普照。
    皮教头有点无法理解兽人对于兽神那种超乎想象的信仰,就曹团长耽误了一会时间给他们洒播了神曲光环之后,那些老实巴交的黄牛人甚至想要追随曹团长的脚步!
    不过仔细想一想的话,皮教头也可以理解。兽人当中绝大部分的人都有着异常虔诚的信仰,流亡之域的混乱,让比蒙帝国的祭司都避之唯恐不及,几乎现在已经找不到愿意来流亡之域洒播教义的比蒙祭司了。
    像是流亡之域那些渊源流传依然还有祭司的兽人部落也从来不会放任他们的祭司外出,祭司就是他们部落的私有财产。即便是这样。那些有祭司存在的兽人部落也同样是这里无数其他兽人部落趋之若鹜的所在,处处都显得高人一等。
    一个祭司忽然出现在这样一个微型部落的面前,那种震撼的感觉确实难以言喻。
    祭司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见仁见智。祭司当中也同样有坏人,皮教头并不是没有见过那些惨烈的宗教斗争。那些利欲熏心的神职人员,有的时候甚至比皮教头这种以战争为职业的军人制造的杀戮还要多。
    奥老爷子曾经的一番话被无数人传为经典:“引起战争的,无非有几种争论。哪一个民族是最好的,哪一个宗教是最神圣的,哪一种政治形势是最优秀的。当然。还有利益。”
    而说出这番话的奥老爷子,还是人类世界最具权势的光明教会的神职人员,其荣誉职称甚至是红衣大主教。如果细数一下泛美大陆古往今来的每一个战争,全都是出于这几类原因。
    宗教原因引起的战争不但不少。甚至还是这几类原因中引发战争和流血事件最多最大的原因,近乎于无休止。
    曾经总部位于雷克斯帝国的光明教会就以宗教为名义掀起过“神圣十字军团的西征”,那一次浩瀚的征途足足死了几十万人。还有各个教派之间排除异己的斗争,死在其中的人更是馨竹难书。哪怕时至今日。也同样如此。
    最后还是曹团长拍着胸口保证他并不会离这些黄牛人远去,大家还会再见面,甚至留下了固定的通讯地址。方才让这些黄牛人冷静了下来。皮教头几乎可以预见,这些黄牛人在不久的将来,一旦曹团长闲下来了,会成为自由发展联盟的另一批公民。
    曹团长确实让人难以捉摸,这个家伙随时表现出来的往往都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那种没心没肺,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却往往都恰好相反,是一种让人动容的有血有肉。他对泥螺幽地的兔人们是这样,成立自由发展联盟的一大原因也是这样。
    见到曹团长走出黄牛人部落时候那张脸转瞬间变得无比阴沉,皮教头就知道要坏菜了。通过这个黄牛人部落,曹团长无疑对盗匪的杀机又重了不少。
    “你相不相信?对付这些土著的强盗,最重要的是讲究以德服人。光依靠这种蛮横的武力,是征服不了他们的,这不是真正的智者做的事。”皮教头试图让曹团长稍微冷静一点。
    这画面更是让一帮劫掠团的悍匪窃笑不已,在出发之前,皮教头看上去更像是个屠夫,而曹团长当时扮演的角色不过是一个一心想要发笔不义之财的奸诈之人。这才出门不到半天的时间,形势就逆转了。
    皮教头自然也有自己的想法,正如奥老爷子私下所说的,曹团长有着走极端的个性。一旦他不爽了,那什么东西都会抛诸脑后。皮教头喜欢装狠,那还真只是装,他并不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冷血狂徒。可曹团长要真的要走极端,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曹团长瞥了皮教头一眼。心里一个劲的冷笑。心说:“我信了你我才是傻b,老子花了大价钱给弟兄们配备的大砍刀难道是吃白干饭的?只要拳头够大,有什么征服不了的?就算征服不了他们的心,起码也能征服他们的**。”
    “我们这只不过是求财,大杀特杀并不是我们的行动核心,对不对?”皮教头还在苦口婆心的开导着。
    “放心。我这个人其实还是很讲道理的,冤有头债有主,我不会乱算账。金州匪帮搞出来的事,我会帮记着,到时候一并和他们算。”曹团长的话终于让皮教头松了口气。
    “当然。前提是要被我们光顾的家伙识时务,知道配合。如果不配合的话,那就不要怪我曹某人不给他们面子了。”曹团长又补充了一句。
    “他们要是不配合又怎么办?”皮教头汗毛又是一竖。
    曹团长这么大老远的带着一票武装到肛门的弟兄去抢劫别人,别人也是强盗,怎么可能会老实的配合。所以他先前那番话,说了等于没说。
    “简单,拿他们‘点天灯’,祭旗!”曹团长嗓音一沉,给出了标准答案。
    点天灯也叫倒点人油蜡烛。是一种极为残酷的刑罚。在人的脑上钻个小洞,倒入灯油并点燃,让人在极痛苦中被烧死。这也是火刑的一种,只是比一般的火刑更加的残忍。
    颇具黑色幽默的是。这种残酷的刑罚其首创者正是流亡之域的盗匪,他们研究出来最早的版本是把人扒光衣服,用麻布包裹,再放进油缸里浸泡。最后将之头下脚上拴在一根木杆上。从脚上点燃。
    “拿他们点天灯祭旗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皮教头略微有点不忍。以皮教头的性格,更崇尚的是在战场上一刀将之砍死,而非是那种酷刑的折磨。
    “你这话就充分暴露了你不学无术的真面目。据我所知。在古代,人们都以能被选为殉葬者或祭品为荣,那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幸。对祭品的选拔极为严格,得查祖宗三代,政治面目有一丁点儿问题都不成,好多人写血书申请都排不上队。”曹团长一脸轻松的吹了起来。
    见到皮教头一脸哭笑不得,曹团长又接着道:“这种好事落在他们头上,那是他们的造化。他到时候说不定还争先恐后的喊‘拿我祭旗吧,我这身脂肪最适合点天灯,让广大人民等着好消息吧!为了胜利,拿我点灯……’”。
    不过也只是一转眼,曹团长便把艾弗森叫了过来。在曹团长的雷厉风行之下,很快艾弗森随身携带的记事羊皮卷轴上就记下了几笔大宗的采购计划。
    现在已经没有盗匪有能力威胁到劫掠团和斯图加特之间的商贸之路了,曹团长就算想把整个斯图加特城的东西搬过来,只怕也没有人能够刮走半点油水。这些采购计划一如既往的都是大批的生活物资,但明显并不是曹团长所需要的。
    什么粗铁制农具、几百公斤的粮食种子,甚至还有上百头牲口。劫掠团的人可不像是农民,更不是会挥着皮鞭去放牧牲口的牧民,他们的特质就注定了他们只能是战斗民族的一员。这些大宗采购的受益人不用问,皮教头都知道是那些因为金州匪帮倾巢而出而遭受了不白之冤的土著居民。
    画皮难画骨,而皮教头现在觉得就连想画曹团长的皮都是奢侈的想法。这个家伙前一秒钟能恶言恶语的要搞出大把大把的人民,后一秒又能够顺利的进入那悲天悯人的状态,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匪夷所思的个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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