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楼,一群少年人当中,张潇出了个谜语。
    十个男人偷看五个女人洗澡,猜一句成语。
    张汉想了半天,挠头说不知道。来凑热闹的苏小仙笑嘻嘻说,这还不简单,目迷五色呗。老司机王箭悟性极高,说应该是五光十色。众人齐声叫好,然后一起看潇哥。嘿嘿,答案是双管齐下,不过不能在这里说出来。
    最近一段时间,长安城的士族圈里,张氏兄弟的名头比较火爆。
    天香楼一万颗原石买白鱼公主一笑这个事儿传遍京城,当天在场的少年们虽然都喝的忘乎所以,错过了最后的大场面,但并不影响他们把张潇的壮举吹的神乎其神。他们记不起自己被白鱼公主的精神威压震晕之后的事,却依稀能想起白鱼公主后面是进入过包间与潇哥见面的。
    出了那么大的案子,天香楼被查封了两天就又恢复运营了。
    许笑杰也没办法,谁让人家上边有人呢。
    长安城里的官儿难当是出了名的,处在许笑杰的位置,律法一条条熟谙于胸还不够,更重要是必须懂政治。
    天香楼今日恢复运营。
    张潇从许笑杰那里得到消息后,便决定再来看看。不为别的,主要是想找机会看看燕鸿飞的魂分身白鱼公主。
    空羽城主是当今天下诸侯之一,也是九海归墟的一股重要力量,空羽城收纳天下羽族,最普通的民众都要五级中境,实力不可小觑。多年来一直是超然于大陆之外的存在。
    燕鸿飞是某个秘密组织成员,并且在这里主持大局的白鱼公主只是她一个魂分身。这些劲爆的消息让张潇对这个组织和霄儿的这位老师充满了好奇。
    许笑杰这两天盯着邵秋夕下功夫,按照张潇分析的,把案情线索往老秦氏的方向攀扯。按察司上上下下忙的恨不得一个人当做仨人用,许六安自然也是没时间。只好叫了荷尔蒙爆棚正在热恋中的阿汉陪着。
    不料这小子又喊了苏小仙。
    更没想到的是苏小仙古灵精怪,行事不按常理,又约来了王箭。
    上次分别的方式彼此都不愉快,再遇王箭不免有些尴尬。幸亏苏小仙是个活跃分子,很会化解尴尬,开了个玩笑说,来都来了,就一起坐坐嘛,人家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你们俩这种关系比偷还刺激。
    王箭是真放不下张潇,自从回到长安,每日里不是长吁便是短叹,要嘛便是抱着张潇送的天晶原石傻笑发呆,偶尔悲从中来便要放声大哭一顿。眼看着她为伊消得人憔悴,苏小仙作为闺蜜看在眼中,急在心里。
    这种事情谁劝也没用,解铃还需系铃人。
    王箭对张潇用情太深,早就下定决心,哪怕没名没份也无所谓。所以一听是张潇的饭局,便什么都不顾的跑来了。
    张潇心存一丝愧疚。一直以来都是在利用她,从来都把和她交往的过程当做一次高手过招的交手过程。在潇哥眼中,跟她的关系并非是相互爱慕吸引,而应该是征服与被征服。
    情场高手,用爱偷心,谁认真谁就输了。
    潇哥貌似赢了,却也是一场惨胜。在地下矿坑里豁出命去保护她,为了她放弃了干掉楚王无忌的机会,可以说是刻意为之,但其实早已大大违背了潇哥的秉性本愿。很大程度上,是受到了王箭的影响。
    落座的时候,苏小仙故意拉着张汉坐到了张潇对面,又主动调摆座椅,撤去其他椅子,只在张潇身边留下一席位置。
    长安城里风气开放,富贵圈中的男男女女们更是乱七八糟,苏氏逍遥侯以音律闻名,常搞些音乐沙龙之类的名流聚会,打着宴饮作乐的名义拉皮鲦,苏小仙耳濡目染,早成了交际场上老司机。
    在苏小仙的安排下,王箭含羞低头坐到了张潇身边。潇哥入京后处境不妙,可谓是四面楚歌,强敌环伺,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王箭,如果能跟她缓和一下关系,倒似乎不是坏事。
    席间相谈甚欢,话题荤素搭配。
    苏小仙机灵活泼,很会调剂气氛。阿汉沉默寡言,擅长倾听。
    看着张汉三米半的身材对比娇俏玲珑的苏小仙,潇哥忍不住有些担心,会不会太扎心了?虽说异人的体质特殊,灵气充裕的时代万物勃发几乎不存在生育隔阂。但外在形体上的差距这么大,真的合适?
