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既然连垃圾都有偿收购了,那干脆一点,再搞个灭鼠行动,有偿收购老鼠尸体!”
    说到这里,陆凡一脸的土豪气,大手一挥,“别只局限于大同城,等以后你们赴任各路参将后,记得按照此法推行下去,本官要让这整个大同镇,都看不到一个老鼠的影子!”
    此话一出,王定安顿时抚额不语。
    我滴个总兵大人唉,您可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虽然咱们总兵府如今是不差钱,但也不能拿着银子到处乱扔吧?
    “大人,老鼠对人确实有害,灭鼠行动也能有效防止瘟疫的传播,但是卑职担心,大人此法,会使得一些人铤而走险,暗地里养老鼠卖!”赵山河有些迟疑道。
    “确实有这种可能性!”陆凡稍稍沉思,点头道:“所以要你和财政司好好商议一下,拿出个合适的收购价格!毕竟养老鼠,需要花费人力、物力,也是需要成本的,而若成本投入远远超过收益,自然便没有人往里面扔钱。”
    “除此之外,军情司那边也加大查处力度,若是发现有人敢私自豢养老鼠等祸害,从重从严处决,该抓抓,该杀杀,杀一儆百!”
    大人都如此说了,其他人也没法再说些什么。
    对于自家总兵大人,如今的沈炼等人,颇有种盲目崇拜感觉,毕竟这一年多来,大人所做的所有决定,都大有深意,从来不是无的放矢。
    虽然收购生活垃圾、收购老鼠尸体,听起来有点奇葩,但大人既然认为有必要,他们自然会严格按照命令执行下去。
    “此事便这么定下了,那么殷澄,你来跟大家说下这大同镇的具体情形吧!”
    总兵位置,陆凡早已谋划许久,赴任总兵前,他便已经提前命令殷澄带人暗中前往大同镇各路探查信息,对于情报工作,他一向很是重视。
    “是!”
    殷澄起身,侃侃而谈。
    “咱们大同镇,说起来,还真是了不得。”
    “下辖大同巡道,阳和道,大同守道,大同左卫道,共四道十路,咱们大明边镇,镇下是道,道又分路,比如咱们东路,就属于阳和道下辖的东路。”
    “大同镇,共有大型城、堡七十座,由守备、操守镇守。大同镇十路,每一路,都有一名参将坐镇,麾下官军少则两千余人,多则七八千人,前任总兵曹文昭在位时,不算咱们东路军,整个大同镇官军加起来近十万人,骡马有七八万匹,单从字面数据看,确实是实力极强。”
    “当然,边军是什么德行,大家也都知晓,明面上的数据,自然是做不得准的。”
    “这些时日,我在各路打探,虽然没有得到准确的数据,但也可以大致了解到,整个大同镇的真实官军数量,大概也就是五万人马左右。”
    “这还是往高了估算,除去咱们东路军,以及曹文昭临走前带走的一万余名战兵,各路其他参将手里的官军,加起来,也就是四万人左右!”
    说到这里,殷澄冷笑一声,“据说咱们大同镇,因为前任总兵曹文昭治军比较严厉,这种吃空饷喝兵血的情况还是轻的,最起码还有一半官军真实存在。而在陕西那边,听说官军的真实数量,十成不足三成!”
    沈炼叹了口气,“大明到了这等地步,真的是积重难返啊!”
    殷澄点了点头,“确实,大明如今,真的是烂到了根子里。和之前咱们东路那些武官一般,其他路的参将、守备,大都是大同镇的地头蛇,祖辈都在此地经营,家族占据了大量的田地、商铺、矿业,树大根深,手里还有兵有钱,哪怕是前任总兵,都奈何不得这些武官势力!”
    “而这些武官势力,背后的家族,想来大家都不陌生,晋商八大家,大家多少都有些印象吧?”
    “这些晋商家族,一面培植家族成员尽量在大同镇占据高位,大肆搜刮压榨大明百姓的血汗。另一边,和建奴关系也是暧昧不清,粮食、军械、情报,只要给钱,就没有他们不敢走私的。说不定只要价格到位,大同城的城门,他们都敢私自打开!”
    在场众人闻言,一个个脸色都极为阴沉,尤其是第一次参加这种会议的肃宁商会李主事,面色更是带着几分惊诧。
    他虽然知道大明如今的局势不妙,但没想到,局势已经到了如此可怕的境地。
    也幸亏之前建奴进攻的是东路,若是强攻大同镇其他路,说不定,此时建奴大军,已经越过边塞之地,进入华北肆虐了!
    陆凡冷笑一声,道:“这些晋商家族,算盘倒是打的挺响,两边押注,想要两头通吃,可惜,他们运气不好,遇到了我陆凡!”
    听到总兵大人如此说,殷澄登时神色激动,道:“大人,这大半年,咱们锦衣卫弟兄可是收集了不少晋商通敌叛国的证据,只要大人一声令下,咱们东路大军便可以开拔各地,捉拿卖国贼人!”
    陆凡手指敲打着座椅,心中在做着最后的决断。
    “大人,新官上任三把火,咱们不如快刀斩乱麻,一股脑杀他个干净,以后这大同镇,管理起来,可就容易的多了!”沈炼也起身劝道,对于这些晋商,他是真的恶心到了,恨不得立马杀个干净。
    “咳咳,那个,小老儿可否说句话?”
    眼看总兵大人麾下众将群情激愤,恨不得立马开杀戒,一直没有开口过的肃宁商会李主事,斟酌再三,最终,还是开口了。
    “这是议事会议,老先生心中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陆凡目光在不远处的老者身上看了看,随后笑道。
    “总兵大人,那小老儿就斗胆说说我心中的想法。”
    “我觉得吧,那些卖国晋商,确实该死,但总兵大人最好现在不要上来直接动手。”
    殷澄眼睛一瞪,“咱们手里有证据,怎么就不能动手了?你这老头儿,莫不是觉得晋商家族手眼通天,我们东路军就杀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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