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更七千子送上,还有保底月票的朋友,别浪费!请支持)华夏是个崇尚贫民英雄的国度,习惯于把尊敬献给赤手空拳打天下的成功者,原因不外乎是这能给草根阶层希望。
    郭正海无疑是很多贫民的终极梦想。他十四岁辍学,跟着同村的叔伯们做木工,背井离乡,走南闯北。艰难的岁月磨练了他的意志,广袤的世界开拓了他的眼介。十八岁,他接下了人生第一个大单,一家小型宾馆的木工装修。
    半年后,他的装修队开始发展壮大,从单纯的木工到泥瓦工,特别是玻璃塑钢和防盗网的兴起,让他挖掘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随后趁着改革的春风开了镇的第一家小型炼钢厂,然后快速积累资金,当他的银行账户达到八位数时,果断地脱离作坊式炼钢,转而带着资金杀入药品销售行业,逐渐垄断了本镇本县的药品源,最后立足省城武江,龙隆医药有限公司发展为西南最大的药品流通公司。然后逐渐辐射到华夏各地,新开制药厂,收购药厂,形成国内最大的民营医药企业。后来战线不断延伸,形成医药、房地产、纺织业三大支柱的巨无霸公司,四年前香港上市,一夜之间成为西海首富。
    在他发家的阶段,身边不断加入各种各样的利益者,这其中大半人从他的保护伞变成他实际上的“马仔”,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动荡和风暴,总有无数人主动替他“排忧解难”。但这一次,他遭遇的对手实在是太强大了,以至于他今天拨打了十个电话,六个找不到人,两个直言爱莫能助,剩下两个张开血盆大口。
    他当然不会轻易放弃,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他遭遇过更加危急的时刻,甚至多次濒临绝望,最后都挺了过来。这次也一样,他只要尊崇他的生存逻辑:没有金钱解决不了的事。有钱,他就有朋友;有钱,他就可以赚更多的钱,就可以满足‘朋友’更多的**,然后钱生钱,朋友生朋友。
    此时,他愠怒的嗓音回荡在宽敞明亮的董事长办公室,三名秘书安静谨慎地做着分内事,等坐在沙发上的几名集团高层低头敛目,深恐触怒龙颜。
    “马上给我联系公安部冯副部长,问问他我的财务总监无辜被拘到底是什么意思?”
    “董事长!我们一直在拨打电话,提示占线……”
    “安省长呢?给我回话没有?”
    “……”
    “柏书记呢?给他秘书打电话,告诉他,我要见柏省长。”
    “已经打过,时间是下星期一……”
    “下星期一?什么时候龙隆的待遇降低到这个程度?他们都以为我要完蛋吗?”郭正海大声咆哮。在他的字典里,他是西海能直接连线省委省政斧的几人之一。换半个月前,他就半夜打电话,柏和安都得从床上爬起来接听。
    “郭总!邱作栋的电话接通。”他办公桌前的一个中年人举起电话。
    邱作栋是商务部条法司巡视员,位不见得多高,但是隐形权利堪越一省之长。外资能否进入中国市场,商务部条法司的意见非常重要。如果招呼不周全,华夏的条条框框里随便挑一条就足以刁难对方一个月。如果招呼周全,程序就会走得非常顺利。
    说起来,他和邱作栋打交道的年头不短,可谓“合作愉快”。但是此一时彼一时,郭正海比任何都明白雪崩效应。他之所以找邱作栋,一是因为邱的胆子大,爱钱;二是因为邱家的根基深厚,也许不至于太怵汪小山和他背后的俱乐部。
    早已摸透了这一层次领导的心态和脾姓,如何与他们打交道简直是门艺术。因此郭正海没有马上进入正题,而是东扯西拉几句,开始暗含机锋的语言较量。
    他需要现金,急需商业部许可他出售股票。但是邱作栋干脆利落地回绝,不可能。至于原因,郭正海不想问,邱作栋也没说。然后郭正海将话题扯到第二主题上,他需要融资。
    说起来怪,听起来也怪。一个企业家融资不找银行,去找商业部的官员,岂不是笑话。其实不然。因为邱作栋的巨大外资人脉,他身旁会集着一个小型掮客团体。当初他的龙隆顺利在港上市,幕后运作推手正来源于这个团体。
    两人几番交战下来,郭正海嘴角直抽搐。最终,他明知道这是个漩涡,但是他还是要硬着头皮走下去,无奈地接受了对方的条件。
    对他来说,不过是从多了一个小漩涡罢了。正要吞噬他的这个巨大漩涡已经让他欲罢不能。此时的金钱已经不再是简单的货币符号,而是一种手段,一柄杀伤力巨大的利刃。可以伤人,也会割破自己握刀的手。
    终于,他疲惫地方下话筒,伸手揉了柔眼睛,一双血丝暗透的眸子徐徐扫向沙发上的三个男人。
    这三个人,一个是他的胞弟,一个妹夫,一个堂兄。郭氏家族的元老,也是董事会成员。只不过他向来反对他们参与管理企业,每月发薪水高分红。因为,他的亲人实在不是干事的料子。寻常总躲着他,过着包二奶,赌博等声色犬马的曰子。
    “你们想对我说什么?”郭正海又揉了揉眼睛。自打昨晚他接到消息后,已经十几个小时未曾闭眼。
    “大哥!咱不斗了行不?”胞弟嗫嗫道。
    “为了什么?”
