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7
右手支在桌上，撑着脑袋，歪着头打量对面的女生，在唐晓染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值得被她如此关注时。
孙佳丽兀自说出一句：“我很羡慕你。”
唐晓染想拿点什么挡住自己的脸，但是木桌上空荡荡的，连个茶杯都没有，早被老板以为没有生意收了起来。
半晌后只能迎上孙佳丽的视线，张了张唇，回道：“我知道。”
不是茫然地问为什么，也没有像之前那样脸大地认下，更没有虚伪地奉承回去，只是简单地说了个早已察觉到的事实。
孙佳丽噗嗤一声，低下头，另一手也抬起放在桌上，指甲点在木桌上，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怎么办，我居然觉得你更讨人喜欢了。”孙佳丽粲然一笑，从深黑到灰绿变化的长长卷发在白炽灯光线下颜色鲜明无比，衬得她脸庞ji,ng致无比，这个笑容于是也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唐晓染用食指挠了挠额头，她其实并不太适应这样谈心的氛围。
尤其对面坐着的人和‘谈心’这个词格外不搭的时候。
“呃，你这么讲我就有点为难了，毕竟我虽然弯，但兔子不吃窝边草啊——”唐晓染为难地对她眨巴着眼睛，正经不到两秒钟，又开始皮。
孙佳丽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惊讶地长大了嘴。
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之后，又闭上了嫣红的唇。
她被好友猝不及防的出柜惊呆了，安静了好半天，慢半拍地、孤零零地拍了几下手掌，请教一样地问道：“我是不是应该给你鼓掌？”
唐晓染干巴巴地回道：“……不用了，我就随口一出柜，不要在意。”
孙佳丽彻底将自己从之前的失落情绪里拔了出来，沉浸在自己好朋友居然弯了的惊天大新闻里。
最终只能对她抱了抱拳，甘拜下风：“没想到普通的恋爱模式已经不能满足你了，居然一言不合挑战困难模式。”
老板泡的普洱姗姗来迟，还在旁边放了个热水壶，接上烧水的电线之后冲她们俩笑一下，就回隔间了。
唐晓染对他点了点头，等他走了，对孙佳丽展颜一笑：
“一想到我爸哪天发现这事之后，要打断我狗腿的样子，你是不是就没那么羡慕我了？”
孙佳丽：……我居然真的有被安慰到一丝丝？
一时间她有无数的问题憋在喉间，争先恐后地想要往外冒，却不知道先让哪个挤出来比较好。
最后脑海里出现的念头竟然是：
唐晓染一定很喜欢那个人吧。
那人也一定很优秀，对晓染很好，不然，唐晓染不会为了她走这么一条仿佛要与全世界为敌的道路。
然后孙佳丽还是一个问题都没问出来。
享受完唐大小姐的倒茶服务之后，她左右看了看，偌大的空间内只有她们俩人。
孙佳丽往桌上一趴，垫着手臂，偏着脑袋，看面前那个再普通不过的小白瓷杯，眼睛里映着那袅袅的水汽——
换了个不那么疲惫的话题：“说点让人高兴的事情怎么样？”
唐晓染用拇指和食指捏着小瓷杯边缘，将它端到唇边，吹了吹面上滚烫的茶水，偏红的茶汤看着便让人身心舒适。
“嗯？”她喉间发出一个音，示意对方继续。
夜晚的凉风从店外吹了进来，将人心底所有的燥热拂去，所以喝下这热茶，也不觉难受。
就在她试探着，将杯子挨在唇边，打算小小抿一口试个温度时，孙佳丽开始讲所谓的高兴事情：
“跟你分享一个，谁也不知道的萧家的大八卦，你听不听？”
唐晓染小心的动作被稍微影响了一下，略一走神，腕上力道一歪，热茶倾斜着涌入口中。
“唔——！”她赶紧放下杯子，舌上的温度咽也不是，吞也不是，等她想吐出来时已经没那么烫了，终究还是落进肚里。
但还是留下了舌尖的疼痛。
她被烫的感觉自己能原地跳起十米高。
苦着眉头，皱着脸，她吐出舌头，拼命用手给自己扇风，抱怨地看向对面：“烫死我了……”
“哇，我还没开始讲，你可以先别这么激动。”孙佳丽表情无辜地看着她，心底产生了终于报复回了一丢丢的快感。
唐晓染心想自己能不激动，换我跟你讲讲你对象家的八卦，看你激不激动。
况且，她们这个圈子里的人，所谓的八卦都不是什么好事，无非是相当难听和没那么难听的区别而已。
她惴惴不安地想着，萧时歆的身上能有什么样的事情，想了一会儿又反应过来，这要是萧时歆的事情，估计孙佳丽就直接点名了。
萧家，萧家又能有什么事情？
会对萧时歆造成不好的影响吗？
脑子里在胡乱联想着，唐晓染的目光却专注地盯着孙佳丽，连舌头上的痛都没那么明显了。
孙佳丽依然是侧着头盯着自己面前那杯茶，唯有出口的声音低了些，捎着点讲秘密时才会有的引人入胜的悄然，又有显著到让人不需要仔细听也能辨别出的嘲弄：
“你知道吗？萧文博给萧时歆折腾出了个弟弟，而且看样子，还打算让这小孩儿名正言顺地进萧家门。”
唐晓染脸上的表情僵硬了。
她知道吗？
……她当然不知道。
喉间干涩，面前的那杯茶已经凉了许久，她拿起杯子又放下，一时间竟然有些无措。
还好对面的人没看到，心神不知飞到哪里去了，连这说好的能博人一笑的八卦，讲到一半都轻飘飘了起来。
出口了才知道，在自己真正难受的时候，其实谁过得不好都与自己无关，哪里还真的能高兴起来？
深棕色的眼睛眨了眨，唐晓染迅速地回过神，抬手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又给自己重倒了一杯放在边上凉快，嗓音里带着一线喑哑：
“你怎么知道的？”
听到她的问题，孙佳丽的眼里划过一抹黯淡。
怎么知道的？
因为某个男人，下个月要去参加萧文博举办的酒会，投资了一支偏门的股，等着哪天收获一个惊喜呢。
“这事儿知道的人确实不多，萧文博当初怎么下来的，圈里的人都清楚——现在他要让私生子登堂入室，怎么说也是个丑闻，自然不会兴师动众。”孙佳丽避重就轻地感慨了一句。
唐晓染心神不宁地跟着应了一声。
听到这件事的第一反应是：歆姐会怎么办？
然后，心头就漫上一股，莫名的愤怒。
“我没听说他和现任妻子要离婚的消息，他想让外面的人进家门，也得有那名分才行。”她的声音冷冷的，那一丝莫名的怒意也从里面透了出来。
孙佳丽没听到她对萧时歆的幸灾乐祸，反而听到了奇怪的火气，抬头看了她一眼。
正想开口问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他们唐家的传闻。
唐晓璋这么一个被收养的孩子，如今在他们俩亲生子之上，基本掌握了高晟集团，估计他们俩在家也很煎熬，很憋屈吧。
