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藤桑,你留一下。”
    结束了广播剧的录制,斋藤飞鸟忽然被经纪人叫住了。
    “什么事呀南乡桑?”斋藤飞鸟有些心不在焉,她想赶紧去拿自己的手机,问问邱洋有没有和桥本桑偷偷出去卿卿我我!
    “你跟我来。”南乡桑的神情有些严肃,让小鸟突然感到有些没来由的紧张和心虚。
    小鸟被带着在电视台的走廊里七扭八扭,弯进了一个小会议室里,一路上南乡桑都是不苟言笑,也不见他和平常一样,说两句对工作的评价什么的。
    走进会议室里,一个中年男人逆着光,抱着手一脸肃杀的坐着。小鸟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就明白过来了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今野桑?”斋藤飞鸟的声音有些颤抖,极力维系着平静。“您今天怎么过来了?”
    “斋藤桑,我就开门见山地问了,你近期有毕业的打算吗?”今野义雄把抱着的手臂架在了桌子上,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我…还没有…”斋藤飞鸟之前心底多少还留有幻想,是不是自己劳苦功高一些、在团队的地位重要一些,得到的态度就会有些不同。
    “那,这些是什么?”今野义雄有些轻蔑地把一堆照片文字丢到桌子上,示意斋藤飞鸟自己去看。
    今野义雄露出这副凶巴巴的模样,倒不是说他对小鸟有多大意见。说真的,这么些年看着孩子长大,如果真的说要去追求自己的爱情,那他个人的心情就跟女儿嫁人差不多,你说舍不得吧也舍不得,但是总还是欣慰甚至是鼓励的。
    但是作为运营却不一样,一切以团队的利益为第一要义。处理过那么多次的成员风波,这一次的倒也不算棘手——对方不是霓虹人,没有什么复杂的社交关系,知道的人也不多。只是小鸟在团队的地位太过重要了,让他也有些头疼如何处理。
    还好,这一次不是被文春拍着的,只是在fns音乐祭之后,在富士电视台附近碰碰运气的小报记者撞见的,所以还有收买的余地——人家本来只是想拍点街拍照片,谁知道直接给蹲到一个大绯闻:
    ……
    《乃木坂46美少女成员,斋藤飞鸟桑与华夏留学生热恋确认?》
    斋藤飞鸟看到这样的题目眼前就有些发黑了,一旁的配图,是她牵着邱洋的手,两人都侧着头彼此对视着,甜蜜蜜的气泡都快溢出照片了——侧脸清晰的看得出,是她斋藤飞鸟没错了。
    斋藤飞鸟咽了口唾沫,偷偷抬头看了下今野桑,对方只是示意她继续看下去。她回过头求助南乡桑,南乡唯也只是轻轻地摇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下面的文章她囫囵吞枣看了个遍,大概意思就是,二人甜蜜地周游了台场,乘了摩天轮,男方还为她包下了led屏幕高调表白——正好和新上的热搜对应上了。然后两人回到了同一住所,疑似已经同居多日。
    ——什么鬼呀!斋藤飞鸟腹诽,我又没同居还写我同居,我岂不是亏了嘛!
    而且邱洋还被添油加醋描写成了来自华夏的神秘富二代,还一本正经地分析生父生母,更是让小鸟无力吐槽……
    全看完了之后,斋藤飞鸟也有些放弃抵抗了。
    ——首先不做处理是不可能的,在年底的关头,沙友理的前车之鉴还在眼前呢,为团队惹上丑闻,她怕不是要内疚一辈子。
    其次,她也不太指望运营能高抬贵手了,毕竟也是自己有错在先。她自己心里多少也清楚,其实乃团里多少也有这样的潜规则——真的有恋爱的情况,主动报备运营,运营协助指导进行隐瞒管理的情况也不是不存在,之前麻衣样大抵就是这样。
    唉,怪自己最近有些忙,还没来得及报备?怪爱情来的太汹涌突然?其实都不是,要怪就怪自己太过鸵鸟了,总想着怕麻烦、得过且过。
    今野桑可不管小鸟悔青了的花花肠子,只是冷酷地开了腔:“看完了吗?看完了你先回答我,你接不接受我们这边的处理?”
