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讲讲这山,都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江宁第一次到山上走动,对整座山一无所知。
    “这山上种的都是灵花,可以入药,也可以入茶,品种繁多,要说好玩的地方,山上真没有,这里适合赏景。你从这里往左望,那一片平地,也是迟昕山的,那里是灵田,种是灵谷和灵稻,右边是修道场,在一个小山谷里,附近这些矮小的山头都属于迟昕山。
    我就知道这么多。”
    小姑娘了解的比江宁多多了。
    不知不觉来到山脚下,江宁看到一块牌子写着灵池。
    小姑娘很热心,怕江宁找不到,又带他到传送阵这里。
    “这怎么扣贡献点?”
    “你用传送阵时会自动扣除,不用操心,快去吧,阅经阁有门禁,太晚就进不去了。”
    江宁谢过度情,踏上传送阵,闭上眼,白光一闪消失不见。
    再出现时,他还没睁眼,就听到一片惊叫之声,和悉悉索索的声音。
    江宁睁开眼,又赶紧闭上,迎面一阵阵热风吹来,让他脸通红,心里骂道:“该死的度情,这哪是千职山,明明织衣池。”
    织衣分温池与寒池,这里正好的温池,为了能织冰蚕丝,都需要泡到温池中才不会伤到手,这里比较热,所以这里的织衣女都穿得比较清凉。
    江宁一会儿听到嬉笑声,她们从最初的惊慌变成了取乐。
    “小模样不错,身量也高,是个好苗子。”
    “是不是太白了点?”
    “有点,这难道就是面如冠玉的样子?”
    “差不多。”
    ……
    “来到姐姐这里来。”
    江宁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是六师姐度婷。
    他睁开眼,看大家都披上了一件纱衣,才大胆地找寻起度婷来。
    度婷站在不远处,向他招手。
    江宁来到度婷身边,道:“师姐,这是个意外,不要我故意闯进来的。”
    “怎么回事?”
    度婷很严肃,这种事要是让师父林昕知道了,后果很严重。
    江宁就把在山顶遇到一个小女孩的事告诉度婷,度婷听完笑的前仰后合。
    “你真傻,山上是不容许杂役弟子去的,那里的花花草草都是她在打理,她大概是看你新来不熟悉迟昕山,就把你骗到这来了。”
    “她是谁?”
    “你五师姐,也是我姐姐度情。”
    度婷敛去笑,道:“她平时很严肃,可能是一时起兴,现在过了晌午,你去千职山也不可能当天回来,不如在我这学织衣,我听师父说过你是天才中的天才,看看你学织衣是不是真比我强。”
    “可我在这里,要辛苦众师姐加衣,是不是不太好?”
    “走,我带你去里面,她们只是没见过男修进这里,所以一时惊慌,你要是常来,她们才不怕你看,你们说是不是?”
    “是。”
    “是啊,小师弟,你要常来走走,我们这里可寂寞呢。”
    “哈哈……”
    度婷把他带到里面是一个单独的温池,里面泡着冰蚕丝。
    “手下池时要用灵力包裹住,不然会烫伤手。”
    度婷先给他做了个样子,江宁学着用灵力包裹住手下到水里,还能感觉到热量。
    “师姐,为什么不直接用灵力包裹着手织衣?”
    “冰蚕丝太寒,只有泡在温池中九天九夜,才会压住寒气,这时在水里织衣才安全,如果直接用手,筑基以下的修士根本受不了,就是师父来了,也不敢直接拿冰蚕丝。”
    “这么寒,织好后,是用器阵来压吗?”
    “嗯,我们织衣时就会织入一个器阵,叫春和阵,就是把冰蚕丝的寒气缓慢的释放出,这样在暑天穿上它,就不会感觉到热。”
    “法衣的价格很贵吗?”