听到这样的八卦，也难怪她会感同身受了。
自以为想通了好友心情的孙佳丽，就这样再一次地，在最接近真相的时期又一次擦肩而过。
“咳，要不我再给你换一个？”孙佳丽尴尬地想要转移话题。
唐晓染心不在焉地再次看向她，用目光示意：你说吧。
孙佳丽开动脑筋开始回忆，想了好半天，对着好友那张显嫩的小脸，半天只憋出一句：“呃，没、没了。”
有也想不起来了。
……奇怪，怎么好像今晚的事情越讲越苦逼？
但是原本心底驱不散的y霾，此时却稍稍被驱散了些。
面前那杯冷茶被回过神给自己添茶的唐晓染顺手也换了一杯，孙佳丽趴着攒够了力气，坐直身体，端起茶杯，吹了吹，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温热从舌尖一直落到胃里，驱散了那凝结的冰冷。
茶壶里的一杯已经倒完了。
孙佳丽忍不住端起旁边早已沸腾跳闸的热水壶，又往茶叶壶中满了一次。
绝望地发现，怎么人进入养老模式就这么轻易呢？
这世界简直有毒啊！
又慢悠悠地喝了几杯之后，唐晓染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唔’了一声：“我得回了，你也早点回去吧，一个人喝闷酒没意思。”
孙佳丽喝了几杯热茶，酒醒的差不多，点了点头，两人喊老板结了账，出门各自打车回家。
上车之前，孙佳丽喊住了她。
“今晚谢了。”
唐晓染对她挥了挥手，没回她的话。
等到坐进了车里，看向窗外，瞳孔里映出路旁盏盏路灯飞鸿般迅速闪过的样子，脑海里浮现出她的那句话：
我还以为一辈子都听不到你对我讲这么有人情味的话。
她又想起了上辈子，自己沦落到在风雨飘摇的出租屋里，苦逼地只有台花频的破电视陪着她的时候了。
也不知道那个时候孙佳丽在干什么。
其实，她们之间的关系应该可以更好的。
只是她从前毫不在意，而落魄的时候又想着消费那些所剩无几的，并无真诚的友谊。
这么想想，自己之前好像活得还蛮失败的。
可是和歆姐在一起之后，好像事情都在慢慢地变得更好。
她坐在小轿车后座，窗外的灯光影影绰绰落在她侧脸上，将她的容颜描摹地光影分明。
拿出手机，点开微信对话框，输入内容的时候，唇边不自觉带出点笑意：
“好想你啊，歆姐，你就是我的幸运星。”
三秒钟之后，对面回了一句话：
“原来你还记得今天说的要过来：）”
唐晓染：“……？？？我又没有失忆？”
萧时歆：“哦，那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唐晓染瞬间就变得十分心虚，甚至觉得自己额头上冒出了一排虚拟的冷汗：“……”
“歆姐，我错了，马上到。[可怜巴巴跪求原谅gif]”唐晓染干脆地低头认错，像个被家长逮住晚归，怕挨揍只好及时认错的孩子。
萧时歆的回复也很快：“路上注意安全。”
半个小时后。
钥匙开门的声音响起，门把手被拧开，唐晓染飞快地溜进门内，反手将大门关好。
脱鞋、换鞋的动作格外顺溜，然后呜哇一声快速奔向坐在客厅等她的女人，过去就是一个大抱：
“歆姐我好想你啊，等久了吧，我们一起去洗♀个澡然后睡觉吧~么~”说着她迅速抬头在萧时歆脸上亲了响亮的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萧总：呵，以为亲我一下就能收买我吗？天真。
——
今天皮一下，试试二合一，请问你们读起来什么感觉？
第50章 重生之后的第五十天
温热的水流入瓷白的浴缸中, 静静地升上水位, 袖口挽到手肘边缘的一条手臂从浴缸边缘往里探, 指尖轻轻从水面拨过, 划开细细的波痕。
试过温度之后，唐晓染的视线往门口的方向看去, 因为往外探的动作，天鹅般好看的脖颈上线条在头顶灯光下打出斜斜y影, 格外好看。
“歆姐~我给你放好水啦。”软软糯糯的声音在室内有轻微的回响, 而门外站着的那位身形窈窕的女人, 听了她的话，倒是进也不是, 不进也不是。
半天没听到她的回答, 黑色长卷发的女生音调稍稍提高了些许：“歆姐？”
刚才人不是还在门外吗？
怎么这会儿没听到动静呢？
收回手，她往地面的方向甩了甩手中的水珠，起身往浴室的门口走去。还未来得及往外踏, 就看到萧时歆安静地站在那里，望向她黑色的凤眸中闪过一缕无奈。
“不要闹。”萧时歆放缓了声音, 人却还留在原地没动。（请加君羊：壹壹零捌壹柒玖伍壹）
很显然, 这个姿态的意思就是, 唐晓染和她之间，一次只能洗一个。
什么？你说她嫌弃自己家的浴室太小？
——浴室要是有意识，能哇地一声哭给你看。
唐晓染歪了歪脑袋，靠在门框上，一腿站的笔直, 另一腿微微往后支，笔直修长的双腿能呈现出腿模的诱惑力。
偏偏那脸庞还比同龄人显得稚嫩。
仿佛没听懂萧时歆的话，她很认真地眨着眼睛反驳道：“我都贤惠到给你放洗澡水了，歆姐你居然还嫌我不乖，就很委屈。”
萧时歆抿了抿唇，唇部的线条直了些。
她总是不太敢消受唐晓染这明目张胆的邀请。
萧时歆在心底悄悄地叹了一口气。
受不了这勾引，却也硬不下心肠推开，不愿意看到她不开心的样子——哪怕是故意装出来让自己看的，也不想要。
所以总是会心软。
唐晓染就像是捏住了她的软肋一样，好整以暇地倚在那里，就那么静静地盯着她看，等待着她松口时刻的到来。
萧时歆也确实如她所愿了。
一旦做出了决定，走进浴室的动作就变得格外干脆。
唯有那不知道还能不能有威胁效力的话，在她进门的同时，随着她的视线一并落到唐晓染那里：
“只是洗澡。”
唐晓染轻笑一声，深棕色的眼睛里全是暧昧的笑意，装作无辜地眨眼睛，回头去看萧时歆：
“当然只是洗澡啊，歆姐你想到哪里去了？”
话音落下，她往前迈了一大步，移到了把睡袍放上置衣架的女人身后，亲昵地凑到萧时歆耳边，微热的气流从唇齿间流出：
“还是说——歆姐你期待着什么事情的发生？”
尾音上调，堪称调皮。
萧时歆放完衣服，收手的动作顿了一拍。
她不紧不慢地转过头，目光落在唐晓染的脸上，深黑的眼眸里，头顶的灯光落进去，露出一星闪亮。
然而那点亮光并没有让她的眼神变得明亮，那点亮反而衬得眼瞳其他部分更黑。
一时间竟然沉的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唐晓染顿时感觉自己像是被只猎豹盯住的小猫咪一样，尽管大家都是猫科动物，然而战斗力却是天差地别。
……干、干嘛这么凶，人家也很怂啊。
下一秒，萧时歆目光里的警告意味淡去，无声无息地恢复了之前古井无波、波澜不兴的模样。
唐晓染僵着脖子，背着手一点点地往后退，假装自己之前什么都没说过，选择x_i,ng遗忘地开口提醒道：“歆、歆姐，水要冷了。”
