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怪右拐,人越来越少,到了一处破巷子,远远的就见一个门厅高大的门户。
    此时,门户前有数辆马车,边上有仆从候着,不由奇怪,这里荒废,哪个贵人来此?
    忽地,听到一声惨叫,浑身一震,却是自家弟弟声音,立即跑过去。
    “哪里来的泥腿子,这里也是你能来的,还不快滚?”
    一个衣着干净的仆人,一把拦住易凡,喝骂道:“看什么看,让你滚没听到么?小心爷给你老拳吃吃。”
    如若换做他时,易凡自是不敢停留,此时听到里内弟弟惨叫,哪能顾得上这些,急忙道:“几位,我家弟弟妹妹还在内里,还望行个方便,通融一下,让我进去寻找。”
    “你说进去就进去?你当你是谁啊,这座宅子已经被我家老爷买下,现在是私宅,自是不能随便出入。”
    仆人不放行,嘴里喝骂,其他几人也过来,冷冷的看着易凡。
    此时,听着里内脚步声,就见一老者出来,后面跟着四五个壮汉,其中两人手里,各提着一个孩童。
    出来后,随手一扔,两个孩童跌落在地,额头都磕破,鲜血直流,在地上挣扎。
    易凡眼眶迸裂,一把推开仆从,扑到孩童跟前:“杏儿,容生……”
    一女童转过头,露出被肿起的小脸:“哥哥……”
    易凡抱起另一个孩童,却已经昏迷,额头不但破裂,手臂也折断。
    易凡眼睛一下子红了,回头看向那一行准备走的人:“畜生。”
    上了马车的老者,眉头一皱:“哪里来的泥腿子,说话这般不干不净。”
    几个壮汉,立即走了过来,一脚揣在易凡身上:“敢骂我家老爷,我看你是找死。”
    旋即一顿拳打脚踢,易凡只得护着弟弟妹妹,任由毒打。
    好一阵后,车辆远去,这几个壮汉吐了吐口水:“今日饶你一命,再敢辱骂,定要你好看。”
    说着,转身就走。
    易凡不顾浑身疼痛,一手一个夹起两个孩童,低着头往回走。
    到了家里,易母先是一愣,接着猛然扑过来,见着惨状,面色一白,眼泪就落下:“这,这是怎么回事?”
    “荣生,你别吓娘亲啊……”
    一时间,邻里听了动静,纷纷来看,见了两个孩童这般模样,纷纷骇然,都来帮忙,打水的打水,找郎中的找郎中。
    忙道半夜,这才回去。
    易凡低着头,坐在地上,从回到家一言未发,任由人相问,也不作答。
    易父易母顾不上他,围着两个小的,又哭又骂,满脸愁容。
    不知多久,易凡终于起身,望着屋内凄苦的父母,和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弟弟妹妹,感觉熟悉又陌生,好似离他很远,又离他很近。
    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冷漠,只有无穷无尽的杀意。
    眼睛红了,嘴巴铁紧,默默的走出客厅,进了厨房,拿起一柄锈迹斑斑的杀猪刀,转身就出了门。
    也不知去哪里,四处晃荡,来到了废宅。
    往里面走去,月光下,杂草人高,廊亭破碎,水池干枯,阴森一片。
    易凡忽地一笑:“虽不知这感觉从哪里来,但我知这不是我,既然如此,由着本心就是。”
    寻了处角落,躺下就睡。
    一觉睡到天明,就听有声音,翻身就起,就见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带着几个仆从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册子,对着老宅指指点点。
    忽地,见一个人走来,眉头一皱,对仆从喝骂:“怎么看守的宅子,让外人进来?损坏了东西,老爷扒了你的皮。”
    说罢,就喝骂道:“哪里来的闲汉,这处宅子已经有主,还不快滚出去?”
    易凡面无表情,缓缓的走到几人身边,淡淡的看着他们,忽地从后腰抽出杀猪刀,一闪而过。
    一个仆从捂住脖子,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相信,指着易凡想说什么,随后倒地。
    鲜血溅几人一身。
    管家呆了,几个仆从也呆了,可易凡却没呆,再次挥刀,再杀两人后,其他人才回过神,惊恐叫着,就要跑。
    易凡猛地往前扑,一脚踹倒一个仆人,一刀砍下,顿时鲜血喷射。
    管家慌忙的跑,不小心绊倒,惨叫着:“好汉饶命,饶命啊。”
    易凡走过去,舔了舔嘴唇的血:“你家老爷现在何处?”
    寻仇的?
