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的这一个月,斋藤飞鸟最近过得如坐针毡。
    回签乃木坂llc,已经是一个月之前的事了,那时候接到的第一项工作,是那一档名叫《双人床》的恋爱综艺。
    为了做好出演的准备,拥有足够闲暇的小鸟,还特地补了19年放送的、这档综艺的第一季。
    四对不同身份的艺能界男女,被“安排”在同一栋公寓内,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一周,看能否擦出爱情的火花。
    ——当然,也是同床共枕。
    按第一季的发展来看,说得上是体面收场的“情侣”,都占不到半数。陌生人同居、孤男寡女所带来的距离拉进,或许的确会加速关系的发展,但同时,没有磨合的直接生活,往往也带来了更加尖锐的矛盾。
    更不用提,还有那玄之又玄的“感情”二字——单方面的动情、悲剧的收场……更是屡见不鲜。
    不过,这些事情都不是斋藤飞鸟所需要担心的。不如说,她担心的反而是另一个方向的事情。
    “到时候,要是露馅了怎么办啊……”
    她的搭档,是已经有过共处同一屋檐下的洋酱啊。到时候,两人之间在一些细节上完全没有生涩和拘谨,要是被察觉到了,后果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过,那时候南乡桑明明跟自己说,录制是十二月初开始,可现在都快十二月中旬了,还是没有任何人联系自己。
    这样的放置不禁让她怀疑了起来,是不是,录制其实已经开始了,只不过临时更换了女主人公……?
    “——阿苏卡桑!想什么呐!”
    从身后传来的熟悉的声音,将她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
    “啊……yoda酱,好久不见了……”
    看到元气满满的后辈,斋藤飞鸟摇了摇头,把那些烦心的揣测抛到脑后——今天,是她回到东京之后第一次约乃木坂的成员吃饭,第一个见面的,也是她出国前送她离开的与田祐希。
    毕竟,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团队的事情,听说在上海的演唱会大获成功,小鸟也想问问与田那边的经历。
    “——怎么啦?刚刚看阿苏卡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与田祐希放下随身的小提包,一屁股坐在了她对面,看上去心情不错。
    “啊、没什么……”
    斋藤飞鸟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把刚刚不慎流露的神情掩饰了过去。
    这样做一方面是因为,不想让自己的烦心事破坏了对方的好心情,避免给今天这顿饭定下一个消极的基调;另一方面,自从上次从箱根回来之后,她也清楚与田对邱洋也有几分好感,再提起他的事总有些尴尬。
    再加上,本身综艺的内容,南乡桑也有嘱咐过她,为了神秘感要尽量保密。
    这样想着,她自然地提起了另一个话题。
    “不说这个……之前的演唱会怎么样?这一次,是yoda酱挑大梁了吧?”
    一听到她这么问,与田祐希的小脑袋立刻点得跟捣蒜似的,好像是积压了好久的委屈第一次得以倾吐。
    “嗯,阿苏卡桑我跟你说,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做领……”
    “……”
    关于团队的话题,两人一聊就是一整顿饭。看着与田聊起乃木坂工作的时候,掩饰不住的激昂和眉飞色舞,斋藤飞鸟忽然有了一种,和其他那些毕业前辈们一样的心绪——这样一来的话,自己就可以放心咯。
    就像当年,娜娜敏看到她被委以c位的时候,看向她的眼神那样。
    “还有啊,在机场的时候,我还看到好多粉丝,有戴着阿苏卡桑的推巾诶……虽然这样做有点小小的厄介,不过一想到他们都没机会和阿苏卡桑好好的告别,又觉得可以理解了……”
    “——叮铃铃……”
    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与田祐希的描述。
    ……
    ……
    一壶茶,一双手,一张草图画一宿——各种意义上都彻底放松下来的邱洋,有充足的时间一坐就是一整天,画学校里的设计作业。
    “呜啊……”
    他坐在桌前伸了个懒腰,揉了揉发酸的手腕,顺便看了眼手机。
    “……果然还是,没有任何新消息啊。”
    ……
    “——我先说好哦!我刚刚说的那些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那天邱洋正闷头吃着外卖,与田祐希忽然咚咚咚敲起了桌子。
    “嗯……嗯……”
    他饿的两眼发昏,只是嘴里含着东西含混地应声着。这样的小看,自然是引起了与田的不满。
    “——我是认真的!邱洋老师你看着我!”
    邱洋抬起头,对上的是女孩少有的严肃神情。
    “……虾木事?(什么事?)”
    “——我们要约好几个事情!”
    “……嗯?”
    擦擦嘴巴,他也被与田认真的模样感染得稍稍正坐。
    “——首先,谁都不要主动提昨晚的事!”
    “……”
    “——其次,如果不是祐希我联系邱洋老师的话,不要联系我!我怕会有被看到手机之类的意外!而且会影响工作!”
    “……”
    “——最后,如果要单独见面的话,地方全部我来定,然后分头去!”
    “……”
    “——说完了,有什么问题吗?”