萧时歆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接着，唐晓染就看到了让她差点血脉喷张的一幕。
萧时歆抬手开始解衣领处的扣子，一粒粒松开，隐约露出的雪白让她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
这回轮到唐晓染在道德线的边缘挣扎。
清了清嗓子，她偏开脸庞，往旁边被磨砂玻璃隔开的地方闪躲，余光看到的风情已经让她脸上的温度开始上升。
“那，那我也去洗了！”总觉得，要是这会儿撩萧总的话，明天早上又会腿软到快下不去床了。
不行不行，她先战略x_i,ng地撤退一会儿，从长计议一下。
令人舒适的水流从头顶往下落，打shi的黑色卷发黏在削瘦的肩膀上，淅淅沥沥的水声从半隔开的这边透出——
与此同时，模糊勾勒出的形体映在旁边的玻璃上，让外面在浴缸里的女人视线一转，便能清晰想象出真正的模样。
风水轮流转，被折磨的人又换了回去。
花洒一开，其他的声音便被挡去许多，变得不那么明显了。
唐晓染支起耳朵，想要听见外间的动静，半晌却除了耳边的水声什么都捕捉不到。
侧过头看向玻璃的方向，却因为隔了太远根本看不见萧时歆的动作。
那些旖旎的心思总算收敛了些。
微微张开粉色的唇，唐晓染睁着深棕色的眼睛，仰着脑袋看着浴室的吊顶，又想到了之前在茶楼里听见的消息。
好心疼萧时歆，心疼到觉得好像可以再让她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半开的隔间内花洒的水声停了，唐晓染撅了噘嘴，围着浅粉色的浴巾从里面走出，偏着脑袋用小毛巾擦着shi头发。
斜睨着背对她的，正好穿上浴袍的女人，抱怨道：“歆姐，我觉得这房子的浴室设计有问题。”
“隔间设计的这扇玻璃太多余了，非常不利于情侣之间的和谐生活——改天我们重新装修一下吧？”询问她的时候，唐晓染那双深棕色的眼眸也仿佛被水浸过一样，清澈透亮。
和谐生活？
萧时歆极为轻微地挑了下唇，当然知道她这四个字里面省略了什么。
看到小女友眼底跃跃欲试的期待，萧时歆眼底的笑意更重，只是背对着她，并没有被看到：
“我觉得挺好。”
唐晓染鼓了鼓腮帮子：“……歆姐，你以前很爱我的。”
萧时歆系好了腰带，转过身来，看到她小狗一样shi漉漉的可爱眼神，忍不住走上前，轻轻地拍了下她的脑袋，往外走去。
唐晓染顿时头发也不擦了，随手把毛巾盖在脑袋上，就变成了一块膏药黏在了她的身上，双手抱着她的脖子赖着往外挪。
“唔，歆姐我们来开车吧~”说话的嗓音明明可爱到不行，然而话中的内容却让萧时歆相当的无奈。
开什么车？
玩具车吗？
萧时歆侧过头，看着她眼里亮晶晶的笑，抬手在她额头上轻敲了一下：“去吹头发。”
权当做没听见她刚才那句含义颇深的话。
唐晓染抱着她不撒手，闻见她身上跟自己同样的沐浴露香味，体内的某些因子又开始蠢蠢欲动——相同的味道，总让她恍惚有种她们俩已经分不出彼此的错觉。
由此衍生出的浮想联翩，就怎么也停不下来了。
连身体都好像回忆起了上次红浪翻滚的温度和触感，灵魂深处都忍不住跟着战栗了一下。
分了心神，她敷衍地抬手用半干的毛巾在脑袋上又擦了两下，发现头发不滴水了就没去管它，相当随意地回道：
“一会儿就干了。”
萧时歆听了她的话，像是早已对她的懒惰程度了如指掌，带着她走到柜子边，俯身拉开抽屉，拿出里面的吹风机。
唐晓染初时没想到她要拿这个，在她弯腰的时候就松开了手，倚在柜门边——作为能躺着绝不坐着，能靠着绝不站着的人，她很善于借助一切外力给自己偷懒。
“哇~歆姐你要帮我吹头发吗？”她展开笑颜问道。
萧时歆懒得搭理她的明知故问，像拉幼儿园小朋友一样，牵着她的手把她带回浴室，又出去找出来个小板凳，让她乖乖地做好。
给吹风机连上cha座，推开了开关之后，‘呜呜——’的声音响起，成为浴室里最响亮的存在。
唐晓染一想到萧时歆刚才牵着自己手的样子，就觉得可爱到不行。
甚至想到，如果装出一副不喜欢吹头发、更懒得动手的样子，歆姐是不是以后都会给她增加这项服务呀？
想要和所爱的人更亲近的心思，总是会悄然无形地在心里滋生出一些邪恶的念头。
尔后便如同原野上的青草，一夜之间勃然丛生，变得声势浩大起来。
可惜她面前并没有镜子，萧时歆看不到她唇角压抑不住的偷笑，便也不知道身前这人在想什么。
当她的指尖穿过黑发时，与头皮触碰的力道柔软舒适，让唐晓染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自己也看不见，这会儿的形象像足了一只偷腥的猫。
当温度渐高，蒸得耳朵尖微红时，吹风机里出来的风又会变得凉爽一点——根本不需要唐晓染开口提醒。
萧时歆的妥帖温柔，永远都这样恰到好处。
等到吹风机的声音停下，萧时歆五指没入她的发间，一路捋到发梢，感觉到指间的shi润已经通通变成了干爽，开口提醒道：“好了。”
唐晓染站起身来，在她收起电吹风，即将出门的刹那，从后面抱住了她。
双手环着她的腰，皮了一晚上的女生埋首在她肩头，叹气一样地低低说道：“歆姐，你还有我呢。”
语气里有着安慰，还有一种仿佛在替她难过的错觉。
萧时歆的身体霎时间僵硬了。
差点连手里的电吹风都拿不住，整个人都跟被贴了定身符似的，僵在了原地。
心跳在耳边‘砰’地一声炸开，紧接着就像音乐高潮时的鼓点声，密密麻麻、速度快到让她再无法数清。
……被发现了。
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唯一的念头，像大屏幕上猩红吓人的字幕，成为她意识里警示灯一样的存在，提醒着她，这短短的时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心跳超速之后，血液的温度不仅没有跟着沸腾，反而将一股寒流带到了四肢百骸，让她的手心再一次地渗出凉意。
也许是某根弦被崩的太紧，开始不堪重负，好似下一秒就能发出吱呀吱呀酸倒牙齿的声音，于是紧急时刻的那根保险丝又一次接管过大脑里的所有工作。
她怎么发现的？
是唐晓煜告诉她的吗？
为什么从回来到现在，到此刻才说出这件事？
她以后会怎么看自己？是不知如何面对、还是小心翼翼？
与此同时，仍有一丝渺茫到让萧时歆本人都捕捉不到的侥幸，悄声说了一句：万一，她指的不是这件事呢？
但那声音终究太微弱，在无数个混乱的、更为重要的念头里湮没。
“不管以后你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还有我呢，我会一直一直在你身边。”唐晓染的下一句话就在此刻响起，落进她的耳中，尔后穿过脑海里纷乱如麻的重重思绪，占据了她的全部心神。