    管家一愣,见着易凡死鱼一样的眼睛,一个激灵:“老爷在府上。”
    “带我去。”
    “好好好,好汉莫要再动刀,我这就带你过去。”
    管家在前,易凡在后,上了外面的马车,就快速驶离废宅。
    此时天色尚早,街上也没什么人,一些早早进城摆摊的,正跟人打趣聊天,看着马车疯狂驾驶,低声咒骂。
    到了城北一处小街,左周都是宅子,其中一处较为低矮的,上面牌匾上写着:霍府。
    “好汉,到了。”
    管家战战兢兢,坐在马车车辕上,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身后那个凶人,让他犹如坐在钢刀上。
    沉默片刻后,里面传来:“你且进来,我有话与你说。”
    管家立即转身,爬进车厢,接着一声闷哼,车子一动,就不见动静。
    片刻后,易凡摸了摸脸色的血,走了出来。
    ‘霍府’门前无人,大门紧闭,外面情况自是不知道,易凡走上去,用刀柄敲了敲,然后蹲下身子。
    不一会,门格打开,门房左右看了眼,见无人,只有一个马车孤零零的在前面。
    “谁呀?”
    无人回答,门房有些疑惑,摇摇头又关上门格,然后偏门打开,从中出来。
    刚出来,就见一个黑影扑上来,脖子一凉,就见一柄鲜血淋漓的杀猪刀架在自家脖子上,顿时腿一软:“好汉饶命。”
    易凡冷冷的看着他:“你家老爷房间在何处?”
    “小,小的不知道,小的就一个门房,怎会知道老爷房间在哪啊。”
    门房面色发白,额头冒汗,浑身发抖,生怕这浑身鲜血的凶人给自己一刀。
    易凡冷哼一声,刀柄一敲,立即打晕了他,把他拖进宅内,丢到房洞里。
    左右看了眼,这边的动静,没有惊动其他人,于是立即冲进去,当头就遇到一个丫鬟。
    丫鬟一愣,眼神立即惊恐,就要尖叫,被易凡捂住嘴巴:“带我去你家老爷房间处,不然杀了你。”
    丫鬟拼命点头,指了指一个方向。
    易凡在她身上擦了擦血,冷笑道:“别耍花招,不然一刀下去,你家老爷可救不了你。”
    “走无人的地方,别让人发现,不然一样结果了你。”
    丫鬟摇摇头,还是指着一个方向,于是知道,她不敢骗自己。
    ……
    霍老爷正在小妾身上征伐,听着身下娇柔身躯哀鸣,只感觉自己雄风大作,还不得意。
    忽地,房门猛然被踹开,就见一个浑身鲜血的人,持着一把杀猪刀,挟持着一个丫鬟走了进来。
    霍老爷一个哆嗦,惊怒的指着易凡:“你是谁?”
    “杀你的人。”
    易凡怎会不认识这老者,化作灰也能认出,狞笑一声,一脚踹开丫鬟,直扑而来。
    霍老爷下意思的躲开,用手去挡住,只感觉手臂一疼,接着胸口一热,就要挣扎,却被跳上来的易凡,一脚踩住,一刀下去,顿时就没了意识。
    小妾面色惨白,惊恐一叫,眼皮一番,就晕了过去。
    这时,外面有了动静,冲进十余个仆从,后面跟着躲在一旁的丫鬟。
    仆从面目惊惧,看着满身是血的易凡,又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霍老爷。
    一人怒喝:“贼人,敢行凶?”
    易凡坐在床上,把杀猪刀杵着手,不知为何,突然狂笑起来:“红尘滚滚,顺为生,逆则死,但这样的生,和死了有什么区别?既然如此,老子何不杀个痛痛快快。”
    笑罢,忽地眼睛一黑,再次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站在一个溶洞中,一时间记忆纷纷回归。
    “好一个红尘万丈啊。”
    易凡叹了口气,就见燕赤霞手指掐诀,一道虹光在两人身旁飞转,不时击退从妖云中袭来的树根。
    “易兄,这么快就醒了?”
    燕赤霞吐了口气,诧异的看了眼易凡:“这红尘万丈,乃佛门小神通之一,端是厉害,要是佛法精通之辈施展,让人沉沦于内,永世不得超生,直到神魂磨灭,魂飞魄散。
    我要不是有师门护身法器,又有一颗赤心剑丸,不为外物所动,这才第一时间逃脱。
    倒是你,居然也这般快?”
    易凡轻轻一笑,想到在其内的种种,眼中杀机一闪:“简单,不过杀而已。”
    燕赤霞摇摇头,不明所以,但能感觉到易凡浑身的杀机沸腾,也不知经历了什么。
    “这老妖也不知如何修得佛门神通,真是怪事,不过这神通却修的不完整,不然你我却是逃脱不了。”
    顿了顿,嘿嘿一笑:“既然奈何不得我等,那就该我们出手还击了,礼尚往来,最合适不过。”
    “乾坤借法,剑斩妖邪,诛!”
    虹光一闪,立即冲进云彰中,只听乒乓作响,片刻后妖雾退却。
    “走,咱们下去会一会这老妖真身。”
    燕赤霞一跃而下,虹光飞来,护住周身,不时轰击壁石,在上面借力。
    易凡把重剑一持,也跟着跳下,剑身在泥土壁上划过,不时脚步一踏,快速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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