    “……有。”
    邱洋弱弱地举起手。
    “祐希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去死啦你……”
    与田祐希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邱洋老师以为之前惹出的那些麻烦,我都不知道、我都不害怕嘛?——祐希我可事先说好啊,如果真的出现了、会危害到乃木坂级别的事情,我可是不会留情的!”
    不得不服,尽管还不是什么正式的恋爱关系,但这一套避嫌确实是无懈可击,防范意识拉满。不禁让邱洋想着,如果之前,也能有这样的……
    “——听到没有!”
    与田祐希看他在发呆,声音稍稍提高了些。
    “……好好好。话说,总感觉被你暗中伤害到了……”
    看着女孩一脸一本正经的样子,邱洋也相信她的决心。只不过,一种奇怪的违和感还是挥之不去。
    ——怎么搞得好像,他才是被借酒行凶的那一个受害者一样啊……
    ……
    自那一天之后,与田祐希就真的再也没来过讯息,大抵是临近年末了,作为ace之一的她格外忙碌吧——说起来,总感觉两人的关系有些奇妙:说是恋人吧,似乎彼此间的感情没有到那种程度、说是朋友,又远远超过了……
    说到底,明明不久之前,两人还是奇怪的兄妹或是所谓“师生”的关系啊……大概身份的突然转变,让两个人都不太适应。
    “嗡嗡……”
    手机铃声响了,是陌生的号码。
    “——是邱洋君吗?”
    “……”
    对方的声音有些耳熟,是很元气的青年男音,而且语气挺亲昵的样子,不禁让邱洋重新确认了一下来电人——是陌生号码没错啊。
    沉默了一小会儿,他才接口道。
    “——喂,是我,我是邱洋。”
    “我是菅田将晖。”
    “啊,原来是菅……”
    “——明天早晨七点,来xx街xx工作室,排练。”
    还不等他出口寒暄两句,电话已经被挂上了。
    “……诶?”
    ——排练?工作室?……早上七点??
    他愣愣地看着手机屏幕,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费了好大劲他才想起来,自己跟菅田唯一能有“排练”的交集,也就是那个临时的乐队而已。可是……
    “——嗡嗡……”
    手机屏幕又在自己眼前亮了起来,这一次,来电的总算不是陌生号码了。
    只不过,他没那么想接就是了。
    “……喂?神宫寺,好久不见。”
    “——这不是,还没见到吗?”
    神宫寺仁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几分笑意。邱洋意识到好日子到头了的同时,一个之前被忽视了的疑问涌上心头。
    ——同样作为索尼旗下员工的他,是“哪一派”的?
    “——首先先恭喜邱洋桑啊……”
    神宫寺不知道他心里的那些猜疑,只是自顾自地说着。
    “……本来,计划中的复出工作应该是十二月初的,临时有特别的工作插入了进来,反而让你这段时间获得了多余的假期……”
    “……特别的工作?”
    一连串的话,让邱洋有些懵圈——既然有多余的工作,那自己怎么反而还多放假了一段时间?
    “——是红白的审查员。”
    “……审查员?”
    邱洋反应过来了,所谓审查员,就是在年末的那场晚会,作为当年所比较走红的艺人,坐在特别的审查员席位上观摩表演的人员——说白了,就是你今年的影响力已经达到了登场红白的级别,只是没有拿得出手表演的歌舞节目,但还是要让你露个脸。
    “我明白了……”
    邱洋点点头,按以往的惯例,再过两周左右就要公布审查员名单了,因为这个理由推迟另外的那项未知的工作,倒也还说得通。
    “然后,我已经把这一届红白的参与人员和分组发到了你手机上,因为还没有公布,所以、记得不要外传。”
    “……明白了。”
    邱洋一边点开神宫寺发来的表格,一边觉得有些奇妙——去年的红白,他一个人孤单地看完了全场、可能是全世界最后一个知道斋藤飞鸟红白的出场的人;而今年,他却已经可以比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都要更早知道参与人的名单了。
    “……乃木坂46、樱坂46、日向坂46……”
    在众多的名字里面,三个名字相似的坂道格外显眼——说来惭愧,同为索尼艺人,邱洋对后两个坂道都不太了解。
    “果然,乃木坂还是要出演吗……”
    “——那是当然了,今年乃木坂的形势,依然还是很坚挺的。”
    直到听到神宫寺的接口他的喃喃自语,邱洋才意识到,电话还没有挂断。
    “……除了次时代的小姑娘们表现良好之外,邱洋桑你也功不可没啊。”
    “……”
    听着这明显的揶揄,当对方阴阳怪气得恰到好处,邱洋都不知道该不该恼怒。
    “……诶?”
    忽然,邱洋看到了一个,有点眼熟的参与者——只是看到的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刚刚另一通莫名其妙电话的来由,但是明白归明白,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真的假的啊……”
    他捂着脑袋,感到一阵晕眩。
    “——邱洋桑,怎么了?”
    神宫寺也听到了他小声的感慨。
    “我说,神宫寺……”
    邱洋不断滑动着确认着那个单元格,里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柯南乐队(初)”。
    “——审查员,和参演嘉宾是同一个人的情况,以前出现过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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