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西门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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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爷带着管家来之时,余令已醒转。
    见得太爷进来,余令挣扎的从榻上起来,准备给太爷行示。
    太爷快走两步,一把扶住余令:“余统领不用如此,重伤在身,好生休养一下罢!”
    余令被太爷扶回榻上,禁自落下泪来:“太爷,对不住,吾等无能,使西门少爷失陷在无头贼柯手上了!”
    太爷却是面色不动:“不着急,慢说来,到底境况何如?”
    余令见得太爷如此镇定,沉着些许,缓声的将自己所知的情况皆说了出来。
    太爷听完之后,眉头紧锁:“真是误事,竟需一万两白银,却上哪去凑!不救也罢。传令,即刻袭山,拔除无头贼柯!”
    “太爷不可啊!”管家听得大诧失色说。
    “此等败事之人,亡何足惜!”太爷对于西门夜说冒进,中了埋伏一事确很生气,嗔声。
    “太爷!”阿铁儿出声说,“如今夜说少爷在贼子手上,若是袭山,众卒皆会束手困脚,不如想个法子,且营救出夜说少爷,这样才可顺利攻山,剿灭贼子啊!”
    “嗯?”太爷诧异的瞧了阿铁儿一眼,缓点头说,“阿铁儿说的是在理!”
    此番西门夜说太过冒失,若太爷不发作,只怕会寒了将士的心。
    他只是等着一个由头,就顺势去救西门夜说,不想这个由头被阿铁儿说了。
    太爷稍摇头:“可是一万两白银,现在上哪里去凑这笔银子!”
    言罢太爷两手一摊,显得甚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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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出言:“或许咱们可寻城中富商,凑齐这一万两,当可以的!”
    “这怎行?”太爷摇头说,“若寻这些富商? 不是将大队败阵的消息传出去了么?到时候京都城中人心大乱? 只怕就遂了无头盗贼的意了!”
    “且不能真的将银两交给这些盗贼!”余令出声说,“这些盗贼若是言而无信? 咱们的一万两白银只怕就是助贼之金了!”
    “不错!”太爷点头? 轻叹了一口气说,“那如今却是怎办? 咱们交赎金救人不是,不救亦不是!”
    “此次关键是救人!”听得太爷的话? 阿铁儿忽出声。
    “是的!”太爷听得阿铁儿出声? 以近几次阿铁儿的表现,却知阿铁儿是一个不则已,一必中的人,问说? “阿铁儿可是想到了什么?”
    “是!”阿铁儿点头说? “可否问余统领几个问题!”
    余令一听,直接说:“阿铁儿但有所问,知无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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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阿铁儿直接问说,“这次登山失败,可是那贼首太过凶悍?”
    “不错!”余令脸色一暗说? “那贼首‘亡门刀’,至少隔了咱们五十步开外? 投掷过来一柄大刀,余某全势去接? 重伤退下!”
    说到这儿,余令却是脸色凄惶? 显然是甚是闷沉。
    “无事罢?余统领!”阿铁儿见得余令的脸色? 问说。
    “不碍事的!”余令却神色一松? 稍摇头说,“阿铁儿另有什么,继续问罢!”
    “是,第二,若咱们能除掉‘亡门刀’,救出西门夜说,咱们的人需多久能冲上山去接应?”阿铁儿直接问。
    “啊?”太爷等人皆是大诧,瞧向阿铁儿说,“阿铁儿,贼首武学高深,可不能莽撞!”他确是怕阿铁儿出事,出声。
    “太爷,阿铁儿知!”阿铁儿听出了太爷语气中的关切说,“望请余统领言明!”
    听得阿铁儿直接出言预除掉“亡门刀”,余令振言:“若是无‘亡门刀’之阻碍,那帮土贼绝对斗不过咱们西门府三千卫队,咱们至多用半柱香的时间,就能冲上去!”
    “是!”阿铁儿听得余令此话,对着太爷说,“太爷,阿铁儿有一计,可说出来,由太爷参详一二!”