    “为郭家。”堂兄壮着胆子,大声道:“你不能为了一己之私,拿整个龙隆去赌。我也心疼泉昌,可是,整个龙隆几万员工,我有我的家人,你弟弟妹妹……都要过曰子啊!”
    郭正海不怒反笑,他鄙夷的看着他的亲人们。这群人在他的羽翼下过着华夏最好的生活,最好的房子,最好的车,最美的女人,一群目光短浅、猪狗不如的东西。
    是的,他们都为了自己,只是为自己而已。光是这个理由,就够理直气壮和光明正大了。可是,他们忘记,龙隆是我的。我也要为自己。他只想好好为自己而活一回而已。不管是轰轰烈烈也好,或是以悲惨收场也罢。
    “这是泉昌的选择,同时,也是我的选择。”郭正海其实很想告诉他们,就算没有泉昌之死,该来的终究会来。他实在怀疑,泉昌的死,本身就是一个暗盘,酝酿已久的局。
    “既然大哥你下了决心和他们鱼死网破,恕我们不能奉陪。”他亲爱的弟弟,曾经扯着他衣角帮他背起木工箱的弟弟,为了自己,终于扯破了脸,“我知道大哥现在资金不宽裕,我们的股份,可不可……”
    “我全部接下,按去年顶峰高值的价钱。”郭正海使出一贯强硬蛮横手段,直接道,“我警告你们,股票只能转给我。”
    沙发上的三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站起来给郭正海鞠了一躬。
    “对不起!我们年纪老了,后人也不争气,没有任何雄心继续支持你!”
    “我从来都不怪你们。你们不值得我怪!”郭正海大概知道这是他和亲人在公司总部最后对话的机会,因此,他难得没有训斥他们,而是目光悲悯地对他们说:“人生来就是不断选择。有些人可以选择逃避。而有些人,却再也不能承受更多时,亦不愿再屈服于委屈与无奈,于是,他们奋力杀出一条血路。哪怕一路上荆棘遍地。你们走吧!”
    看着三个人卑微的背影,郭正海哈哈大笑起来,笑声苍凉。一名秘书畏畏缩缩道:“董事长,您三点钟预约的客人到了。”
    郭正海缓缓回到他的办公桌前,抚摸着黄花梨木通亮的把手,淡淡道:“让他们进来。”抚摸着脉络清晰的纹理,他想起了当初一口气从挪威空运了十八套黄花梨桌凳。每一套抛出运费至少价值八十万,当然,现在价钱更高。他除了自留一套外,另外十七套全部送给了他的‘朋友’,也许现在,还有‘朋友’正坐着他的椅子,用着他的办公桌。
    这两个客人,也是他‘朋友’介绍来的,介绍词是——善后高手。
    “郭董事长好!我是民政厅的颜婕!他是金杨。”
    民政厅?到底是善后还是化缘?郭正海目光扫向两人,略微在颜婕身上停留的时间多点。
    “直接点,我不喜欢浪费时间。高手我你们的来意。”
    窗外的余辉投射在金杨的侧脸,清秀的五官映照出阴影的立体轮廓。而颜婕除了美丽的皮相之外,更具有一种妖媚的风情,足以引诱圣人犯罪的女姓特质。
    郭正海想,如果时间、地点、心情对,他没准有收藏她的兴趣。
    金杨看了看几名忙碌的秘书一眼,开口道:“我代表萱萱基金会来和您谈一比交易。”
    萱萱基金会?越来越搞笑了,郭正海眉头一拧,正要开口赶人,金杨快速道:“我们知道龙隆进入最危急的时刻,汪小山和他背后的一号俱乐部已然张口待噬。萱萱基金会可以避免龙隆落入他们之手。”
    郭正海愣了半晌,再次哈哈大笑起来,倏地,他陡停笑声,冷冷道:“交易什么?你们的艹作方法是?”
    颜婕清了清嗓子,把赵豆豆的分析判断重复了一遍。
    听毕。郭正海瞳孔内的流光一闪即逝,锐利得让人心悸,“如果不是高老介绍你们来的,我一定当你们是骗子。就算有这个……萱萱基金会,但是你们凭什么确定我会败?他们在找我漏斗的同时,我也找到了汪小山的公司以及他们几个同谋的漏洞……”
    金杨打断他的话,道:“他们当然会有问题,只要活在这个世上的人,没有人没问题。恕我实话。汪小山和俱乐部的问题不是目前法律所能够解决的,除非龙隆搜集到耸人听闻,影响力巨大的犯罪证据,并且还有能够挑战一号俱乐部的实力。否则,一些大众证据都会被蒸发干净。”
    “不妨拭目以待。”郭正海说着侧过眸子,淡淡道:“送客!”
    金杨抢在秘书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便笺,轻声道:“郭董事长!这是萱萱基金会的联系方式。如果有需要请直接联系我们……”顿了顿,他把声音降低到只有郭正海能听清楚的程度,小声道:“哪怕您进去了,这个交易依然有效。”
    “滚!”预期中的怒吼声,响彻办公室。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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