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房 作者:胡杨三生

    爱的迷迭香闷

    爱的迷迭香(龙天敖vs秦子心)

    迷迭香的花语——回忆!

    抓紧与放手,永远只能选择其一

    选择放手,是为了让你更好的生活下去

    所以,即使你剥离了我的血和灵魂,我也依旧爱着你

    ——龙天敖写给秦子心

    南方的天空总是容易下雨,尤其是夏季,台风暴雨总是不期而至,打乱人的生活规律,破坏人的计划步履,也影响人的心情。

    南方不下雪,却总是下雨,春节几乎没有台风和暴雨,但是淅淅沥沥的细雨却总是隔三差五的下个不停,今夜又是这样。

    南方的雨,时常不带任何预兆的洒落,就如同思念,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刻沿着记忆的时光飘然而至,有时也许只是路过曾经和你一起路过的那条路,有时只是看见你曾经的用过的某件物品而已。

    就像这个初春的夜晚,一个人开着车在路上慢慢的游离,在熟悉的街头寻着着久远的记忆,而窗外飘落的就是那不期而至的相思雨……

    虽然下雨,街边依然有手捧玫瑰花的卖花姑娘们,今天是情人节,玫瑰花成了全天下的盛宠,他推开车窗,看着卖花姑娘轻声的问了句:“有白玉兰吗?”

    卖花姑娘摇摇头,从身后拿出一束百合递到他的车窗前,甜美的声音在淅淅沥沥的细雨里响起:“先生,有百合呢,香水百合哦,如果不喜欢送太太玫瑰花,送百合花也很好,百合百合,百年好合哦……”

    他摇摇头,慢慢的摇上车窗,把卖花姑娘的百合和声音都关在了窗外,都说情人节是天下有情人的节日,可是,他却找不到那个和他一起过节日的人了。

    其实时间已经不早了,他却游荡在淅淅沥沥下雨的街头,心里总是想着,是不是在下一个街头,或者再下一个巷口,他会和她不期而遇的邂逅?

    南方的每个城市春节都会下雨,而他呢,不论身处哪一个城市,都会隔着时空,常常是不经意的把她想起。

    就像今夜,这个让他忘记的情人节,开车独自在g市街头茫然游离,感受着细雨中的迷茫和孤寂,思绪在脑海不停的纠缠,任凭愁绪在浸染着往事的记忆中书写着似水的流年。

    总是有一种无法控制的魔力,交织纠缠着思念的情感,在灵魂的最深处独自低语叹息:

    穿越无数的雨巷,那是谁孤寂的背影?一句誓言,封锁谁一生的梦境?一首曲子传唱谁千古的忧伤?

    尘埃,早已落定,童话已经幻灭;只有漂泊与岁月的迷津荒渡,孤独成树寂寞成林。

    明明相知相惜的两个人,无奈的体会着分离的遥远,他可以不去见她,但是却无法停止思念,幻想和回忆虽然疼痛但也甘甜。

    雨何时停了?夜,早已深了,而他的心,也终于安静了下来,于漆黑中索着民房狭窄的台阶,一步又一步朝着那个家的方向抬步而行。

    用钥匙打开记忆中的那道门,房间里漆黑安静得只能听见他一个人的气息,他轻轻的低语一声:小心,我回来了!