    太爷轻抚胡须,面带微笑的:“是,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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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贼徒讨一万银两。那一万银两却可足摆满几大箱子!咱们可在箱子的至上面放满银两,旋在至下面藏人。这样到时候贼首肯定要来查瞧银两,咱们埋伏的人便趁机斩出,如此袭其不意,当可拿下贼首!到时候,挟持贼首,救得世子,如此一来,功已成!”阿铁儿一口气的将自己心中所想皆说了出来。
    太爷等人听完,皆是震诧不已,阿铁儿此计,甚是险,但是成功几率却是很大,毕竟那些贼徒总不会一箱、一揭的检查银两。
    …………
    余令却出声:“阿铁儿此计确实不错,只是那贼首武学高深,咱们西门府之中,能胜过他的,怕是只有阿铁儿了!”
    “那就由吾去罢!”阿铁儿直接回。
    “啊?”太爷听得阿铁儿甘冒此大险去营救西门夜说,复由对比西门夜说多番与阿铁儿争功,只觉脸上一烫,赧然说,“阿铁儿,这,这怎行!孤身潜入贼群之中,另有‘亡门刀’那般高手,若是有个好歹,怎,怎………”
    太爷怎了半天,是无说出来。
    阿铁儿虽然心下疑惑,但是却径直:“太爷放心,阿铁儿不是陡逞傲气的匹夫。那‘亡门刀’虽然厉害,但是青冥剑法却是天下无二的剑法。陡然使出,是袭其不意之下,便是无妄门孤门木那样的高手,亦是难以防备的!”
    听到这儿,太爷却想起阿铁儿在太一门斗孤门木的事迹,微放下心来。孤门木那是无妄门的右护法,武学之玄奥,至少可在武门上排上字号。而那“亡门刀”,虽然在京都川塞一带,字号响亮,可是只就在这一片地上了。到得南境,他这样高手,不随处皆是,算不上什么少有。
    而阿铁儿若突袭“亡门刀”,确有很大的机会将他制住,到时候“亡门刀”在手,贼徒无首之下,只怕就会被里应外合之势,全数瓦解,如此不但救得西门夜说,亦可解除贼患,不得不说,阿铁儿此计虽险,但确是一条可行之计。
    太爷沉吟片刻,至后瞧了管家一眼,见得管家点头,旋下定决心:“得,便依照阿铁儿的计划行事,只是当务必以保全自己为首务,若事不可为,就冲至山边,余统领,常将军皆会接应。至于那败事之子,就生亡仗天罢!”说至后半句之时,太爷却不由得一顿。
    太爷命令工匠度制造出那乘银两的几个木箱,特意做的大一些,在下面做了一个可容下阿铁儿的暗格之后,上面便摆满了银两,细一点数,竟才只用两千余两。
    太爷心下大定,遂使余令速与阿铁儿一齐,将余下的卫队人马全数交于阿铁儿,护送着这些银箱前去无头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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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令回到京都城之时,已是过午时分,而等制好银箱,乘完银两,出发之时,已是近夜了。
    待得一行人快马赶到那峡谷附近,天已黑尽,只余月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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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门夜说在那上面,滴水未沾,被炎日,烤得嘴唇皆皲裂见红。
    旁边的两个贼柯见得远处有一队人马过来,为之大振,留下一人瞧守西门夜说,剩下一人就向后面树荫处报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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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就有一名高身的贼徒领着数百贼柯来到崖壁边缘,准备与差队交接银两。
    阿铁儿已躲进了那其中一个银箱之中,余令已下达了封口令,待会儿到了队前,西门府侍卫皆不得乱说话,以免消息走现。
    余令一脸沉痛的押着银箱,迎上了前来的常庆,指着银箱:“这是太爷凑的银两,常将军,何如交换,且请将军定夺!”
    此次来之前,为了怕消息走现,阿铁儿已叮嘱了余令,不论任何人皆莫告知这个秘密,只有瞒住自己人,才能瞒过盗贼。余令深以为然,对着常庆说了假言。
    常庆过来一捅这沉重的银箱,缓点头:“这各个银箱皆这般沉重,一万两可就是近千斤。倒是奇哉,这些贼柯怎运上山去!”
    余令是轻蔑的一笑,显然是想到无头盗贼费尽万苦的将这沉重的银箱运上山去之后,结果发现这银箱是来索命的,只怕他们的脸色会异常精彩,余令只是笑,不言语,示意由常庆主持交换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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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庆不推辞,吩咐手下的卒丁,前来推着这几个银箱,来到崖下,对着山崖上喊:“无头寨的人听着,咱们太爷已凑措了一万两白银在此,唤尔大当家的速前来答话!”
