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湄回到舞会大厅,找到冯敬恺道:“我正要去找大帅道别,还要烦你送我回去。”
    冯敬恺轻轻对她点头:“我陪你去。”
    两人来到小会客室,冯静宜和勖勉也在这里。冯静宜略有些忸怩地道:“勖大哥喝醉了,反正家里不缺客房,不如留下来过一夜,明早吃了饭再走。”
    勖勉再三谢绝,最后被大帅发话留下了。
    方湄并不想在帅府多待,冯敬恺却道:“爸,既然有客房,方湄也留下吧?”
    方湄怕冯国年生气,急忙盯住他道:“谢三少抬爱,只是着实不方便。三少想躲懒,不肯送我,随便派个卫兵送就是了。”
    她多少在舞会上饮了点酒,虽未醉,脸颊却有不同于平时的红晕,衬得那双含水的眸子更加多情。冯敬恺想将她留到次日早上,故作听不懂道:“并非我躲懒,方小姐醉了,在这里休息更好。”
    冯国年笑着说道:“也好。”
    方湄愕然,冯国年几时这样好说话了?另有,冯敬乾早已放了话,今晚对她志在必得,她留宿,岂不是反而方便他行事?
    冯敬恺还为明早能见到她而开心,方湄却已经在心里骂了一万句蠢货。
    众人一起回到客厅,坐到沙发区等最后一杯香槟。勖勉借故上厕所,走了好一会儿,冯敬乾都来了,他才姗姗来迟。
    侍者端着一盘香槟走了过来,按顺序把杯子发到每个人的手里。
    大家一起祝贺冯敬恺。
    冯敬恺随着众人举杯喝酒,忽然看到勖勉隔着酒杯递给他一个眼色,还以为是错觉。
    宴会落幕。方湄、勖勉和冯敬恺兄妹一起步至六楼客房。走到房门前,勖勉道:“静宜,回去睡吧。我和三少说两句公事。”
    连城的档案方面有一些麻烦,冯敬恺此次回来,已经向父亲请示暂时借走勖勉。他以为勖勉说的是这方面的事,就让方湄先进屋,和勖勉一起进了房间。
    冯静宜不肯走,道:“我到方湄房里坐一会儿再去找你。”勖勉点头同意。
    冯敬恺一进门,勖勉立刻把门反锁上,又几步跨到窗边把窗帘拉得密不透风。冯敬恺坐到椅子上,心头疑云密布:究竟有什么机密?
    房间里只有一把椅子,勖勉坐在了床上,松松自己的领口,道:“我看到二少在你和方湄小姐的酒里下药,时间太短,我把我们俩的酒杯交换了一下,方湄小姐的没换。不知道酒里掺的什么料,春药?毒药?”
    冯敬恺道:“应该是春药。”
    二哥一定是算到他会陪方湄回房,想要他和方湄趁着药性,天雷g动地火。事成之后,他就会带着一大家子人上门捉j。
    如此一来,他就会失去老头子的信任——老头子肯重用他,一方面是因为器重他的才g,一方面也是因为他是个乖儿子,或曰:表现得乖。方湄也会和他形同陌路。
    想当初,他是当着老头子和母亲的牌位,向列祖列宗发过誓的。
    冯敬恺脸色沉了下来,他简直想立刻冲回方湄的房间看她现在究竟怎么样。但勖勉替他喝了那杯酒,他不能弃勖勉于不顾。于是冯敬恺暂且按捺住要走的心,道:“你现在感觉如何?”
    勖勉扯下了自己的领带:“药性还没发作,只是有点热,不碍事。”
    他将领带放到床头,正色道:“虽还没有正式的公文,但你做连城市长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冯敬乾恐怕是狗急跳墙了。”
    冯敬恺道:“我在连城的事务,还得仰赖你。”
    勖勉道:“哪里,帮您分忧亦是为大帅分忧。”
    两人谈了七八分钟,勖勉白皙的皮肤已经烧的泛粉。他客气地将冯敬恺请出去道:“我得泡点冷水,您去陪方湄小姐吧。静宜要是还没走,千万叫她不要过来。”送出了冯敬恺,勖勉立刻就把房门反锁上了。
    话分两头,走廊另一边的房间里,方湄和冯静宜没什么共同语言,面面相觑。两人曾短暂地一起学过俄语,但那段时日已经成了不堪回首的过去。
    方湄没话找话道:“你和勖勉快订婚了吧?”
    冯静宜心不在焉似的,含糊地说了是。眼神不住地飘向门外。
    见她心思明显全在别处,方湄也就没心情再创造话题,想着:反正平时也没多少交集,冷场就冷场好了。
    方湄感觉有些热,想要一点冰水。她按了床头的铃。有一个人上来,方湄说想要冰水,越多越好,那人说马上拿过来。
    此时,方湄的脸已经红得不正常,她感到冯静宜频频用眼睛看她。方湄从相辉楼出来,有什么不晓得,已经知道了哪里不对劲,心里暗暗骂冯敬乾这个畜生。
    今晚冯敬乾一直在向方湄挑衅,方湄下意识地以为是他下的药。也不算冤枉他。
    阵阵情潮仿佛自丹田涌上来,冲击着方湄的理智。她怕冯敬乾马上就来,打算将冯静宜请走,省得兄妹两个撞上。
    方湄刚准备委婉地开口逐客,却发觉冯静宜的眼神躲闪,有些奇怪。不对!从小会客室里出来之后,冯静宜就奇奇怪怪的。
    方湄将今晚发生的事情一联系,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这父女两个殷勤地让勖勉留宿,难道是为了让勖勉酒后乱x,和冯静宜发生关系?这就说得通了,让方湄留下,也是为了让勖勉的留宿显得不那么巧合。放在平时,冯国年哪会这么好说话,枉她还以为老头子是为了给冯敬恺一个面子。
    众所周知,勖勉这几年对冯静宜不冷不热。他是个有才g的人,威b无用,冯国年只有利诱。一旦他和冯静宜成婚,就成了和冯大帅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即便他是革命党也不怕,革命青年虽多,信仰不坚定者不在少数,娇妻在怀,权势在手,还革什么命?
    真是好谋算,方湄想。唯一的败笔,就是端香槟酒的侍者脑子不太好,一不留神把准备好的催情酒递给了方湄。яǒúωεиωú.мε(rouwenwu.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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