    没有回声,有的只是他孤寂的身影于黑暗中前行,越过客厅,越过她的卧室,来到阳台上,她亲手种的那几盆花还在,白玉兰于黑暗中散发着清香。

    虽然是无星无月的夜晚,他依然习惯的仰望天空,最近几年来,他逐渐的喜欢仰望天空,不论雨雪晴,寂寞的时候失落的时候,天空都会默默的陪他一起度过。

    这么多年来,他习惯于下雨的时候来g市,习惯于夜深人静的时候回到这里,因为这里是属于他们的家,有他们的故事在蔓延——

    小心,你知道吗?我一直在遥望,在南国,遥望着北方……

    下了一夜的雨,清晨的街头显得格外的干净,他开着车,朝着记忆中那条熟悉的小路走去,从这里去滨海要绕道一些,不过也可以防止路上塞车。

    熟悉的路走了无数遍,那座曾经让他翻车的桥依然还在,那条邂逅小心的湖泊依然安静的躺在那里,任由湖水安静无波的荡漾。

    无数次的路过,选择不同的时间路过,可是却再也没有邂逅小心,其实他知道不可能,因为她在北方,在遥远的北方……

    车终于平稳安静的驶过这条桥,没有任何的车祸发生,也没有发现小心的身影,他略微有些失落,于是很自然的朝窗外望去。

    已经没有了雨,可路上偶尔遇见的行人还有撑住伞的,前面不远处居然出现熟悉的身影,紫色的雨伞,白色的衣服,大波浪的卷发跟假发一样。

    他的心脏几乎在瞬间跳漏了半拍,有些手忙脚乱的把车停下来,然后慌乱中推开了车门,朝着那个身影追过去。

    “小心,”他追到那人的身后,忍不住喊了一声,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那人没有停留脚步,继续低了头朝前走,他再次追上前去,伸手拉住了那人的胳膊,再次小心翼翼的喊着:“小心!”

    紫色雨伞下的人终于抬起了头来,用惊愕的眼神看着他,他慌乱间松开手,因为他看见了一张陌生的面孔。

    不是小心,只是和小心背影非常像的一个人而已,他总是这样晃神,莫名其妙的犯错,不止一次在路上认错人。

    “神经病,”女孩子骂了一声,随即又撑了伞离去。

    神经病?他苦笑了一下,然后慢慢的转身走向自己停在路中间的车,他也觉得自己快成神经病了,因为总是这样,总是看见像她背影的人,他就莫名其妙的慌神,然后莫名其妙的冲上去。

    其实明知道不是她,明知道不可能是她,可还是这样,总是带着一丝幻想,总想着万一呢?万一真的就是她呢?

    再次开车在路上,包里的手机传来振动的声音,他知道不是陈子男就是张恒,因为今天是星期一,早上要召开列会。

    他每个星期六准时去g市,然后在那里住两天,其实更多的时候是在街头上走路,曾经她牵了他的手走过的那些路,他总是一遍一遍的,不厌其烦的去走着。

    总想着某天,在某个街头,在某个巷口,在某个艳阳天或者下雨天,他们就那样不期而遇的邂逅,然后看着彼此,终于会说一声,原来你也在这里!

    他都是星期一回滨海的,只不过因为昨晚下雨的缘故,只不过因为昨天是情人节的缘故,只不过因为昨晚想她想得太久都无法入睡的缘故,今早起迟了一点点。

    起迟了的确不好,车开进滨海的时候居然遇到大塞车,他轻叹一声,望着前面的车龙,长长的望不到边,而且这塞到死死的,本就动都动不了了。

    这下好了,别说公司的高层管理们等着他去开列会,就是公司突然降临不能预期的灾难,他也还是不能准时赶过去了。

    他拿出手机来给陈子男打了个电话,简单的吩咐了一声:“今天的列会取消,我肯定赶不过来,改在明天早上开吧。”

    陈子男在电话里即刻应了一声,挂电话的时候又说了句:“jan来了,在会客室等你呢。”

    “知道了,”他淡淡的应了声,然后又吩咐了句:“让他先等着,我慢慢的塞车,总会塞到的,只要他有时间等就行。”

    挂了电话,他干脆熄了火,然后摇下车窗,点上一支烟来慢慢的吞云吐雾,其实她不喜欢他抽烟,和她在g市生活了四个月,她就从来没有给过他烟抽。

    当然那时也穷,穷得三餐不继,所以她本就没有问过他要不要抽烟,每天问得最多的是他吃饱了没有?还有就是想吃什么菜?

    其实,他宁愿一辈子那么穷,一辈子和她住在那间小小的民房里,一辈子都不要睁开眼睛,一辈子都能听到她叫他小龙。

    只是,这些都已经是过往的云烟,终究是一去不复返了,她不再叫小心,她叫秦子心,他也不再叫小龙,他叫龙天敖。

    秦子心和龙天敖,曾经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是一对相知相爱的恋人,曾经也曾许下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承诺。

    只是,那些曾经已经好遥远好遥远,遥远到他已经触不到的天边,而往往出现在他脑海里的是她的恨,是她对他彻底淡漠和疏离。

    滨海的塞车果然是最有名的,这一塞就塞了整整两个小时,当他终于开车到公司时,已经是中午了,隆盛公司的员工们都开始下班了。

    jan已经在会客室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看见他来,瞪了他一眼,然后不满的吼道:“龙,我以为你故意躲着不见我了。”

    他笑了笑,用手拍拍他的肩膀:“走吧,请你吃饭,我干嘛要故意躲着不见你呢?你又没有长三头六臂?”

    jan站起来,和他一起朝他的vip电梯走去,一边走一边还说:“我当然没有长三头六臂了,如果我长了三头六臂,估计你也不敢见我了不是?”

