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仁村初春的傍晚,街道上依然人来人往,随着白昼时间的延长,气温逐渐回升,隐仁村的夜生活也变得更加丰富。
    晚归的习艺少年们,将一天的训练任务完成后,便结伴走在回家的路上。
    “槐木,你听说了吗?此次参加演武大比的人,有和我们一批的少年参加呢!”一名梳着双马尾的小姑娘悄声说道。
    “我当然知道,是林烽火,他好像取得了一方擂台的擂主呢!”旁边一名长得黝黑壮实的少年说道。
    “还有易惜风,他也得了擂主!”小姑娘满脸星星地接口道。
    “是啊,我们这一批习艺少年中,就数他俩最厉害!”这时,他们身后一名瘦小的男孩,慢悠悠地说。
    小姑娘将腰上挂着的药口袋拢了拢,里面正是今天采集了一天的药草,说道:“那可是,他们俩是咱们这一批,最厉害的天才。”
    叫作槐木的少年,见身边少女总是一个劲儿地夸易惜风,不由撇了撇嘴道:“要说天才,林烽火我是无话可说,他爷爷可是村长,自然天赋卓著。你要说易惜风是天才,那可未必!”
    瘦小男孩慢悠悠地问,“啊?为啥这么说?”
    壮实的槐木,笑道:“其实,当年参加习艺的时候,易惜风跟咱们差不多,有时候耐力还没我好,每次修炼,他只比我坚持略微长一点,但是每次修炼结束,他都会在地上趴好一会儿才能站起来。”
    梳马尾的小姑娘拿药锄,敲了壮实少年一下,说道:“笨蛋,比你时间长那还叫耐力不如你?顶多是你比人家结实些,回复的快。”
    槐木摸着脑袋,憨憨地点头道,“没错,没错,耐力比我好,没我回复快!”
    瘦小男孩感慨道:“话虽如此,但是易惜风真的很刻苦,记得那时候槐木整天带着咱们去林子里玩藏猫猫,每次叫他,他都不去,而且在演武场,我每次见到他,他都是在修炼。”
    梳马尾的小姑娘,笑着道:“虽然天分不够,但是那么努力,也很厉害!”
    槐木见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高大形象”,又被瘦小男孩给带偏了,瞪了对方一眼,然后拍着胸脯道:“哼!有什么了不起!要不是小时候带着你们玩儿,耽误了我修炼,我要是刻苦起来,肯定比他厉害!说不定,这次演武大比我就能夺魁!”
    男人总是喜欢,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说一些不着边际的大话……
    “咦?前面有四个人往这边过来了。”瘦小男孩眼尖,指着不远处的树林。
    只见四道人影快速靠近,从树林中闪出,朝这边飞奔过来。
    “啊!是易惜风!”梳着羊角辫的少女惊喜地叫道。
    来人正是,易惜风、李新添、周迪以及钟灵溪。
    “咦!是你们!”易惜风脚下略微一顿,李新添也马上停下了脚步。周迪与钟灵溪,根本没有在意这几个走在路边的小鬼。冲出去几丈远,才停下脚步,疑惑地回头望向易惜风。
    眼前这名涨红着小脸,束着两个马尾辫的小姑娘,易惜风认识。是当初一起参加文艺训练时,在王老郎中的药馆结识的。那时候对方还是一个留着西瓜头的可爱女童,转眼三、四年过去了,对方也长大了很多,他记得对方叫春樱。
    “春樱,早点回家去,今天林子中不怎么安全。”易惜风礼貌性的打了个招呼,便冲着周迪、钟灵溪点了点头,继续前进。
    钟灵溪在队伍前面,嘟囔道:“小小年纪,就跟各种小姑娘搭讪,长大了还得了?”
    易惜风一脸黑线,周迪和李新添却强忍着没笑出声来……
    叫作春樱的少女,刚抬起一只准备打招呼的手,想要寒暄几句,眼前的少年便如风一般跑远了。
    看着有些失落的春樱,槐木忍不住说道:“哼,有什么了不起?擂主就很厉害吗?还学大人说话,这落叶林我从五岁就在这附近逛了,哪有什么危险?”
    少年瞥了一眼少女,继续道:“他让我们回去,我们就回去?我偏不!春樱,我们跟着他们过去如何?看看他们去搞什么鬼?”槐木怂恿道。
    春樱摆手道:“不好吧,易惜风都说不安全,让我们早回去了。”
    槐木一撸袖子,嚷嚷道:“他说回就回?老子在良辰岗这片儿逛的时候,那小子还在演武场扎马步呢!别听他的,跟我来!”
    ……
    隐仁村,春风河畔。
    “云溪,刑武堂,刑氏五兄弟,拜见水先生!”此时在某处巨大挑棚下,正有五人躬身向堂中央坐在藤椅上的水云天行礼道。
    为首行礼之人,是一名光头大汉,而他身后四人,看打扮都是隐仁村的壮丁从事。但若仔细一看,他们身穿的斗笠蓑衣,大小多少有些不合身。这伙人正是今日偷袭良辰岗的五人。
    “刑当家的多礼了!”水云天坐直了身体,伸手虚扶对方,刑老大顺势直起身子。
    “刑当家不远千里从云溪郡赶来,我仅代表郡宰大人!”说着,水云天向东北方向一拱手,接着道:“表示感谢!”
    刑老大笑道:“俺老邢是个粗人,既然姬大人出得起这个价钱,我们也是做这个行当的,自然不能嫌弃路远。”
    说着,刑老大便自顾自找了下首一张椅子上坐下。而其余四人,也都各自找地儿,有的站着,有的斜靠在柱子上。
    水云天微微眯了眯眼睛,继续道:“良辰岗那边,刑当家的可处理好了?”
    刑老大微微一笑道:“这点小事儿,如果拿不下,我们就不接这活了。不过……”
    “哦?不过什么?”水云天轻声问道。
    “这个隐仁村,可不像之前提供情报中说的那般羸弱啊!”邢老大砸吧着嘴嘟囔道。
    水云天略微沉吟了一下,拱手道:“开差、别梁子……各有各的道子,刑当家,这次道子我们没划清楚,错在我!”
    刑老大哼哼一笑,毕竟情报提供有误,在他们这一行,可是大忌讳。哪怕他刑当家带着兄弟就这么一走了之,江湖上也挑不出他们兄弟什么错。不过,毕竟是个大主顾,自己这方也没受什么损失,刑当家的还是想再点点对方。
    斜靠在柱子上的老四,叫刑四木,瞄了自己老大一眼,感慨道:“其实也没啥,良辰岗那几个壮丁从事和护卫铁衣真不错,都是真汉子!”说到这儿,又看了眼身边的老五,见对方没有想搭理自己的意思,只得自顾自说道:“更难能可贵的是,后面来的俩壮丁从事。啧啧,手足之情,感人至深!不禁就让我想到我们兄弟五人……”
    说到这儿,水云天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问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刑四木,梗着脖子道:“我被他们的兄弟情感动了!再向他们出手!就犹如向我自己的兄弟出手!”
    “你想怎样!”水云天眯着眼睛问道。
    “那可是我们的至亲手足兄弟啊!不行!得加钱!”邢四木怪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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