也许是浴室里着实太过寂静，也许是她们俩的距离足够靠近，萧时歆才能从心底漫天的杂音中，捕捉到唐晓染传递来的下一句。
下一瞬，那些纷纷扬扬的，密密麻麻的念头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之后，仿佛被病毒入侵的电脑终于装好了杀毒软件开始运行，一切都在渐渐恢复正常。
……家里发生的事情？
萧时歆反应了过来。
虽然同样是不愿意让唐晓染知道的，但是显然这件事比起最让她担心的、最致命的来说，已经要好上很多了。
萧时歆没有接话。
从心底之前纷乱的铁马金戈里平静下来之后，她像是自己跟自己打着一场看不见结局的仗，在这短暂的中场休息里漫上疲惫。
唐晓染没听见她的回答，收了收双手的力道，将人抱得更紧。
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她再一次开口，语气比起之前要急促许多，里面还捎着惊慌：“我、我不是故意打听的，歆姐，我……我是偶然……”
萧时歆听到她语气的变化，没想到她在短时间内的思维还能跳跃到这么遥远的地方，顿时觉出几分好笑。
拍了拍她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萧时歆轻声回道：“没关系。”
她的视线落在前方浴室门的花纹上，突然有个预感：以后她这种过山车体验还会出现无数次。
也许从在那里碰上唐晓煜开始，就预示了这一切。
唐晓染听到她那句‘没关系’的时候，突然想把自己吊起来打一顿。
为什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装作不知道不行吗！全世界就你能是吧！
现在好了，气氛这么尴尬，你说怎么办！
半晌之后，萧时歆感觉到一个柔软的吻落在她后颈。
轻轻的，带着那人呼吸间微热的气息，羽毛一样落在她后颈上。
沿着脊椎霎时间蹿上来一股酥麻。
唐晓染以为自己很温柔，实际上却无意识间用另外的情绪转移了萧时歆的注意力。
“松手。”比起这个柔软塑造出来的温馨，萧时歆的声音就显得冷了许多。
唐晓染以为自己没哄到点上，略有些着急，手下扣得更紧，透露出一点都不肯放开的意思。
“不~”她又开始耍赖皮了。
萧时歆有些无奈地提醒道：“你打算在这里抱着我站一个晚上？”
要是唐晓染敢点头，她就让这人自己站着去。
“那我们去睡觉吧？”听到她不是拒绝自己亲近的意思，女生兴高采烈地松了手，拉着她就往外走。
萧时歆看了看手里拿了许久的吹风机，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五分钟之后。
萧总看着又一次凑到自己跟前的稚嫩脸庞，不动声色地平视那双深棕色的眼睛。
她没说话，唐晓染却慢慢地牵起唇角，冲她笑得意味深长。
今天她的睡衣比上次的领口更大，俯身凑到萧时歆跟前的时候，只要萧总视线略微下移，就能将小女友胸前那片春色一览无遗。
如此对视了半分钟，明明已经看穿了她的打算，萧总还是语气平和地问道：“怎么？”
唐晓染眼中笑意更深，伸舌舔了舔下唇，将那片粉色染上一层晶莹，被床头灯光镀上又一层诱惑。
“歆姐，我就喜欢你这明明是条狼，还要装成小绵羊的单纯样子。”
萧时歆：“……”
如果不是她的情况特别，她觉得自己一定很乐意让唐晓染明白，装成小绵羊并不是她的本意。
微微敛着眼眸，唐晓染往前凑了凑，视线虚虚落在萧时歆的双唇上。
一个默许，一个主动，不多时就令卧室温度节节攀升。
温柔缱绻的深吻使双方逐渐沉醉其中。
直到分开的时候，都忘记了时间已经跑过多久。
相依的唇齿逐渐相离，牵出一缕暧昧的银丝，仿佛知晓双方心头所想似的，断都断出不舍的意味。
唐晓染伸手抚上萧时歆的唇，揩去她唇边透明的同时，也再一次伸舌舔了舔自己的唇瓣。
对萧总这一次的不躲不闪实在觉得心满意足。
——何止是不躲闪，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十足的配合了。
比起办公室里的那回，还有上次唐晓染被吃的干干净净的那次，萧时歆这一回的表现延续了她对唐晓染一贯的温柔和纵容。
唐晓染抵着她的额头，鼻尖挨着她的鼻尖，调侃了一句：
“原来歆姐跟我接吻的时候，也可以这么温柔的嘛。”
萧时歆极为缓慢地眨了眨眼睛，深黑色的凤眸里，情绪向来被她藏得很好，半点不露。
可是这一回却不同，经过之前的起落，她有些难以控制了——黑眸里的平静看似与她寻常的眼神相同，实则暗潮涌动，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如果说唐晓染半点察觉不到，那是不存在的。
她是在玩火。
并不知道哪一秒就会不小心碰到萧时歆身上那个隐藏的开关，被掀翻到旁边，压着老老实实学做人。
——可是这样也是真他喵的刺激啊！
唐晓染永远乐于在调戏到萧总爆发的边缘试探。
萧时歆轻轻扯了下唇角。
见到她这个笑容的同时，唐晓染心道不好，还没来得及再次撤退——
肩头察觉到熟悉的力道，哪怕这一回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依然还是被猝不及防地摁回了被窝里。
只是，望向萧时歆的深棕色眼睛里，笑意多过惊讶。
当萧时歆看到她这个眼神的时候，心里有些无奈，也有些心疼。
遵从了内心躁动不安的欲望，她俯身在唐晓染耳边说了一句话。
下一秒钟，被她压在身下的人微微睁大了眼睛。
露出混合着不可置信和羞恼的惊讶。
好半晌才微红着脸，张口低声控诉道：“歆姐……你人设崩了。”
萧时歆！萧总裁！你怎么可以变得那么流氓！
醒醒！这不符合你人设啊啊啊！
唐晓染不想脸红的，可是她觉得任谁换到自己的位置上，听到如此高贵冷艳的萧总吐出的那句话，反应都不会比自己好到哪里去。
萧时歆微微一笑，同样很满意她的反应。
只是那双黑色的眼眸里，却极快地闪过一丝黯淡——
她轻轻出了一口气，再次凑到唐晓染耳边，说出了另一句话。
唐晓染愣了半天。
她怀疑自己是幻听了。
毕竟前后两句话里的意味是天差地别！
“喜欢我亲你的时候温柔一点？可是……我也可以在温柔亲你的同时，继续粗暴地上你，像上次一样，让你还是只能哭着求我。”
“但是我舍不得你疼，所以还是你来吧。”
直到萧时歆好整以暇地从她身上挪开，平静地躺到她旁边的时候，她才不可置信地撑着手臂坐起来，探过身问道：“真……真的吗？”
神情高兴得像个意外得到糖果的小孩儿。
作者有话要说： 我我我怎么觉得我下章还能开车？？？？？