    见得那两个半人高的大箱子,山上的土贼暗乍舌不已,皆是咽了口唾沫,那为首的高身土贼喊:“等着,这就去唤来大王!”完吩咐手下瞧紧西门夜说,旋就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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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头扎白带的吴一醒就出现在了山岗之上。
    吴一醒一眼就瞧到那诡异的银箱,心下一喜。一则是完成了刘金交代的任务。二则却是得了这一万两白银,只怕能悠哉好久了。运气对着下面喊:“速将银两推到谷下,咱们就将西门夜说放了!”
    “不行!”常庆仍不知银箱里是阿铁儿,如今他满脑子就是用银两换西门夜说,拒绝说,“西门将军在尔等手里,若是给了银两,尔等若反悔怎办?”
    “那想怎样?”吴一醒眼神一凝,冷声。
    他其实很想得这一万两白银,至于西门夜说是斩或留,便是刘金皆不关心。毕竟刘金的目标仅是斗倒太爷。
    常庆见得吴一醒无耍横,暗喜:“一手交银,一手交人!咱们一齐挖开这峡谷巨石,放开这通道。旋派人带着西门将军下来。吾等寻人来推银车,两方人马相接之时,便释放西门将军走回来!途中不得放滚石、冷箭!”
    “嗯?”吴一醒略一沉思,稍点头说,“是,就这么办罢!”旋他吩咐土贼,与差队一齐挖掘巨石。
    只是山岗之上,始终留有数百贼柯精锐,若是差队想趁机袭上山,怕只得败羽而归。
    两边人通合协作,待到日落之后,总算是将这通道清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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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一醒领着两百骑马贼柯,押着西门夜说来到谷口。
    常庆是引着两百名步卒,在贼柯百步外站定,常庆:“可以开始了,寨主!”
    “得!”吴一醒稍点头,大手一挥,刚那名站在山岗上的那名高身贼徒就策着马,奔向了对面的差队阵。
    百步的距离,纵马狂奔,用不了多久,这贼徒就来到了差队本阵,气扬似的冲向那银车,旋一脚踹开了车上的士卒。
    那士卒待发嗔,常庆眼神一凝,士卒见得,只得作罢。
    这贼徒桀怪笑一声,一手掀开这硕大的银箱,就见这借着月色,一片银光闪尽,耀得百步之外的贼柯皆花了眼,皆不禁哗然,双眼之中,尽是金光隐现。
    这贼徒却无被晃花眼,慢的检查起这箱子来,只是这各个箱子上面被摆满了近一千两的白银,贼徒翻瞧了三层,皆是银光闪尽的银锭,放下心来,向着对面比了个手势。
    吴一醒收到这个手势,稍点头。那贼徒立即扬起手中刀鞘,准备击在这银车的驮马之上。
    常庆一个踏步,抓住刀鞘,向着对面的阵地凝视一眼:“寨主,当放人了!”吴一醒冷哼一声,大手一挥,就见西门夜说全身被缚,坐在马上,身后的一名贼徒重的在那马上一拍,这马就奔了出来,直向着对面。
    那驾着银车的贼徒将刀鞘一夺,对着常庆不屑一笑,重的击在驮马之上,这马吃痛,迈起步伐,是跑向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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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庆见得西门夜说包的跟年糕一样的,向这边狂奔,大动不已,且是只得克制,若是随意乱动,引得那些无头贼柯的误会,伤了西门夜说,那是得复失。
    只得急且喜的站在本阵之前,等着西门夜说的归来。
    那边的银车飞快得窜过场中,与西门夜说相交,这银车之上的贼徒瞧着西门夜说,惬然一笑,旋直接赶着马车,返回了本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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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门夜说到得本阵附近,常庆急忙左右手齐用,将西门夜说迎下马来,麻利的解开西门夜说的绳索,一面解,一面说:“末将救驾来迟,请西门将军恕罪!”
    西门夜说待得挣脱束缚,直言:“水,水,被那帮挨千刀的贼徒渴一天了,快寻水来!”
    常庆带着一众士卒,簇拥着西门夜说向前走去,只有余令远的站在暗处,向着远处喜天庆地的土贼冷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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