    “这要看织法和样式,法衣主要是有灵石的弟子才会买,所以更注重样式,功能略显次要,和一般的灵甲价格差不多,一万起步。”
    江宁以前并不知道法衣的价格,如果这么算的话,法衣真不如灵甲,不过制甲师太少,灵甲按官价很难买到,有时候需要翻几倍甚至十几倍的价格才能买到一个不错的灵甲,而法衣的价格稳定的多,织衣师也很多,不过一般都是女修。
    江宁认真看度婷织衣,她手法娴熟,织得很快。
    “师姐,多长时间织一件法衣?”
    “快的一天,慢的三个月。我们迟昕山主要产出是姐姐的灵花和我的法衣,其它收入都不算多。
    你看外面这些都是老手,最近订单量大,我又招了些新来的弟子,一个带一个。”
    “织衣的器阵不保密?”
    “不,织衣用到的器阵就那么几个,法衣的品级主要看材料和织法,所以我们对织法保密。”
    “师姐现在用的是什么织法。”
    “提花隐织,这需要手和魂力配合,这样织出来的法衣才看不出纹路,光洁如水。”
    江宁在温池中拿着冰蚕丝,学着度婷的样子,用灵力开始织衣,他是照着自己身材来织的。
    器阵也是用灵力织入的,冰蚕丝主要是一个春和阵,一个自洁阵,还可以加一个小的金刚阵,一般就这么多,不会再加,加多了会影响法衣的品质。
    法衣本就不是为了对敌才穿的,而是身份的象征,穿着又干净整洁,不怕压,不怕水火,不易损坏。
    冬暖夏凉,怡然自得。
    度婷在织衣池中很少开玩笑,更不会挑逗江宁,大概这里是她在主持,要维持威信,抑或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在外面的她不过是一种伪装。
    江宁没闻到她身上的异香,只是淡淡的似有若无的一种香玉。
    度婷正好织到春和阵,江宁认真看她的手法,她织一个阵需要一个多时辰,手法已经相当老道。
    “别看这一个小小的器阵,却需要把整条冰蚕丝连起来,让它发挥作用,织的器阵自然越小越好,这需要多练习,刚来的学徒有的能织半个身子大,这些我们都当赠品送人了。”
    度婷是个好师父,可能跟她带弟子多有关系。
    “师姐收徒了吗?”
    “收了几个,都是记名弟子,没正式列入迟昕山门下,在这方面师父要求极高,所有的弟子都要经过她的筛选,这几个都难入师父的法眼,我也舍不得让她们离开,就先这样了。”
    度婷说起师父林昕,多少流露出一些不满。
    江宁看不出度婷有多大,不过年纪应该不小,不可能只有十八九的样子。
    度婷顿了一下,看着江宁浅笑道:“虽然师父没说过你太多的事,但我知道能入她老人家法眼的人,都不简单,而且她愿意为你破了不收男弟子的例,这不用说,就知道你一定比子晴那丫头还厉害。
    说起子晴,当年十大长老,九位争着收她为徒,虽然跟她的背景有一定的关系,但她自身也是绝世之资,当时大长老是想把她送到二品宗门去的,还是宗门力劝,九大长老力争,才把她留在宗内。
    你别看这丫头平时好像只知道玩,让人以为天才不需要用功,她小时候为了冲击境界真是没日没夜的修炼,生怕被别人赶上。”
    “师姐想多了,你看我的弟子牌,不过是真传,如果真是天才弟子,背后应该写了天才二字。”
    “噗”度婷笑出声来:“你真傻,哪会有宗门用天才二字来当弟子牌的,就算再天才也会这么露骨。
    你一定是看到子晴给你的牌子了,那是她自己做的,专门来骗人用的。”
    江宁想想,也觉得很好笑,她那么一说,自己竟然信了。
    “她还有什么骗人的门道,师姐不如都告诉我,免得我再上当。”
    “你这么问,我还真一时想不起什么,子晴是个好孩子,除了骄傲一点,喜欢作弄人外,没别的毛病,你相处时间长了就知道。”
    江宁想到商子晴,她把自己骗到天道宗,也是出于宗门的利益,他并不怪她。
    “师姐,我们和淳元山有什么矛盾?”