还有，明明这章萧总有点控制不住寄几，但我怎么觉得她温柔得让我想哭？完了我的萌点很奇怪了……
孙佳丽兀自说出一句：“我很羡慕你。”
唐晓染想拿点什么挡住自己的脸，但是木桌上空荡荡的，连个茶杯都没有，早被老板以为没有生意收了起来。
半晌后只能迎上孙佳丽的视线，张了张唇，回道：“我知道。”
不是茫然地问为什么，也没有像之前那样脸大地认下，更没有虚伪地奉承回去，只是简单地说了个早已察觉到的事实。
孙佳丽噗嗤一声，低下头，另一手也抬起放在桌上，指甲点在木桌上，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怎么办，我居然觉得你更讨人喜欢了。”孙佳丽粲然一笑，从深黑到灰绿变化的长长卷发在白炽灯光线下颜色鲜明无比，衬得她脸庞ji,ng致无比，这个笑容于是也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唐晓染用食指挠了挠额头，她其实并不太适应这样谈心的氛围。
尤其对面坐着的人和‘谈心’这个词格外不搭的时候。
“呃，你这么讲我就有点为难了，毕竟我虽然弯，但兔子不吃窝边草啊——”唐晓染为难地对她眨巴着眼睛，正经不到两秒钟，又开始皮。
孙佳丽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惊讶地长大了嘴。
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之后，又闭上了嫣红的唇。
她被好友猝不及防的出柜惊呆了，安静了好半天，慢半拍地、孤零零地拍了几下手掌，请教一样地问道：“我是不是应该给你鼓掌？”
唐晓染干巴巴地回道：“……不用了，我就随口一出柜，不要在意。”
孙佳丽彻底将自己从之前的失落情绪里拔了出来，沉浸在自己好朋友居然弯了的惊天大新闻里。
最终只能对她抱了抱拳，甘拜下风：“没想到普通的恋爱模式已经不能满足你了，居然一言不合挑战困难模式。”
老板泡的普洱姗姗来迟，还在旁边放了个热水壶，接上烧水的电线之后冲她们俩笑一下，就回隔间了。
唐晓染对他点了点头，等他走了，对孙佳丽展颜一笑：
“一想到我爸哪天发现这事之后，要打断我狗腿的样子，你是不是就没那么羡慕我了？”
孙佳丽：……我居然真的有被安慰到一丝丝？
一时间她有无数的问题憋在喉间，争先恐后地想要往外冒，却不知道先让哪个挤出来比较好。
最后脑海里出现的念头竟然是：
唐晓染一定很喜欢那个人吧。
那人也一定很优秀，对晓染很好，不然，唐晓染不会为了她走这么一条仿佛要与全世界为敌的道路。
然后孙佳丽还是一个问题都没问出来。
享受完唐大小姐的倒茶服务之后，她左右看了看，偌大的空间内只有她们俩人。
孙佳丽往桌上一趴，垫着手臂，偏着脑袋，看面前那个再普通不过的小白瓷杯，眼睛里映着那袅袅的水汽——
换了个不那么疲惫的话题：“说点让人高兴的事情怎么样？”
唐晓染用拇指和食指捏着小瓷杯边缘，将它端到唇边，吹了吹面上滚烫的茶水，偏红的茶汤看着便让人身心舒适。
“嗯？”她喉间发出一个音，示意对方继续。
夜晚的凉风从店外吹了进来，将人心底所有的燥热拂去，所以喝下这热茶，也不觉难受。
就在她试探着，将杯子挨在唇边，打算小小抿一口试个温度时，孙佳丽开始讲所谓的高兴事情：
“跟你分享一个，谁也不知道的萧家的大八卦，你听不听？”
唐晓染小心的动作被稍微影响了一下，略一走神，腕上力道一歪，热茶倾斜着涌入口中。
“唔——！”她赶紧放下杯子，舌上的温度咽也不是，吞也不是，等她想吐出来时已经没那么烫了，终究还是落进肚里。
但还是留下了舌尖的疼痛。
她被烫的感觉自己能原地跳起十米高。
苦着眉头，皱着脸，她吐出舌头，拼命用手给自己扇风，抱怨地看向对面：“烫死我了……”
“哇，我还没开始讲，你可以先别这么激动。”孙佳丽表情无辜地看着她，心底产生了终于报复回了一丢丢的快感。
唐晓染心想自己能不激动，换我跟你讲讲你对象家的八卦，看你激不激动。
况且，她们这个圈子里的人，所谓的八卦都不是什么好事，无非是相当难听和没那么难听的区别而已。
她惴惴不安地想着，萧时歆的身上能有什么样的事情，想了一会儿又反应过来，这要是萧时歆的事情，估计孙佳丽就直接点名了。
萧家，萧家又能有什么事情？
会对萧时歆造成不好的影响吗？
脑子里在胡乱联想着，唐晓染的目光却专注地盯着孙佳丽，连舌头上的痛都没那么明显了。
孙佳丽依然是侧着头盯着自己面前那杯茶，唯有出口的声音低了些，捎着点讲秘密时才会有的引人入胜的悄然，又有显著到让人不需要仔细听也能辨别出的嘲弄：
“你知道吗？萧文博给萧时歆折腾出了个弟弟，而且看样子，还打算让这小孩儿名正言顺地进萧家门。”
唐晓染脸上的表情僵硬了。
她知道吗？
……她当然不知道。
喉间干涩，面前的那杯茶已经凉了许久，她拿起杯子又放下，一时间竟然有些无措。
还好对面的人没看到，心神不知飞到哪里去了，连这说好的能博人一笑的八卦，讲到一半都轻飘飘了起来。
出口了才知道，在自己真正难受的时候，其实谁过得不好都与自己无关，哪里还真的能高兴起来？
深棕色的眼睛眨了眨，唐晓染迅速地回过神，抬手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又给自己重倒了一杯放在边上凉快，嗓音里带着一线喑哑：
“你怎么知道的？”
听到她的问题，孙佳丽的眼里划过一抹黯淡。
怎么知道的？
因为某个男人，下个月要去参加萧文博举办的酒会，投资了一支偏门的股，等着哪天收获一个惊喜呢。
“这事儿知道的人确实不多，萧文博当初怎么下来的，圈里的人都清楚——现在他要让私生子登堂入室，怎么说也是个丑闻，自然不会兴师动众。”孙佳丽避重就轻地感慨了一句。
唐晓染心神不宁地跟着应了一声。
听到这件事的第一反应是：歆姐会怎么办？
然后，心头就漫上一股，莫名的愤怒。
“我没听说他和现任妻子要离婚的消息，他想让外面的人进家门，也得有那名分才行。”她的声音冷冷的，那一丝莫名的怒意也从里面透了出来。
孙佳丽没听到她对萧时歆的幸灾乐祸，反而听到了奇怪的火气，抬头看了她一眼。
正想开口问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他们唐家的传闻。
唐晓璋这么一个被收养的孩子，如今在他们俩亲生子之上，基本掌握了高晟集团，估计他们俩在家也很煎熬，很憋屈吧。
听到这样的八卦，也难怪她会感同身受了。
自以为想通了好友心情的孙佳丽，就这样再一次地，在最接近真相的时期又一次擦肩而过。
“咳，要不我再给你换一个？”孙佳丽尴尬地想要转移话题。
