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力量根基建立在生灵的念力基础之上,我是伟大的,也是孱弱的……”
    “超凡的本质究竟是什么?!”
    无垠的虚幻当中,林清风碎碎的念着。
    此刻他身体当中刚打开的念力通道几乎都分派给了分身们,让他们准备世界的神话复苏剧情,以方便来将世界的真幻颠倒。
    看着自己分身的变化,林清风有种莫名的错觉。
    似乎他们比自己更加真实一些,更像是普通人一样,有喜有怒,更加丰满一些,有血有肉。
    自己伫立于虚幻太久,像是已经被众生念力侵蚀的一部分,那种冰冷的神性相比于人性更多一点。
    尤其是这一次的梦魇世界扩张,林清风并没有将如此恐怖的念力继续手归于己身,而是选择用另一种方式反哺于世界。
    他忽然觉得,念力的无限堆积,似乎并不是让自己变强的方式。
    这种众生念力的汇聚似乎在有意无意的干涉自己的思考方式。
    自己正在从“人”朝着“神”靠近,但是这种“神”却并不是林清风想要的,那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冰冷而又机械的存在,一种众生念力堆叠之后产生的怪物。
    这种念力的堆叠,并不能让自己真正的超凡,而是会让自己以另一种形式死亡。
    实力增幅的太过容易,不过月余的功夫,自己就从一个普通人,一跃成为了创造无垠虚幻的梦魇之主。
    混沌从来不记年,虚幻世界,又何尝不是如此。
    在这一刻,他忽然想起了那句写在南华经上面的第一句话,探索虚幻,危险无比。
    生命在自己的手中已经难以感受真实,他们就像是一个数字,真实与现实唯一的不同,似乎就是他们更加重要一点?
    在无垠的虚幻世界当中,每一个刹那都在有生灵死亡与新生,单单就倩女幽魂一个世界,便流过了数百年的岁月,当中生灵生老病死,荣辱一生,那虚幻的世界,对于当中的生灵而言,又何尝不是真实?
    见证过万千世界的兴衰,聆听过生灵川流不息的祷告,这恐怖的交汇信息,都在林清风的脑海当中滚过一番。
    他是年轻的,却也是苍老的,他是强大的,却也是孱弱的。
    南华经只有半卷,很多东西都只能靠他自然的去摸索。
    南华经只告诉了他如何掌控念力与虚幻,却并没有告诉他真正超脱的本质是什么。
    他相信,庄子昔年的存在,绝对不像是现在的他一样,只是一个被困在虚幻的生命,
    在他的眼中,自己曾经关于超凡阶级的划分图谱在一次浮现。
    最开始,有关于超凡体系的图谱,林清风的划分就像是网游升级一样,十分随意的划分着超凡的阶级。
    但是再次看来,却是觉得有些不妥。
    超凡划分十五阶,一阶又分十个等级,用以表示每个阶段不同的强弱变化。
    一阶超凡之始,十阶人间绝巅,一到十阶对于生灵而言,依旧有着生老病死的限制,不过只是稍微强壮一点的蚂蚁罢了,依旧谈不上真正的超凡。
    故而,林清风将一阶到十阶划分为凡境,无论多么强壮的蚂蚁,依旧只是凡尘中物。
    十一阶级之上,林清风参考道门体系,将其十一阶级定位天仙境界,入此门中,仙凡两分,自此长生之门已开。
    十二阶道门金仙,十三阶级太乙金仙,十四阶级可证大罗,十五阶级高举至高王座,在他最开始的设定当中,至高者,天地之主者,道门为天帝,佛门为佛祖。
    如今细细看来,确实觉得自己修行浅薄,不过是拿了一个网游的框架,随意的划分了超凡力量体系简陋至极。
    仙凡二境最大区别在哪里,超凡的本质是什么?
    为什么仙境长生,凡境沉沦?
    区分仙凡的区别,究竟在哪里,人间绝巅与神灵的差别又在哪里?
    自己现在的状态,为什么迟迟不能产生质变?
    叩问内心,寻找答案,其实他心中已经隐隐约约有了计较,不然也不会将众生念力反哺星球,从另一个角度上去寻找出路。
    “是规则……”
    “哪里有什么超凡,从来都只是超脱。”
    虚幻之中,林清风睁开双眼看着自己的身体,那伟岸的身躯当中,有无数的小世界轮转。
    这些奇妙的虚幻世界构建了自己的身体。
    “我的力量根基建立在生灵的念力基础之上,我是伟大的,也是孱弱的……”
    “世界就像是一个黑盒子,生活在里面人的又怎么分得清真实与虚幻。”
    “对于虚幻世界的人而言,真实,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虚幻?!”
    “十一阶级,与其说称之为神灵,到不如称之为超脱之始。”
    “超越这个世界的限制,在世界当中以仙为名,无灾无劫,长生逍遥。”
    林清风的目光随意的略过了一个普通的小世界,这是金庸故事笔下的江湖世界,凡人在其中生老病死,即便是武林争锋的绝世枭雄,也不过百年而终。
    仙,对于他们而言,是一个遥远到不能在遥远的概念。
    可即便如此,每个人都在无比的渴望着长生。
    明明长生是不存在的,但是为什么每个人都是如此的渴望长生,生老病死本身就是天地的秩序,为什么还想要去想要超脱呢?
    “超脱……”
    “一阶超凡之始,十一阶超脱之始。”
    长生的本质,从某种角度上来看,又何尝不是对天地秩序的超脱?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从长生开始,逃离天地的秩序,自此逍遥。
    “我如今的状态,大概可以勉强称得上超脱的开始,当凡人意识到这天地不过是一中囚牢的时候,谁不想逃离呢?”
    “区分阶级的从来都不应该是力量,区分修行的本质,应该是生命的状态……”
    虚幻中,林清风轻轻地说着。
    挑战现实世界的秩序,让自己实现另类层次上的永生,称呼为神灵,称呼为天仙丝毫不为过,自己的状态就是一尊十一阶级的神灵,一尊天仙。
    十一阶级天仙境,我命由我不由天,真命在我,天意难平,就像是触碰到边界的蚂蚁,已经开始在尝试着逃离这个棋盘。
    “那么再往上呢?”
    “在进一步的超脱,又该是什么样的?”
    “是超脱世界么?”
    虚幻中,林清风轻轻地问着,没有人回应他,在这无垠的虚幻中,他是孤独的。
    江湖世界的时间流速被轻轻加快,在这虚幻的世界当中,偶尔也有人触及到世界的边界,察觉到这是一个独特的世界。
    甚至于有那么一人绝世无双,找到了逃离黑匣的方法,以假死的方式欺骗天地,逃离到了世界之外的虚幻。
    但是可悲的,他就像是朝生暮死的浮游一样,在目睹了星光璀璨的世界群落之后转瞬即逝。
    像是朝闻道夕死可矣的求道者,在死前终于窥视到了这个世界的“真实”。
    一瞬间,林清风像是意有所感一样,轻轻地喃喃自语。
    “一到十阶,超凡之路……”
    “十一阶级,天仙无劫,真命在我。”
    “十二阶……”
    看着那在虚幻中被同化成一团念力的天骄,林清风轻轻地念着。
    “十二阶,金仙无漏,时空恒定”
    “我无法去定义世界,但是我可以去定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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