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一件事没有触及到她的底线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她跳级念的书,除了裴岷宋清途再没什么朋友了。”
    “最吃人家细心体贴那一套。”
    “又是个不肯主动的人,一件事你不问,她能憋到死。可你要主动点,她就没办法了。”
    “她啊,很好哄。”
    ……
    段弋重新剥了个柑橘,帮她去了上面的白丝,递给她后,的确,转眼她就气消了。
    厨房的门半开着,鸡汤的味道从闷罐里飘出来,洵川的天温度跳的很快,入清明雨季前冷的像是要下雪过回冬天,这两天黄梅天一过,天太阳一照,温度噌噌噌的就往上跳。
    晚上童知千和盛扬回来吃饭,周蔚忙着准备食材。
    折菜打下手这些事情许从周从不爱做,段弋也是,但拿着个菜篮子还是很积极的学着周蔚的样子。
    他们在聊天,许从周听着没劲,准备趁着春困午睡的时候,裴岷来给宋清途拿鸡汤,看她在游览的网站,她又问起了之前西藏行,裴岷联系过的那位藏民的联系方式。
    许从周的西藏行往前提了时间,她得在西藏的雨季之前去。
    这样很多景色就不会错过。
    周蔚盛汤,没听见许从周和裴岷的话,倒是折菜的段弋听得一清二楚。
    比如裴岷和她聊起之前一次西藏行,他和许从周还有宋清途一起去的藏北草原、问她这些预设的行程和路线。对话里是他不了解的藏北草原、冈仁波齐、羊卓雍措……
    一句接着一句,像过年时候段弋去接她,他们两个在车里聊艺术。
    好像每次裴岷都能让他显得自己和许从周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鸡汤盛在保温壶了,周蔚用厨房用纸又擦了遍瓶身,问起裴岷关于宋清途的身体。
    “她说原本来要拜访你的,但这两天吐的死去活来,床都下不来。”
    周蔚又拿了盒水果放进袋子里:“没事,等她身体好了再说,还想吃什么就和许从周说,让她告诉我,我给她做。”
    许从周趁着春困回房间午睡,段弋想跟着一块儿上楼,但手里的菜还有大半,只好把屁股黏在椅子上。
    和周蔚聊天,也好。
    许从周从小到大各种事情都被她亲妈泄了底。
    能打的下手都打完了,他这会儿想去许从周房间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人家亲妈眼皮子下,结婚证还没似乎得客气些。
    周蔚从厨房出来,看他还坐在客厅里,笑了笑:“要不要上楼睡个午觉?”
    他如同拿到了免死令牌,揣了个柑橘上了楼。
    许从周还没睡,趴在床上在订票。
    听到段弋进房间的声音也没有多大的反应,直到他开口说要和她一起去的时候。
    许从周扭头看着床边剥橘子的段弋:“你?”
    “我怎么了?”
    许从周大概能想象到他真去了的样子,替他着想的话听着像是不愿带他去的激将法:“你吃不消的,很累的。”
    “我不爱上班不是我不吃苦耐劳,是我不乐意去上班。”他把橘子分给许从周一半:“裴岷都能和你一块儿去,我怎么就不行了?”
    “裴岷那会儿是想在艺术里融入西藏文化,所以……”许从周说一半,停了:“你该不会是误会我和他了吧?”
    “没有,我知道你们只是好朋友,从小打到你都对他没意思,你们之间隔着阿里山和阿尔卑斯山。”段弋往嘴里塞了半瓤,酸涩的感觉漫在口中,刺激着胰腺。他没感细嚼就咽下去了,伸手去拿给许从周的那半:“别吃了,酸。”
    台词耳熟,许从周不信。一半直接塞嘴里,一瞬间,眉头蹙了起来,嘴巴张着,想找垃圾桶。
    垃圾桶里没套垃圾袋,段弋从床头柜上抽了张纸垫在手掌心里,叫她吐上面:“都跟你说酸了。”
    等垃圾袋套完,他从厕所洗完手出来,许从周靠在床头,还在看购票网站的信息和西藏的天气。
    段弋坐在她床沿边,刚坐下,一只脚软绵绵的踢在他后腰上。
    阿尔卑斯山,阿里山……
    这些话,许从周只和周蔚说过,没想到被自己亲妈泄了底:“我妈怎么什么都告诉你了?”
    段弋笑:“也没说多少啊,鱼崽。”
    许从周蹭得一下坐起来:“怎么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这是她的乳名,周蔚生了她之后,医院里的宝宝也要登记个名字,但父母两个都忘了想名字,连小名都没有。因为襁褓上有卡通小鱼的图案,于是临时给她取了一个小名,叫鱼崽。
    因为许从周这个名字,许是爸爸,周是妈妈,后来叫到小学之后,许从周不喜欢这个乳名,家里人也就不再这么叫她,偶尔叫她从从,但当时许从周大了,只觉得肉麻,从从这个名字也没沿用。
    这回儿再听‘鱼崽’这个名字,有种黑历史被人翻出来一般的公开处刑,床单被她平地扣出叁室一厅。原本就踩在他腰间的脚,一用力,想把他踹下去。
    他抓着脚踝把她往自己的腰间一拽,床单被子乱了,他顺势要上床来。
    ‘咔哒——’门锁开了。
    任凭两个人再快调整姿势,还是被周蔚看见了,她哎哟了一声,再要关门也来不及了,望着危襟而坐的两人:“我说叫他上楼睡个午觉,想到床没铺,结果上楼也没看见人影……你们有事你们聊,你们聊……”
    门又被关上了。
    许从周跟打了一架般的卸了力,翻了个身挪了半个床位给他。
    段弋也没再闹,脱了外衣,躺在另半侧,伸手抱她:“我们现在是不是闹到了不结婚不好和爸妈交代的地步了?”
    许从周没挣扎:“也还好,但你的始乱终弃,厚颜无耻诓骗女生的英勇事迹就会被我妈添油加醋编写成为一个与我无关的,以某位亲戚家女儿为主角的故事,而你就是该故事男主角。”
    斗嘴也告一段落,这会儿春困真的来了。
    临午睡前,许从周还听他说:“我和你一块儿去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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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倒计时……
    我争取这个月完结,下个月开《甜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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