    巨人族和普通人族通婚虽然不多,但也并非没有先例。不过是女巨人和普通人族男子居多,比如少女时期身材还没猛增的泰虎和张平潮。极少见巨人族男子和人族女子的。
    据说在九海归墟这种事比较多一点。阿汉前日就说过,巨人族长泰臣有个弟弟叫泰山的,不但娶了一位人族圣阶女子,还生了个儿子叫泰森,人送绰号铁拳泰森,实力着实不凡。可惜这父子俩都选择了背叛巨人族。跑到别的岛上自立门户了。
    巨人族和羽族,以及海族,精灵族,是九海归墟里比较重要的力量,其中势力最大的非海族莫属。海族人奉龙族为祖先,龙岛也是海族圣地。精灵族在九海归墟最大的岛屿精灵大陆上生活。
    这当中巨人族是明显倾向于东陆人族的,而海族则更亲近西陆一些。精灵族的情况比较复杂,少数倾向人族的分为两部分,其他多数精灵族则更愿意相信他们是深渊魔神的后裔。
    对东陆人族而言,巨人族是最坚挺可靠的盟友。泰臣在大陆上的地位可以堪比东陆盟主,苍穹院长。张汉这个深受泰臣器重的亲外孙在东陆,毫无疑问是头一等的特权纨绔。
    先干废了许四锦没事,又差点干死叶枫,还是没事。不管是苍穹还是汉庭,都默许了他横冲直撞的行为。虽然大家都知道张汉那么做是因为执行张潇的命令,但如果相同的事情是张潇干的,指不定早就打翻天了。
    苏小仙在长安令尹府当差,级别相当于某个区的刑警队长,年纪不大,却是实打实的五品京官儿。见多识广,尤其健谈,插科打诨,始终掌握着话题的主动权。
    “张潇,你们家那座宅子是不是通过陈李记的经济买的?我告诉你哈,那个陈庭威呀其实是宝丰楼的伙计出身,陈李记也是宝丰楼的买卖,背后真正的大老板来自苍穹,你晓得不?”
    “愿闻其详。”张潇当然知道宝丰楼幕后最大老板其实就是谢龙煌,故作糊涂,问道:“这里头有什么讲究吗?”