唐晓染心不在焉地再次看向她，用目光示意：你说吧。
孙佳丽开动脑筋开始回忆，想了好半天，对着好友那张显嫩的小脸，半天只憋出一句：“呃，没、没了。”
有也想不起来了。
……奇怪，怎么好像今晚的事情越讲越苦逼？
但是原本心底驱不散的y霾，此时却稍稍被驱散了些。
面前那杯冷茶被回过神给自己添茶的唐晓染顺手也换了一杯，孙佳丽趴着攒够了力气，坐直身体，端起茶杯，吹了吹，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温热从舌尖一直落到胃里，驱散了那凝结的冰冷。
茶壶里的一杯已经倒完了。
孙佳丽忍不住端起旁边早已沸腾跳闸的热水壶，又往茶叶壶中满了一次。
绝望地发现，怎么人进入养老模式就这么轻易呢？
这世界简直有毒啊！
又慢悠悠地喝了几杯之后，唐晓染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唔’了一声：“我得回了，你也早点回去吧，一个人喝闷酒没意思。”
孙佳丽喝了几杯热茶，酒醒的差不多，点了点头，两人喊老板结了账，出门各自打车回家。
上车之前，孙佳丽喊住了她。
“今晚谢了。”
唐晓染对她挥了挥手，没回她的话。
等到坐进了车里，看向窗外，瞳孔里映出路旁盏盏路灯飞鸿般迅速闪过的样子，脑海里浮现出她的那句话：
我还以为一辈子都听不到你对我讲这么有人情味的话。
她又想起了上辈子，自己沦落到在风雨飘摇的出租屋里，苦逼地只有台花频的破电视陪着她的时候了。
也不知道那个时候孙佳丽在干什么。
其实，她们之间的关系应该可以更好的。
只是她从前毫不在意，而落魄的时候又想着消费那些所剩无几的，并无真诚的友谊。
这么想想，自己之前好像活得还蛮失败的。
可是和歆姐在一起之后，好像事情都在慢慢地变得更好。
她坐在小轿车后座，窗外的灯光影影绰绰落在她侧脸上，将她的容颜描摹地光影分明。
拿出手机，点开微信对话框，输入内容的时候，唇边不自觉带出点笑意：
“好想你啊，歆姐，你就是我的幸运星。”
三秒钟之后，对面回了一句话：
“原来你还记得今天说的要过来：）”
唐晓染：“……？？？我又没有失忆？”
萧时歆：“哦，那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唐晓染瞬间就变得十分心虚，甚至觉得自己额头上冒出了一排虚拟的冷汗：“……”
“歆姐，我错了，马上到。[可怜巴巴跪求原谅gif]”唐晓染干脆地低头认错，像个被家长逮住晚归，怕挨揍只好及时认错的孩子。
萧时歆的回复也很快：“路上注意安全。”
半个小时后。
钥匙开门的声音响起，门把手被拧开，唐晓染飞快地溜进门内，反手将大门关好。
脱鞋、换鞋的动作格外顺溜，然后呜哇一声快速奔向坐在客厅等她的女人，过去就是一个大抱：
“歆姐我好想你啊，等久了吧，我们一起去洗♀个澡然后睡觉吧~么~”说着她迅速抬头在萧时歆脸上亲了响亮的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萧总：呵，以为亲我一下就能收买我吗？天真。
——
今天皮一下，试试二合一，请问你们读起来什么感觉？
第50章 重生之后的第五十天
温热的水流入瓷白的浴缸中, 静静地升上水位, 袖口挽到手肘边缘的一条手臂从浴缸边缘往里探, 指尖轻轻从水面拨过, 划开细细的波痕。
试过温度之后，唐晓染的视线往门口的方向看去, 因为往外探的动作，天鹅般好看的脖颈上线条在头顶灯光下打出斜斜y影, 格外好看。
“歆姐~我给你放好水啦。”软软糯糯的声音在室内有轻微的回响, 而门外站着的那位身形窈窕的女人, 听了她的话，倒是进也不是, 不进也不是。
半天没听到她的回答, 黑色长卷发的女生音调稍稍提高了些许：“歆姐？”
刚才人不是还在门外吗？
怎么这会儿没听到动静呢？
收回手，她往地面的方向甩了甩手中的水珠，起身往浴室的门口走去。还未来得及往外踏, 就看到萧时歆安静地站在那里，望向她黑色的凤眸中闪过一缕无奈。
“不要闹。”萧时歆放缓了声音, 人却还留在原地没动。（请加君羊：壹壹零捌壹柒玖伍壹）
很显然, 这个姿态的意思就是, 唐晓染和她之间，一次只能洗一个。
什么？你说她嫌弃自己家的浴室太小？
——浴室要是有意识，能哇地一声哭给你看。
唐晓染歪了歪脑袋，靠在门框上，一腿站的笔直, 另一腿微微往后支，笔直修长的双腿能呈现出腿模的诱惑力。
偏偏那脸庞还比同龄人显得稚嫩。
仿佛没听懂萧时歆的话，她很认真地眨着眼睛反驳道：“我都贤惠到给你放洗澡水了，歆姐你居然还嫌我不乖，就很委屈。”
萧时歆抿了抿唇，唇部的线条直了些。
她总是不太敢消受唐晓染这明目张胆的邀请。
萧时歆在心底悄悄地叹了一口气。
受不了这勾引，却也硬不下心肠推开，不愿意看到她不开心的样子——哪怕是故意装出来让自己看的，也不想要。
所以总是会心软。
唐晓染就像是捏住了她的软肋一样，好整以暇地倚在那里，就那么静静地盯着她看，等待着她松口时刻的到来。
萧时歆也确实如她所愿了。
一旦做出了决定，走进浴室的动作就变得格外干脆。
唯有那不知道还能不能有威胁效力的话，在她进门的同时，随着她的视线一并落到唐晓染那里：
“只是洗澡。”
唐晓染轻笑一声，深棕色的眼睛里全是暧昧的笑意，装作无辜地眨眼睛，回头去看萧时歆：
“当然只是洗澡啊，歆姐你想到哪里去了？”
话音落下，她往前迈了一大步，移到了把睡袍放上置衣架的女人身后，亲昵地凑到萧时歆耳边，微热的气流从唇齿间流出：
“还是说——歆姐你期待着什么事情的发生？”
尾音上调，堪称调皮。
萧时歆放完衣服，收手的动作顿了一拍。
她不紧不慢地转过头，目光落在唐晓染的脸上，深黑的眼眸里，头顶的灯光落进去，露出一星闪亮。
然而那点亮光并没有让她的眼神变得明亮，那点亮反而衬得眼瞳其他部分更黑。
一时间竟然沉的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唐晓染顿时感觉自己像是被只猎豹盯住的小猫咪一样，尽管大家都是猫科动物，然而战斗力却是天差地别。
……干、干嘛这么凶，人家也很怂啊。
下一秒，萧时歆目光里的警告意味淡去，无声无息地恢复了之前古井无波、波澜不兴的模样。
唐晓染僵着脖子，背着手一点点地往后退，假装自己之前什么都没说过，选择x_i,ng遗忘地开口提醒道：“歆、歆姐，水要冷了。”
萧时歆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接着，唐晓染就看到了让她差点血脉喷张的一幕。