    他笑了起来,jan是美国人,说话总是这样直来直去的,他习惯了,也不和他争辩,只是问他想去什么地方吃饭,他今天做东,地点仍由他挑。

    他已经两年没有见到jan了,jan去年结婚他原本应该去美国的,偏去年刚好事情多忙不过来,所以走不开,于是只邮寄了礼物,并没有去美国。

    jan对滨海比较熟悉,其实国外的人吃饭有时候并不是要找那些个装修豪华的餐厅,他们更倾向于原汁原味的农家小店。

    jan也一样,像什么横云阁什么香格里拉明香等都被他排除,北海渔村也看不上,直接了要了本帮私房菜,说喜欢那里的味道,喜欢那里的环境。

    本帮私房菜是城中的一间老店,这个老店并不是只百年老店的意思,其实所谓的老店就是指用一间很古老的别墅洋房装修起来的,估计应该是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的一栋独院别墅。

    楼梯狭窄,装修的风格沿用了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的人文风情,走进去恍然有种走进上个世纪三十年代那种小资感觉。

    他们要的包间不大,估计是曾经主人的休闲厅或者是小书房什么的,可jan坚持说这里应该是曾经的浴室。

    他不和他争,只说让他点菜,jan好似对这里很熟,几乎不看菜谱就点了几个招牌菜,他看他那样子就知道有心思,等他把菜点完才把烟头掐灭在烟花缸里,然后轻声的问了句:“怎么了,jan,你好像满腹心事?”

    “我离婚了,”jan郁闷的回答着,然后一口喝掉面前的茶水,好似不解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什么?”这次轮到他大吃一惊了,紧紧的盯着他:“jan,你去年2月才结婚的啊,今年这里才2月,结婚一年你就离了?”

    “嗯嗯,我上个月离婚的,刚好一年,”jan一本正经的说,说完又看着他,开玩笑的说了句:“不过,我比你强了,据说你那段婚姻,坚持了不到半年就离婚了,而且离得惊天动地。”

    他的脸色明显的一变,嘴唇张了张,想要申辩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收回去了,有什么申辩的呢,最终不还是离了?

    菜很快上来了,他不想和jan继续拉扯任何话题,jan好似很伤心很难过,当然了,一个刚离婚的男人,不伤心难过貌似有些说不过去。

    于是他劝他:“时间是治愈伤口的良药,慢慢的就好了,”

    jan听不进去,只是一味的难受,他也觉得难受,因为跟一个伤心的男人吃饭是件苦差事,早知道jan离婚了他就不该陪他来吃饭的,应该让陈子男来陪他的。

    终于吃完饭了,其实俩人都没有吃多少,本帮私房菜道道都是品,只可惜这两个都是没有什么食欲的男人,浪费了粮食。

    和jan分手的时候,jan看着他,然后有些愤怒的说了句:“龙,你就是傻,天字第一号的傻瓜,明明是你的,为什么放手?”

    他听了这话只是头疼,他是傻,真傻,不止jan这么说他,其实他母亲也这么说他,副总万名泉也这样说他,几乎每个人都这样说他。

    他是傻啊,天下傻子里属no.1,如果他不傻的话?如果他心肠更硬一些的话,如果他坚持不离婚的话,如果……

    三年前的四月中旬,一个毫无预警的日子,他正在办公室批阅文件,手机突然响起,“也许牵了手的手,今生不一定好走,也许有了伴的路,今生还要更忙碌”

    他几乎只愣神了一秒就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的问了句:“子心,是你吗?”

    对方没有回答,接着话筒里传来的是忙音,他知道她挂断了电话,也许她并不是要给他打电话,也许是只是按错了号码而已。

    他手里拿着手机,紧紧的捏着,想要给她回拨过去,可是,却不敢,她已经做了选择,年前分别的时候,她已经说了:

    你有你的,而我有我的——方向!

    她还说了:时间已经将我对你的爱消耗殆尽,你等不到我了。

    他等不到她了,所以明知道她就在那里,他也不能去找她,不能给她电话,不能去打扰她平静的生活。

    他终究没有回拨过去,放下手机,拿起办公桌上的文件再次审阅,却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那些字那么多,密密麻麻的的一片,可他看到的就只是三个字:秦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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