    “这最初是师父和梁淳之间的问题,我们做小辈的不方便多讲,你呆的时间长了,自然会知道。
    我姐姐度情原来不是这个样子,我们是双胞胎姐妹,可在与淳元山的弟子打斗时中了他们下的缩骨散,师父用尽办法,才保住她一命。
    她命是保住了,可整个人缩成了一个小女孩模样,修为也一直卡着,再没有进步,所以我们这一代更恨淳元山。”
    度婷没提师父林昕和梁淳之间的事,而是告诉他最近两边的矛盾。
    “他们为什么要害五师姐?”
    “还不是他们师父教的,我们和他们一直不对付,可从来都是光明正大地下手,他们倒好,尽用下三烂的手段。
    你如果遇到淳元山的人,一定要小心,离他们远一点。”
    “两山经常打斗吗?”
    “不会,一般我们遇不到,师父和梁淳有一个约定,每年弟子们都要打上一场,以各自山当年收入的四分之一做赌注,所以两边都不敢输,他们打不过我们,才会想办法用一些不入流的招术,这些年我们十战九赢,所以迟昕山越来越富有,淳元的弟子就只能过苦日子。”
    说起这些度婷心情好了许多,她对淳元山的人没有一点好感,这不止是受师父林昕的影响,更多是因为她姐姐度情的遭遇。
    “那个下毒的弟子处理了吗?”
    “被罚在禁魂渊住了三年,没想到她还能活着出来。”
    说起害自己姐姐的人,她眼中恨意绵绵。
    江宁织了一个多时辰,在角落的一个位置开始打坐,织衣消耗灵力比炼器还多,只一个多时辰,就消耗了他三分之一的灵力。
    度婷静静的在温池边织衣也没有去打扰他,她知道江宁灵力不能维持太长时间。
    江宁进入魂海,没有修炼来恢复灵力,而是练习起刚才的织衣法,他的灵力自然恢复速度很快,用不了半个时辰就能补充回来。
    江宁用灵力织衣,刚织成一个春和阵,魂海中就出现一个新的灵纹阵,这个灵纹阵像一个法衣一样,闪着金色的光芒,照到江宁身上,江宁感觉有什么东西包裹住了自己,把他和魂海隔绝开来。
    周围有无数灵线在舞动,江宁拽住一根看上去像冰蚕丝的灵线,继续练习织衣法。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灵线也变得越来越细,难度在不断增加。
    江宁对魂力的控制达到入微的境界,而且在快速提升,感知力越来越强。
    最后灵线细到肉眼无法看到,江宁只能凭着魂力来感知,才能继续练习。
    数百年后,江宁看着自己周围一件件漂亮的法衣,它们上面绘着不同的图案,恰到好处的展现出衣服的质地。
    包裹着他的那层无形的禁制消失不见,他这次没有被退出魂海,他看到魂海中织衣的灵纹阵光芒不在,正在慢慢缩小,最终变成一颗黄豆大小的金球。
    江宁招过来,捏上去软软的,很有弹性,他忽然生出一种想要吃了它的欲望。
    他拿着,尽量克制自己把这颗小珠吞下去,最后还是没忍住。
    就在他吞下小球的瞬间,魂海中涌现出无数金纹进入他的脑海,最醒目的是四个大字:织衣万法。
    数不胜数的织衣法涌现出来,让江宁眼花缭乱。
    他不用看这些内容,只要看一个名字,就知道里面的内容和织法。
    还有无数样图,千变万化,展示在他眼前。
    江宁很兴奋,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直接灌顶的方式,看来天书在吸收到足够灵力的时候,传授知识的方式也会发生变化。
    这些金色的灵纹在极短的时间内灌入江宁的脑海,让他头痛欲裂,无法自持,好在他的神魂躲在魂海中,不然整个人一下就会晕过去。
    他静坐了十天,才感觉到头不那么疼了。
    他退出魂海,看到自己还在那间温池室中。
    度婷好奇的盯着他。
    “你真厉害,一次修炼的时间比我一个筑基修士还长,是不是魂游天外了?”
    江宁拿出灵钟看了一下时间,这次用了整整十天。
    “有师姐守着我自然放心,这才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他边说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麻的四肢,让血液加速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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