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需高级病房的走廊里,大哥秦柏彦和秦四哥面窗而立。
    两人皆是沉默的眺望着远方。
    砚时柒陪在大嫂身边,即便氤氲了眼眶,也还在不断的安慰着她。
    人生一大幸事,失而复得!
    可人生大不幸,便是得而复失!
    按照古叔现在的身体状况,其实每个人的心头都很清楚,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老四,我想把老二接回到老宅照顾,你的意思呢?”
    沉默了良久,秦大哥侧目,隐忍之下,他的眼眶微红,嗓音也透着明显的沙哑。
    秦四哥喉结滑动,微一点头,“我没意见。”
    秦柏彦咬着牙,强装镇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这样安排吧,我进去和老二说一声。”
    “柏彦,我和你一起!”
    大嫂从旁用力擦了两下眼角,深深吐息过后,才忙不迭的追了过去。
    此时,砚时柒伫在四哥的不远处,喟叹着走向他,垂眸从他的背后拉过他的手,微微用力才将他紧攥的指尖掰开。
    “不要太担心,不是还有商陆嘛?一会听听他怎么说吧。”
    秦四哥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紧抿着唇角,哑忍着发酵的情绪。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何二哥这么多年来,都不肯和他们相认了。
    他回想起在救护车上,二哥说过的那句话:小四,老天还是厚爱我,至少让我在帕玛能照顾你那么多年。这次我回来,也算是圆了自己的心愿,即便死,也是死得其所了!
    二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这时,身后的病房门传来响动,商陆一脸古怪地迈步而出。
    他抬眸就看到了前方的二人,眼神闪了闪,不死心的问道:“他真是你二哥?”
    “嗯,你的结果!”
    秦四哥言简意赅,商陆对此也早就习以为常。
    他信步上前,斜倚在窗台一侧,扭头看着他,“你应该知道,我只是个中医吧?”
    见秦四哥不语,商陆顿了顿,继续说道:“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我就算是华佗他儿子,也没办法做出逆天改命的事。
    我刚刚给他号了脉,脉象微弱混乱,我能做的,就是开一些药方,减轻他现在的痛苦。
    秦肆,他和你老婆的情况不一样。不论是施针还是外敷内服,最大限度也只能延缓生命,我做不到给他治愈……”
    商陆的话,很直白!
    他对自己的医术有自信,可是到底没办法超脱世俗的去拯救古叔这样的病患。
    中医再厉害,也没办法把弯曲的脊柱变直。
    能做的,就是用中医之道尽可能的延长他的生命。
    他其实并没有说,早前他给古叔治疗嗓子的时候,就看过他的舌苔,已经发黑了。
    中医有句话,叫做见黑苔者百无一生。
    这,并非是玩笑!
    此时,商陆说完,就伸手在秦四哥的肩头落下了重重的一掌。
    “秦肆,生死有命,很多时候就算是自诩神医的我,也没办法做到从阎王爷手里抢人。
    如果他真是你二哥,我可以用中医疗法为他续命,也会尽我最大的能力给他一个体面,至少不会让他在最后的这段日子里,活得太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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