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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张点头:“是啊,她请了假去的。”
    这倒无意给周明提了醒,原来学校尚不能拘紧黄珍珠的周一至周五,还有请假这条路,她会偷偷摸摸请假去做人流。
    小张欲言又止,还有事要说,又怕周总听了会勃然大怒。
    周明让他说,心想黄珍珠都把他气笑了,还能怒到哪里去?
    小张说下午经过南大时,见h小姐去了私人诊所,他跟着,等她离开了诊所,他进去一问,护士说她是来咨询人流,还交了两百块手术预约费,留了医生的电话,说等她嫂子能陪护她就来做。
    小张边说边观察周明的神色,越说只见他面色越发铁青,尚未说完,他猛地将手中的酒杯掷到地上。
    玻璃触地炸开,而周明因为猛掷的动作,手臂上缝合的伤口重新裂开,血液浸湿上衣布料,渗出几道猩红,他丝毫不觉得痛,咬牙切齿:“这么坚决啊。行,她可真行。”
    小张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骇了一跳,他跟在周明身边三四年,从未见过他这样,往日稳如泰山,斯文矜贵,待人随和点到即止,他还暗自感叹过不愧是校长儿子,书香门第就是不一样。
    哪里像这样过,追缠着一个死活要流掉他孩子的女人,去一趟合肥受伤还失控成这样,见他流血不止,小张急忙要去找医生,又说还有个人想见他,自报是收发室主任。
    哦,黄珍珠的主任。
    周明听了,不急不徐睁开了眼,方才的震怒和受叛还郁在微红的眼底,他话音淡淡,却似恶魔在残忍地预告:“让他进来。”
    黄珍珠让他这么痛,怎么能饶得了她。
    主任也是被b无奈,毕竟答应了珍珠明日将表给她,话既已出,只能舔着脸找来了,就是想问清了,他好照做。
    主任陪着笑问:“明公子,珍珠那张表,是盖,还是不给盖?”
    问这话时,周明靠在椅背上,一脸的事不关己自顾自地察看手臂上伤口:“你是说那女人未婚怀了孕,现在想堕掉需要单位盖章?”明明就是珍珠未婚怀孕的罪魁祸首,还扮作不认识,一口一个‘那女人’。
    主任点头,说了声是这样。
    “她未婚怀孕,往小了说是个人私隐,往大了说这又不关学校的事,更何况这事不值得提倡……”
    主任立马会意:“我懂了我懂了。”
    周明最烦自作聪明的人,问他:“你懂什么了?”
    主任只得老实说:“就是不给盖。”他很赞赏自己抓住了中心思想——不关学校的事。
    没想到明公子淡淡拂了他一眼,却说不是。
    这下主任疑惑了,不是不给盖,那就是给盖咯?
    “不是不给盖。”明公子一副有点苦恼为难的样子,修长的手指轻点着扶手:“而是我觉得吧,这个人留不得了。”
    “……”
    主任没想到今日黄珍珠只是来讨个盖章,竟弄得个‘留不得’的下场,他欲替她说几句好话,又被明公子挑眉反问:“有问题?”
    主任这下满怀叹息,心里想着早知道就不p颠颠来问明公子‘该不该盖’了,给珍珠添了祸事。
    临走时,明公子对他笑得和风霁月,说这只是他的‘个人意见’,还说他不是学校的人,说了也不作数。
    主任恨不得有粒叫做‘早知道’的药来吞,心想明公子你不是学校的人不假,但是谁敢拿你的话不作数啊。
    要知道在整个收发室,黄珍珠是最得力的,更何况待人温柔又春风化雨,怎么也不会因为个‘未婚怀孕’就开除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此刻,周明想得很清楚,不是有份工作就能任黄珍珠自由出入、胡作非为的,先停她工作,再让她没住处,h栋梁又要去东市,届时她孤立无援,只能来求他,寄生他,依附他。乖乖做他的菟丝花,金丝雀,安分地待在他身边为他生儿育女。
    她也不好好想想,h栋梁是工作认真勤劳、人品可圈可点不假,但是没他动用关系加上塞钱,她哥能进省?省里位置现在很吃香,一位难求。
    想到这,周明慢条斯理地抚过手臂上的伤口,心想黄珍珠,黄珍珠,她会乖乖上门来的。
    ……
    次日上班,被主任叫来办公室的黄珍珠,还以为他要将盖章的表格给她。
    “什么?”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主任面露难色,又不得不继续说:“做开除处理。因为你未婚怀孕这行为……怎么说,不值得提倡……”
    见黄珍珠难以置信、茫然失措又凄惶欲泣的样儿,几番情绪于她脸上流转,主任都不忍心再看,起了怜香惜玉的心又不能违背上头的命令,只得说几句推心置腹的话:“珍珠,我和你一样很难接受这个决定。但是,都是来自上面,你去求求明……”
    话才说到一半,黄珍珠手心向他制住了他的话语,她嘴里苦得厉害,纤细的手指微微轻颤:“我知道,我都知道。”
    都是他做的。他不就是想要逼她,想要她去求他,再能将她玩弄于鼓掌吗?
    主任只见黄珍珠低头时将垂落的发丝捋回耳后,好看起来不那么狼狈,她转过身,单薄的脊背也不似往日那般挺直纤细:“我、我去收拾东西了。”
    主任于心不忍,开口叫了声珍珠,却直见她快步离开的仓皇身影。
    黄珍珠躲在拐角处哭了一场,连哭声都是压抑的轻声的不敢吵人的,捂着脸哭时泪水从手指缝隙往外冒,滑至手臂,濡湿衣物,圈圈点点掉在磨石的地砖上。
    心想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事到如今,她只觉对不住她哥,她哥为给她谋工作不惜给人当牛做马,答应哥嫂好好工作好像才是前日的光景,今日怎么就被开除了呢?
    为什么呀,她做错什么了呀。
    爱他被他伤了一场,不愿再爱不愿再有瓜葛,却被他这样愚弄欺辱,动动手指将她再摁落尘埃,他这人怎么这样啊,这样欺负她好玩吗?
    回收发室收拾东西,同事甲乙知道她被开除的事后都很震惊,围着她转,关切的眼神追问她为什么啊,怎么会这样。
    黄珍珠刚刚哭过,眼睛还红着,避开她们灼灼探究又关切的眼,最后只能冲她们笑了笑,说了句不要再问了。
    一路走回职工宿舍,因最近在整修宿舍楼内的墙面天花板,加之近来刮西北风,风势很大又凉如冰霜,吹得到处都灰尘扑扑,停在门口往来的小货车大货车不断。
    在上班时间见到本应在上班的黄珍珠,宿管还觉得有些奇怪,笑眯眯叫了声h小姐。
    只是她好像没听见,面色苍白得似一张纸,眼神里的光湮灭了一般,失魂落魄,行尸走肉。
    阖上宿舍的门板,阳光被收走,阳台的推拉门未关,那风吹得黄珍珠浑身发冷,连牙齿都打战,加之前日淋了雨,她现在身体虚得厉害。
    快走几步拉上那门,这时双腿一软,黄珍珠急忙攥住一旁的窗帘,下一秒来势汹汹的黑暗在她眼前卷来。
    她咚的一声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
    更新(2/2)
    下一章,阿虎哥会来救你的,珍珠。
    周狗真的真的真的好狠啊!
    我好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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