萧时歆抬手开始解衣领处的扣子，一粒粒松开，隐约露出的雪白让她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
这回轮到唐晓染在道德线的边缘挣扎。
清了清嗓子，她偏开脸庞，往旁边被磨砂玻璃隔开的地方闪躲，余光看到的风情已经让她脸上的温度开始上升。
“那，那我也去洗了！”总觉得，要是这会儿撩萧总的话，明天早上又会腿软到快下不去床了。
不行不行，她先战略x_i,ng地撤退一会儿，从长计议一下。
令人舒适的水流从头顶往下落，打shi的黑色卷发黏在削瘦的肩膀上，淅淅沥沥的水声从半隔开的这边透出——
与此同时，模糊勾勒出的形体映在旁边的玻璃上，让外面在浴缸里的女人视线一转，便能清晰想象出真正的模样。
风水轮流转，被折磨的人又换了回去。
花洒一开，其他的声音便被挡去许多，变得不那么明显了。
唐晓染支起耳朵，想要听见外间的动静，半晌却除了耳边的水声什么都捕捉不到。
侧过头看向玻璃的方向，却因为隔了太远根本看不见萧时歆的动作。
那些旖旎的心思总算收敛了些。
微微张开粉色的唇，唐晓染睁着深棕色的眼睛，仰着脑袋看着浴室的吊顶，又想到了之前在茶楼里听见的消息。
好心疼萧时歆，心疼到觉得好像可以再让她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半开的隔间内花洒的水声停了，唐晓染撅了噘嘴，围着浅粉色的浴巾从里面走出，偏着脑袋用小毛巾擦着shi头发。
斜睨着背对她的，正好穿上浴袍的女人，抱怨道：“歆姐，我觉得这房子的浴室设计有问题。”
“隔间设计的这扇玻璃太多余了，非常不利于情侣之间的和谐生活——改天我们重新装修一下吧？”询问她的时候，唐晓染那双深棕色的眼眸也仿佛被水浸过一样，清澈透亮。
和谐生活？
萧时歆极为轻微地挑了下唇，当然知道她这四个字里面省略了什么。
看到小女友眼底跃跃欲试的期待，萧时歆眼底的笑意更重，只是背对着她，并没有被看到：
“我觉得挺好。”
唐晓染鼓了鼓腮帮子：“……歆姐，你以前很爱我的。”
萧时歆系好了腰带，转过身来，看到她小狗一样shi漉漉的可爱眼神，忍不住走上前，轻轻地拍了下她的脑袋，往外走去。
唐晓染顿时头发也不擦了，随手把毛巾盖在脑袋上，就变成了一块膏药黏在了她的身上，双手抱着她的脖子赖着往外挪。
“唔，歆姐我们来开车吧~”说话的嗓音明明可爱到不行，然而话中的内容却让萧时歆相当的无奈。
开什么车？
玩具车吗？
萧时歆侧过头，看着她眼里亮晶晶的笑，抬手在她额头上轻敲了一下：“去吹头发。”
权当做没听见她刚才那句含义颇深的话。
唐晓染抱着她不撒手，闻见她身上跟自己同样的沐浴露香味，体内的某些因子又开始蠢蠢欲动——相同的味道，总让她恍惚有种她们俩已经分不出彼此的错觉。
由此衍生出的浮想联翩，就怎么也停不下来了。
连身体都好像回忆起了上次红浪翻滚的温度和触感，灵魂深处都忍不住跟着战栗了一下。
分了心神，她敷衍地抬手用半干的毛巾在脑袋上又擦了两下，发现头发不滴水了就没去管它，相当随意地回道：
“一会儿就干了。”
萧时歆听了她的话，像是早已对她的懒惰程度了如指掌，带着她走到柜子边，俯身拉开抽屉，拿出里面的吹风机。
唐晓染初时没想到她要拿这个，在她弯腰的时候就松开了手，倚在柜门边——作为能躺着绝不坐着，能靠着绝不站着的人，她很善于借助一切外力给自己偷懒。
“哇~歆姐你要帮我吹头发吗？”她展开笑颜问道。
萧时歆懒得搭理她的明知故问，像拉幼儿园小朋友一样，牵着她的手把她带回浴室，又出去找出来个小板凳，让她乖乖地做好。
给吹风机连上cha座，推开了开关之后，‘呜呜——’的声音响起，成为浴室里最响亮的存在。
唐晓染一想到萧时歆刚才牵着自己手的样子，就觉得可爱到不行。
甚至想到，如果装出一副不喜欢吹头发、更懒得动手的样子，歆姐是不是以后都会给她增加这项服务呀？
想要和所爱的人更亲近的心思，总是会悄然无形地在心里滋生出一些邪恶的念头。
尔后便如同原野上的青草，一夜之间勃然丛生，变得声势浩大起来。
可惜她面前并没有镜子，萧时歆看不到她唇角压抑不住的偷笑，便也不知道身前这人在想什么。
当她的指尖穿过黑发时，与头皮触碰的力道柔软舒适，让唐晓染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自己也看不见，这会儿的形象像足了一只偷腥的猫。
当温度渐高，蒸得耳朵尖微红时，吹风机里出来的风又会变得凉爽一点——根本不需要唐晓染开口提醒。
萧时歆的妥帖温柔，永远都这样恰到好处。
等到吹风机的声音停下，萧时歆五指没入她的发间，一路捋到发梢，感觉到指间的shi润已经通通变成了干爽，开口提醒道：“好了。”
唐晓染站起身来，在她收起电吹风，即将出门的刹那，从后面抱住了她。
双手环着她的腰，皮了一晚上的女生埋首在她肩头，叹气一样地低低说道：“歆姐，你还有我呢。”
语气里有着安慰，还有一种仿佛在替她难过的错觉。
萧时歆的身体霎时间僵硬了。
差点连手里的电吹风都拿不住，整个人都跟被贴了定身符似的，僵在了原地。
心跳在耳边‘砰’地一声炸开，紧接着就像音乐高潮时的鼓点声，密密麻麻、速度快到让她再无法数清。
……被发现了。
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唯一的念头，像大屏幕上猩红吓人的字幕，成为她意识里警示灯一样的存在，提醒着她，这短短的时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心跳超速之后，血液的温度不仅没有跟着沸腾，反而将一股寒流带到了四肢百骸，让她的手心再一次地渗出凉意。
也许是某根弦被崩的太紧，开始不堪重负，好似下一秒就能发出吱呀吱呀酸倒牙齿的声音，于是紧急时刻的那根保险丝又一次接管过大脑里的所有工作。
她怎么发现的？
是唐晓煜告诉她的吗？
为什么从回来到现在，到此刻才说出这件事？
她以后会怎么看自己？是不知如何面对、还是小心翼翼？
与此同时，仍有一丝渺茫到让萧时歆本人都捕捉不到的侥幸，悄声说了一句：万一，她指的不是这件事呢？
但那声音终究太微弱，在无数个混乱的、更为重要的念头里湮没。
“不管以后你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还有我呢，我会一直一直在你身边。”唐晓染的下一句话就在此刻响起，落进她的耳中，尔后穿过脑海里纷乱如麻的重重思绪，占据了她的全部心神。
也许是浴室里着实太过寂静，也许是她们俩的距离足够靠近，萧时歆才能从心底漫天的杂音中，捕捉到唐晓染传递来的下一句。