    不等斋藤飞鸟回答,他尽力做出最可怖的表情:“要是不接受的话,我们这里也可以给你指明一条路:这篇新闻会发出去,然后你谢罪毕业,去过你的富少奶奶生活。”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由不得斋藤飞鸟再做选择。
    其实本身有多难选吗?也未必——十年的羁绊,与一个仅仅是存在于幻想中的生活可能,其实还算是高下立判的。要斋藤飞鸟不顾一切地去抛下所有仅仅是为了谈平凡的恋爱,也不太现实,更何况从被曝光的那一刻起,很多事情就不再单纯了——涉及到团队的名誉,涉及到自己未来的路。
    “就当是一场三个月的清梦吧。”斋藤飞鸟这样想着,闭上了眼,努力不想让今野义雄看到自己掉眼泪的样子。她想平静地接受这一切,向运营展示自己的决心。
    “您说吧,我都可以接受。”
    “一、分手,不再联系,原本的联系方式全部更换。”
    “二、搬家。我们也了解过了,你们也不是同居关系,只是邻居。但是这在那些小报记者眼里没有任何区别,继续住在那里只会引火烧身。”
    “三、红白之后,你团内自肃一段时间,对外我们会说你身体不适,停止参加一切活动。这段时间你想做什么都行——只是必须在我们的掌握之内。”
    说完三条字字戳心的处理,今野义雄像念完判决挥下小槌一般说道:“有问题吗?”
    斋藤飞鸟就算是做了最坏的打算,这些处理还是比她想象得更重了些——甚至不给她机会告别。
    不过这样也好,邱洋正好还在北海道。她也没有来得及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他,其实本来想忙过这阵之后,或许是新年初诣的时候坦露心迹的,现在看来是再不可能了。
    或许,反正时间也比较短,他很快就会接受自己消失的事实,然后在一个偶然的环境下知道自己的身份,理解自己的吧——那个木头能不能注意到呢?他那么迟钝。
    再或许,他注意到之后还会成为自己的粉丝呢?虽然由于运营的干涉,他们也许没有可能在演唱会或是握手会相见,但是斋藤飞鸟知道,未来的自己站在舞台上的时候,有一个自己熟悉的目光在关注着自己,这大概就够了。
    再再或许,由于时间不太长的缘故,自己也能很快掀开这一篇章的吧……
    或许…或许…
    斋藤飞鸟想着那么多那么多的或许,眼泪实在是止不住了,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好…”
    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一个音节,小鸟有些落荒而逃地转身离去了,她不想这么狼狈,可眼泪它就是停不下来。
    今野义雄也多少有些于心不忍,朝着鸟儿离去的背影说道:“如果将来斋藤桑毕业了,我们或许也会给予祝福的…”
    只是斋藤飞鸟已经推门走了出去,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
    ……
    与田祐希抱着手臂在赤坂tbs大楼下等着斋藤飞鸟,明明说好了一起回去,怎么这么久了还不下来呢?
    又是等了良久,她看见前辈的身影从大楼另一侧闪了出来,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好像还精致地补了个妆。
    “哟,阿苏卡桑,是运营和你说了什么好事儿了呀!”她下意识地调笑着。
    “还是…”与田祐希一把从背后抱着小鸟,促狭地蹭着鸟毛,“一会儿要去见什么人呀!”
    “嗯…也不是见什么人吧。”
    阿苏卡前辈的声音有点低低的,可能是因为刚刚的广播节目说了太多话有点儿累了?
    “只是觉得,最近要努力好好生活了。”
    与田祐希看不见斋藤飞鸟的表情,只是莫名的觉得,柔和的冬日阳光笼在小鸟和她的身上,却没有一点点的温度,甚至还有些发寒。
    “好啦!不说这个了,我们去吃烤肉吧!”
    斋藤飞鸟偏过头来,露出了一个一如往常的憨憨笑脸。
    这才是我认识的阿苏卡桑嘛!与田祐希也就放下心来。
    “走啦!吃肉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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