    苏小仙道:“讲究可大了,在长安过日子,不管你想不想,都不要想跟苍穹脱离干系。”她环顾一圈,压低声音又说道:“当然也包括这里。”
    张潇心中一动,想起了那天偷袭自己的矮个子中年人,那人应该就是谢峰。
    苏小仙又道:“不过说起来你也真够可以的,一万原石买那小婊砸一笑,十八行财大气粗,你败家也没有这么败的,你有那些原石都不如给你弟弟在长安买所宅子,要知道我们长安的女子,与人婚配的第一个条件便是房子。”
    “在你交往的圈子里会有没房子的?”张潇质疑道。
    “怎么没有。”苏小仙表情夸张,道:“只要不是家主嫡传的,到了年纪都要搬出去自己过日子,大家也都要靠自己赚钱吃饭好不好,条件好的大家族还好些,起码能分得一些祖产拿来做老本儿,条件差一点的,到了十八岁就得自己出去讨生活,这年月找一份赚钱的差事可难了,不信你问王箭。”
    王箭点点头,道:“长安居大不易,城中寸土寸金,年轻人想要安家置业,就算是天赋异禀少年得志,也要至少奋斗几年,我有个堂兄在治安衙门做总经略使,三品大员,薪俸三十六颗原石的部堂高官,到现在还租房子住呢,一座宅子动辄要七八千原石,年轻人真是买不起。”
    苏小仙道:“要不怎么说你败家呢,长安首富叶王孙就够能浪费了,当年他因为用元宝填河,蜡烛烧汤而名动天下,这次却让你这万颗原石买一笑给比下去了。”
    “这叶王孙是做什么的?”张潇好奇的问道。
    王箭道:“什么生意都做,不过主要是跑船运的,他有一支实力强大的船队,常年往来于东陆和九海归墟,虽然是姓叶的,却与王室关系一般,江湖传言认为他的幕后大佬是我舅舅。”
    苏小仙道:“在东西两陆,要说最紧俏的靓货,那还是得属九海归墟来的宝贝,当然,现在还要算上你们北地十八行,不过叶王孙毕竟起步早些,九海归墟的航线只有他一家能跑个来回趟,估计家底还要比你雄厚些。”
    张潇道:“雄厚便雄厚吧,我也没打算跟他比个高下。”
    苏小仙道:“你不打算跟人家比高下,人家却未必跟你一样想法,这个叶王孙对别的都不在乎,生平最在意的就是长安首富的名头,这次被你抢了风头,他迟早要想法子争回来。”
    “随便吧。”张潇淡淡说道,话锋一转,又道:“你刚才说我有那些原石不如给阿汉买所宅子,这个事倒是可以考虑,十八行是北军的集体的,不过我们兄弟俩在其中占了一部分,只要苏姑娘喜欢,买所宅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张汉在十八行也有股权?”苏小仙眼睛一下子亮了。
    张潇含笑点头,道:“我弟弟是十八行最大股东。”
    “春神湖南边的宅子,全都是曹国舅和七公主府联合开发的,谢家也有参股,背靠灵叶山,沿湖而建,极尽土木之盛,我做梦都想买一座呢,可惜只能是做做梦。”苏小仙对着张潇哥俩竖起手掌,道:“你们千万别说要买那儿的宅子,我怕自己扛不住诱惑,张汉是挺不错的,但我可还没有跟谁谈婚论嫁的打算。”
    你这说都说出口了,现在又说不要,傻子都知道你故意矫情呢。
    张汉沉声道:“哥,我也该单独出去住了,总跟你和嫂子一起生活也多有不便。”
    张潇点点头,道:“回头哥安排黑蛇与你接洽,尽快落实了这个事,填写房契的时候别忘了加上苏姑娘的名字。”
    “哎哟,那怎么好意思呢。”苏小仙脸儿腾地红了,不是害羞,是太兴奋了。这俩土包子太会办事儿了。
    张潇笑眯眯道:“我这亲弟弟是我一手拉扯大的,他喜欢的,我这做哥哥的一定会鼎力支持。”
    “得,瞧在你这做大哥的这么厚待弟弟的份儿上,有个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事就跟你说了吧。”苏小仙道:“今天临过来的时候有人跟我说,让我拖住你们兄弟到申时末牌,说是叶王孙要来天香楼会一会你,好像还请了远方来的巨人族朋友,想要见一见张汉,你之前那么对待王箭,这些事我本来不想说的。”
    “现在才说不怕晚了吗?”张潇看一眼外面的天色,大约五点钟左右,正是申时末牌。
    这时候,门廊那边已有沉重脚步声入耳,在乱哄哄的步伐中格外醒目。
    苏小仙歉然一笑,很没有诚意的:“抱歉哈,说晚了一点点......”
    ps:老娘瘫了,这个月又在闹离婚,老夫精彩绝伦的中年生活啊,权当是献祭了。愿我所有好朋友们幸福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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