下一瞬，那些纷纷扬扬的，密密麻麻的念头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之后，仿佛被病毒入侵的电脑终于装好了杀毒软件开始运行，一切都在渐渐恢复正常。
……家里发生的事情？
萧时歆反应了过来。
虽然同样是不愿意让唐晓染知道的，但是显然这件事比起最让她担心的、最致命的来说，已经要好上很多了。
萧时歆没有接话。
从心底之前纷乱的铁马金戈里平静下来之后，她像是自己跟自己打着一场看不见结局的仗，在这短暂的中场休息里漫上疲惫。
唐晓染没听见她的回答，收了收双手的力道，将人抱得更紧。
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她再一次开口，语气比起之前要急促许多，里面还捎着惊慌：“我、我不是故意打听的，歆姐，我……我是偶然……”
萧时歆听到她语气的变化，没想到她在短时间内的思维还能跳跃到这么遥远的地方，顿时觉出几分好笑。
拍了拍她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萧时歆轻声回道：“没关系。”
她的视线落在前方浴室门的花纹上，突然有个预感：以后她这种过山车体验还会出现无数次。
也许从在那里碰上唐晓煜开始，就预示了这一切。
唐晓染听到她那句‘没关系’的时候，突然想把自己吊起来打一顿。
为什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装作不知道不行吗！全世界就你能是吧！
现在好了，气氛这么尴尬，你说怎么办！
半晌之后，萧时歆感觉到一个柔软的吻落在她后颈。
轻轻的，带着那人呼吸间微热的气息，羽毛一样落在她后颈上。
沿着脊椎霎时间蹿上来一股酥麻。
唐晓染以为自己很温柔，实际上却无意识间用另外的情绪转移了萧时歆的注意力。
“松手。”比起这个柔软塑造出来的温馨，萧时歆的声音就显得冷了许多。
唐晓染以为自己没哄到点上，略有些着急，手下扣得更紧，透露出一点都不肯放开的意思。
“不~”她又开始耍赖皮了。
萧时歆有些无奈地提醒道：“你打算在这里抱着我站一个晚上？”
要是唐晓染敢点头，她就让这人自己站着去。
“那我们去睡觉吧？”听到她不是拒绝自己亲近的意思，女生兴高采烈地松了手，拉着她就往外走。
萧时歆看了看手里拿了许久的吹风机，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五分钟之后。
萧总看着又一次凑到自己跟前的稚嫩脸庞，不动声色地平视那双深棕色的眼睛。
她没说话，唐晓染却慢慢地牵起唇角，冲她笑得意味深长。
今天她的睡衣比上次的领口更大，俯身凑到萧时歆跟前的时候，只要萧总视线略微下移，就能将小女友胸前那片春色一览无遗。
如此对视了半分钟，明明已经看穿了她的打算，萧总还是语气平和地问道：“怎么？”
唐晓染眼中笑意更深，伸舌舔了舔下唇，将那片粉色染上一层晶莹，被床头灯光镀上又一层诱惑。
“歆姐，我就喜欢你这明明是条狼，还要装成小绵羊的单纯样子。”
萧时歆：“……”
如果不是她的情况特别，她觉得自己一定很乐意让唐晓染明白，装成小绵羊并不是她的本意。
微微敛着眼眸，唐晓染往前凑了凑，视线虚虚落在萧时歆的双唇上。
一个默许，一个主动，不多时就令卧室温度节节攀升。
温柔缱绻的深吻使双方逐渐沉醉其中。
直到分开的时候，都忘记了时间已经跑过多久。
相依的唇齿逐渐相离，牵出一缕暧昧的银丝，仿佛知晓双方心头所想似的，断都断出不舍的意味。
唐晓染伸手抚上萧时歆的唇，揩去她唇边透明的同时，也再一次伸舌舔了舔自己的唇瓣。
对萧总这一次的不躲不闪实在觉得心满意足。
——何止是不躲闪，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十足的配合了。
比起办公室里的那回，还有上次唐晓染被吃的干干净净的那次，萧时歆这一回的表现延续了她对唐晓染一贯的温柔和纵容。
唐晓染抵着她的额头，鼻尖挨着她的鼻尖，调侃了一句：
“原来歆姐跟我接吻的时候，也可以这么温柔的嘛。”
萧时歆极为缓慢地眨了眨眼睛，深黑色的凤眸里，情绪向来被她藏得很好，半点不露。
可是这一回却不同，经过之前的起落，她有些难以控制了——黑眸里的平静看似与她寻常的眼神相同，实则暗潮涌动，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如果说唐晓染半点察觉不到，那是不存在的。
她是在玩火。
并不知道哪一秒就会不小心碰到萧时歆身上那个隐藏的开关，被掀翻到旁边，压着老老实实学做人。
——可是这样也是真他喵的刺激啊！
唐晓染永远乐于在调戏到萧总爆发的边缘试探。
萧时歆轻轻扯了下唇角。
见到她这个笑容的同时，唐晓染心道不好，还没来得及再次撤退——
肩头察觉到熟悉的力道，哪怕这一回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依然还是被猝不及防地摁回了被窝里。
只是，望向萧时歆的深棕色眼睛里，笑意多过惊讶。
当萧时歆看到她这个眼神的时候，心里有些无奈，也有些心疼。
遵从了内心躁动不安的欲望，她俯身在唐晓染耳边说了一句话。
下一秒钟，被她压在身下的人微微睁大了眼睛。
露出混合着不可置信和羞恼的惊讶。
好半晌才微红着脸，张口低声控诉道：“歆姐……你人设崩了。”
萧时歆！萧总裁！你怎么可以变得那么流氓！
醒醒！这不符合你人设啊啊啊！
唐晓染不想脸红的，可是她觉得任谁换到自己的位置上，听到如此高贵冷艳的萧总吐出的那句话，反应都不会比自己好到哪里去。
萧时歆微微一笑，同样很满意她的反应。
只是那双黑色的眼眸里，却极快地闪过一丝黯淡——
她轻轻出了一口气，再次凑到唐晓染耳边，说出了另一句话。
唐晓染愣了半天。
她怀疑自己是幻听了。
毕竟前后两句话里的意味是天差地别！
“喜欢我亲你的时候温柔一点？可是……我也可以在温柔亲你的同时，继续粗暴地上你，像上次一样，让你还是只能哭着求我。”
“但是我舍不得你疼，所以还是你来吧。”
直到萧时歆好整以暇地从她身上挪开，平静地躺到她旁边的时候，她才不可置信地撑着手臂坐起来，探过身问道：“真……真的吗？”
神情高兴得像个意外得到糖果的小孩儿。
作者有话要说： 我我我怎么觉得我下章还能开车？？？？？
还有，明明这章萧总有点控制不住寄几，但我怎么觉得她温柔得让我想哭？完了我的萌点很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