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六还需要他们来遮掩身份,自然不能让他们就这么死了。
    不得已之下,他只得亲自下场了。
    然而他都已经做了这么大的牺牲了,这个雀斑妹子竟然在一旁发呆。
    欧阳六强忍着吐血的冲动,吼道:“快点儿,我支撑不了多久!”
    他的这一嗓子,终于将梦游状态的楚珺雯彻底惊醒。
    楚珺雯有些慌乱地薅住了蒋啸天的头发,转身就跑。
    在一阵‘咚咚咚’的撞击声中,她拖着不停弹跳的蒋啸天,一路跑远了。
    ‘蒋啸天不会被这小丫头给拖死吧……’
    欧阳六看着楚珺雯的背影,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吐槽了才能正确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虽然他以前就知道,那些没经历过生死的纨绔,在首次经历生死的时候,多半会进退失据。
    可进退失据到这种程度,仍旧让欧阳六有一种大开眼界的感觉。
    ‘看来总跟佣兵打交道,见识面还是太窄了……’
    欧阳六的脑海中,自然而然地冒出了这个念头。
    虽然心中胡思乱想,但他的动作却丝毫没有走样,每次躲避血尸的扑咬时,都是险象环生。
    楚珺雯的背影彻底消失了之后,欧阳六才一抬手甩出一团无形劲力,将血尸困在了原地。
    直到此时,欧阳六才静下心来打量起了这个血尸。
    血尸外的这层血衣,将它所有气息尽数封闭。
    可破开这层血衣之后,欧阳六便可以感受到一种浓郁的死气。
    然而在这种极致的死期中,还隐隐散发着点点活人气息。
    就好似血尸还没有死绝一般。
    这种感觉,让欧阳六觉得怪异到了极致。
    “血尸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欧阳六皱眉问道。
    “血尸……在远古时也是一种禁忌。”时度似乎陷入了回忆,他的声音有些缥缈。
    “这东西很厉害?”欧阳六倒是真的有些好奇了。
    时度却‘嘿’了一声道:“厉害倒也说不上太厉害,只是很反人类。”
    ‘反人类又是什么意识……’
    就在欧阳六咀嚼着这句话时,时度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东西源于炼尸门。”
    欧阳六从血尸的名称上,便猜到了这点。
    他若有所思道:“所以血尸就是用活人炼尸?
    这好像算不上什么反人类吧?”
    由于庄应闲的存在,欧阳六下意识地想为自己洗白一下。
    时度显然明白了欧阳六的心思。
    他有些不屑道:“你本身就不是什么正经人,用活人炼尸这种事儿干了就干了,有什么好解释的!”
    欧阳六:“……”
    时度喷了一句之后,又话锋一转道:“不过严格来说,炼制血尸这种事儿,的确要比用活人炼尸严重不少。
    炼尸门的覆灭,跟血尸有很大的关系。”
    这一次欧阳六学乖了,没有胡乱搭话,而是静静等待着时度的下文。
    没了欧阳六的噪音干扰,时度的思绪再次有些发散。
    他发了一会儿呆之后,才继续道:“最初时,炼尸门只是去一些遗迹中,盗取一些强者的尸体用以炼尸。
    在那个时候,炼尸门跟我们盗天门还经常有合作。”
    ‘盗天门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欧阳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时度似乎有些感慨,他顿了顿之后,才继续道:“不过遗迹的数量终究是有限的。
    而炼尸门的人,随着门派的不停扩张,野心却愈发膨胀。
    所以后来,他们就将目光对准了活人。”
    欧阳六微微扬眉道:“于是就有了血尸?”
    时度却摇了摇头道:“最初时还没有。
    炼尸门最开始用活人炼尸还是遮遮掩掩,而且手法也十分复杂。
    可随着他们动作越来越大,不少门派都有强者莫名失踪。
    于是炼尸门用活人炼尸的事,被人翻了出来。
    可那个时候,炼尸门已经极为强横,那些门派即便发现自己人被炼尸门的人杀了,也只能将仇恨记在心里。”
    欧阳六听到这里,忽然联想到了那个被他弄死的大天位强者屈易安。
    他摸了摸下巴道:“如此肆意地屠杀其他门派的强者,早晚有一天会被人报复的吧。”
    时度点头道:“不错。
    其他门派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地杀上炼尸门,但炼尸门的人总要外出。
    很快便有数名炼尸门的长老在外出时遭遇了埋伏。
    虽然炼尸门的人之后也曾经设下埋伏,反杀了不少其他门派的强者,但炼尸门的人却仍旧越打越少。
    由于当时炼尸门的炼尸手段还颇为复杂,那些其他强者的尸体,无法在短时间内转换成战力。
    所以炼尸门越打越弱。
    炼尸门中那些脑子本就不怎么好的家伙,在这种情况下基本都疯了。
    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们弄出了血尸。”
    经过时度之前的铺垫,欧阳六已经大致猜到了血尸跟普通炼尸手法的区别了。
    他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道:“血尸可以大批量炼制?”
    时度重重一点头道:“不错。
    无论是活着的武者,还是刚刚死去的武者,只要稍稍处置便可以被炼制成血尸。
    血尸虽然战力下滑得厉害,但是跟之前的炼尸相比,却容易了数百倍。
    最主要的是,血尸可以一定程度保持尸体的新鲜。
    只要有足够的材料和时间,便可以进一步炼制血尸,将之炼化成血奴。
    那些由‘新鲜’血尸炼制成的血奴,甚至能够保持一部分生前的记忆。
    血奴有一部分自主行动能力,而且在被炼尸门的人控制时,威力也比普通尸傀强上许多。
    如果你手中的傀儡,用炼制血奴的手法重新炼制一遍的话,可以轻松达到中天位的战力。”
    欧阳六听到这里,已经基本猜到了炼尸门覆灭的缘由。
    血尸虽然有着无数的‘优点’,但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容易引起其他人的恐慌。
    果然,就听时度继续道:“炼尸门凭借着血尸和血奴的威势,着实打了几场翻身仗。
    那些见到了甜头的疯子,顿时开始大肆炼制血尸。
    然而这却让其余门派人人自危,其中也包括了我们盗天门。
    之后便有了数十门派联合踏破炼尸门的事。”
    时度说到这里,忽然呵呵笑了两声道:“如今炼制血尸的传承再现。
    看来躲在这里的那个缩头乌龟,是想将血尸的手法传出去,以祸害现世武者。”
    ‘你哪来的底气说人家是缩头乌龟的……’
    欧阳六皱着眉头道:“那个缩头乌龟这么做,除了泄愤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用处吗?”
    他凭着最基本的谨慎判断,觉得这些传承应该不仅仅是为了泄愤才对。
    时度‘嗤’了一声道:“无非是一群脑子不好的家伙,想恢复上古荣光罢了。
    你以后遇到这种家伙,有一个算一个,统统打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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